走出宾馆,沈斌简单与刘暠客气了一番,两个人各自开车分道扬镳。沈斌心情有点烦闷,不过既然答应了张展,他还是要去看望一下那个女人。
沈斌给三义集团财务会计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办一张银行卡,每个月往里面打五千块钱,五年后截止。至于手续,陈啸东自会补签。
沈斌知道以张展的罪名,就算重判最多是五年刑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南城这里足够付月供及生活了。即便是照顾,沈斌也不想让这样的女人养成奢侈的习惯。
一个小时之后,在约定的地点财务人员把银行卡送到沈斌手里,沈斌这才开车奔向张展所说的小区。好在房主是何蓉的名字,不然纪委追查下来,这房子恐怕都要以赃款充公。
沈斌按了按门铃,不大一会儿,防盗门闪开了一道缝,一个女人谨慎的看了一眼。没等沈斌自报家门,女子反而主动放下防盗链打开了房门。
看着眼前略带青涩的女孩挺着大肚子,沈斌心说张展这混蛋真不是东西,在年龄上估计比人家大了不止二十岁。
“你好,我叫沈斌,是张展的朋友。”
“我认识你,你结婚的时候老张和你合过影。请进来吧。”没等沈斌说完,女孩微微撤步,请沈斌进去。
沈斌一愣,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这是一套三居室单元,房内装修的还不错。
看到女子要泡茶,沈斌阻止道,“不用了,我坐会就走。你就是何蓉吧,是张展让我来的。”
女孩点了点头,略带苦涩的问道,“他他还好吗?”
“他的案子有点麻烦,老张让我给你送张银行卡,每个月上面会存入五千元。另外,这里还有两万,生孩子的时候尽量找个好点的医院,请朋友照顾你一下吧。”沈斌说着,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和两万现金。
沈斌不想与何蓉多说什么,只要完成张展的托付,沈斌也算是聊了结了一份心事。
何蓉平静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钱,摇了摇头,“沈大哥,我知道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您放心,以前在广告部的时候我手里还攒了点钱,生活没问题。沈大哥,我想见见他,不知道您能不能。”
沈斌冷漠的摇了摇头,“最好还是不要见,你的身份会让张展雪上加霜的。另外,他夫人还不知道此事,希望你能替她们母子想想。”沈斌硬着心肠说道。
何蓉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泪光,低着头轻声抽泣了一下,“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但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女孩。沈大哥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他的家庭。我只是想,等孩子出生以后让他看上一眼。我们做错了事,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求什么名分,也不想争什么家产。只希望孩子生下后,他能看一眼我们自己的孩子。”
来之前沈斌还想着扔下钱就走,但是听到何蓉这番话,沈斌也动了恻隐之心。
沈斌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轻声安慰道,“妹子,等他的事定案以后,应该允许探望。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沈斌说着,把大牙的电话留给了何蓉。
不管怎么说,沈斌觉得错不在何蓉。一个女孩大学毕业远离故土,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如果要承担责任,只能是怪张展意志不坚定。沈斌不便久留,安慰了几句起身告辞。
回到车上,沈斌给大牙挂了个电话,让他暗中照顾一下这个女孩。不过,沈斌警告大牙不许告诉任何人。张展在南城也算是有点名望的人,沈斌可不想让大牙弄的满城风雨。
北京望月阁,安闻带着小雅,跟随秘书谨慎的走进安致远的书房。别看是亲叔侄,安闻在安致远面前,总感觉有一种强大的压力让他不敢仰视。
“叔,我和小雅来看您了。”安闻轻声的问候了一句。
安致远放下书,慈祥的看了看两人,“小闻,别站着了,小雅姑娘想喝什么饮品你来弄。”
“安叔叔,我喝矿泉水就行。”小雅腼腆的说道。
安致远看了看小雅微微隆起的小腹,笑了笑,“还是喝点新鲜果汁吧,让小吴他们榨一杯。”
秘书闻听,赶紧走了出去。叔侄俩坐在沙发上,小雅谨慎的坐在安闻身边。这种场合,小雅本来不想过来。不过得知张展出了事,毕竟当年对她照顾的不错,小雅觉得应该帮着说说好话。
叔侄俩谈着家事,安闻几次想把话题转到南城,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致远目光如炬,看出安闻有心事,“小闻啊,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
“叔,工作挺好,我现在已经是采编部副主编。”安闻得意的说道。
“嗯,看来人家还是照顾了你,不然以你的资历和经验,不足以担当此任。说吧,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安致远和善的问道。
安闻犹豫不决,小雅忍不住说道,“安叔叔,是我哥有点事想求您。”
安致远一怔,“你哥?”
