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放下笔,众人齐声叫好,大呼痛快。
窦怀贞和萧至忠站在画前,仔细观赏起来,一脸的艳慕,恨不得据为己有。周胜最是紧张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窦萧二人不认账,强行把画带走。
窦萧二人观赏了老一阵,窦怀贞这才道:“真是好画!周掌柜,这画你不要轻易示人,当心招来横祸!”
周胜心想有觊觎之心的,除了你们还会有谁?并未深信,应付道:“谢窦大人提醒,草民记住了。”
沈榷眉头一轩,非常认真地提醒周胜道:“周掌柜,窦大人是一番好意,你不要当作耳旁风。你要知道这幅画作值多少钱吗?”
这画是画得很不错,陈晚荣认为值三五万两银子没问题。然而,沈榷接下来地话让陈晚荣都难以置信了,只听沈榷道:“撇开其他地不说,光就这幅画作来说,堪称一绝,少说也值个五万两银子。再说了,今天到场的就有三位宰相,还有这么多官员,可以说是一场盛会吧,这么多人见证此画地诞生,这价值又提升一大截,值个七万两没问题。最重要的一点是,此画是即兴之作,而且吴先生在作画之时似有所领悟,比起以前的画作似要胜上一筹。要是沈某所料不差的话,从今天起,吴先生真正进入大师行列,可以与顾恺之相提并论了。
“这就是一段佳话,必将流传千古,因而说这画值十万两银子只是最低地估量。随着时间地推移,这画的价值会越来越高!你若不收藏好,要是给歹人发现了的话,后果不说你也明白。”
陈晚荣有些难置信,在吴道子耳边轻声问道:“吴兄,你真的有所领悟?”
吴道子点点头道:“是呀!以往作画,总觉得有一点东西看得见,却摸不着,老是困扰着我。今天,在提笔之前,我突然领悟了,所以这画画起来与以往大不相同。可以这样说,从今天起,我吴道子方才称得上登堂入室了,才配一掷万金而求一败。”
陈晚荣今天要吴道子作画不过是临时起意,为的是把窦萧一众官员引诱开,没想到居然成全了吴道子,让他地画技更上一层楼,进入大师行列了。
以吴道子的大才,必将大放异彩,而陈晚荣是见证人,是催生者,陈晚荣脑袋晕乎乎地,很难置信。
听了沈榷的点评,周胜这才知道窦怀贞所言非虚,既是高兴,又是心惊。高兴的是得到如此重要的宝贝,可以留作传家宝了。心惊的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若是消息泄露出去,那就不堪设想,得想法子收藏好。
“谢沈大人提醒,草民理会得!”周胜感激无已。
等到墨迹干了,周胜这才收了画作。一众官员无不是叹息,更多的是艳慕,这么珍贵的画作,要是归自己那该多好!
惋惜归惋惜,众人还是高兴,认为不虚此行。
经过这事之后,众人的兴致更高,各自归座,举杯痛饮。
周胜得了画作,高兴得不得了,连走路都在蹦,说话都在唱。叫人把望江楼珍藏上百年的佳酿拿出来,任由陈晚荣他们饮用。
这酒是望江楼的宝贝,存量不多,十年二十年也未必会动用一次。周胜高兴,不惜血本了,确实难得!
一众官员端着酒杯前来向吴道子敬酒,表示敬意。当然,更多地是想讨点墨宝。陈晚荣怕吴道子答应,帮着推辞。窦怀贞和萧至忠也帮着拒绝,众人很是无奈。
直到酒足饭饱,众人才在周胜地相送下,离了望江楼。出了望江楼,官员纷纷告辞,各自归去。窦怀贞和萧至忠无论如何也是不走,一定要请吴道子去他们府上作客。作客是假,讨要墨宝是真。
吴道子无奈,只得跟着他们去了。陈晚荣怕吴道子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叫王翰跟去。王翰也有些担心,欣然同意。
陈晚荣在龙武军的护卫下,来到郑家店前,人群早就散了。郑晴她们仍在忙碌,陈晚荣过去,问起经过,郑晴说一切顺利,比起预期地还要好。到现在为止,卖光了存货不说,还接到不少订货。
势头不错,不过郑晴也有发愁的事情,那就是要如何提高香水产量的问题。香水不比香皂,简单的增加人手就可以扩大产量,陈晚荣还真有些头大。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八十八章 往哪里逃
要想把香皂普及,在没有电的情况下,不能进行电解食盐水,不可能生产出更多火碱,不可能实现。唐朝的纯碱来自于盐湖,是天然形成的,其量不会很大。不过,对于陈晚荣的陈氏化工来说,仍是无限大,绝对够用,因而陈晚荣只需要增加人手就可以做出更多的香皂。
香水就不同了,这需要精华油。在没法进行化工合成的情况下,精华油只能来自于花,从花中提炼了。恰恰就是花不够用,才限制了香水的大量生产,陈晚荣要不头大都不行。
郑晴也明白陈晚荣的苦恼,笑着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公主不是说过了么,要把她的花给我们用。过几天就会送过来吧,到时我们就可以做更多的香水了。”
金仙公主正在旁边,笑嘻嘻的道:“陈晚荣,你说我一声好,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陈晚荣对她有些了解,知道她率真,笑道:“公主本来就好嘛,哪需要我来夸。”
“没劲!”金仙公主很没劲,嘟囔一句:“不理你了。”
郑晴很感兴趣,问道:“公主,您有什么办法?”
