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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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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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冤枉啊!我本不肯从他;是他用枪逼着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卢文英见嫁给张德钦做的希望眼看就要泡汤;不免紧张起来。她从事花会赌博。免不得要张德钦这样的人给她做后台;好帮她打赢一些流氓官司;因此张德钦这个干爹;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好!好!”张德钦让卢文英坐到他的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腿上来回摩挲了几把;又在她的肩头拍了拍;算作是给她些许安慰;“你现在就回百乐门;看看那个姓詹的还在不在;如果在;就把他给我稳住了。”

……卢文英在百乐门舞厅的一角找到了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詹森;她把他扶进了包间。詹森搂着卢文英;口齿不清地讲的都是他从前的事情……我从就被被六爷收留了;是六爷教会我打枪;传了我一身的功夫;现在六爷却突然不要我了;他把我赶了出来;我没家了……那年我跟着七爷在闸北打东洋人;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东洋人?七个!是七个东洋人。

“六爷是谁?七爷又是谁?”卢文英应付着问道;她相方设法在拖延着詹森;生怕他突然走了。

“呵呵!六爷、七爷、还有九爷;他们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若是出来;能把你吓个半死。不过七爷已经死了;你永远也见不到七爷当年威风时候的样子了。”詹森着话;倒在了床上;“我告诉你;六爷叫做梅若臣;七爷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驼七爷;九爷就是黄浦滩第一快枪手杨忍……”

梅若臣行事低调;多年来只在叶生秋身边干一些默默无闻的工作;他与冷三一样;是叶生秋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虽手段高明;却不为外人所知。而杨忍跳脱潇洒;行事高调兼心毒手狠;反而早早地就扬名于黄埔滩头;其在黄埔滩边的威名可以是无人不知;卢文英一听杨忍之名;不禁大吃一惊;脸色变得刷白;自己出卖了万顺堂的人;以后又岂能落个好死!她赶忙摇晃着詹森问:你是万顺堂的?告诉我……只可惜詹森已经沉沉地睡去。

张德钦领着七十六号的人赶来百乐门的时候;卢文英正一脸憔悴地守在詹森身边。张德钦甩给她几张钞票;“你报信有功;是吴队长赏你的。”

卢文英也不捡钱;只哭喊着;“我什么都没!我什么都不要!这不干我的事。”

“老七!你这是干什么?哭哭啼啼的;连钱都不要了!触那……”张德钦看着卢文英早已跑远的背影;嘟囔着骂了一句。

詹森被一顿皮鞭抽得酒醒的时候;发觉自己被绑在七十六号的刑讯室里。是吴四宝亲自刑讯的他……“不知道你是硬骨头还是软骨头!”吴四宝眉头拧得像是一群聚拢了觅食的蚂蚁;“你要是个硬骨头;那为人就光棍一点;等一会儿给你上了刑;你就硬咬着牙别吐口;直到老子把你的硬骨头打断了为止。你要是个软骨头;就趁早把该的了;也省得挨那皮肉之苦。我这人不论硬骨头软骨头都喜欢;就是不喜欢硬骨头一挨打;就变成软骨头;实话告诉你;你现在什么都可以;一会儿若是给你用了刑你再;即便你都了;我也还是要把你打死。”

“是卢老七把我卖了的吧!”詹森神色间懒洋洋的。他使劲地打了个哈乞后;问吴四宝:“你要我什么2吧!”

“好!看来你还算识相;我问你;季先生是不是你杀的。”

“你的是季云卿吧!没错;是我打死的。”

“是谁让你干的。”

“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他给了我两千美金;让我去杀季云卿;我缺钱花;就去了。”

“好!痛快!”吴四宝加快了询问速度……告诉我;陈恭澍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只要能挣钱;我什么都干!”

“谁介绍你认识陈恭澍的?”

“不告诉你!”

“触那;这不是你耍横的地方。”

“我知道。”

“知道还不快讲?”

“这个真不能告诉你。”

“看来你是硬骨头了?”

“我骨头不硬!”

“那就乖乖地吧!”

詹森笑着摇头;“该的我都;这个真不能。”

“触那;看来你是想吃刑罚了。”吴四宝亲自上阵;挥起皮鞭;一阵没头没脸的乱打;詹森也不呻吟;咬着牙受了。吴四宝打累了;甩开皮鞭;亲自去火炭里去烧烙铁……

佘爱珍进来了;拉吴四宝出去。吴四宝问:又有什么事体了?我这正审案子呢!

“放了他吧!”佘爱珍的语气还是那样平淡。

“放了他?七十六号岂不是成了任人来去自由了?再金宝师娘从前对我不错;我好歹也要替她出口气”

“放了他吧!”佘爱珍掀起头发;头发上面“扑簌簌”地向下掉白灰;“我中人暗算;有人朝我头上丢了个石灰包;石灰包里写着字。”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吴四宝。

“你知道我不识字;你念给我呀!”

