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真是受不了!
李柏翘一把推开某个恶心的人,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走开啦,我没有空,等一下还要上课。”
“柏翘~”钟立文被他推得身体摇晃了好几下,凭借着多年锻炼出来的好身手,在摔倒前的紧要关头稳住下盘,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
委屈的看着换好衣服背着包准备走的李柏翘,钟立文使出终极绝杀——威胁,“柏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哦,天呐,被你这么一推,我的屁股都摔成八瓣了,真是疼死我了,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变成残疾或是半身不遂啊?我是因为你才落到这个下场的,你要补偿我的**损失!”
李柏翘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多年的交情让他很了解钟立文的作派,遇上这种故意讹诈的手段,也不跟他计较,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跟他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牵扯不清,他急着赶时间去学校开课,不想被钟立文缠着在这儿白白的浪费光阴,对钟立文的小要求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真的不行,立文,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赶过去差不多就要开课了,下课后还约了蔼琳一起吃宵夜,今天没有安排你的时间,下次再有这样的想法,麻烦你请早,好吗?行了,我要走了,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挥挥手做为道别,不顾钟立文的挽留,李柏翘推开更衣室的门飞快的消失。
独留下一心想找人陪的钟立文坐在更衣室里暗骂众人的冷血无情没义气,骂了一阵子也没有人给个回应,无趣的撇了撇唇角,垂头丧气的生闷气。
今天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倒霉事儿,刚刚临下班之前还被张sir叫去训了一顿话,搞得他现在还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才会提出大家伙儿一起去玩玩,顺便散散心的意见,谁知道居然无人响应。
唉,一群没良心没义气的家伙,诅咒你们路上塞车,回家没饭吃,睡不好觉明天顶两个大黑眼圈来上班。
腹诽完一帮子人后,只要一想到那些人被他诅咒过后的狼狈下场,钟立文的心情好了很多,果然啊,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虽然钟立文内心有些生气做为好兄弟的柏翘居然不陪自己散心,但实际上也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李柏翘看上去很高傲冷淡,实际上全正是在用这样的外表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稍为研究过一些心理学的钟立文自觉已经看透了李柏翘的本质,经过他法眼判定,李柏翘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对拥有一个温馨的家抱了很大的期待,所以,他才会承诺相处了好几年的女友马蔼琳,等他升到督察两个人就立刻结婚,现在也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目前为止,这个想法业已经达了一半了。
无人作陪,孤单无聊的钟立文晃悠到酒吧,叫了一瓶惯常喝的酒,等待的时间里,眼睛习惯性的扫视全场一周,突然热闹起来的角落引起了他的注意。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确定那儿正在发生不寻常的事情,警察的使命加爱管闲事儿的天性让钟立文坐立不住,拎着手上刚端起来还没有沾到唇边的酒,跳下吧台椅,抬腿朝那个拥挤的角落走去。
慢慢的接近后,也让他隐隐约约的听见那些人的肆无忌惮的谈论,龌龊肮脏,污秽不堪,听了简直就弄脏了自己的耳朵。
“大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男人长的还是挺不错的,看他那脸蛋,多像个女人啊,哈哈哈哈……”
“长得确实是够漂亮,就是不知道抱起来,像不像女人那样舒服。”
“抱一抱不就知道了嘛。”
“大哥,别客气啊,这小子这么久都不走,肯定是对大哥你有意思。”
“是啊是啊,大哥,别看啦,快点儿上吧,我们挺你,美人不抱白不抱。”
狗嘴里永远都吐不出象牙果真不假,听着面前一堆垃圾的狗嘴里吐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越往下听越是火大,钟立文一双浓眉皱了起来,眼晴里闪过厌恶,一群人渣。
再也不能坐视不理的钟立文气势昂然的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挤进了人群,带着几分怒意的双眼一转,就那么巧的发现了靠坐在沙发里醉意熏染的人。
霍sir?!
突如其来的惊愕远远大过于惊喜!
