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见我上前,往后退上一步,摇摇头,“可是……我不杀韩夜,家扬不会原谅我的!”
“不会,家扬那么爱你,就算他不在了,他也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他的死,是意外,并不是你的责任!”
苏南默默地摇头,却对我说,“安宁,韩夜你带走吧!替我跟念白说声对不起……我……如果有来世,我好好当一次他的妈妈……”
“苏南,把枪给我——”我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苏南以骇人的速度,将枪指向自己的脑袋,并扣下扳机。
“砰”——
一声枪响。
我的眼前,白亮一片,身子好像被人施了法术,动弹不得。
脸上,潋滟一片,皆是泪光。
可当我眼泪模糊,飞扑过去看苏南的情况时,才看清地上滚动着两个人。
齐西顾——
这一刻,我比任何人,更感激齐西顾的及时到来。
苏南的枪,被齐西顾劈手夺来,一把扔得老远,而苏南小小的身子,也被齐西顾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好险!
千钧一发的时刻,子弹在齐西顾的干扰下,险险从苏南的头皮擦过,留下一道不浅的血痕,破坏了这个女子光洁的额头!而苏南在鬼门关前转一趟,惊惧得扯着齐西顾的领口,嘤嘤的哭泣,仿若无助的弃婴。
胸口因为方才剧烈的刺激,疼得我“扑通”一声倒地。
“安宁——”耳边传来苏南和齐西顾的惊呼,我却缓缓的侧头,看向靠在墙边,只那瞬间恢复理智,如今又昏昏沉睡的男人,艰难的爬坐起来,去解男人身上的铁链,而刚触碰到男人的身体时,那滚热的温度,吓得我手蓦地一缩。
“他在发烧?”我回头问苏南,“他发烧多久了?”
苏南含泪,咬着牙,“从我带他回来的那天……”
我想起,那晚,本该是雷鸣电闪,暴雨倾盆,男人说,“你不来,我不走!”
那么……便是淋了一晚,又被带到这里来么?
齐西顾在我身后说,“他脱水脱得厉害,要赶紧送医院,不然恐怕凶多吉少……”低头看看身下的苏南,“要打要骂,一切等事情了了再说,从现在起,苏南暂且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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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解决一个困惑:安宁跟齐少,到底是不是肉、体关系?
答:不是,绝对不是!你要理解成这个关系,我只能说,这文,你完全没看见去~当然,也许有些人不理解,为什么安宁和齐少名也有了,实也有了,还会惦记着韩夜。这是因为,人的情感,不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对于真正爱过的人,能完全放下的能有几个?不说安宁跟韩夜之间有个念白,就算没有念白,他们有过三年的婚姻关系,这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人都是情感动物,尤其是女人。况且,这些情感,不仅仅是爱情!
置顶的长评,亲们可以看看,那是对文分析比较透彻的~~~基本可以代表俺写文时的意图的。。
今天更的晚哈~亲们勿怪勿怪~~~俺构建结局呢~
第八十章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完结)
半个月后,在韩夜出院的那天,我带着念白,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走道上,韩夜一步步向我和念白走来,及至走的近了,伸手摸摸念白的头,温柔一笑,“听说你叫念白?”
念白仰头,看看我,而后侧头看看韩夜,模仿着韩夜的语气,“听说,你是我那个坏蛋爸爸?”
韩夜拿手握拳,放在鼻下笑了两声,点点头,“是,我就是你那个坏蛋爸爸!”说完,抬眼看我,“安宁,谢谢你!”
韩夜大概是从齐西顾那里听说什么,此刻面色凝重,“事到如今,我大概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的决定……但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段医生来找过我,关于念白的事情,我都知道……我……”韩夜深切凝视着我的眼,“我是念白的父亲,这么多年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这一次……”
这样的话题,当着念白的面讨论,很是尴尬。
“韩夜,我有个请求……”我握住念白小小的手,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发丝,“这一次,不管结果如何,念白都还是苏南的儿子,行吗?”
韩夜的脸,变得铁青,他隐忍着,恋恋不舍的看着念白白皙的脸蛋,最终,艰难的答应,“好,那么这段时间,就让我好好照顾念白吧!”
