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大约相当于营统级别,能管三两百人;二哥卢荣是一个文人,早年曾中举,虽未为官,但却在绵州府衙门任推官,这两人虽不是了不得的官,但在凯江这个小地方,就是历任知县也要让其三分。
这种情形更加剧了卢元外的骄横跋扈,直至变成了一个臭名远扬的恶霸。但这个恶霸与贝多尔特又所不一样,这个恶霸特别贪财,所以其恶霸行径多表现在强买强卖上,因为强买强卖甚至逼死过几条人命。这家伙的行为还真无愧于他名字中的那个“强”字。
逼死人命这种事情很不好定性,再加上卢强一家的关系,多是道歉了事。在凯江县,但凡他看上了的田产、房屋、行当,不管别人愿不愿意,都要强迫买下,至于给的价钱,也不会让当事人亏本。
表面上看这行为好像问题不大,但实际上问题却大了,譬如你开了一家酒楼,买房装修共花了5万两银子,现在生意兴隆,每月能净赚5000两银子,因此,你在十个月内就能拿回成本,你刚刚做了两个月生意,也收回了几千两本钱,这时,这生意被卢强看上了,他要把你的酒楼盘下,也会给你5万两银子,而且还说你酒楼的厨师、小二全部留用,绝不给你添麻烦,你干不干?
显然,你不会干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卢强天天找人来谈,找这个来谈,找那个来谈,暗地里又发动一些食客,说你的菜里怎么会有虫子,怎么有石子?你说得清楚?或者你可以和卢强硬抗,你能硬过别人?
现在,王实遇上了卢强。
王实在陈华的授意下从县衙门买下了800亩左右的河滩荒地,这地无主,钱自然交给县衙了,另外还买了约200亩的熟田,这些田不算特别好,但正常年景也可产稻谷若干,其价钱比上等田略为便宜一些。这些,都办得很顺利。
但是,随着王实开始施工,人们发现原来王实要在河对岸码一条河堤起来,当然,码一条河堤也是好事。不过,有人却从中看到了机会,不是发财的机会,而是捣乱的机会。这看到机会的人不是卢强,而是向桂。向桂自从手下六人失踪之后,心里非常郁闷,因为是他派出去的,还陪了近千两银子才将事情全部摆平。而这事,他认定是那个姓陈的少年造成的。
向桂看到了什么机会呢?原来,向桂看到了河对岸砌一条河堤起来,确实可以把河水约束下来,而这约束下来的洪水在涨水的时候就可能导致河面升高,虽然这升高的可能性不大,也很难影响到河对岸即城里人的房屋安全,但毕竟存在这种可能,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又说得清说得准呢。
向桂在南渡口外没有什么产业,所以他不可能跳出来找王实的麻烦,但他却知道卢强在南渡口临河边上有一个小茶楼。这个小茶楼自然是卢强通过强买强卖盘下来的,特别是夏天的生意很好,因为临河有风,凉快。
这天,向桂有意碰上了卢强,“卢元外,又发财了!”
“向大人发财,向大人发财!”卢强有一点很聪明,就是绝不和有官府背景的人作对。
“卢元外客气。对了,卢元外可知南渡口外那么多人在干嘛?”向桂有意将卢元外向那个事情上引。
“不就是修河堤吗?”卢强反问道。
“他们修好了河堤又会干啥?”向桂再次引导一番。
“好像,听说要建什么作坊吧。”卢强不知向桂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小心地应付出。虽然他喜欢强买强卖,但在向桂这种非常阴险的人面前,他就只有甘拜下风了。
“呵呵,这我到是没听到过,不过,卢元外,你想过没有,那河堤把水一拦,到了夏天涨洪水时,你说那段河面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会出什么状况?”卢强不解。
“卢元外,话多必失啊,我也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向桂向卢强揖了揖手,转身而去。
看着向桂转身而去的背影,很快卢强就想到了河面会出现的状况。可是,这事自己又怎么好插手呢?卢强又闷想了一阵,终于恍然大悟:这,自己不是在南渡口有一座小茶楼吗?虽然那茶楼自己才买成1000两银子,而且地势也颇高,但自己哪会管这些呢?那王麻子这次得蚀财了。
卢强找到王实,告诉他修河堤会抬高河流水面,在洪水季节将会影响到他的房产和茶楼生意。卢强提出:要么王实出5000两银子将茶楼盘下,要么就让他在王实的产业里占三成干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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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有故事的王伯
王实当然知道卢强的厉害,凡他看上的东西绝没有失手过的。但是,这个地段并不是他的产业,而是陈华的,所以他就给卢强说,买茶楼可以考虑,但那价钱太高了,入干股肯定不行,不过,最终怎么办还得等另一个股东回来。至于说另一个股东好久回来,王实估计说了个十天,到陈华回来时已经是第八天了,也就是说还有两天就得与卢强见面。