如今的霍sir脸上增加了两撇堪称得上是神来之笔的小胡子,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成熟,原本英气勃发冷酷无情的气质如今也大有改变,浩然正气已经不那么明显,渐而加之的是阴郁暗黑,本来就带着的几分邪气此时却是越发的显著了,虽然有了改变,但熟悉霍sir的钟立文还是通过眼熟的轮廓一眼就认了出来。
此时,那个原本很嚣张很高傲很张狂让人恨不得干掉他的冷血教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醉在酒里面的别样美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动心,怪不得刚才一进酒吧就看到很多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原来别有所图。
舒展着修长的身体慵懒的的倚靠在舒适的沙发里,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明显的醉意,两颊酡红,微微抬着头,朦胧的眼神在众人身上巡视而过,似乎看到了谁,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眼里,浏览而过的眼神别提有多诱人使人不可避免的动心,远远近近看到这一幕的人立刻激情荡漾了起来,这样一个妙人儿,难得一见啊。
霍sir却似乎没有恍然未觉,形状漂亮的薄唇微微然勾起,带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个难得现世的笑容简直惊艳死人,映得他更加的俊美非凡,绝世难寻,两撇小胡子更衬得他那双红唇性感的使人心动。
这幅活色生香的场景,诱得围在周围的男人们流出了垂涎的口水,色迷迷的盯着霍sir看个不停。连他都有些抵挡不住,更别提本来为了美色而来的男人,钟立文都听到他们猛吞口水的声音了,这让钟立文的心情更加的不爽起来。
霍sir离开香港的这几年的时间里,未给他们留下只字片语,而他们仅能知道的途径便是霍sir的儿子霍封。
回归李姓的柏翘被季家人知道了,看在李sir的面子上,也对他多有关照,比起一般的警员来,李柏翘其实拥有很大的优势,只是李柏翘性子直,又一心认定要靠自己,故而极少使用季家的关系网,这也让很多人对李柏翘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偶尔李柏翘也会在空闲的时间里去季家大宅里接霍封出来玩耍,从霍封的口中倒是时常能得知霍sir的一些大概的消息,再详细的,霍封那小子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透露,但好歹比没有强。
钟立文只知道霍sir从来没有从他的脑海里消失过,他弄不懂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记着他,不过他自己倒是有几分明白,实际上他自己不愿意忘记也是一方面,至于其他的,他一个男子汉,怎么会弄得懂。
霍sir和李sir是情人关系的事情,他后来也知道了,之前仅仅知道李柏翘和他们住对面,去过李柏翘家里几次复习功课,却没有碰到过他们任何一个人,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歪想法,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和被他误会是妨碍爸爸妈妈合好,破坏他们一家四口圆满的李sir做对,直到让李sir主动放弃纠缠他妈妈为止。
直到后来李sir去世了,他无意间才知道霍sir和李sir两人的关系,彻底的弄明白,之前自己着实是误会了李sir,可那个时候李sir已经不在了,只能每年在他的墓碑前说一声对不起,可那样终究比不上当面道歉,让钟立文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遗憾。
故而,平日里对李sir的儿子李柏翘多有照顾,一方面是真心和李柏翘做朋友,另一方面也怀有补偿的心理。父债子偿,父缘子享,这样也算是还了欠李sir的那份情。
独自在心里揣摩了半天自己的心事儿,回过神来就看见靠在沙发里,微眯着眼睛浑身都散发着吸引人视线的霍sir,内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升起了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钟立方一时有些踌躇,犹疑了半天才吐出了一个字,“你……”
☆、84更新
话刚出口;就被人截了胡;粗鲁的打断了钟立文欲脱口而出的话;“你什么你啊?你谁啊?别站这儿挡道。”
“滚;有多远滚多远,爷们的事儿也是你一个小杂毛能管的吗?”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一个小屁孩子啊,怎么;看着我们在玩美人儿;你心急啦?告诉你,跟你没有关系,走远一点儿!”
“闭嘴!”钟立文大吼一声打断了他们熙熙攘攘的吵闹。
见面前的人都被他的王八之气震住了,钟立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舀出平日在街上做巡警时查可疑人的派头;言之焀焀的出言训斥,“都给我放尊重点儿,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里是酒吧,不是你们黑社会的社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不是想进警察局里喝茶啊?”
话一说完,钟立文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浑身阴寒发冷,虚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顶着那道刺人的目光,眼珠子微微一斜,落在了刚才还醉醺醺不甚清醒湣鹣乱豢叹突崴サ幕魋ir身上,如今正眯着一双幽黑的眼睛瞅着他,脸上阴郁之色一闪而过。
神色变换速度之快,偏让钟立文看了个正着,当下心里面就产生了不妙的念头。
虽然不知道霍sir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钟立文感觉到不对之后,立刻止住了声音,脑子飞快的转,霍sir不是沉浸伤痛不自拔的人,何况季家人看他看的很紧,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这儿独饮,还醉成这个样子,不符合正常的逻辑。
啪,脑子里的灯光突然一亮,钟立文想起了另一件事儿,最有可能发生的事儿。霍sir是不是正在执行特殊的任务,钓鱼?卧底?潜伏?