这一天,安排好念白住下,我与韩夜一同去到段玥的办公室,表明我们愿意再生个孩子,取新生儿的脐血,提取造血干细胞,以根治念白的病情。
回到家,面对人去楼空的齐氏别墅,这些日子积淀起的对齐子聿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朝我袭来,我疯狂的寻找,却被张婶告知,上午我刚带着念白出去,齐子聿将兔兔送去学校,回来后,收拾好行李,同泰克医生一起离开了。
飞车赶到机场,明明知道齐子聿如果买了上午的机票,现在只恐怕已经到了纽约,可是……我又多么的不甘心,对于齐子聿的不告而别,像是在我疮痍遍布的心脏上,狠狠再捅上两刀。
那日,送韩夜去医院,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屋外,灯火通明,那人唯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屋内,却是伸手不见五指,那人便硬撑着身子,坐在黑暗中等我。
当段玥告诉我念白的救治方法时,我明明已经挣扎过,做好了决定,可在面对齐子聿那双湛黑的眸时,我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让我如何,对自己的丈夫说,我要跟其他男人生个孩子,来救我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又怎么能再一次,陷他于煎熬和凄苦之中,与韩夜纠缠不清?我还能有上次那个勇气,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齐子聿牢牢记着我那晚的誓言,也信任等待着我与韩夜彻底分清界限,所以在韩夜被救的今晚,他的眼神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可是又是那样扑朔不定,些微有些紧张,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只等我宣布,便要与我缠绵庆祝。
“子聿……”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之中盘旋而上的毒蛇,发出丝丝的,令人背脊发冷的沙哑嗓音。
我的誓言,如此不堪一击!
齐子聿从黑暗中站起来,缓缓向我走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都解决了么?”他靠近,拉起我的手,将我抱紧,“老婆,欢迎回来!”
我终于忍不住,在他怀中嘤嘤啜泣,直待他捧起我的脸,察觉那么一丝异常来,才拧着眉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便知,一旦开口,事情便往最糟糕的方向走,我将会成为齐子聿人生中,遇见的最恶劣的骗子!可是让我,如何置念白于不顾?
那晚,我与齐子聿在客厅,面对面,在黑暗中沉默坐了一夜。
第二日,齐子聿的病情便加重,就连喝药,也是呕吐不止,泰克医生二十四小时在旁边看护着。
直到前两日,齐子聿的病情才好些,能自己下楼,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跟兔兔和念白聊聊天。
这些日子,齐子聿鲜少跟我交流,却与念白的关系日渐好了起来,我本以为,他即便一时不能接受,却也能理解我的决定,故而在劝说自己接受念白。我以为,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原谅我的决定,让我们能回归到从前的和谐、美好。岂料,他却如此决绝,未跟我商量一声,便离开了Y市。
站在空旷的机场大厅,我像个无助的孩子,寻找着丢失的宝贝,却遍寻不得,只能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放声大哭。
我幻想,这只是齐子聿给我开的玩笑,也许他看见我哭泣,便会舍不得戏弄我,从某个转角走出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从后将我紧紧拥抱住,告诉我,我是他的女人,由他照顾和保护,可我从天黑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甚至张婶找到机场来,将精神恍惚的我,带回了家。
捂着毛毯坐在沙发上,张婶红着眼眶,将姜茶递到我手里,劝道,“少夫人,少爷离开,有他的苦衷!等你将这里的事情办完,再回纽约找他吧!”
是了!
我巴巴的抬眼看张婶!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从前都是他紧跟着我的脚步,步履蹒跚,如今,他离开,我才懂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曾经,离开韩夜,我已经自己心死成灰,不过是出于对齐子聿的同情,才会与他纠缠至此,可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的温柔、他的孩子气、他的痞气动容,那种波澜不惊,却深入骨髓的温暖,将那个躲在角落的安宁,变得光芒四射,亦让她有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出世(隐居和出世的出世,表理解错误)的喜悦。
原来,他在我心中,已不是完整的个体,而是……我的另一半!
*
三个月后,齐氏大厦总裁办公室内,齐西顾指着我的鼻子骂,“怪不得人都说近墨者黑,我原本瞧着你安宁挺娴雅的一个女人,这才跟了齐子聿几天,你就把他的无耻全用上了!”
我穿着舒适的亚麻毛衣,窝在沙发里看杂志,边听他说话,边喝茶,听完后,漫不经心的解释,“齐副总,我把公司转交给你,也是为你好呀!你可不要倒打一耙!”我给他算计,“你看,你上次把自己的家当全给我了!以后娶媳妇,连聘礼都没得下!你媳妇的儿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你不努力工作,多挣点钱,怎么买通那个小子为你效力?”
“少来!说起这个我就恼!念白每次看见我,都喊我糟老头子,是不是你教的?”齐西顾话题一转,逼视着我,那架势,恨不能上来撕烂我的嘴。
“可别冤枉我!喊你糟老头子算什么?在他眼里,就苏南一人年轻、迷人,他还喊我这亲妈大婶呢!”我说着风凉话。
齐西顾浓眉一挑,“他真这样?”
