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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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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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坐这里了?”许南征在她身侧坐下来。
是有意,或是无意?
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没有碰到。
“睡不着,浪声太大了。”她看着漆黑的海面。
像是没有几个小时前的亲密,两个人只随意聊着。
到最后天色泛白,他才说了句衣服都湿了,萧余便接着说天亮了,也该回去补觉了。
他先站起来,萧余想起身,却发现腿麻的厉害,龇牙咧嘴地揉着腿,疏通血脉。
许南征看她这样,又蹲在她面前。
“千万别碰我腿,”最是酸麻难耐时,轻微碰触都是酷刑,“马上就好。”
他蹲着看她:“笑笑。”
她抬头看他,那双眼睛,竟比他身后的海面还要深。
夜色星空,都被他遮了去。
过了会儿,她才像是明白了什么,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唇上却是温柔的碰触,引导着她陷入了更深的迷失。
不同于泳池的忐忑急切。
这个吻很安静,在惊涛骇浪声中,安静的让人想要抱住他。
两个人都穿着沙滩短裤,腿很自然地缠在一起,亲密的像是要融为一体,可自始至终,只是不停地亲吻,她昏昏糊糊地几次有逃开的感觉,却又舍不得这样无休止的缠绵。他绝对是最好的接吻对象,只是这样的接触,就已经让自己上了瘾。
可脑中仅剩的残念却在不停追问。
这算是什么?当真是恋恋不舍,亦或是这次度假的放纵?
沙子还有白天的温热,摩挲着腿间、腰上的皮肤。
他撑起手臂,很近地看着她:“饿吗?”
“饿,”她下意识舔着嘴唇,轻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似乎在笑。
她扭头去看海,只觉得脸烫,却偏要装得轻松:“嘴疼。”

第十三章 我最爱的你(1)

回去梳洗时,萧余一直保持很慢的动作,说不清自己想做什么。直到开门,才看到许南征和方言就站在楼梯口闲聊,方言眼底发青,倒是比他们两个还要睡眠不足。
“等我呢?”财务总监从三楼走下来,神色疲倦。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是笑了。
“老板,”方言总结性说了句,“被你害惨了,睡在这楼里,就是没事儿找罪。”
所有人都被海浪声骚扰了一夜,他两个的困顿倒被掩盖了下来。
她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公关部的两个实习生就坐在身侧,闲聊着昨夜IT部门小妹妹如何如何与酒吧最帅的调酒师搭讪,一夜未归。因为下边的普通员工都是两人一间,自然会悄然传开,她就这么听着,忽然庆幸自己是单间。
不过做了亏心事,总会是忐忑的。
“萧经理,”方言在她身侧坐下,“昨晚我被蚊子咬死了,想找你借蚊不叮,敲了半天,也没见你回话。这么大浪还睡得这么香,羡慕啊羡慕。”
萧余拿着手机,默默按着:“前半夜被你们吵死了,后半夜当然睡的香。”
方言啊了声:“那帮小姑娘太能说了……”
她笑,说的半真半假:“度假就是公费的吃喝嫖赌,方总,您别太委屈自己。”
话刚说完,正有三四个年轻女同事走过来,推搡出了一个皮肤雪白的走来,轻声问方言,是不是能在她们游泳时看着衣物。方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远处几个凑在一处笑了半天,他才装作很淡定地问了句:“游泳还带贵重东西干什么?”
小姑娘笑嘻嘻:“不是啊,就是看着外衣,这里人不是特地说过,猴子会趁着人不在偷东西,一定要有人看着。”
方言看了眼萧余,她早就识相的合眼装睡,四周又都没人,张望了半天也只好支吾着应了下来。到几个人跳下水时,萧余才慢悠悠地拿起衣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香馍馍,我回去睡了,你继续看衣服。”
她回到房间草草洗了澡睡了个极舒服的午觉。
刚才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两只不大的猴子坐在阳台上,很卖力地扯着自己晾着的裙子。
“喂,够了啊,”她半拉开门,一把抓住了裙子的下摆,“乖,放手,姐姐给你们拿香蕉。”
猴子继续蹲在那里,盯着她。
硬扯又不行,万一把猴子扯进来就热闹了,到最后只能用小半的力气,只维持着不被抢走的状态。
“你看,拖地长裙,不适合你们,”她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度假村的半袖,“这个比较拉风,拿去拿去。”
她不停絮叨着,一对儿小猴依旧淡定地看着她,眼睛黑亮黑亮的。
度假村的猴子就是横,比动物园的大气多了……
她正是僵持不下,就听见楼上有很低的笑声。
一只小猴仰起头,开始盯着楼上的人,甚是戒备。
许南征的声音在说:“我扔根儿火柴下来,吓吓他们就走了。”
“不行,小心被告虐待动物。”
两个人商讨了几个方法,却终是无效作废。最终还是他嘘了声,直接从三楼阳台翻了下来,动作干净利索,不止吓坏了猴子,也吓傻了她。两只猴子是跑了,可她却只光着脚,穿着件很大的T恤,险险遮住该遮的地方。
让猴子看了也就算了,偏就还是他。
“你就不能先说一声吗?”事已至此,也只能破罐破摔,她看了眼大门,又阳台:“翻下来容易,翻上去难,一会儿我可不帮你。”
他示意她进屋,随手合上了阳台门:“光明正大的,为什么不能从大门走?”