“就四个字;放了詹森。”

“这叫什么?谁干的;我带人去把他抓回来。”

“你傻呀!”佘爱珍变了脸色;“这才是朝我头上丢石灰包;若是丢炸弹呢!不就是干爹死了么!不就是干娘让你替干爹报仇么!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干爹死都死了;你还想把我也搭上。”

“可这是军统那群王八蛋干的;不抓了陈恭澍;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你去抓陈恭澍好了;跟万顺堂有什么关系;你扣着万顺堂的人干什么?”

“搞半天他是万顺堂的;那就更不能放了;这要是传出去;倒成我怕了万顺堂。”吴世宝脸色变得像是猪肝;他咬着牙;狠狠:这个人一定要杀了。

“那你就杀吧!你就等着到时候替我收尸吧!”佘爱珍生气地跺脚走了。

吴四宝返回刑讯室;烙铁早就烧红了;他用块湿布垫着抓起来;用力地向詹森的胸部摁了过去……

……是卢文英跑去通知了万顺堂;詹森被抓去了七十六号。她虽然是个女流氓头子;但她知道;只要跟万顺堂做了对;那是什么头子都不好用;万顺堂这些年来对付敌人的手段;她耳朵里都快听出糨子了;每听一次;她就对万顺堂敬畏一分;到现在为止;她对万顺堂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其程度甚至更在对七十六号的害怕之上。

(。。 )

669 二虎相争(三)

二虎相争(三)

梅舜臣得到消息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叶生秋。叶生秋背着手;“你想救他?”

“他从就跟着我;我一定要救。”

“讲义气是好的……”叶生秋点点头;欣赏地看着梅舜臣;“让老五去吧!让他去吓唬吓唬吴四宝的婆娘;你告诉他;别伤了她的性命。”

“堂主;不管詹森能不能放出来;张德钦那里我必须亲自去处理;”梅舜臣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

“去吧!这些年他没少帮人打黑官司;也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阿弥陀佛;六道轮回对张德钦这种人稍微显得慢了点;就让他现世报。”

……张德钦找卢文英两天都没找到;自那天抓了暗杀季云卿的詹森后;卢文英就再没露过面。张德钦不仅暗暗奇怪;平日里就算他不找卢文英;她都会主动地往朝他的身边靠;现在真找她了;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天一早;卢文英露面了;她是主动打发手底下的姐妹来约的张德钦。地点在张德钦位于宝裕里的一处秘密的外宅。也是他们这对干爹和干女儿私会的地方。

“卢老七!这两天你跑到哪儿了?”张德钦一见卢文英就不高兴地;“七十六号的人也在找你;你藏起来;很容易会被他们误会成詹森的同谋;你是想找死呀!”

卢文英看着张德钦;缓缓:有人想见你;让我先进来给你递张名帖……她伸手把名帖递给张德钦;张德钦手一扬;把名帖打掉;“你又介绍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走我的门路打官司了?我现在可没那个心情。”

卢文英把名帖捡起;双瞳发直地盯着张德钦;竟而泛出微黄;在张德钦看来;极像是看见死尸的兀鹫;他不禁哑然失笑;这眼神是那样的不合时宜……只听她:张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想你还是先看一眼;再决定见不见;人已经跟着我来了;此刻正在门口等着回音儿。

“这子居然不叫我做干爹……”张德钦心中咒骂一句;狞笑一声;他大声:不见!不见……他挡在门口;伸手掐住了陆文英的脖颈;“我问你!这几天你跑到哪儿去了?你老实;那个詹森又是什么人?”

“张爷!我要出去告诉人家;就你不肯见。”卢文英伸手去拨张德钦;可手上竟似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

张德钦见卢文英神色恍惚;脸上没了从前的媚态不;还憔悴之极;最关键的是她的眼神;竟然是那样的怪异。他不由得心中生了疑;抢过卢文英手中的名帖看了一眼;见落款是梅舜臣。他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但细想却又想不来;他放开陆文英问:这个姓梅的什么来头?

卢文英使手撩开了遮到脸上的一绺头发“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又为什么把他领到这里!”张德钦已隐约觉得不对劲儿了。他犹豫了一下:你去告诉他!让他进来吧!

“好!”卢文英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陆文英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慌乱袭上了张德钦的心头;他开始嗓子发干;眼睛发涩;舌头发硬……这种感觉他从前有过两次;第一次后;他的儿子在上海沦陷时被流弹击中;第二次后;他听到了好朋友陆连奎的死讯。根据从前的经验判断;他几乎可以断定将有坏事发生……他摸了摸装在身上的枪;本想给自己壮壮胆气;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他想抑制这种颤抖;却偏偏越抖越厉害。他挨到一把椅子上坐了;拼命地给自己鼓着气;劝自己要沉着;要淡定。他故作镇定地伸手端过盖碗茶;想揭开喝一口;以舒缓自己干涩的喉咙;谁知却是碗、盖不停相碰;发出“叮叮”之声……

