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只要我们这次来能有些收获的话,其他的都好办。”孙教授听了我的话又解释了一番。可我还是不怎么明白。也许这同他考古的专业有关吧。
我按捺住心里的疑惑,不再去想这个事情。可前面的李倩似乎是被激起了谈性,这时又回过头来冲着孙教授问道:“孙教授,你说刚才那块石头被凿出来堵在那里到底是干什么呢?”
“这个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心里隐约有了些眉目,只是现在还没办法证实。”孙教授一边皱着眉头苦思,一边回答着李倩的问话。
听到孙教授这么一说我忽然起了些好奇。刚才孙教授说要上崖顶去看,会不会就是与这个有关呢?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教授你说来听听?”李倩似乎也被孙教授的这番话勾起了好奇,干脆转过身子面朝着孙教授反坐在筏子上,等着孙教授的回答。
“老孙,反正没什么事,你就说说吧。是不是真的和土司王有关?”这时彭老板也开了口。虽然他一个劲的催着赶路,但对于和此行的目的可能有关的东西他还是比较关注的。
“嗯。应该和土司王有些关系。”孙教授回答了一句。
“那你赶紧说说。”彭老板听了马上一脸的期待。我虽然没有说话,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孙教授即将要说出的话上。
“那我就说说吧。”孙教授顿了顿,整理了下思路,慢慢的说了出来:“小卫说过他们在刚才那片石崖下面,看到过有很多阴兵的船进了那个洞里。这应该是很多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也就是说曾经确实有些船进到那个洞里的地下河里去了。可是我们现在都知道,流落河的河口水底下堆满了石头,木船现在连流落河都进不来。这可能是有人故意堆的,目的可能就是要阻断进流落河的水道。而在那石崖下面,凿出那么大个石头封住一条地下河道,那地下河道里曾经又是有船队进去了的。这可能也是因为有些人不想再有别的人进入那条地下河。所以干脆把河道封了。其中的原因肯定和进入了地下河的那些船队有关,具体是什么就不太清楚。不过肯定不简单,而且跟土司王肯定也有些关系。”
“阴兵是什么?”彭老板等到孙教授停下来了,想了想问了个问题。
“阴兵我知道,就是阴兵过境。就是晚上看到很多鬼魂一样的东西走路。”李倩听了彭老板的问题接口道,神se上颇有些得意。“其实应该是种光的折射什么的现象,反正看到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但可能在很久之前,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真实发生过。”
“差不多。”孙教授点了点头。“我估计小卫看到的阴兵应该是很多年前真正从这里过路的人,或者是士兵。”
“哦,那就是以前有船队进了那条地下河,后来又有人封了那个洞,还在流落河口堆了些石头?那这些跟土司王又有什么关系?”彭老板还是不明白孙教授为什么肯定这些一定和土司王有关。
“笨!在湘西,土司王的地盘上,除了土司王还能有谁有那么大能力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就说在巴岩鱼精的传说里,有巴岩鱼精的那个洞,不也是土司王派人封的?”李倩白了彭老板一眼,马上说出了我也想说的话。
流落河上的这一切绝对和土司王有关!
第一百二十三节
李倩的这几句话一时间让彭老板的脸se有些尴尬,孙教授没理会这些,径自又说了几句话出来。
“那张地图上也有土司王的〃昭毅将军〃印,这里的一切肯定跟土司王有些关系。我想我们这次来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那么那张地图上画的应该就是土司王的秘密墓地了?”彭老板一听这话,马上忘了刚才的尴尬,脸上的神se也兴奋起来。
“那倒未必。”孙教授摇了摇头。“也许是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土司王的宝藏?我想到那队驶进了地下河里的船队。心里冒出了这几个字眼,但话到了嘴边我又忍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会不会是土司王留下来的宝藏?”李倩想了想,把我没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一直就有很多传说说土司留了很多宝藏下来,可是没人找得到。那张地图上有土司王的印章,又有船队往地下河里运东西,可能就是土司王把他留下来的宝贝藏在里面了。”
“嘿嘿,要是真是宝藏就好了。”彭老板听到这话笑了。
“难说,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孙教授摇摇头不置可否。“就算真的是土司王的秘密墓穴或者是宝藏,依我看那里都不会是个简单的地方。”
孙教授说这话看向了我,语气里隐隐有了一些担忧。也许他是想到了我提到过的那洞里的危险。
我没有说话。彭老板可没这些顾忌,他一脸激动的回过头冲着高强几个划筏子的人催促了两句快点。又转过头对着孙教授说道:“那我们这次一定会找到些什么的。不管找到什么,我们这次都不亏了。”
孙教授摇摇头看着河面想东西去了。我也没搭理一脸兴奋的彭老板,只有李倩同彭老板一样沉浸到了对土司王宝藏的幻想之中。一路上不停的说些“土司王的宝藏里会有些什么呢”之类的话。
离了石崖,我们一路便没在多作停留。天se将晚时,我们终于赶到了我们预期的目的地。