自然,陈华和王实都不知道这里面有向桂在捣鬼,否则,真不知道结局会是个什么样子。
“王大哥,放心,到了后天绝对不会让卢强出现在你的面前。”陈华安慰道。
“东家,你要……”王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为陈华要杀人。而王实的脸色,突然之间显现出了一丝惊慌。
“人,我肯定是不会杀的。不过,我也要让他长点记性。”陈华冷冷地说道。
看到陈华胸有成竹的样子,王实欢喜地离去。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陈华现在还没有想到任何办法。
怎么办呢?已经说了不杀人了,这人自然是杀不成了,否则卢强家任何人出了意外都可能影响到王实对自己的忠诚。潜入卢家去偷?自己才做了一回大盗,钱暂时够用了,再说也不知道这卢强家里到底有多少银两。将卢强悄悄地打一顿,这办法似乎不错,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绑架、勒索?似乎也没多少创意。
“少爷,吃饭了。”身后传来王伯的声音。
“对了,王伯,你认识县城里的卢元外不?”陈华这是病急乱投医,一个叫化子出身的人怎么可能与卢强有交集呢。
“认识,就是烧成灰我都认识!”王伯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伯,怎么,你与卢强有仇?”王伯的样子让陈华感到很新奇。
“仇深似海!”王伯说道。
“王伯,如果你相信我,你就说说你的遭遇,你别看我年纪小,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给你做主。”陈华认真地说道。
“少爷,我知道你是有大神通的人。老奴早就想给您说了,可惜一直不知怎么开这口。”说着,王伯竟然向陈华拜了下去,“少爷,老奴有冤啊……”
“王伯,起来说,起来说。”陈华可不习惯这样,伸手忙将王伯扶了起来。陈华想起了王伯初来时说的家里曾遭不幸,难道这不幸是卢强一手造成的?
随着王伯的诉说,王伯的冤情一幕一幕地展现在陈华的眼前,而卢强的“强人”形象也正式出现在陈华的脑海中。
原来,此前的王伯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凯江县连续三任知县的师爷,大家都知道,每一届领导都要换秘书的,但王伯能获得三任领导的留用,足以说明他的本事。但是,王伯虽然只是一个小吏却是一个保持正直本性的小吏,由于其秘书的水平足够高,以前遇到一些不平的事,都能为知县找到两全齐美的化解方法,当然,只要事件中的某一方当事人不超过他的底线,有时王伯也会睁只眼闭只眼,这世间不平事多了,靠一个人管得完吗?
但是,卢强有一件事情就超越了王伯的底线,而这件事并不是强买强卖,而是一件小纠纷造成的。通过这件小纠纷最后酿成的大事件,终于激怒了王伯,在公堂之上王伯“力辩群雄”要求将卢强收监重判。
事件的起因很简单,那就是卢强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被乡下进城的一个小子的扁担碰闯了一下,碰到了卢强的胸口,当时可能有些痛,痛得卢强已经蹲在了地上。那小伙子马上道歉,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对不起,还表示愿意抚卢强去看医生。
卢强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平时跟着自己的两个奴仆来了,卢强立即大呼起来,要求将这小子打一顿,一定要打断一条腿。这两个奴仆本就身强力壮,平时更是学会了卢强的强势,看到主人受伤了而且主人又提出了要求,立即冲上去就将那乡下小子打了一顿,最后一下用小子的扁担将小子的腿骨打碎。
那乡下小子家就在凯江县城附近,这次进城来有伙伴一同前来,只是那伙伴临时去办事去了,等伙伴找到那小子之后,小子的腿已经断了,正痛得坐在地上流大汗。
伙伴将其背到诊所,为其医治接骨,医生说腿骨伤得很厉害,想要恢复正常很困难。伙伴一定是这种情况,马上飞身回去报信。
乡下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也属于小地主那一种,其族人甚多,一听乡下小子受伤了,顿时就有二十多个青年来进城来找卢强理论,要求赔偿。
谁知事情在这儿起了变化。那平时难得一见的卢强大哥卢家富这时竟然带着一个棚的亲兵回到了凯江,卢强见到大哥自然是高兴,高兴之后胸口也就不怎么疼了,其实他本来也没受什么伤,最多就是有点瘀青罢了。两兄弟正在高兴地喝着酒,门前就闹了起来,二十多个青年抬着那个乡下小子来说理了。
“这还反了天了!”卢家富更是吃不得亏受不得气的人,当时他就心生一计,问道,“三弟,那小子把你伤得重不重?”