也对,晴天朗日的,从大门走又如何?
她努力放松,把裙子扔到床上,走到吧台边,拿冰镇矿泉水:“身手一如当年,是想证明自己还年轻吗?”回过身时,许南征已经拿了果盘,放在吧台另一侧:“刚睡醒,别喝太冰的水。”她拧开瓶子:“很热,让我先喝两口缓缓。”
睡了两个小时,没开空调,又逗了半天猴子,身上自然是汗涔涔的。
一口冰水下去才算缓解,可最大的火源却在面前。连独处一室都会不安,再这样下去,就只剩一个结果,辞职彻底消失了。
她连着喝了两口水,看着许南征拿起芒果。
“许南征。”
他随意应了声,用水果刀剥开芒果,切成十二块放在盘子里,很大的果核仍在了垃圾桶里。刀口漂亮,看的她有些出神。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事是自己先做出来的,打破了平衡,就要面对后果。
直到看着他切完第二个芒果,她才逼着自己走过去,看着他:“我想和你说些话。”
他把瓷盘推给她:“说。”
“我一直喜欢你,喜欢了很久。”
她看着他,努力想看出什么反应,却徒劳无功。
他拿起一块芒果,很慢地吃着,两个人静了很久,她才强迫着自己再次开口。
“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是从很久以前,我就只喜欢过你,”曾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告白,就连说话的表情、语气都演练过无数次,可现在却像是在演一出蹩脚的都市剧,局促十足,“昨天是我的错,我只想给自己一个交待,可再和你这么下去,我肯定会先受不了的。”
所有说完,她才捏起一块芒果,整块吃了下去。
不就是离开,最坏的结果,也只是离开。
许南征看她,等她心不在焉地吃完,才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搂在了身前。
或轻或重,只是耐心地亲吻着她的脸,从眼睛,一路吻到鼻尖,最后却停在了耳边。很长的一段沉默,她等得几近窒息,刚想要挣开这尴尬时,他才低声说:“笑笑,我心里一直只有你。”
只有声音,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是声音是真实的,拥抱也是真实的。
他说完就再没说话。她这辈子只和许南征这样过,嘴还有昨夜的伤口,混着芒果的味道。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去深吻住对方,越是痛,越不放过自己,这样的答案,明明是最好的结局,可偏要从身体上不停应证。
直到一声碎响,她才发现自己沾了一手芒果,连带打碎了果盘。
他却连停顿都没有。
很专注的亲吻,隔着薄而服帖的衣料,一点点地移到她的腰上。直到他的手伸到她后背,很轻地解开搭扣,她才挣扎着往后躲着。
他的手,抚在她后背上,停下来:“怎么了?”
“这里很硌人。”
他笑,用鼻尖蹭着她的脸:“好,换地方。”
她迷乱,却还维持着理智:“你不做准备吗?”
“不是做了吗?”
……
“我特地削了芒果,刚吃完就忘了?”
墨色沉沉的眼底,都是笑,很明显的笑。
……
如此的混乱不堪,却在一阵敲门声中静止下来。
“萧经理,蚊不叮,本人急需蚊不叮。”
是方言,竟然又锲而不舍地来要蚊不叮了。
许南征把她抱到吧台上坐着,示意她应付。
萧余忽然觉得好笑,有意哎呀了声,许南征明白她在胡闹,狠狠把她翻过来,作势要揍她屁股。
她努嘴,无声道:小心我暴露你。
门外方言倒是吓得不轻:“怎么了?触电了?摔了?”
触电……搞IT的果真视角独特。
“没有,削芒果差点割到手,”她从吧台上滑下来,“你等会儿,我给你找。”
蚊不叮就在柜子里,她拿起来刚要走,就被许南征一把拉住,往下看了看。
光溜溜两条腿,□无边。
她抿嘴笑:把你裤子脱下来。
许南征扬眉:现在就要?