……詹森的左右胸前;各被烫了一个铁烙铁印子;皮焦肉烂的惨不忍睹;在被凌世昌泼了好几盆冷水后才幽幽转醒。他一醒过来;居然就笑了;而且是对着吴四宝笑的。

吴四宝竖起大拇指;又把烙铁放在了火炭上;“万顺堂出来的汉子还真有种。但我过;不管你骨头有多硬;我都要给你打折了。”

佘爱珍突然冲了进来;“住手!”她大喊一声。凌世昌等特务见大阿姐发怒了;都乖乖地溜了出去。

“放了他!”佘爱珍几乎是朝着吴四宝喊了出来。

吴四宝怔怔地瞧着头一次大发雷霆的佘爱珍;一时不知所措。

“四宝!够了!”佘爱珍摔给吴四宝两张照片;“你自己看吧!”

吴四宝捡起照片看了……一个人手持一柄斧头;躬身在砍两匹已经倒地的马……砍马人笑眯眯地横举着斧头;旁边是两匹血肉模糊的马……吴四宝呆住了。这两匹马和杀马人;他都再熟悉不过;马是他养在跑马厅的两匹纯种阿拉伯马。人是他姐夫。看完照片;吴四宝一把炒出枪来;对着詹森开了一枪;佘爱珍一打他的手;子弹射在了天花板上;“四宝!你瞧见你姐夫的表情了么!现在只是死了两匹马;你就不怕再出点别的什么事情?”

凌世昌听到枪声;带着特务跑进来;见两个人已经刀枪相向了;就一起过来和;佘爱珍:放了他!

凌世昌看看吴四宝不敢动手;吴四宝跺跺脚;掉身出去了。凌世昌见大阿姐眼睛圆睁;忙过去把詹森放下;叫两个特务;把他抬起来;是架到越界筑路上;随便扔在一个地方;死活就由他去吧!

“李主任知道这件事情。金宝师娘也知道这件事。你放了人;准备对他们怎么交代!”佘爱珍看着凌世昌。

“就他已经死了!反正他已经交代出了陈恭澍。”

“好!你不用急着现在就把他扔出去;麦根路中山北路那里有一片树林;晚上你把他扔到那里去;有人问你;你就已把他处死。回头在二门上贴上一张告示;就詹森已经被枪决了。”

(。。 )

670 二虎相争(四)

670二虎相争(四)

……张德钦望着站在他眼前的梅舜臣;有点不知所措。

梅舜臣一袭青灰色长衫;戴着花格呢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

张德钦想:梅爷请坐……但觉得眼前的梅舜臣看起来绝不像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因此这“梅爷”的称谓怕是不适合对方。他又想:梅先生请坐……可又觉得梅舜臣的眼神看起来凌厉而又狠辣;与先生的称谓怕也是差之千里。他犹豫了一下;只好:您请坐。

梅舜臣一撩长衫坐下。神色平静地看着张德钦;就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老朋友。

张德钦见对方不开口;惴惴不安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的……”梅舜臣淡淡地;“我请卢老七领我来见张律师;是特意来向张律师赔罪的!”

张德钦心中稍安;“这一定又是一个有求于自己的人……”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他们为了请自己出面打官司;结识自己的手法也是多有不同;只是通过赔罪的方法来结识自己;倒也新鲜;他信口问;“赔罪?赔什么罪?”

“我万顺堂的兄弟如果有什么得罪张律师的地方;还请张律师多担待。”

张德钦一听“万顺堂”三字;登时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梅舜臣就是万顺堂当家六爷;只不过他寻常极少抛头露面;自己一下子没想起来罢了。张德钦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慌乱是有道理的;如果不赔着万分的心;恐怕是过不了今天这一关……他慌忙;“梅爷的哪里话;万顺堂的兄弟又怎么会得罪我;梅爷给我赔罪;可是折杀了我。”

“嗯!万顺堂的兄弟既然没得罪你;那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万顺堂的兄弟?”梅舜臣的神情一如方才;语气也不带一丝恼怒或是怨恨之意。

“不敢不敢!”张德钦忙;“我与万顺堂的人素不相识;又何来出卖一。”

“是你把詹森送到七十六号的吧!”

“啊!詹森;嗯!这是误会;我事先并不知道詹森是你们万顺堂的人;梅爷;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做的有点欠考虑;这样!詹森兄弟如有什么长短;我赔偿;我愿意赔偿。”他扭头看了一眼呆呆站在一旁的卢文英;眼神中带着恼怒;“还不快去泡茶?”

梅舜臣手一摆;“哎!张律师的这是哪里话!赔偿就不必了;我今天来你这里;也就是认个门!詹森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万顺堂也不要什么赔偿;只上门来寻你给他抵命就是了……”他起身;“好了张律师!话已经完了;我就告辞了。”

张德钦一下子跪在了梅舜臣的脚下;“梅爷;俗话不知者不怪;我真不知道詹森是梅爷的兄弟;若是知道;就算借我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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