安闻一听,赶紧解释道,“是她干哥,就是沈斌。我们结婚的时候,您知道的。”
“哦!呵呵呵呵,是这小子啊。怎么,他有事求我?”安致远笑了笑,心说沈斌这小子居然还是侄媳妇的哥哥,这关系到有点乱。
小雅从后面悄悄掐了安闻一下,安闻硬着头皮说道,“沈斌他在南城,听说听说中纪委正在调查一桩案子!”
安闻刚说到这,安致远脸色一沉,“不用说了,小闻,别忘了你也是个党员。纪委有纪委的原则,反腐问题事关党内生存大局,必须严惩。以后再有这种事,用你自己的脑子想好了再来找我。”安致远严肃的怒斥了一顿。
安闻看到叔父脸色沉了下来,吓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安致远自从执掌国印以来,对子女亲属要求的非常严格。当初有莫老与庞老监督,安致远是不想落下什么把柄。到后来,安致远却是真心督导亲属,他要给其他大员起个表率作用。
安闻没了话题,没坐多大功夫,小两口赶紧起身告辞。安闻一走,安致远静下心来,开始仔细的考虑刚才的问题。俗话说人老多疑,安致远觉得凭沈斌这十几年的政治经验,不该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且不说级别相差太远,通过亲属说情这在高层中是个忌讳。
安致远品味了一下,他觉得应该是谢援朝在授意。是想通过沈斌来探听一下他的口风,就算是自己生气,也不会把怒火撒到孩子们身上。如果有所转机,或许谢援朝会插手此案,毕竟他是苏省出来的干部。
人非圣贤,安致远深谋远虑洞察世事,一生中很少判断失误。但是在这件事上,安致远想的过于复杂了。在政治中,任何事情都可以作为筹码。谢援朝接手府院手握行政大权,安致远平衡利弊之后,到觉得可以做一笔交易。
安致远按了下传唤铃,秘书快速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一边。
“通知瞿辉,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安致远吩咐道。
秘书答应了一声,赶紧去做安排。现在的瞿辉可不像在中宣部当常务的时候那么清闲,秘书处需要调整一下日程安排,推辞掉接见应酬才能过来。
不到两个小时,府院二号车缓缓停在了望月阁楼前。瞿辉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其他大员的车辆,看样子主席是单独召见他。
瞿辉来到书房前,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孔走了进去。不管他当了多大的官,瞿辉很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在安致远面前,他永远是一名忠诚的下属。
“主席,这么急找我,有什么指示?”瞿辉微微躬身问道。
安致远指了指对面,“坐吧。”
瞿辉坐在对面,带着受教的目光看着安致远。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可不是随便喊来喝茶聊天的。
“瞿辉,阎真这个同志,近几年的工作情况如何?国务院的干部考评,对他的评价怎么样。”安致远问道。
瞿辉表面平静,脑细胞却是急速运转起来。他在分析着主席的意图,不知道要对这个阎真如何下手。
瞿辉想了想,“主席,阎真同志属于中立派干部,以前与孔庆辉同志搭班子还算不错,政绩平稳有升。自从接任书记一职之后,南城在他的带领下还算是有声有色。组织考察的评价是,工作能力沉稳,党性强,廉洁奉公!”
说到这,瞿辉不好意思的笑道,“当然,有些人很会隐藏自己,这也怪不得考评的干部。”
安致远点了点头,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苏省这十几年来,苏省走出的干部很强势啊。瞿辉,援朝同志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安致远目光冷峻的看向瞿辉。
瞿辉知道安致远问的是南城的案子,犹豫了一下说道,“阎真最近在中央活动的很频繁,不过,谢总理与其他大员都拒绝了见面。在反腐的问题上,谢总理当然要与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瞿辉啊,这个阎真,在工作上与沈斌有什么交集吗?”安致远忽然问了一句。
瞿辉一怔,“这到没听说过。沈斌在南城的时候,靠的是浩然与孔庆辉。哦,对了,阎真他儿子闫旭跟沈斌关系不错,目前闫旭是西丹的副市长。”
“哦?西丹,在浩然手下干过?”安致远颇为意外的看着瞿辉。以安致远的地位,根本不会把阎真看在眼里,更别说闫旭了。
“嗯,此人应该是浩然同志的体系。”
安致远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浩然处理的很不错,政治上成熟了很多,没有冒然插手。既然这样,到可以从轻处理。瞿辉啊,你告诉援朝,就说沈斌托人找过我。”
瞿辉心中一惊,心说沈斌这是犯的什么傻,这么多大员都退避三舍,你小小的芝麻官逞什么能。
看到瞿辉发呆,安致远笑了笑说道,“这小子还真会钻营,居然托安闻来求情。不过,你相信这是沈斌的意思吗?”安致远颇有深意的看着瞿辉。
瞿辉心中一动,“主席的意思是谢总理让他找的安闻?”
