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况从土桥监狱到桂花园法场的距离并不远;袍哥的祭坛再多;也终究挽救不了程泽润的命在枪决前;行刑官问程泽润有什么心愿未了;程泽润只:不要打头;给我留具全尸
……程泽润被执行死刑时;龙邵文已经被关在监狱里将近半年了;前两个月;他被关在土桥军法执行部总监的监狱;到了后来;他先后转了两次监狱;第一次被关在渣”民国土商”滓洞;其后更是被转往建成投入使用不久的“中美技术合作所”;据当局将他不酮狱的原因;是蒋介石怕他在一所监狱混的太熟;与监狱方面串通
不管他被关在什么地方;他在监狱里倒也并没有受罪;吃喝用度;一切都是监狱最高标准;只是监狱最高标准实在是有限;虽然他没有受罪;但也并没有享福此外监狱管理方不允许他会朋友见;以免他仍旧操纵外界的投机生意但蒋介石似乎忘了一点;这里是四川;袍哥势力无所不在;包括监狱的狱卒多数都是袍哥兄弟;龙邵文只需出白极公切口;即可得到特殊照顾;包括数次托狱卒转告他的兄弟朋友;让他们稳住阵脚;千万不要求人托关系找蒋介石疏通;免得激怒了蒋介石;认为他结党营私;投机舞弊;落得个同程泽润一样的下场
这日龙邵文刚刚睡醒;狱卒就过来提他;要帮他修面理;沐浴更衣;龙邵文笑问:大限到了?狱卒摇头;是蒋介石召他;龙邵文笑着拒绝了;是要见蒋介石;也没必要””焕然一新;在他的坚持下;监狱方面只好由了他;就让他蓬头垢面地去了蒋介石的黄山官邸
蒋介石初见龙邵文;吃了一惊;仔细端详他半天;然后才:你想明白我为什么关你了么?
龙邵文点点头;心中想:老子从前一直贩大烟;那是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后来想着要做好人了;结果却遭了难;老子的错就在于;不该良心现;应当坚持把坏事干下去……
“想明白就好;我准备放你出去”蒋介石沉吟了一会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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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富翁
龙邵文茫然地点点头;“我也早想出去了;但是没人在委员长面前替我求情;所以我才会坐了这么久的监狱;我应当反思啊这么多年来;我可以是朋友交了无数;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委员长惦念我。”
蒋介石摇摇头;“不是没人惦念你;而是他们太惦念你了;所以才没在我面前替你求情。”
“这我倒不明白了……”龙邵文装着糊涂。
“回去你就明白了;现在抗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日本人虽然在太平洋战场节节败退;但他们对中国的进攻却更加疯狂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不希望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出现;以影响抗日大局……”蒋介石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又;“阿文啊现在国家正是最困难的时候;希望你能以国家的大局为重;这许多年来;我从没阻碍过你赚钱财;但你应当牢记;吃水不忘掘井人;如果国家完了;政府垮了;你也一样要跟着完蛋。不知道我的这番话;你在监狱住的这半年时间里;想明白没有”完后;他对龙邵文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龙邵文自然知道蒋介石的话包含两层意思:其一;“中美技术合作所”内的不少狱卒都是洪帮兄弟;他们早就向龙邵文透露;程泽润被枪决后;云贵川鄂数省近一百万袍哥;在白极公的号召下;已经准备闹事了。原川军将领都已摩拳擦掌;就欲模仿西安事变;来个“重庆事变”;这次事变却不是如张学良、杨虎城那样对蒋介石进行兵谏;而是”章节”准备要他的命。蒋介石虽然已有防备;但这几十万人若同时闹起事来。也够他喝一壶的。龙邵文明白蒋介石是要自己去劝白极公双龙头。摆平这件事情;其二。蒋介石意味深长的那番话;则更好理解;他是在伸手跟自己要钱……
龙邵文被释放后;匆匆回家打个招呼。立刻就去找任江峰;劝他以抗日大局为重。任江峰鼓动袍哥闹事;原本就是给蒋介石施加压力;逼迫他尊重袍哥。当然;最终目的就是逼蒋介石放了龙邵文;现今龙邵文既然出来;任江峰自然就偃旗息鼓;平息了事端。
在应对蒋介石伸手跟他要钱的这件事上;龙邵文被放出来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约见严仁桓;要他大量抛出法币;煽动市场抢购黄金;美钞。老蒋既然对他不仁。他也要对老蒋不义;他要掀起一股抢购黄金及美钞的风潮。给重庆政府那本来就脆弱不堪的经济再放上一把火。另外他也想通过这种方法;把自己手中大量的财产做一下转移;以免被老蒋惦记着。
谁知严仁桓笑着:龙先生在监狱住的这半年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收购黄金、美钞。
龙邵文突然想起入狱前严仁桓让他尽管抛售棉纱;他自有办法应付的事来;此时半年时间已过;棉纱早已抛售一空;却不知严仁桓当初的自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严仁桓笑着:当初孔家为了抢购棉纱;不得不抛售大笔黄金筹款。我就趁他们在抛售黄金的时候;大量收购回来。只半年时间;法””币又贬值数倍;五年前一百法币;可买两头牛;四年前可买一头牛;三年前可买一头猪;两年前可买一头羊;去年能买一只鸡;今年则只能买一盒火柴。咱们当日抢购回来的黄金;价值足以抵过孔家出售棉纱的利润;而孔家只在黄金一项上的亏空;就把棉纱的利润全部亏光了。我当日让孔家吃个哑巴亏;就是这个道理。
在此时的黄金市场;西帮是大主顾;西帮就是孔祥熙的裕华银行;他们出手就是四百两黄金一块的整砖绝不零打碎敲;他们要买;黄金就涨;他们要卖;黄金就跌。当日西帮为了筹现款抢购棉纱囤积;售出不少黄金;西帮原以为黄金市场必将因此大跌;只要他们周转过来;再自低价将黄金购回;如此就能一里一外同时赚钱;谁知他们抛售出去黄金之后;才现金价不但没有下跌;反而上涨;在恐慌之下;西帮更是大笔抛售黄金;以期打压金价;这样就正趁了严仁桓的心思;当下利用大量透支来的钱去购买黄金;经过半年来的较量;严仁桓终于完胜。
龙邵文突然想起蒋介石他是第一富翁这句话来;就问严仁桓:外界都传闻我富甲天下;是第一大富豪;可是我对金钱却没什么概念;严先生;这许多年来;都是你在帮我打理钱财;我到底有多少钱?是不是真如外界传闻的
那样?
