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有多久?一时还是两时;哈哈”龙邵文大笑起来。跟着他就变了脸;“你奶奶的白俄鬼;是不是老子几天不修理你;你就想上房揭瓦了?你给老子实话;你去哈同三楼的通源洋行干什么去了?又去虹口那幢日本人的洋楼里干什么去了?”他着话;朝黄鑫进一努嘴;黄鑫进上前就给了彼得洛夫脸上一个巴掌;“龙先生的意思你不明白?妈的;爷我数到三声;你若是还不实话;就要了你的命。”他手腕一翻;露出枪来;抵在了彼得洛夫的头上。
彼得洛夫紧闭着眼睛;咬牙:你开枪打死我吧
黄鑫进一怔;看了眼龙邵文;龙邵文见这家伙居然给自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登时也没了办法。罗洪超见状笑着:黄鑫进;你只管动手杀他就是了;我现在就带人去抄他的家;把他的老婆、孩子一古脑都抓了;抛进黄浦江喂鱼去……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彼得洛夫忙睁开眼;“龙先生;你饶了我吧我如果了;那些东洋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奶奶的;只要你了实话;有老子给你撑腰;还怕那些东洋人?”龙邵文给彼得洛夫打着气。
“唉”彼得洛夫叹口气;“龙先生;我自然是信得过你;可是我信不过你们的政府;现在外面都传言东洋兵马上就要进攻上海了;连你们的国民政府也要搬家逃跑了;到时候你们国家一灭亡;你个人就是再强;还能强得过那些荷枪实弹的东洋兵?我这话绝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彼得洛夫的大实话让龙邵文一怔;他摆摆手;让黄鑫进把枪撤了;诚心诚意地:彼得洛夫;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东洋人即便再强;也只能强得一时;中国人有多少你也见了;真要就这么一直跟他们消耗下去;就算死十个中国人换一个东洋人;早晚也得把东洋人全部都赶走了。
“我相信你们能耗得过东洋人;但我怕是等不上了……”彼得洛夫沮丧地;“龙先生;你很讲义气;这么多年来没少帮助我们白俄人;但是这一次;真的同以往不一样了;东洋人可比你们心狠的多;我们如果不听他们的;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罗洪超笑着接口:你若是不想;我保管你的老婆孩子比你早死;我话算数;如果做不到;就让我死后下地狱……他知道白俄鬼都是基督徒;因此就用下地狱来赌咒发誓。
彼得洛夫见罗洪超虽然笑嘻嘻地;语气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忙:既然话到这里;我也可以讲实话;那就请您先把您公馆里的我的那些同胞都关起来。他们中间可有不少别列夫斯基的心腹呢
龙邵文一挥手;黄鑫进立刻出去组织兄弟;以防一会儿关人的时候;这些白俄人狗急跳墙;做起乱来。
大约一个时后;黄鑫进带着杨忍进来了;对龙邵文点了点头;意思是办完了。
龙邵文见自己的家里居然出了这么多东洋人的奸细;又想他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自己;当下是又惊又怒;一时也不知道将他们关了之后该如何处置。
宋己道瞧出龙邵文的为难;在一旁:……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龙先生;咱们这是祸起萧墙呀……他的手一横;做刀状……龙先生;公馆里除了跟别列夫斯基走了的六名白俄人外;还有二十三人;要想从这些白俄人中甄别出谁是奸细;实在是难度太大;照我的意思;把他们全部……
龙邵文想了想:人数太多了;全杀了怕有麻烦;只把奸细找出来就好……他看眼罗洪超;用眼神向他询问有没有把握。罗洪超点头;“龙先生放心;这件事儿交给我好了。”
罗洪超出去后;龙邵文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印堂;稍微缓解了一下头疼;然后皱着眉对彼得洛夫:你也看见了;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是是”彼得洛夫看了一眼坐在龙邵文身边的宋己道;心想:这个看着像是个学究摸样的人怎地如此心狠;只因怀疑龙邵文身边有内奸;就要把所有人都杀了。简直是个土匪……他哪里知道;在座之人不只宋己道是土匪;余下的也几乎全都是杀人不眨眼惯匪。他:龙先生;我是被别列夫斯基拉入黑龙会的;开始我不想干;可他对我;东洋人已经瞧上了我们这些流浪在上海的白俄人;我如果不同意加入他们黑龙会的组织;一旦等东洋兵占了上海;我非得被他们处决不可;就这样;我加入了黑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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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 谁是井上
龙邵文听到“黑龙会”三字;想起杜从周从前跟他过关于黑龙会的消息;又想起杜从周至今下落不明;不禁黯然神伤。他出了会儿神;又问彼得洛夫;“别列夫斯基怎就跟东洋人勾搭上了?”
