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李清泉对这话很是赞同,往下说:“郑老爷子眼光很高,等闲人等根本不入他眼,可对晚荣您却是另眼相看呐。”
陈晚荣呵呵一笑:“能得郑老爷子夸赞,我真是无比荣幸了!”这种情况下不这样说话,还能说什么话呢?
李清泉似乎很受用,在陈晚荣肩头拍拍:“晚荣,狐皮是做得很漂亮,不过依我看,这不是郑老爷子想见您的原因,估计和香皂有关。”
陈晚荣眉头一挑,忙问道:“这话怎讲?”
李清泉把声音压低一些:“晚荣,我把香皂给郑老爷子试用过,他用了之后说这是好东西,比胰子好用。就问我是哪来的,我当然实话实说了,说是您做的。郑老爷子听了一笑,说了一声原来是他。晚荣,您和郑老爷子见过面么?”
陈晚荣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去李清泉那里送桶,正赶上李清泉送他出门,听他说过话,就没见到人,根本谈不上认识,摇头道:“没有!他是宁县的大户。怎么会认识我这个泥腿子呢。”
李清泉转着眼珠,想不明白:“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好象他知道您呢。”
这问题陈晚荣也想不明白:“或许吧。这要去问郑老爷子了。”
“没用,我问过了,他只是一笑,没有回答。”李清泉摸着额头,很是迷糊地道:“等他见了狐皮之后,就问我怎么做得这么好。我也没瞒他,更不能贪晚荣之功,就说了实话。说是您卖给我的鞣剂好。郑老爷子想了想,问我李老爷子,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个陈小兄弟请来,我想见见他?他的能干事儿不少。不见是遗憾!晚荣,您说我能不同意么?”
不容陈晚荣说话,李清泉又问一句:“晚荣,您究竟做了些什么事儿,让郑老爷子对您赞誉有嘉?”
这个问题陈晚荣也想不明白,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老爷子,您和郑老爷子熟络。我想请您评论一件事。”
“晚荣,您说。”李清泉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
陈晚荣说话非常有技巧:“我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您不要当真。假设郑老爷子有一处老宅,有人想要,他会给么?买也可以,租也可以,只要他肯给人用就成。”
“不会!”李清泉想也没有想就否决了。
老宅是祖产,一般不会给人。这点陈晚荣有几分心理准备,就是没有想到李清泉会否决得这么快,不由得一呆:“为什么呢?”
“晚荣,您有所不知,要是别的事儿,以郑老爷子的爽快劲还有商量地余地,唯有这老宅没得商量!”李清泉给陈晚荣分析起来:“晚荣,没给您说,他还真有一处老宅。要不是这处老宅他不是商人,是朝廷官员。”
这里面有曲折,陈晚荣眉头一挑,问道:“这从何说起?”
李清泉叹息一声:“郑家以前也是宁县的大户,不过还没到宁县第一富的地步。郑老爷子少年求学,就读于国子监,前途无量。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老爷子的爹做买卖给赔了。连老宅都卖出去了。
“老宅是祖产,孝顺地子孙应该看住。连老宅都赔了,那是不孝子孙呀,他爹一病不起,与世长辞。临去之前,嘱咐郑老爷子一定要把老宅赎回来,做个孝顺儿子。郑老爷子为了老宅而弃学从商,经过几年打拼,买卖大有起色。等他赚够钱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宅赎回来。为了这老宅,他连官都不做了,他还会给人么?”
这是必然之事,陈晚荣不由是愣住了。
郑家老宅房间多,地儿大,吃住做工可以一体化,很方便,便于管理,陈晚荣很中意。没有这老宅,也能做工,只是不太方便,实在没办法只有让雇工们去城里租房子,大不了自己给补帖,或者自己去租下来把他们安排过去住也行。
正在陈晚荣转念头的当口,李清泉思索了一下,道:“不过,也有可能他会把老宅给人。”
陈晚荣原本打算放弃这事了,一听这话不由得很是兴奋,忙问道:“老爷子,快说说。”
李清泉不答所问,奇怪的打量着陈晚荣:“晚荣,您没来由的打这个比方做啥呢?”
他居然起疑了,不过陈晚荣有的是说词:“老爷子,您是知道地,老宅是祖产,子孙应该留住不是?郑老爷子是个大孝子,为了老宅连官都不做了,这让人钦佩呀。要是能找到让他把老宅给人的方法,我对他不是更加了解,明天见了面说话不是更容易么?”
让高傲的人低下头颅固然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一旦成真又是一件让人无比自豪地事儿,对自己也有好处,至少自己可以跟着长脸子,李清泉很是赞许这说法:“其实也没甚大不了的,只需要让他服气就成!”
象郑建秋这种人,有学识、有见地、有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要让他服气不是难,是很难的事,他却说成跟喝南瓜汤一般容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晚荣心里很是埋怨,忙问计道:“要怎样才能让他服气呢?”