她本是开玩笑,被他这么激将,倒是把心一横:我就一条裤子,洗了,还在阳台上。你要不想让我光着出去,就把裤子脱下来给我穿。
说完,对门外叫了句:“稍等,不小心掉到柜子后边了。”
许南征半笑不笑地,就直接把裤腰的绳子一解,径直脱了下来。萧余本想看他如何纠结,倒是被他将了一军,捂住眼睛,忍不住靠了一声。
门外方言倒是很有耐心,紧跟着问了句:“又怎么了……”
身上一重,沙滩裤被扔了过来,她鼓足勇气松开手,埋头穿上,悄无声息地扫了他一眼。好在好在,还穿着里边儿的……
一场午后缠绵,就如此被蚊不叮搅合了。
香港追来一个电话,所有部门的头都聚在许南征屋里开会,连晚饭都是让助理送来的。萧余一直自诩工作狂,可碰上徐南征,追忆过往的日子那就是插科打诨。
她吃了一桌子的贝壳,又喝了口芒果汁。正在自我劝服继续吃饱些,免得直接搞到后半夜顶不住时,许南征忽然叫了她一声:“给我喝口芒果汁。”
下意识递过去,才察觉出他话音里的味道,立刻脸烫着,继续吃贝壳。
“方总。”他吸了口芒果汁,把目标转向了方言。
在这里,除了许南征理所当然被叫做“总”,其余人一旦冠上这后缀,下一句绝对是被玩笑对象。
方言背脊挺直,草木皆兵:“老板,我不想再和人谈理想了,您找别人吧。”
他放下杯子,极快速度消灭了一小盘贝壳:“你屋里蚊子很多吗?”

第十四章 我最爱的你(2)

方言啊了声,立刻脸红了:“我天生招蚊子,估计有我在,你们屋里都不会有蚊子了。”
萧余看了许南征一眼,他吃的专心:“老金,以后专拨预算给方总买蚊不叮。昨天半夜我就被你敲醒了,今天想补个午觉,又被你弄醒了,这笔账怎么算?”
他一句话说完,屋中其余人都笑起来。
老金很是配合地补了句:“你小子,老实交待,公司内部BBS评选什么花的,是不是你小子弄的?终于给你小子逮到机会住萧经理隔壁了,要培养感情也找点儿好借口,怎么每次都是蚊不叮啊?”
方言又啊了声:“老金你也听到了?”
众人又是笑。
方言一个劲儿解释自己真没那个意思,是真被蚊子咬死了……最后还是许南征敲了敲桌子,示意继续开会。
因为母亲生日,萧余和他提前两天从马来回国。
回国的是夜航,两个人整个下午就泡在了吉隆坡,用足足三个小时的时间,从阿罗街一头吃到另一头。以前度假也是这样的,相比许诺的血拼,她更爱吃,还非常热衷于人来人往的小吃街。
不大的桌子,被她叫的满满当当。
很热的天气,两人都出了很多汗,偏最后上来的还是热腾腾的肉骨茶。
“说了半天上海话,我都快不会说话了。”萧余拿着勺子,尝了一口。
由于商人太热情,不停用中文日文韩文来试探国籍,她只好故意对许南征拼命说上海话,他虽不会说,却也在上海住了两三年,听总是可以的。
于是他就沉默着,任由她搞得那些凑上来的人分不清国籍,无从下手推销。
“说实话我们最吃亏,上大学时别人打电话回家,家乡话谁都听不懂,充分保护了隐私。那时候全班只有我和佳禾是北京人,想说什么悄悄话也没戏,一张口谁都懂……”
其实她只是羡慕,羡慕别人给男朋友、家里人电话,说着家乡话,就像是很私密的低语。
被刺激了太久,她在寝室给许南征电话时,也曾试着说法语。本以为两人小时候跟着阿姨在法国住过三年,基本用语还是可以的,可毕竟是很小的时候学的,她很多话都说的不标准,许南征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哭笑不得。
他用筷子替她剥魔鬼鱼的肉,满满堆了一盘子:“还有三个小时,还想吃什么?”
“饱了。”她做了个满足的表情。
“我第一次带你来马来,就吃的这家肉骨茶。”许南征放了筷子。
她笑:“你对我的好吃,是不是早深恶痛绝了?”
他把整盘烤鱼肉推到她手边:“习惯了。”
她笑着,又低头去喝汤。很香浓的肉骨茶,融化了很多香料、药材,还有整瓣的大蒜。
苦中有甜。
这是她曾对他的心情。
第一次来马来,还是十几年前,是那年旅行的最后一站。或许是一路上西餐吃的太多,到了这里反倒很是惊喜,相似的饮食习惯,终于缓解了她饱受摧残的胃。许远航和自己都是十几岁,正是最爱吃的年纪,几乎把整条街来来回回吃了三遍。
记得当时的地陪导游,起初还是很兴致勃勃的,到最后却被自己气的黑脸。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得罪导游?”
他看了她一眼:“马来双塔?”
她咬着勺子笑:“每次想起这件事,都觉得你不继续读土木,太可惜了。”
那时候刚一下飞机,地陪就开始介绍吉隆坡的景点,首推马来双子大厦。
她随口问了句多高,答曰88层。她立刻摇头,扯着许南征的胳膊说,上海就有这么高的楼,干什么跑来这儿还要看?导游立刻明白她说的是金茂,格外强调了一句,双子比金茂高了一百多米。一句话,彻底激起了她的爱国情,回说高并不一定好。
于是两个爱国人,就为此争了起来。
那时的她才十几岁,根本说不过导游。
最后只能攥着许南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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