“太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东洋人一定给了他不少好处吧反正他最近花钱很大方;在我的妓院还专门包养了一个相好的。”
他就是不;龙邵文也能想象得到;这些白俄鬼都是连家也没有的流浪人种;有奶便是娘已经成为了他们人生的座右铭;自然很容易就被东洋人收买了。龙邵文不禁暗骂自己有些大意;“妈的;老子早该想到东洋人肯定还会打老子的主意;怎就没想到他们会走收买老子身边白俄鬼这步棋呢看来这些东洋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所谓无所不用其极;也幸好别列夫斯基有奶就是娘;觉得老子这里还有油水可榨;才没有对老子下手;不然老子身边安了这么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真是想想都后怕”
“哈同大楼三楼的通源洋行是干什么的地方?”
“那是东洋人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儿;他们打着贸易公司的旗号;在那里进行收买刺探情报的生意;不论是谁;只要手中有情报都可以去那里卖钱;价钱多少都依照情报的价值而定。”
龙邵文“嗯”了一声;“什么情报最值钱?”
“有关南京政府对日政策的情报;以及各级官员的任免;这类情报通常给的价格会高一点。”
“你们下午去那里是干什么去了?”
“也是去卖情报”彼得洛夫犹豫了一下;“是关于你的情报现在东洋人对龙先生你的情报也比较感兴趣;价格也比较高。”
“嗯”龙邵文笑了一声。“那你;虹口的那幢日本洋房又是怎么回事儿?”
“听那幢房子是一个叫做井上的日本人租下的。作为黑龙会在上海的大本营;那里面主要从事一写华的……卑劣行径;比如情报刺探;政治暗杀、收买特务、收编土匪什么的。有时也作为避难躇;收容对日本人友好的外国人;像是别列夫斯基就是以避难为理由坐了那里。”
“井上又是个什么东西?”
彼得洛夫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他;但那里的东洋人都井上才是他们真正的头目。”
“妈的……”龙邵文正想骂彼得洛夫话不老实;俞文征就进来了;龙邵文让人把彼得洛夫带下去休息。对俞文征。“你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东洋人的背景;这人叫做井上;他的地址是虹口狄思威路天潼路菜翅街的一幢二层日本式的红砖洋房。越快越好。”
俞文征:东洋人的背景不好查;时间可能太快不了;但我会尽力的。
“嗯还有一件事。也要查一查;哈同大楼三楼有个通源洋行;你帮我查一下他们平常跟什么人的生意往来最多。”
俞文征笑着:这个简单点;我在那一带有不少苦哈哈朋友;其中不乏黄包车夫;我只要跟他们打听一下;就知道平日跟通源洋行生意往来最多的是哪家公司了。
俞文征走后;龙邵文对杨忍:你回去告诉生秋爷;让他做下准备。这几天估计会有恶仗要打……他停顿了一下;又对黄鑫进:你带上几个人;什么也要把别列夫斯基给老子抓回来;老子若是不问问他出卖了老子的什么情报那是睡也睡不安心的。
黄鑫进这一走;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他对龙邵文:龙先生。别列夫斯基只龟缩在虹口的那幢日式洋房里不出来;我们又不能强行冲进去抓人;您看能不能让彼得洛夫把他诱骗出来抓了?
“好你让彼得洛夫告诉别列夫斯基;就他的妓院来了新鲜货;然后趁别列夫斯基过去尝鲜的时候;把他抓了吧……”
晚上的时候;别列夫斯基被带了回来。龙邵文笑骂道:你奶奶的;你在老子手下干了这么多年;可也学了不少乖;居然学会出卖老子的消息挣钱了;吧你都把老子的什么消息卖给东洋人?
“啊龙邵文;我可没得罪你吧你把我从你这里赶走我都没什么;你现在又让黄兄弟把我请回来了;你不知道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既然回来了;那你就养着我吧我是再也不走了。”
众人见别列夫斯基这般无赖;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龙邵文笑着:你不想走也行;那你对老子实话;你把关于老子的情报卖了多少钱?
别列夫斯基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你不值钱得厉害;就这么多了;我都给你好了。”
龙邵文把钱收了;递给黄鑫进;“你拿这钱去给别列夫斯基买口棺材;要厚壁的;不要薄皮的;钱若是不够;老子回头再填补。他跟了老子这么多年;现在要死了;老子怎么也得送他一口好棺材不是?”
“谁我要死了?”别列夫斯基嚷嚷道;“我可是活的好好的;身体也非常好;从来也没生过病;暂时是死不了了。”
“妈的;老子你要死了;你就一定要死了……”龙邵文一脸的笑容;“你敢不敢跟老子打个赌老子你绝对活不过明天早晨。你信不信?”
“龙邵文;你是想杀了我吧哎呀杀人了;杀人了”别列夫斯基突然杀猪般狂喊起来。同时他挣扎着拼命向门外跑去;想要夺门而逃。黄鑫进见状;在他后脑勺重重地给了一拳;别列夫斯基顿时萎靡在地上;口里还不停嘟囔着;“龙邵文要杀人了;龙邵文要杀人了。”
龙邵文用脚踩着别列夫斯基的脸;骂道:黑龙会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就把老子卖给他们了?