李清泉搔着脑门,过了好一阵这才道:“这得看晚荣您的本事了,我也说不上。只能说,用您的本事,让他服气就成!晚荣能耐,精明过人,奇思妙想多,您一定成!”
话说得很好听,不过全是空话,还不如说“晚荣,您上,我跟着您沾光”更爽快,陈晚荣很是郁闷。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六章 真是意外
天色已经不早了,事情办成,陈晚荣承诺明日赴会,李清泉心满意足,起身告辞:“晚荣,明儿我派人来接您。我告先辞了!”
“我自个来就是!”陈晚荣心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大的人物,出个行用不着“专车接送”。
李清泉可不同意了:“晚荣,您这都是为了我,我能让您受累么?”
两人出了屋,李清泉跳上马车,冲陈晚荣挥手:“晚荣,请回吧。明天见!”
“明儿见!”陈晚荣挥手。李清泉赶着马车去了,直到不见人影,陈晚荣这才转身,只见陈再荣站在身后,问道:“哥,你真要去?”
陈晚荣笑道:“不去成么?他跑了三趟,我托不过这情。再说了,我还有事要找郑老爷子呢。”
“哥,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有信心么?”陈再荣不无担忧的道:“我都听见了,照李老爷子的话来看,要想把郑家老宅拿到手很难呢。”
这还真是愁事,不管怎么样总应该去试试,陈晚荣摸着额头:“试了不一定成功,不试肯定不能成功,好歹也要努力一下。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这话很有道理,陈再荣叮嘱一句:“哥,你就使出浑身解数,让郑老爷子服气。”
不使出浑身本事也不行,陈晚荣不再多说,帮着收拾屋里。屋里不能没有人,哪怕是一天没有人,就会凌乱,一家人齐动手,等到收拾好天已经黑了。做好晚饭吃了,说了一阵话,这才上床就寝。
陈再荣要赶去县馆,第二天早上起了个绝早。草草用罢早餐,往县城赶去。
陈晚荣给了个他五两黄金作零花钱,陈再荣知道家里现在有钱了,陈晚荣给他的零花钱肯定不少,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五两黄金,也就是五十两银子,吓了一大跳,不接:“哥,这也太多了吧。”
“多甚多呢,这次长安之行你也出力不少。要不是你对长安熟,哪有这么顺利。为了帮家里,你都没跟学友们一起去赏景,这算是犒劳你的。”陈晚荣把黄金塞在陈再荣手里。
握着黄金。陈再荣兀自不相信这是真的,愣住了。陈王氏脸上泛着喜悦之光:“再荣,你哥给你,你就拿着吧。好好读书,比甚么都强。”
陈老实也来附和:“是呀!再荣,这些年也苦了你这孩子,阔气一回是一回。”前面的话还不错。很中听,后面的话就不同了,脸一沉,颇为严厉的道:“再荣,你要听话啊。现在有钱了,也不能给你乱花,该花的才花,不该花地不要花,哪怕是一个子儿也不能乱用。用不完,存在那里。要知道你哥赚这钱多辛苦,跑上跑下的,脚板都磨起泡了。”
这话,陈王氏爱听,也来训导了:“再荣,你爹说的是对的,你要听哦。你没在家,不晓得你哥为了做香皂吃了多少苦呢,这钱得来不易。要省着花。”
跑路是不假,自从不用废水之后,不用闻那难闻的臭味,陈晚荣倒没觉得有多辛苦,笑道:“再荣,不论有没有钱,节约始终是一种美德!钱。你看着花就是了。不够给我说,我再给你。”
这话很有技巧。既把陈老实夫妇严厉的训导给冲淡了,又叮嘱陈再荣要节约,陈再荣很是高兴的点头:“知道啦,哥!爹,娘,哥,我走了!”挥挥手,转过身,快步离去。
陈王氏很是不舍,眼泪汪汪的看着陈再荣的背影。陈老实板着一张脸,冲陈晚荣来了:“晚荣,不是爹说你,你不能这么对再荣。家里现在是有钱了,可也不能忘了以前的苦日子,你也太大手大脚了。我是怕伤了再荣地心,才没有说呢。”
话很严厉,其用心也很良苦,更表现出他良好的品德,并没有因为家里有钱了就沾沾自喜,一点暴发户的习气也没有,陈晚荣不仅不觉得刺耳,反而很受用,点头受教:“爹,我记住了!”
陈王氏忙维护起陈晚荣,白了一眼陈老实:“老头子,你少说几句,成不?晚荣还信不过么?晚荣,能节约要节约哦!”不愿陈老实再在这问题上发挥,让他说过没完没了,转移话题:“晚荣,要做香皂,这人手在哪里去找呢?”