金仙公主在郑晴耳边嘀咕几句,郑晴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忙道:“这不成,这不成,万万不可。”
陈晚荣看得莫明其妙,问道:“公主有什么办法?”
郑晴迟疑了一下,仍是道:“公主是说,她的道观里有一个不小的花圃,可以把花给我们用。这事,我们哪能答应呢。”
睿宗对两个女儿极是疼爱,去年给她们修道观,建得富丽堂皇自不待说了,还修了花圃,种了不少花。
陈晚荣对郑晴地处置很赞同:“是呀!公主。这花我们不能要。”
“姑姑地你能要。为什么我们地就不要?是不是怕心里过意不去?那好。每个月给我五十瓶香水抵债就成了。”金仙公主也仿效起太平公主地办法了:“我地花圃没有姑姑地大。五十瓶也值。”
玉真公主插一句话道:“还有我地呢。我地花圃和姐姐地差不多。五十瓶香水不亏你。我每一个月要用好几十瓶香水。用花抵债。对你对我都有利。”
她们地道观不仅仅是道观。还有不少侍女、歌女、舞女。以及皇宫里退下来地宫女。每月用掉几十瓶香水很正常。
“是不是太亏你了?”金仙公主有些不满。
陈晚荣权衡一番道:“既然公主如此说了。我要是再不同意。那就太矫情了。”
玉真公主爽快多了:“陈晚荣,你今天赶快找人手,准备一下。我明天就叫人把花给你送过来。”
她还真是雷厉风行,陈晚荣想了想道:“晴,这事你处理你一下。我去军器监了。”
郑晴想了想道:“还是按照以前的法子,要吴伯他们举荐人。只是,这些人没有养老钱罢了。”
陈晚荣自无异言:“就依你。你去处置。我先走了。”跳上马背,在龙武军的护卫下,直去军器监。
玉真公主有点不高兴,嘟着嘴道:“真是地,我们帮了他,连谢都不谢,跟赶魂似的。自然是不会有人反对,寇义兵他们无不是赞成。
陈晚荣笑道:“今晚我请客,大家放开了喝,不醉不休!”
当下说定,收了工,去了一家叶天衡他们平常爱去的酒楼,好好喝了一顿。火炮成功,大家心里都高兴,放开了喝。直到兴尽方才散去。
让陈晚荣惊讶的是,叶天衡他们心里高兴,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提及火炮,这保密意识非常强,让陈晚荣赞叹不已。
黑夜中的石堡城好象展开翅膀的苍鹰,随时欲向猎物扑去,格外唬人。
赤岭周围,近十万唐军安营扎寨,营垒相连,不下数十里之广。黑夜中一队队唐军在巡逻,偶尔传出刁斗之声。
除了巡罗的兵士和不时传出地刁斗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唐军已经进入梦乡。
一个黑影猫着身子,向着石堡城靠去。这个黑影动作轻捷,身手不错,更难得的是特别机警,每行一段就要停下来,隐在暗处,四下里一阵打量,确认没事之后方才继续前进。
费了一好大一阵功夫。这黑影方才绕过唐军兵营,来到河谷之中。河谷中怪石嶙峋,昏黑的夜晚瞧去,好象蹲着地一只只猛虎。
黑影在河谷边蹲下身,藏在石头后面,把周围仔细打量一阵,屏神静听,没有发现异状,这才伏低身子。朝不远处的石堡城摸去。
一切顺利。只一口气功夫就穿过河谷,来到悬崖下的山径前。黑影直起身来,长吁一口气。只需要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石堡城,一切就安全了。
黑影一口气没有喘完,只听一声爆喝响起:“站住!”随着喝声,原本没人的河谷中出现一队唐军,黑影猛吃一惊,撒开腿就朝石堡城冲去。火长手一挥,十个唐军追了过去。
唐军每十人叫火,设有火长,相当于现在的班长。
“火长,我们点起火把追。”一个唐军提议。
火长喝道:“胡说!要是我们明火执仗的去追,还不是在告诉吐蕃人这是我们地敌人,他们能坐视不理么?”
