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穿喜服的墨云,杨成宣郑重其事说道:“海棠也是我们的妹妹,希望你用心善待她,否则我们绝不会轻饶了你!”
“我待她比自己的命还重!”墨云神情坚定,声音洪亮。
趴在杨成宣的背上,听到两人的对话,海棠心里充满感动和幸福,能够有这样的家人,她何其有幸?
杨成宣很满意,将海棠交给墨云,由墨云抱进花轿。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墨云一脸灿烂笑容,穿着大红的喜服,整个人愈发显得隽秀爽朗。
花轿缓缓向桃花林而去,众人一路跟着。
老天爷很给面子,暖阳普照着大地,朵朵白云慢慢漂移,微风阵阵带来沁人芬芳,处处一派旖旎的好风光。
杨梦尘和绿萝抄近路到桃花林,她还要引导接下来的一系列仪式。
来到桃花林,只见皇上等宾客们有说有笑,纷纷议论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杨梦尘笑着走过去。
皇上抱着的龙御尧看到母妃前来,朝母妃伸手,皇祖父的怀抱太难受,还是母妃抱着舒服。
上前安慰儿子几句,又对女儿笑了笑,杨梦尘走向杨成宥,今天由杨成宥担任司仪。
没多久,墨云护着花轿,还有随行的人到来,墨云踢完轿门,喜娘拿着红绸一端躬身探进花轿,将红绸给海棠,然后扶着她从花轿里出来。
从花轿处到仪式台的地上铺着红绒地毯,墨云和喜娘扶着的海棠牵着红绸走向仪式台。
海棠一身绣着大朵海棠花,点缀着细小珠子的大红喜服,随着她款步而行,繁琐花纹仿佛在荡漾一般,暖阳照在她身上,轻洒出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众人无不惊叹。
一对新人走了十来步,杨梦尘挥手,数不清的桃花花瓣从半空中飘飘洒洒落下来,坐在红毯两边的宾客头上,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桃花花瓣,众人惊怔片刻后都发出感叹之声,这景象真是太美了。
透过半透明的盖头,看着洋洋洒洒落下的花瓣,海棠心里很感动。
墨云同样很喜欢,看着站在前方的杨梦尘,眼神充满感激,这场婚礼确实让他们夫妻终生难忘。
虽说海棠喜服上绣的是海棠花,不符合规矩,但皇上,太后和皇后都没说什么,反而乐呵呵地看着杨梦尘折腾。
龙毓蕙不停挥动小手,小脸笑开了花,乌溜溜的大眼睛晶晶亮,看样子兴奋得很。
红毯中间立着一个心型花环,墨云和海棠穿过花环,站在仪式台上。
随着杨成宥的声音,墨云和海棠先拜天地,接着是拜皇上,太后和皇后,以及尉迟空和邵老爷子,然后夫妻对拜,最后互换戒指。
杨梦尘原想让新人宣誓,不过这里毕竟是古代,那些宣誓内容不适合,她不想打破传统,于是只选择新人互换戒指,省得传扬出去,御史们又该上折子弹劾了。
看着一对新人,杨梦尘很欣慰:“最后一项,新郎背新娘回家!”
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吹拂,吹起地上的桃花花瓣纷飞,桃树上的花瓣纷纷落下,比刚才人工撒花瓣更加美轮美奂,众人简直看直了眼:好美啊!
墨云背对着海棠蹲下,海棠趴在墨云背上,墨云背着海棠稳稳地前去新房。
宾客们跟着去新房,或者去宴席上。
喜娘拿来喜称,墨云接过来挑起海棠头上的盖头,看着明媚动人的海棠,眼神炽热如火。
观礼的人纷纷称赞新娘子真漂亮。
海棠脸上泛起淡淡羞红,接过墨云递来的酒杯,与墨云同饮合欢酒。
墨云和众人离开后,红菱拿来吃食给海棠,完了和海棠说着这场浪漫又唯美的婚礼。
看着无名指上别致的钻戒,当日墨云向她求婚的时候,说了这钻戒是太子妃设计,上面标注有她和墨云的名字,世间独一无二,海棠心里充满感激和感动:“太子妃呢?”