白手起家的事儿真多,以前是愁没本金。现在有了本金,又愁没好地方,愁了地方又要愁人手,还真是让人脑瓜仁儿疼。陈晚荣想了一下这才道:“这事让我想想再说。”
陈老实想得就简单多了:“怕啥呢,有钱还找不到人么?”
陈王氏地心思就细了许多:“老头子,你要想到一个理,人一定要可靠,要嘴巴紧,不能把秘密说出去。能机灵点当然更好。这样的人,你在哪里去找呢?”
这是正式投入生产,保住技术秘密非常重要,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她细密的心思:“娘,您说得对,人一定要可靠。这事,等把地方找好了,再来慢慢挑选也成。”
陈王氏眉头拧在一起,没有说话。陈老实自认为适才之言有欠思量,也不再多嘴,自去屋里做木活。现在家里有钱了,不用再做犁赚钱,但陈老实是个信人,接下来的活要给做了。
对陈老实这种做法,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人无信则不立,应允的事儿就应该要做到。现在也没甚么事,陈晚荣去打下手,帮着做。
正做间,只听一个年青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请问晚荣师傅在吗?”
正埋头干活的陈老实抬起头:“晚荣,有人找你呢。”
陈晚荣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很耳熟,忙跑出来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李清泉地伙计小林子,赶着李清泉那辆漂亮的马车站在屋前。
小林子快步上来,冲陈晚荣行礼:“见过陈师傅。”
“是小林哥呀!快请屋里坐。”陈晚荣热情相邀。
小林子站着没动:“谢陈师傅!陈师傅,我奉掌柜之命。前来接陈师傅,还请您上车。”
天才亮一阵,时间还早着呢,陈晚荣笑道:“不急,不急。郑老爷子中午才来,来得及。”
“陈师傅有所不知,掌柜吩咐过了,要我把陈师傅早点接过去。”小林子只得说出实情:“掌柜说了,要见着您才放心呐。”
说了去,肯定去!陈晚荣还没有说话。陈王氏从屋里出来:“晚荣,小林哥在等着呢,你就去吧,不要难为他了。”
“谢伯母!”小林子灵俐人。忙向陈王氏致谢。
想得到,李清泉肯定下过严令,要不然小林子不会这般表现,要是自己去得迟了,真是在为难他了。陈晚荣笑道:“行,我换件衣衫。”回到屋里,换了衣衫。这才跳上车。
陈老实和陈王氏出屋相送,直到不见人影这才回转。陈晚荣打量着车里的布置,有一张软榻,铺着松软的茵褥,还有几张小巧而别致的椅子,桌子上放着果盘,上面放着一些果品。
这个李清泉还真是会享受,准备得这么周到,陈晚荣有点好笑,只听小林子道:“陈师傅。车里的果品是掌柜为您准备地,您请用。”
什么时间对自己这么上心了?陈晚荣想起初次见面时,他把自己从头顶上望过去了,这才隔了多久,就如此对自己?这些果品是一种礼节,不一定是给人吃的,是给人看的,意思是说我很尊重你,陈晚荣应一声。倒在软榻上打瞌睡了。
今儿起得太早,还真有点困,没躺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正睡间,只听李清泉惊喜的声音钻入耳朵:“晚荣来了么?”
这是明知故问,要是没来小林子敢回来么?小林子忙回答:“回掌柜,陈师傅在车里呢。”
陈晚荣揉揉眼睛钻出车,头刚探出来。只见一只大手伸到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李清泉。脸上地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伸手来扶陈晚荣。自己年轻力壮一小伙,哪里需要他扶了,陈晚荣又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接受他的好意,在李清泉的“相扶”之下,下了车:“见过老爷子!”
李清泉忙拉住陈晚荣,很是放心:“晚荣啊,您来了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郑建秋是他的大主顾,要是他连这个小小地要求都不能满足,他这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上次请陈晚荣喝酒,差点黄牛了,要不早点见到陈晚荣,他能放心么?
他的心思陈晚荣自然是了若指掌,也不点穿,笑道:“劳老爷子挂心了,心里过意不去。”
“别站着说话,去屋里坐!”李清泉拉着陈晚荣手,直朝屋里行去。这屋子陈晚荣来过多次,很是熟悉,桌椅茶壶茶杯都是以前见过地。与往日不同地是,桌上摆了几盘果品,糕点,还有子,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迎接贵宾了。
点心一词在唐朝已经出现,和我们现代理解的点心有区别,子才是点心。至于糕点,是主食中比较精细的食品,还不是点心。
郑建秋是大主顾,隆重迎接他很正常,现代企业对于重要客户不也是准备得很周到么?陈晚荣很是欣赏,他的买卖给做得这么红火,和他这灵活的手腕不无关系。
李清泉似乎猜到陈晚荣的想法,笑着给陈晚荣解释道:“晚荣啊,今儿郑老爷子要来,我呢当然得好好准备。可也不全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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