我点点头,给自己续了杯热茶。
“不行!等这孩子病好,你赶紧给他接回去!苏南那里的工作我去做……”男人面色紧张!
“这是闹哪一出?”我呷一口茶,好奇看他,见他一张脸很是吃味,窘道,“你不是把念白当情敌了吧?他才是个不足四岁的孩子呀!”
齐西顾的脸闪过丝可疑的红,矢口否认,“我至于嘛!”他干咳一声,“苏南的精神这几日才好些,也渐渐能接受我了!我才不想感情还没稳定下来,就被这臭小子搅合黄了!”
我幸灾乐祸,“你还别说,你呀!要想跟苏南好好发展,还真得攻克这个难关!”
齐西顾为难的脸黑了黑,换了个话题,盯着我的肚子,“算起来,孩子两个月了吧!”
我摸摸肚子,“嗯!”
齐西顾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既然把公司交给我了,那你就在家好好养胎吧!”
我眼神一闪,“这么说,你是答应当这个副总了?”
齐西顾没好气,“就算我不答应,你还得去烦苏南!苏南成天心里都想着怎么赔偿你,还不得来找我!”
我笑,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啦,委任书已经让项飞拟定好了,明天你就来这个办公室上班吧!我就先走了……”
走出齐氏大厦,外面早已经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就在我拉紧大衣的时候,一辆普通的轿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主驾驶上都男人有些愠怒,“不是说让你在里面等着,看见我车来了,再走出来?”
“还好,不算冷!”我看着漫天的雪花,心情飞扬。
“好啦!快上来……”男人督促,下车来,打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也赶紧搓着手进来了。
“这么漂亮的下雪天,韩夜,不如我们回Y大散散步吧……”我建议,看男人的眉头打结,好笑道,“怎么了?”
韩夜感叹,“大小姐,你还真是不体谅我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的老板……”
我笑,“就一个小时,好不好?”
韩夜揉着太阳穴,“好!陪你去走走!不过只能一个小时啊!念白还在医院等着呢!”
“呃……不如多加半个小时,反正念白那里有苏南嘛!嘻嘻……”我讨价还价。
韩夜往后靠着,细细的打量我,“安宁,以前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决定,你从来没意见的!”
“所以你该庆幸,没赖着跟我复婚,否则没机会看清我的本质啊!”我盯着手上的婚戒,又想起了那个人!
可恶的臭男人!做化疗了不起啊!终于找到了匹配的骨髓了不起啊!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
韩夜本来要说话,侧头看见我盯着戒指发呆,便将剩下的话吞了进去,开车,向Y大行进。
就在两个月前,我与韩夜,有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在那些渴望怀孕的日子里,他戒烟戒酒,积极锻炼身体,我调试身体,断了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我们每天,都会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做个评估,确认双方达到最佳状态,便会约定结合。那样的结合,没有快感,亦没有痛楚,因为我们打心眼里明白,这是一种责任,是一种本能。我们不是为了爱情,不是为了欲望,仅仅是为了,那个等待我们诞下孩子,救治的念白。
在我们结合的第一晚,韩夜将从前未曾说出口的故事,一并讲给我听,那是一个男人,心中最隐秘的角落,记录了他对我情感的点点滴滴,而我,在听完韩夜的讲述之后,喝下一杯安神的葡萄酒,毫不保留的将我曾经的心路历程讲给他听。
那晚,韩夜痛哭流涕,为我们曾经擦肩而过的遗憾。
我们,一个是念白的父亲,一个是念白的母亲,却最终,只能停留在前夫前妻的关系上,因为我明明白白告诉他,我有爱人,齐子聿。
关于爱的言语,至幸不过生死锲阔执手相随,至憾不过咫尺天涯对面不识。幸到极至平淡如水,而憾到极至却纠结一生。
我想,齐子聿便是我的幸,而韩夜,便是我的憾。
人,是选择珍惜手中能把握的幸福?还是沉迷于从前的遗憾?
我选择,把握自己所拥有的!
而当我有了清晰的选择,明天的路,便坦途无比!
韩夜开始将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慢慢转移到念白和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身上去。他常常开玩笑说,我怀着念白的时候,他没有尽到做父亲和丈夫的责任,大概老天听到了他的忏悔,才给他第二次做父亲的机会。
但若让我来评价他的表现,我还是会毫不客气的说,齐子聿更像个合格的父亲。
韩夜对于我的评价,总是无奈的摇头,“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常常说了这话,他便是许久的沉默,然后默默从我身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