“黑龙会是什么?我没听过啊”别列夫斯基大装糊涂。
龙邵文从怀中摸出一包药;让黄鑫进掐开别列夫斯基的嘴巴;在他的挣扎下把役倒了进去;然后又让人给他灌进去一杯水后;笑着:奶奶的;老子现在就放你走;你走啊……他对准别列夫斯基的脑袋就踹了一脚;“滚赶紧滚”
“龙邵文你给我吃了什么?”别列夫斯基一边抠着嗓子干呕;一边哀求着问。
“也没什么;不过是阿司匹林。”老子看你最近头疼脑热的;可能是发烧了;给你吃点阿司匹林败败火;怎么样?吃完药是不是好多了?”
“龙邵文;你吧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别列夫斯基把以进去后;顿时觉得肚也疼了;头也疼了;总之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只从表情上看;他是深信龙邵文给他吃的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以至他全身萎缩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龙邵文又从身上掏出一包药来;“您乖乖地听老子的话;老子就把你得的病给治好了。”他扬扬手中的药包;“老子给你三天的时间;你现在就回虹口东洋人的房子里;想办法把这包药倒进他们的饭锅里;三天过后;你如果没照老子的话去做;你就等着全身溃烂而死吧哈哈”
第二天下午;俞文征过来;对龙邵文:关于井上的背景;打听到的不多;甚至没人能肯定地出他的模样;他行动总是神神秘秘;时而失踪不见;过了很久又突然露面;即便露面;也都是化妆过的;让人很难见到他的真实面目。关于他的经历;只有一些传闻可做参考;他最早在东洋陆军中混了一点儿资历后就辞去军职;先是在东北混了几年;东北沦陷后;他又来到上海;前几年一直混迹于虹口日侨之间;从事大宗的鸦片生意;并在大马路哈同大楼三楼开了家“通源洋行”;以开展中日贸易做掩护;从东洋国内召集了一批特务分子为骨干;收买了一批汉奸做爪牙;进行刺探和破坏活动。虹口的那幢日式洋房;就是他们进行文化知识和军事知识培训的一个地方;他们在那里培训的科目主要有情报、化妆、游泳、驾驶、射击、擒拿、劈刺、格斗、爆破、暗杀、通讯和制造恐怖事件等各种特务技能;里面的培训官大多数都是从伪满洲国过来的;熟悉中国社会的民俗风情;都是能熟练讲北方话和咱们上海话的老牌特务。据经常往那幢日式洋房里的送菜工讲;他在那所日式洋房里见到所有人都是男人;大概有四十多人;年龄都在二三十岁;连佣人、厨子都是男人;从没在他们那里面见过一个女人;且都是东洋人;虽然里面也经常收留一些其他国籍的流氓、特务;但这些人是进不了他们的核心的;他们的核心就是以从东北过来的特务为骨干;并收留一些浪人作为外围成员。”
“井上这个东洋鬼还搞得挺神秘。”龙邵文问;“里面有没有中国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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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 夜袭虹口洋房
俞文征;“只有两个中国籍的翻译;一个叫丁雷生;上海浦东人;年龄二十六岁;据他本来也是东洋人;时候被一个旅日华侨收养;改入中国籍;精通日语和英语;另一个叫做洪泉林;也是上海浦东人;年龄二十七岁;他的父亲也是旅日华侨;原先在东洋横滨开设女士服装加工厂。两个翻译房中;井上更信任丁雷生;因为他虽是中国籍;但骨子里却是一个东洋人;而对洪泉林的信任度就差很多;这也只因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中国人。”
“妈的;这个汉奸;即便投靠了东洋人;都不会得到信任。”龙邵文骂道。
俞文征听了;只淡淡一笑;并没有接着龙邵文的话随他一起骂龙邵文稍一琢磨;马上就明白了;虹口那所日式洋房里;除了洪林泉一个中国人外;其余的都是东洋人;俞文征的消息;无疑就是从这个洪泉林的翻译口中得来的;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洪泉林也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奸;不定他还是打入东洋人内部的中国奸细呢
俞文征又:另外你让我查“通源洋行”的生意往来对象;我也查到了;他们主要的生意往来对象;有原通商银行董事长傅筱庵;盛宣怀的孙婿周文瑞;以及张啸林几人。
龙邵文“嗯”了一声;点点头;“他们做生意是假;出卖情报才是真。他们都是汉奸;都是该死的王八蛋。真没想到张啸林也同东洋人勾搭到了一起;妈个×的;这个王八蛋。尽给青帮丢脸;这种事情在洪帮中就很少见……”
两天后的一个黄昏。负责跟别列夫斯基联络的黄鑫进跑回来:别列夫斯基您给他的药已经下在了东洋人的饭锅里。问您能不能把他的给病治了。
龙邵文笑了笑;“老子从不撒谎。那天给他吃的就是阿司匹林;你现在马上去万顺堂找杨忍;告诉他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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