安致远点了点头,“既然援朝同志念旧,这个人情就卖给他吧。永刚那边,我自会安抚。”
瞿辉转动着眼珠,琢磨着自己该怎么从中得到好处,“主席,这个尺度,该怎么把握?”瞿辉谨慎的问道。
安致远想了想,“杀一刀,可以儆百,放一马,倒是也能掩盖党内的丑闻。告诉援朝同志,这个尺度他来衡量。回头你通知子骅,听从你那边的消息。”
瞿辉赶紧站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主席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安致远满意的露出微笑,在安致远眼中瞿辉工作能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让这种人出面做政治交易,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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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4第八百二十四节不同的信息
824第八百二十四节不同的信息
第八百二十四节不同的信息
中南海紫光阁后廊总理办公室,谢援朝带着微微不满看着瞿辉。在谢援朝的眼里,瞿辉根本不像是党内高端大员,倒像是一个市井无赖。
谢援朝日理万机,正准备去接见一批非盟经贸商团,没成想让瞿辉给堵在办公室内。按照正常惯例,别说是总理级别,即便是正副市长见面也要事先沟通一下。瞿辉倒好,跟打了鸡血似的冒然闯进了谢援朝的办公室。最让谢援朝郁闷的,就是这家伙天南海北的说了一通,谢援朝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老瞿,人家非洲客人还在等着呢,你到底有事没事?”谢援朝有点温怒的问道。
“装还在跟我装是吧?老谢,咱老哥俩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天底下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瞿辉。你爷俩行啊,一个在上面稳坐钓鱼台,一个在地方上四处活动。阎真这事一解决,不但王伟光这些学院派元老领你的情,以阎真为首的基层中立派更是感恩戴德。妙啊,我怎么没发现你老谢还会下这么一招妙棋。”瞿辉带着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谢援朝不悦的皱起眉头,“老瞿,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逗哏,外面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处理。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干,下次党组会议我可要给你加担子了。”谢援朝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阎真的事他根本就没参与。
看到谢援朝要走,瞿辉一伸手拦住去路,“老谢,非让我把话挑明了是吧?那好,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阎真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援朝郁闷的喘了口粗气,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让警卫轰出去了。瞿辉不但是他的副手,更是党内高端中的另类,谢援朝还真拿他没办法。
“我的瞿辉同志,请你弄清楚自己的职责好不好,阎真的案子归中纪委,不归咱们国务院。算我怕了你,你赶紧让开,人家非洲客人还等着我呢。”谢援朝郑重的说道。
“既然不归你管,那为何授意你女婿找安主席亲戚去说情。老谢,我很了解沈斌,这小子再怎么张狂,还没张狂到不知深浅的地步。就算他想插手此事,总会跟你这位岳丈商量一下吧。”瞿辉盯着谢援朝,仿佛抓住了多大的把柄。
谢援朝吃惊的看着瞿辉,“你说什么,沈斌找了安家亲属去说情?”
瞿辉得意的指了指,“承认就好,坐吧,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聊会了吧。”
“我我承认什么了,瞿辉,你把话说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谢援朝脸色严肃了下来。
谢援朝担心沈斌不知轻重打着他的旗号去找关系,这样一来,等于是把他推到了安致远的对立面。在正常情况下,政治局常委或者核心元老向中纪委亲自下达指令,其他常委及元老都会回避。一来是显示中央核心成员在反腐方面的团结一致,另外一点,就是不想引起政治对立。假如沈斌真要是打了他的旗号,中纪委网开一面的话安致远会震怒,按章办事又扫了谢援朝的颜面。不管成功与否,谢援朝都会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
瞿辉坐在沙发上颤着二郎腿,“老谢,沈斌委托安闻去找安主席说情,这事难道你真不知道?”
“胡闹,这小子简直是胡闹。瞿辉,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沈斌那小子故意让你探我口风的?”谢援朝严肃的看着瞿辉,他不相信沈斌连这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瞿辉哼了一声,“老谢啊,你知道这事我从哪里得知的吗?是安主席亲口给我说的。安主席非常震怒,本身沈斌托安闻说情,就已经触犯了安主席的禁忌。另外,阎真家属索贿霸房证据确凿,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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