“太子妃和太子带着两个小主子还在桃花林。”红菱笑着回答。
桃花林里。
龙玄墨一手揽着爱妻的腰际,一手抓着婴儿车扶手,声音温柔如水:“那个世界的婚礼都是这样?”
“只有一半。”轻轻靠着龙玄墨的肩头,杨梦尘给他讲解现代的中西婚礼。
漆黑眼里闪过一丝暗芒,龙玄墨轻声地问:“阿九是否遗憾我们没有举行那样的婚礼?”
“我不觉得遗憾。”杨梦尘坚定道:“今生能与你相识相爱相守,还拥有两个属于我们的可爱宝宝,我很幸福,很满足!”
龙玄墨侧首吻了吻爱妻的额头:“能够遇见阿九,也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事!”
娇艳桃花在两人周围纷飞,营造出一副如梦似幻的绝美画卷。
今生能够遇见彼此,唯愿百年好合,岁月静好!
267龙御尧番外(1)
天启国,景泰三十二年七月十五。
厉郡王百里夜发动政变,派人控制了皇宫,乃至整个京城,而他带着王妃和百名侍卫来到景顺帝所住的福宁宫。
福宁宫内。
珍妃坐在龙榻边,纤细白皙的手捏着一方锦帕,指甲上涂着鲜艳蔻丹,看着躺在龙榻上的景顺帝,神情专注,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
景顺帝的近身总管太监陈公公,低着头安静站在旁边,仿佛是个不存在的人一般。
此外宫内再无一人。
燃烧的檀香从金鼎中缓缓飘出青烟,偌大寝宫内显得格外冷清萧索。
而宽大龙榻上,景顺帝双眼紧闭平躺着,面容苍老灰暗,即便穿着锦衣华服,也无法掩饰面上的死亡之气。
听到宫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珍妃和陈公公或转眼或抬头,看到百里夜牵着郡王妃玉丝月走进来,双双上前跪地行礼:“参见主子!”
“平身!”百里夜抬抬手。
两人依命站起身来。
扶着玉丝月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百里夜坐在龙榻边,俯视着景顺帝,冷峻面容冰寒如霜,漆黑眼眸里是看不清的情绪,片刻,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拔掉瓶塞,放到景顺帝鼻子下晃了晃。
没过多久,景顺帝身子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
“父皇醒呢?”百里夜轻声地问道。
景顺帝神情怔忪,须臾,消瘦面容突然变得有些狰狞扭曲:“孽子,你竟敢下毒谋害朕?”
虽然极力表达自己的愤怒,喉咙里却好似堵着什么,只能发出嘶哑浑浊的声音,根本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百里夜挑了挑剑眉,俯身凑近景顺帝嘴边,仔细倾听完景顺帝的话之后,慢慢直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景顺帝,眼神讳莫如深,冰冷声音透着入骨怨恨和狠毒零号专案组。
“儿臣原本只想和丝月一生平静安乐,你们却步步紧逼,走到今天这一步实非儿臣之所愿!”