“哎哟,怎么不错,现在我的胸口都还疼得很呢。”卢强可怜巴巴地说道。
“好,三弟,我这就给你报仇。”然后对着那一棚士兵高喊道,“兄弟们,给我将门口闹事的人一阵乱棍打出去,再把那乡下小子的另一条腿打断,看有哪个敢再来找卢家的麻烦!”
二十多个乡下小子又哪是这些如狼似虎的绿营兵的对手,很快乡下人就败下阵去,而断了两条腿的那小子已经痛得晕了过去。这事,是在五年之前,那时,卢家富并不是越尔巽的亲兵营正,而是一个绿营标统,后来他之所以成为赵尔巽的亲兵小头目,其实与赵尔巽的兄弟赵尔丰有关,赵尔丰在一年之前发现了很会来事的卢家富,便将其收到手下任了个亲兵小头目,赵尔丰正打算将其提拔,结果藏边英国人闹事,被朝廷任命为驻藏大臣,而四川总督则由其兄弟接任。赵尔丰看到是自己的兄弟接任四川总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尔丰原有的亲兵等势力,直接留了一半给赵尔巽,很不幸或者说很幸运,卢家富属于留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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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火光中的莲花1
一个好好的小伙子,被卢家富两兄弟打得双腿残疾,自然引起了乡人的强烈反弹,但是,乡人又不敢去围攻卢府,因为那里面有朝廷命官,万一弄成个“造反”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所以乡人便把官司打到了县衙。
到官司开庭审理的那一天,凯江县衙门前可以说是人山人海,这事,所有明眼人一看就知卢家欠着理呢。
但是,庭审过程却出了意外,卢强死不承认他打断了对方的腿。卢强辩解说,第一次断腿是那乡下小子自己不小心摔断的;而第二次则是乡下小子带人到卢府门前想要讹诈自己,在与自己大哥带回的护卫混战中被对方的人无意之间折断的。因此,这乡下小子的腿是否断了根本与自己没有关系。至于乡邻的那些证言,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家族的族人,有利害冲突,根本不足采信。
而卢家富带回的那些亲兵也出庭作证,说是他们互相踩踏导致了那乡人腿骨折断,一个亲兵还说,当时我们确实与乡人发生了冲突,因为他们是来讹诈我们东家的,那些身体正常的乡人我们赶都赶不走,哪儿又有精力去对付一个有腿伤的人呢?
乡人当然有充分的准备,还有很多没有利害关系的旁证,但是,卢强在庭审现场公然威胁证人的安全,终于激怒了王伯。王伯从维护官府尊严的角度要求现场打卢强二十大板,然后又请求知县秉公重判。
但是,王伯犯的致命错误就是他没看清形势,知县已经接受了卢家给予的好处,这案子其实知县早就有了定论,那就是卢强虽然没有直接责任,但毕竟事出有因,因此会判卢强给乡下小子作出大约20两银子的经济补偿。
由于王伯突然冒头,让知县很难处理,因为王伯说得在理呀。但最后知县并没有宣判,而选择择日再议。当晚,王伯家里突然闯进五个蒙面人,将王伯的儿子和媳妇暴打了一顿,儿子被打得内出血,久医无效而亡,媳妇也因为破了相一时想不通上吊自杀了事。事发当时,王伯正好把着小孙女带着小孙子出外散步去了,否则,也会被暴打一顿。由于医治儿子,仅有的家产也败空了,而知县也解除了对王伯的聘用。
当时,王伯还以为遇到了土匪,所以并未疑心是卢家派人做的事,直到王伯带着孙儿孙女乞丐为生了,一个乞丐才告诉王伯,那天的事情是卢家派人做下的。因为那乞丐听见其中一个蒙面人骂了一句,“狗日的东西,卢家的事你也敢管!”
“王伯,这些年来你对卢家知道多少?譬如他们家的人口、财产之类的。”听了王伯的诉说,陈华实际上也并不十分愤怒,因为前世的社会中这样的事情也很多,但现在的问题是卢强要搞到自己头上来,不给点教训是说不过去的。
“这几年我也打听了一些情况,卢强在凯江的房产就有二十多处,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一个儿子已经成人,家丁可能有十来个人吧。至于到底有多少金银珠宝,这就说不清楚了。不过,在凯江城里,卢家即便算不上首富,也是排得上号的。”
“这卢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陈华从来都信奉一条: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王伯想了想,说道:“他就爱听过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