那自己这么做岂不是打扰了他的布局,一心以为自己好心办坏事儿的钟立文急的差点儿当场尿裤子,在警校里霍sir当初体罚警员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教出来的警员个个出色能力非凡,依凭着他这些年的成绩,基本上他已经是站在教官这个职务最顶端的人物了,能劳动得起霍sir亲自出马的案子得有多大多难搞啊?
他偏偏就这么看不清楚形势的鲁莽的冲进来横插一杠子,岂不是正正好坏了他的事儿,不知道事后会不会跟他算总帐,自己会被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唉,不管那么多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自己警察的身份不能暴露,如果自己被拆穿了,说不定霍sir因此就会被人怀疑,以至于布了这么久的线就这么断了不算,还会害霍sir不能全身而退,那才是最大的无可悔改的过错!
人类的想像力是无穷尽的,而且还擅长自己吓自己,钟立文被自己想出来的场面吓得出了浑身的冷汗,开动脑汁才挤出了一个很糟糕的借口,只期望他们能相信,“这位先生可是受法律保护的香港公民,你们要是不想坐牢的话,我劝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否则我就报警叫警察来抓你们。”
“切,什么玩意儿啊,整个一狐假虎威的东西。”
“下回别让我们碰见你,大爷切掉你第五肢。”
看情况不对头,越来越往僵硬的方向上搞,一群人知道占不到便宜了,也不想再耗下去,骂骂咧咧的走了,丢下钟立文和醉倒在沙发里的霍惑。
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霍惑似乎缓过劲来了,摩摩挲挲的掏出钱包,醉眼朦胧的抽出一大沓的票子扔到桌子上,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爬起来。
钟立文凑了过去,伸手想扶住摇晃不停的霍惑,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霍sir,是我,钟立文。”
霍惑却没给他近身的机会,一把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臂,大骂一声,“滚开点儿。”
顺手从沙发椅上拎起自己的外套,赶走戳在眼前做足了档路石的钟立文,对一路上向自己搭讪的心怀鬼胎的人熟视无睹,歪歪扭扭的朝酒吧大门口走去。
看着这样的霍sir,钟立文始终觉得放心不下,把酒瓶子和钱压在桌子上,快步追了上去。
追到外面,霍惑扶着墙往酒吧后面的巷子里拐去了,看见钟立文又一次出现,口气恶劣,“你跟着我干什么?想跟我上床啊?哈,回家再吃两年奶吧,小屁孩!”
听了这话,钟立文也不生气,依旧殷勤的相随左右,欲动手搀扶摇摇晃晃的霍惑,“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看都不看钟立文一眼,霍惑很有骨气,“用你多事。”
两人正在纠缠之际,后面一阵脚步声响起,钟立文回头一看,就看到刚才围着霍sir的那群人又再度出现了,而且比之前还多了一些东西,比如他们手里拎着的武器,身后巷子口停放的车辆……再傻
再笨的人都知道了,情形不妙。
牢牢地把霍sir护在身后,钟立文大声的呵斥着不法之徒,一边伸手在口袋里开始拨报警电话,“你们想干什么?”
“给你点儿教训,让你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臭小子,你以为你谁呀?大爷们的事儿,也是你能管的吗?”黑社会份子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他威胁。看他也是一幅白面小生的模样,不知道吃的是哪家的粮食,还妄想管大爷们的事儿,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伸手推了钟立文一把,把他从霍惑身边推开,满不在乎的说道:“想多管闲事儿?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既然这么热情,那么今天你也别走了,正好我们还能少点儿事儿。”
“还是于哥你想的周到,仔细看看,他长的也挺不错的,啊?”
“多一个也挺好的,左右不差那两天的饭。”
“故意伤人罪很重的,我警告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儿……啊……”话没有说完,钟立文就被人从后面抡起一棒子敲在脖子上,顿时眼前一黑,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看着不成器的钟立文被人一招搞定,半醉不醒间的霍惑垂下眼睛,遮住眼中闪过的厉芒,被人粗鲁的推着上了黑色的轿车,很快就消失在酒吧后巷。
“醒了。”
钟立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霍惑的脸庞映入眼帘,“霍……”
霍惑快速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修长的食指压在薄唇上,示意他噤声,“嘘。”
被捂住嘴的钟立文立时闭嘴不再言语,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