他的生母是宫中罪奴,意外被醉酒的景顺帝强了,事后景顺帝要杀了他生母,幸得慧嫔及时劝阻,他生母才逃过一劫,然只这一次,他生母就有了身孕。
景顺帝得知后当即命人要给他生母灌药,同样被慧嫔极力劝阻,并派人暗中保护他生母,他才顺利来到人间,但结果却是景顺帝对他彻底的厌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生母难产,生下他后大出血而亡,慧嫔仁慈,说服景顺帝将他抱到自己宫中抚养。
三岁时,慧嫔骤然病逝,宫中的妃嫔本就很厌恶他,加上景顺帝的态度,自然没人愿意抚养他。
皇后把他安置在宫里最偏僻最破败的院子里,周围一片荒芜,茂盛的草几乎把门遮住,沾染污渍的门上结满蛛网,院子里杂草丛生,荆棘和锯齿草尤其多,占据着整个院子,连几棵大树上也缠满锯齿草。
更甚者随处可见毒蜘蛛结网攀爬,时不时还会窜出硕大的老鼠和毒蛇。
皇后没派人给他,好在慧嫔身边的梁嬷嬷和孙公公自愿来照顾他,还有比他大一岁的小太监小李子和大三岁的彩月。
景顺帝对他不闻不问,宫人们见风使舵要么克扣他的用度,要么给他已经变馊的饭食,梁嬷嬷和孙公公只好拿出多年积蓄讨好那些太监,从而换取不多的饭食给他吃。
五岁,梁嬷嬷和孙公公相继中毒而死,临死前告诉他,生母曾救过慧嫔一命,因此暗中关照他和生母,还说慧嫔和他们都是被人害死,他们希望他好好活着,毕竟活着才有希望。
梁嬷嬷和孙公公死之后,那些宫人就肆无忌惮,不仅再没有给他饭食,哪怕是变馊的也没有,还以虐待他为乐,想着法子打骂他奴役他。
实在饿得受不住,他和小李子,彩月便吃老鼠充饥,老鼠吃完了就吃毒蛇,三人好几次差点儿毒死,毒蛇吃完了,他就守在深井边,一旦有那死去的死人,他把死人捞起来,割下那些肉带回去三人吃。
他相貌秀美,那些心理不正常的太监经常对他动手动脚,有一次年老的张公公给他下药,把他拖到床上行那不轨之事。
他不但杀了张公公,还割下张公公的肉,尸骨扔到深井里,那时他不到六岁,也是第一次杀人,虽然有些害怕,却并不恐惧。
当他发现他杀人没人敢管时,胆子变得大起来,逐渐摸索出杀人技巧,杀人多了也慢慢习惯,死相不过就那么几种,不比他去慎刑司偷吃尸身时见到的多恐怖,反而觉得活生生的人在他手里拼命挣扎,最后绝望死去,让他感到异常兴奋。
多死一个就少一个欺负他的人,想想就浑身都是劲,他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那些人虽然不敢再虐待他奴役他,也不敢再克扣他的饭食,但是背地里说他心狠手辣。
他不明白,肚子太饿吃新鲜的死人,跟残忍阴险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些人不吃饭?
八岁的某一天,听说前面在给景顺帝庆贺生辰,他一时好奇偷偷跑去前面,路过一个池塘,看到一个女孩在水中挣扎,想也不想就跳下池塘救起那个女孩。
闻讯赶来的众人看到他,眼神都很怪异,而景顺帝看他的目光充满厌恶,皇后立即派人送他回去。
第三天,太监来让他去皇家学堂‘始明殿’给玉家嫡女玉丝月做伴读,他奇怪又兴奋。
换上唯一一件尚算好的衣裳,他跟着太监来到始明殿,看见那名叫玉丝月的女孩,原来是他前天救起来的女孩,也是玉丝月向景顺帝提出让他做伴读破烂关系。
其实梁嬷嬷和孙公公教过他识字写字,但都是极其简单的东西,如今有机会多读书识字,他自然很高兴,同时万分感激玉丝月,因此尽心尽力地伺候玉丝月。
他渐渐得知,玉丝月是玉家的掌上明珠,不仅容貌美丽,还才华出众,更是内定的太子妃,景顺帝很宠爱玉丝月,故而才同意他给玉丝月做伴读。
玉丝月比他大两岁,象姐姐一样处处关心他维护他,不准任何人欺负他,好似暖阳般温暖他孤寂多年的心灵,他也一直把玉丝月当成姐姐来尊敬和爱戴。
三年后,玉丝月回家待嫁,不再来始明殿,而他仍然留在始明殿,不能见到玉丝月,他很难过,好在宫人说他长大也要出宫,他就又可以跟玉丝月在一起。