严仁桓“呵呵”一笑;“龙先生终于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这么吧凡是适合投资的地方;我都擅自做主;替你做了投资;你现在的资本已经渗透到纺织、面粉、钢铁、机械、制药、皮革、印刷、酿”民国土商738第一富翁”酒、采煤、五金、火柴、运输等诸多产业;总计三十七种行业;如果把这些产业的股票全部卖掉;预计价值在五千万美金之上;这还不算你自己的黑金行业。你自己估量一下;算不算得上是民国第一大富翁?”
龙邵文大吃一惊;心想:怪不得;怪不得老蒋要拿老子开刀;妈的;原来老子的明面资产加起来;就有将近五千万美金;这还不算老子那数倍都不止的黑财;更不算古玩、金条等物;妈的;怕是孔宋两家的钱全部加起来;也没老子的钱多。老子倒一直不知道。只是老蒋又如何知道老子有这么多钱……他犹豫了一下;“严先生;那我现在就正式委托你;把所有的股票都卖掉吧”
严仁桓点点头;“龙先生;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国内的投资环境太恶劣;我觉得是该向国外转移的时候了。”
龙邵文“嗯”地应了一声;自在心中盘算后路……
第二天一早;龙邵文找到孔祥熙;是愿意为政府捐赠一些钱出来;孔祥熙笑了;是只要不是法币。金条、美元、甚至银元都可以。龙邵文摇头;只有法币;折合官价三百万美元的法币。孔祥熙也不隐瞒;实话实;法币印刷厂多的是;现在还在昼夜不停地开工印着;如果不够;可以加大票面面额;用不着他捐;并要请示蒋介石;问问总裁的意思。龙邵文知道这次不捐出一点钱绝对过不了关;讨价还价后;捐了一百万美元。
一天后;侍从室打来电话;是总裁召见”民国土商”。龙邵文早知捐钱后蒋介石定然召见;当即从容地去了黄山官邸。
蒋介石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他热情地招呼着龙邵文坐下;颇为诚恳;也直截了当地告诉龙邵文;“自中日开战以来;政府财政早已经破产了;政府眼皮下的重庆;物价都涨得连一个中校都养不起自己的一家;听要偷菜叶过活;何况别处啊阿文;你的捐赠很多;但远远不够;你以后能不能按时给政府借一蓄出来?那样我会代表政府感激你的。等以后战争结束了;国家富裕了;会偿还你的。”
龙邵文明白蒋介石这话的意思;这话白了就是:我们已经揭不开锅了;以后你必须按时给我们开工资;你要是听话;我早晚连本带利偿还你;你要是不听话;那咱们就走着瞧。
龙邵文苦笑着想:这样的国家什么时候才能富裕啊听宋子文;国府并没有把美国给的大量援助都用在抗战上;而是用来抵御;即便将来日本人被赶跑了;还要跟打内战;战争结束?不过是一句空话……但蒋介石已经这样提出来了;他只好点头表示:我会认真考虑总裁的意见……他除了能这样;还能什么呢?自北伐战争以来;他的那一笔财不是靠了蒋介石睁只眼闭只眼的恩赐?没有蒋介石;也就没有现在的他;现在人家困难了;提出跟他借点钱度过难关;他又怎么能拒绝?