兵士有些迷糊了,问道:“火长,那怎么办?我们离这人有好大一段距离呢,等我们追上去,他早就进了石堡城。”
火长想了想道:“弄出点动静,让吐蕃人以为我们在夜袭。”
一边想办法,一边追,很快就追到山径上。可是那个黑影都快到石堡城了,追上去也没有用。好在火长够机灵,扯起嗓子惨叫一声,抓起一块石头,扔到县崖下去,发出咚的一声响,静夜中听起来特别明显。
石堡城的吐蕃兵士给惊醒,以为有敌情,大声吼叫起来:“唐人来了,唐人来了!快应战!”兵士奔走不息,不一会儿功夫,石堡城上***通明,张弓搭箭,一副大敌来袭地样子。
黑影冲到石堡城前,冲城头上吼叫起来:“快开城门!”
他说地是吐蕃话,吐蕃兵士一听,态度好了许多,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通禀。”
这黑影正是奉格桑之命赶回吐蕃报信的达布。他下午就赶到赤岭,找一个隐蔽地方藏起来,想趁夜间通过石堡城。
唐军虽然没有攻打石堡城,也没有放松警惕。尤其是自从格桑去长安之后,郭虔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把石堡城严密监视起来,严防格桑向吐蕃通报消息。
吐蕃得到石堡城,战略上很主动,占尽了便宜。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那就是一旦唐军把石堡城前地通道封锁了,吐蕃将得不到任何消息。
郭虔作为一代名将,格桑要去长安“议和”。他管不着,也不能拦阻,只得放行。不过,封锁格桑的消息还是没问题。
达布到了赤岭,仔细观察一阵,发现唐军把石堡城封得很严密。白天要想通过根本不可能,只能等到晚上了。他一路小心,居然给他顺利的到达关前了。
按照达布的想法,他作为格桑的信使,只要到了石堡城,守关兵士肯定会放行。一听兵士要先通禀,不由得怒火中伤,大喝道:“通禀个屁!”
“有令牌就放你,没令牌就等着。”吐蕃兵士很干脆的回答。
达布忙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到城头上:“看清楚了,这可是格桑大人给我地令牌。”
格桑是吐蕃的使者,要是对吉布说他当然明白格桑是谁。可是兵士来说根本就不知道格桑是哪根葱,把令牌翻着看了看,不明所以,冲达布喝道:“你等着,我去给吉布大人验验。”
“这可是赞普的令牌,你连这都不识?”达布郁闷得紧,唐军地脚步声传来,他巴不得马上冲进城去。
赞普的令牌自然具有很上效力,只是兵士哪里辨得真假。这就好比对普通老百姓拿出皇帝的玉玺,他难辨真伪一样。兵士不找吉布确认,还能找谁?
达布想明此节,恨不得给兵士两个耳光,喝道:“难道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说的是吐蕃话!”
兵士冷笑道:“唐人的奸细吐蕃话说得不比你差,他们还穿我们吐蕃地衣衫,你这身装扮,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吐蕃人?”
达布差点气得吐血!从长安归来送信,他能穿着吐蕃服装么?那不是在找死!
“你混账!你混账!”达布气得跳脚大骂。
在火长的率领下。唐军追了上来,引得城头上的吐蕃兵士更加起疑,以为达布是唐朝的间人,意在赚关。指着达布指责起来:“你果然是奸细!”
达布大吼一声:“快叫吉布大人来!”话音一落,只听破空之声响起,是唐军对着达布射箭,一轮箭雨射完,唐军朝达布扑去。
达布左躲右闪,左胸中了一箭。还没有来得及应战。唐军就冲到跟前。手里的横刀对着达布砍去,即使不能生擒他。也要杀掉他。
吉布大步赶来,怒气冲冲的对兵士喝道:“快,开门,请使者进城!”
“真是赞普的令牌?”兵士兀自难以置信。
吉布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喝道:“你这不知高低的东西!”兵士捂着脸,不敢吭声了。
达布给火长一刀砍在肩头,伤得不轻。这还是火长想生擒他,要不然一刀就把他劈死了。
吉布大急,喝道:“快,冲出去,护卫使者进城。”城门一开,吉布亲自领着一队吐蕃兵士冲杀过来。
火长见势不妙,扔掉横刀,扑上去,抱着达布直朝悬崖下摔去。吉布大吼一声:“使者!”可是,悬崖下除了传来两声惨叫以外,再无其他声息。
吉布眼睛似欲喷出火来,挥着刀朝唐军砍去。唐军任务完成,也不想多担搁,立即撤退。只是,吐蕃兵士一通箭雨过后,他们立时给射成了刺猬。
“大人,我们赶紧下去救!”守门兵士铸成大错,忙讨好。
吐蕃地依仗就是石堡城,离了石堡城,一千把人不够唐军塞牙缝,吉布就算有心,也没有那个胆。唐军火长见机够快地,要是他不抱着达布摔下去,即使达布死了,吉布还可以搜他的身体,说不定能找到密信,消息照样可以传递。
人摔到悬崖下去了,吉布无可奈何。气愤之下,一脚把那个倒霉地吐蕃兵士踹到悬崖下,兀自恶狠狠的骂道:“你敢误大事!该死!”
石堡城前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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