这个位于流落河源头峡谷里的废旧村子,具体叫什么名字早已经无法考证。原本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人也因为几十年前来的那一伙穷凶恶极的土匪而惨遭灭村之祸。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曾经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只在一些残留的木屋,荒芜的田地上依稀分辩得出,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
落日的余辉下,我又站在了上次我们宿营的缓坡上。搭帐篷,准备食物之类的事情自然有彭老板安排了人手去作。闲来无事,我只能站在一边眺望着远处残破的村子无聊的打发着时间。
我只记得以前听吴老二说到这个村子的事时,他提到过一个曾经很有名土匪,张平。现在想到张平,我忽然又想到了张老板和张燕。他们都姓张,那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关系?这些在现在想来似乎也是一件无法弄清楚的事。而且张老板等人也可能用的是假名。于是我在脑子把这个念头转了一转便也抛到了一边。
“你在这里看什么?那边不就是个早就没人了的村子吗?”同我一样无事可作的孙教授不知何时转到了我的身边,他顺着我的视线望了望便对那些破旧的建筑没了兴趣。大概这几十年前的东西,还不在他的考古研究范围之内吧。“唉,那时候兵荒马乱,土匪模行,这么一个村子被灭了村可能都没什么人知道。也不知道那些土匪的良心是怎么长的,难道就真没有一点人性吗?”
孙教授叹了口气,发了几句感慨。
“有人性还叫土匪?再说那群土匪到了这里也是另有目的。”在吴老二说的那些事情里,明显就可以看出那群土匪是有目的的到了这个村子。而并非普通的打家劫舍。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达到没有那就无从知晓了。我反正是没事,就随便同孙教授聊了起来。
“那群土匪能有什么目的?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孙教授听了我随口说出的两句话,觉得有些奇怪。
“以前听吴老二说的。”我随口解释道。一想孙教授根本就不知道吴老二是谁,马上又补充了几句。“吴老二认识胡志强的爷爷曾仁武。我在胡志强家碰到过他,他以前也是这山里的人,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那群土匪也是他和他大哥被土匪逼着带到这里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刚才说那些土匪是别有目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孙教授听了我的话点点头,显然他同我刚知道这些事时一样,对那伙土匪来这里的目的起了好奇之心。
“可能跟我们的目的差不多吧。”我想了想这么回答道。那伙目来这个村子的目标就是那个祭山神的山洞。这同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一样的。至于进了那个山洞之后的事就不是我弄得清楚的了。
我回答完看孙教授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马上又补充了几句。“那伙土匪派了一些人进去了我说的那个祭山神的洞。不知道他们在里面碰到了些什么,最后只有一个逃了出来。”
“其他的都没出来?全死在里面了?”孙教授皱起了眉头。“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知道。我们上次能出来可能是运气好吧。”我知道的那洞里面的情况几乎已经全部告诉他们了。而且我们上次在洞里,除了那白毛怪物,血丝样的虫子就没什么了。至于那射过来的羽箭,这实在让我不好推测。所以干脆不提。而这些,也是孙教授和彭老板都知道了的。
“这事情看起来比较复杂啊。”孙教授想了一阵,摇了摇头。“那些土匪肯定知道些什么,还有你说的张燕他们肯定也知道一些。一伙是这里本地的土匪,在几十年前,另一伙是福建来的,在几十年后。你说有一个土匪从那洞里逃出来了,你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孙教授想来想去,想到了我也想到过的这一点,也就是那伙土匪和张老板等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也许有吧,逃出来的那个土匪姓张,叫张平。不过我想了想他们之间可能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张老板他们来这的真正目的不能随便让人知道,他们可能用的是假名,他们可能本来根本就不姓张…”
我正说着自己的分析,忽然听到旁边的孙教授在念了几遍“张平”这个人名后,发出一声惊呼:张平!你说的是张平?“。
我一时没明白孙教授干嘛这么大反应,错愕的看着他“嗯?”了一声,不知道接着要说点什么。
“天见张平,日月不明,地见张平,草木不生,人见张平,九死一生!”孙教授抓住了我的胳膊,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张平?”
“嗯,好象就是他。”我想了想,吴老二曾经好象也说过这几句话。
“湘西出了名的恶匪啊,是他到了这里,这村子想留个活的都难。”孙教授摇摇头,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又叹了口气。“他到那洞里去又是要干什么呢?”