从黄山官邸出来;龙邵文百无聊赖;罗洪问他是不是直接回公馆?他摇头;去关岳庙的“永隆”茶馆吧去跟那里的袍哥兄””弟们喝杯茶;听听戏;聊聊天;或许能纾解一下心中这股闷气。
坐在车上;沿途看去;重庆市街道破烂;凋敝不堪;百业俱废;行人零落。龙邵文长长地吁了口气;对罗洪:市面居然不景气到这般地步;真是不可想象啊
罗洪笑着:法币天天贬值;现在拿一叠崭新的纸币;连卷手纸都买不起;可法币纸张又太硬;偏偏又无法取代擦屁股的手纸;想起来也真叫好笑。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想:或许严仁桓的对;老子是时候该离开了……一想到离开这里;龙邵文的心中登时敞亮了许多。
车到“永隆”茶馆门前;龙邵文迈步下车;正要进去;一撇眼看到一个背影闪进了茶馆;这背影想来是那么熟悉;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这背影在上海见过;就在那天晚上;吴文礼中了枪……”他快步跟进了茶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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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9 内奸(一)
“永隆”茶馆是“白极公”仁字总社社长张永隆开设的茶馆;主持人为三爷向东甫。素来为仁字号袍哥大爷汇集之地;双龙头大爷任江峰隔三差五地也会来此坐坐;跟兄弟们见个面;话或是看看川剧演员和票友搞川剧座唱……
龙邵文进去的时候;“永隆”茶馆正是上人时候;里面人头滚滚;声音鼎沸;热闹异常;右手提着锃亮的紫铜长嘴壶的幺师穿梭于人群中;不时左手五指分开;夹着茶碗、茶盖和茶船;走到桌前一挥手叮当连声响;七八只茶船满桌开花;分别就位。然后他将装好茶叶的茶碗分别放入茶船;紫铜壶如赤龙吐水;各碗一一冲满;滴水不漏;再依次盖上茶盖。其动作干净利落;真是神乎其技;令人叫绝。
龙邵文一进门;就被眼尖得幺师看到;赶忙招呼着:龙爷;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里面请。大爷跟三爷都在里面雅座。
幺师所的大爷;就是仁字社的社长张永隆;三爷就是向东甫。龙”章节”邵文笑了笑;跟着幺师进了雅座。张永隆与向东甫一看龙邵文来了;赶忙起身打了招呼。
龙邵文笑着问:总舵主没来么?
“总舵主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来了;龙先生今天怎么有了雅兴。”向东甫笑问。
龙邵文端起“香片”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来看看兄弟们。”完;他挑起雅座的帘子向外张望了一下;“刚才进门前;看到一个熟人的背影进来了;一下子想不起是谁;瞧现在的记性。真是差劲儿的很啊”
“龙先生要找什么人?唤幺师进来一问便知。”向东甫笑着。
龙邵文知道在袍哥开的茶馆中。“幺师”是重要的接头人。他们不仅懂得察言观色;还熟知帮会的规矩、切口和手式。凡遇外地袍哥来到重庆;人生地不熟;往往先坐茶馆与幺师接头。经幺师穿针引线;才能获得帮会的帮助。这种“幺师”一定是袍哥中的老幺;也有的是警探的眼””线;黑道中的“点水人”暗中点大户人家的底细)。分得清五阴六阳;识得飞的走的。凡是进过门的人;他基本都能记得住。
见龙邵文点头;向东甫站起身;招呼外面持大茶壶的幺师进了雅座。
龙邵文才一开口相问;幺师就想了起来;“龙爷问的是杜爷吧是呀他就是先你一脚进了茶馆。”
“杜爷?”龙邵文脑子飞快地想着;又问:是哪个杜爷?难道是杜月笙杜爷?
“杜从周杜爷啊”幺师笑着答。
“哦是从周。”龙邵文心底释然。但不觉得有些奇怪;问向东甫:杜从周经常过来吗?
向东甫点点头;“他现在是“黄龙社”社长。仁字号的舵把子了;有时会同他的那一班兄弟在这里喝茶。听戏。”
龙邵文心底暗想:从周嘴还挺严;什么时候倒成了袍哥”民国土商739内奸(一)”仁字社的舵把子了我居然不知道……但想来袍哥
自有规矩;自己不知道也属寻常;袍哥向来有不炫耀身份的传统;杜从周不把他龙头舵把子的身份告诉自己;也是在守规矩;无可厚非。
龙邵文还没话;张永隆:杜从周义气矮云甫把兄弟交给他;他历经艰难;几乎都给从新疆带了回来;不容易。
龙邵文不禁有些得意;杜从周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兄弟;能得到赞誉;他的心中自是高兴。他笑着:我去看看他去;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他站起身;向隔壁的雅座走去;挑开门帘;刚要喊杜从周的名字;就见杜从周在里面颇有性惊地望着自己;眼神中竟然闪出一丝慌乱。杜从周身边共围坐了三个人;三个人中他认识两个;一个是戴笠的手下;叫做周复英;另一个则是龙邵文熟的不能再熟的兄弟:俞文征。
看见俞文征;龙邵文先是一怔;正要开口相问;周复英率先站起;“龙先生;我还有事;先告辞一步。”完后;他从龙邵文身”民国土商”边走过;掀起门帘;快步而去。龙邵文本就觉得杜从周、俞文征与戴笠的人在一起似有不妥;见周复英匆匆避去;心里顿时生疑;“他们几个躲在这里干什么?”都是自己过命的兄弟;故有疑问;也不好相询。只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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