为了出宫,他努力长大,好出去陪伴玉丝月,不让别人欺负她。
谁知没过多久,太子意外身亡,几个皇子争着要娶玉丝月,玉丝月却在家里清修,给太子诵经祈福。
他听了既心疼又高兴,心疼玉丝月的苦,高兴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娶玉丝月。
四年后,景顺帝封他为厉郡王并出宫开府。
他请求景顺帝给他和玉丝月赐婚,景顺帝严厉斥骂他是痴心妄想,后来玉丝月进宫向景顺帝表明愿意嫁给他,景顺帝这才下旨赐婚。
能和玉丝月在一起,对他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他很爱重和在乎玉丝月,希望跟玉丝月白头到老。
没想到几个皇子不死心,千方百计想得到玉丝月,为了保护玉丝月,他决定争夺皇位。
经过精心谋划,他终于铲除了几个皇子,距离成功只差一步。
死死盯着百里夜,景顺帝喉间发出嗬嗬声,破败不成句:“来人……来人……”
“父皇想叫什么人来?”百里夜勾了勾唇道:“父皇卧病时日已久,怕是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这宫里宫外已经尽在儿臣掌控之中,没人敢违抗儿臣的命令,父皇还是别白费心思。”
“孽子……”景顺帝只能发出简单之词。
“父皇说儿臣是孽子便是吧。”百里夜微微挑挑眉:“父皇想让谁来帮忙铲除儿臣这个孽子?忘了告诉父皇,除了双腿残疾的四皇子,你所有的皇子都被我杀了,你只能把百里家的江山传给儿臣!”
景顺帝双眼猛然圆睁,怒视着百里夜,若非此刻卧病在床又虚弱无力,只怕会将百里夜生吞活剥。
懒得与景顺帝废话,百里夜吩咐陈公公把药端来。
陈公公立即从旁边桌上端来一碗药。
“这最后一碗药,由儿臣来服伺父皇喝下吧。”伸手接过药碗,百里夜薄唇轻启。
景顺帝闻言面色骤变,声音嘶哑地怒问:“你想要做……做什么?”
“自然是喂父皇喝药啊。”百里夜故作一脸惊讶:“儿臣和父皇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儿臣才特意让父皇清醒这一会儿,等父皇喝下这碗药就可以解脱了。”
听出百里夜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景顺帝顿时怒火万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徒劳无功,于是用尽力气大声吼道:“放肆!来人……”
然而声音低微,根本无法传到殿外去,身体更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一念成灾,首席的心尖挚爱。
“没用的,父皇还是省省力气。”拿起名贵玉匙舀了一勺汤药,百里夜不疾不徐道:“儿臣已经拟好传位圣旨,并盖上玉玺,父皇安心去吧,儿臣会好好治理百里家的江山。”
听到‘圣旨’二字,景顺帝神情陡然一变,如墨眼底深处飞速闪过一丝深沉暗芒,快得无人捕捉。
“时辰差不多了,父皇喝了药早点安息。”百里夜将玉匙喂到景顺帝的嘴边。
景顺帝死死闭紧嘴巴,坚决不喝药,怒视着百里夜的眼神充满愤怒。
早知如此,他应该坚持打掉那个罪奴腹中的胎儿,或者命人除掉这个祸害,而不该听慧嫔劝阻,从而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百里夜保持着喂药的姿势,动也不动,俯视着景顺帝的眼瞳里蕴含着复杂情绪。
景顺帝虽对他无情无义,但到底是他的生父,他不想毒害景顺帝。
可景顺帝不死,他无法继承皇位,也就无法保全玉丝月,毕竟景顺帝打心底里厌恶他,而皇子没了,还有不少堂兄弟,依景顺帝的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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