湘西疑梦序言
湘西疑梦半生玄,
尤忆白发衬朱颜。
灵狐一别苍海变,
日暮苍桑近百年。
距湘西永顺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寨,村边南山下有座不起眼的小坟。
每年的同一天,都会有一个颤微微的老人,提着香烛纸钱来到坟前,一对滴泪的白烛印着老人斑白的头发,飘撒的纸钱牵引着老人悠远的记忆…
湘西疑梦之壶瓶山
民国二十一年,也就是一九三二年。曾仁武随同他的父亲曾士林来到了湖南湘西一个叫壶瓶山的地方。
这曾士林本是衡阳一家百年葯坊回春堂的掌柜,后来因别的商号买通了伙计陷害,弄得家财散尽。如今,曾仁武已经到了成家的时候,却没有钱物去给他置办亲事。无奈之下,便带了曾仁武到这壶瓶山来找财路。
这壶瓶山有很多猿猴都难以攀登上去的悬崖。在这悬崖之上生活着一种名叫飞鼠的动物。飞鼠没有翅膀,在它的前肢与后肢之间有一层肉膜,四肢张开便可以随风滑翔。飞鼠本身只有皮毛值钱,但是曾士林他们不是猎人,他们想要的只是这聚集在飞鼠巢穴边的飞鼠粪便。
“这飞鼠的粪便葯名叫作五灵脂,葯效活血止痛,化瘀止血。对蛇蝎等毒虫咬伤也有疗效。”站在悬崖顶上,曾士林望了望崖下的岩缝,对曾仁武讲起了这五灵脂的妙用。“这飞鼠极其护巢,一旦发现了有外物接近便会群起而攻之。不少去采五灵脂的人都是被飞鼠攻击或被飞鼠咬断绳索而丢了性命。等下我下去你看着点,有飞鼠出来就告诉我。”
一边说着,曾士林一边拿出绳索,准备下崖采葯。
“爹,这山崖这么高,那飞鼠又会咬绳索,我们还是不要采这五灵脂了吧?”曾仁武见这山崖陡峭,又听了说这飞鼠会咬断采葯人的绳索,心里有些担心父亲下崖采五灵脂会出意外。
“呵呵”曾士林看着儿子为自己担忧,心中欣慰,笑了一笑说道:“不担点风险怎么赚得到大钱?现在兵荒马乱的,就这些个葯值钱!等这回回去有了钱就可以给你找个媳妇,我的心里也好踏实一些。”
其实,曾士林自己心里清楚,这五灵脂不是那么好采的!下到崖下,整条命就悬在了那根绳索上。万一惊动了飞鼠,那飞鼠扑击撕咬,受些伤倒是小事,一个把握不住松了手,没抓住绳索,或是那绳索被那飞鼠咬断,那十九是死路一条。只是富贵险中求,这五灵脂如果轻轻松松就教人采了,又怎么卖得出高价?为了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自己是一定要搏这一把。只盼列祖列宗有灵,保佑自这趟采葯别出了什么意外。
“爹…”曾仁武虽然不知道采五灵脂要担上性命危险,但是看这山崖,即便是没有飞鼠伤人,也不是个寻常去处,父亲为了自己要下崖采葯,怎么放心得下?
“别说了。”没等曾仁武再劝,曾士林便止住了他的话语。“小心些就不会有事的。”说完,将绳索找了个稳固的大石头绑了,一头丢到了崖下,来到崖边,这就要下崖采葯。
曾仁武跟了上来,拉住了父亲的胳膊。“爹,小心一些。”
“没事。”曾士林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想了一想,又把腰间防身的十响盒子炮交到了儿子手里:“这个你先拿着,等会我在下面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开枪,枪一响这一片崖的飞鼠都会惊了出来,那就麻烦了。”说罢,不待曾仁武回答,便已抓紧了绳索,小心翼翼的滑下了山崖。
这悬崖上除了飞鼠的那些巢穴,可是说是连飞鸟都找不到立足之地。曾士林双手握紧了绳索,脚尖仔细的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挂脚的地方,又怕惊了那些飞鼠,不敢弄出大的动静,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曾仁武趴在了山崖边,探出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悬在那绳索上慢慢移动,心中紧张万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曾士林这才滑到了一处飞鼠巢穴附近。飞鼠一般是寻找山崖上的横向岩缝居住,用含来的树枝,草叶搭一个窝。白天太阳大的时候便在窝里睡觉。傍晚和清晨出来活动。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正是太阳大的时候,曾士林往那岩缝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