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我刚刚已经给他服了续命丸,但只能续一日之命,这瓷瓶中还有六丸,也只能保他七日,而且每日还需有人渡内力入体推助药效,若这七日之内你们能觅得神医,或可有救。”
“大夫,哪里有神医?”方念娘抓住大夫泪眼迷离的问道。
“唉……这个,老夫也不知……但是听说寒凌峰上曾有一位神医,只是也没人见过,不知是否存在,你们或许可以一试,成不成只能看天意了……”大夫说道。
“可是这寒凌峰在哪?”韩莫问道。
“这个,老夫也未得知。”大夫摇摇头叹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彦儿……都怪为娘不好,都是娘的错啊!你若有个好歹叫娘怎么活啊?我的彦儿……”方念娘伤心哭道,心中满是悔恨,如果不是因为她,又怎会有这些恩怨纠缠?
“我知道寒凌峰在哪。”韩元应突然说道。
“什么?”方念娘这才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韩元应,方记起自己刚刚忙着担心彦儿竟把他给忘了,有些后悔的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把你忘在外面了。”
“我明白,我还有菲儿在旁,不碍事。”韩元应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可是,他是我与段青松的孩子。”方念娘怯怯说道。
“我与他的恩怨已了,孩子无辜,何况他还是因为我受的伤,你们准备准备吧!我带你们去寒凌峰求医,路上也可护孩子周全。”韩元应诚切道。方念娘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去,她本以为他会生气,甚至会杀了彦儿,可她去没想到他竟会为彦儿耗内人保命,更想不到他竟能容得下她与害他的仇人之子,这只是因为他爱她,他不愿伤她的心而已,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啊?扑进他怀里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已经什么也说不出了,只能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她未曾觉得自己对不起过他,为他守了七年,等了七年,苦了七年,最后为了给莫儿一个好的环境改了嫁,可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竟还能对她如此,甚至对仇人的孩子如此,叫她心里悔了天,竟觉如此对他不起。
他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喃喃说道:“他虽害我,却也留下了莫儿不是?”
“爹……”韩莫失声叫道,从心底里敬重这个父亲。
“好了,念娘快去准备准备吧!这们尽快出发。”韩元应对方念娘说道。
“嗯!”方念娘答道。
他不知道韩莫在哪,扬声唤道:“莫儿?”
“爹,我在这。”韩莫走到他身边应道。
“去把段青松埋了吧!总还是他将你养大成人。”韩元应站起拍拍他的肩道。
“谢谢爹!”韩莫突然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叩首道。他这并非单纯的感谢,还有深深的敬佩,臣服。无论生父养父之间有多大恩怨,毕竟与养父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会没有感情?何况养父对他也并不算坏,还有个可爱的弟弟,怎能说断就断?可如今生父的豁达大度包容,让他从心底不只是认了父亲,更还有一种敬仰,这便是他从小所希望甚至比希望更好的父亲吗?
“起来吧!”韩元应俯身扶起儿子,他心底也高兴,虽然二十几年来未尽过一天父亲的职责,可儿子却从心底认了他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高兴吗?
天刚亮,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备好了,韩莫将段修彦抱进车内,方念娘扶韩元应也到了车边,准备上车,韩莫坐在马驾上,姚雨菲她准备上车,韩元应突然说道:“菲儿,你不用跟我们一起去了,你答应我的事已了,去寻你的人去吧!”
“师父,寒凌峰在哪?”姚雨菲问道。
“百川清啸,你若事了,想起师父便来寻我吧!若有缘自会相见,若无缘便各自安生吧!”韩元应说道,仿佛出尘的高人一般。
“师父,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共处岂会无缘,待我事了,定会带着长苏去寻你。”姚雨菲有些不舍的说道,随后拉了方念娘的手说:“师娘,师父眼睛不便,长期未与外界接触很是陌生,仿如初盲者,烦恼师娘多费心,我相信师娘会将师父照顾得很好的。至于二公子会没事的。”
“嗯!你师父收了个好徒儿。菲儿放心吧!”方念娘拍拍姚雨菲的手允道。
姚雨菲对韩莫说道:“师兄,请随我来一下。”
韩莫跳下车随姚雨菲走到一边问道:“师妹何事?”
“师兄,师娘爱子心切,定会忽略师父的,你多顾着些细节。师父有时会有头疼之患,你留意着点,找到神医后也请神医一并为师父诊治诊治,只那眼睛盲了二十几年了,也不知能否医治。”姚雨菲对着韩莫仿如姐姐般交代道。
“师妹放心,我记住了。”韩莫认真的说道。他也为父亲有这样一位心细的徒弟而欣慰。
二人回到车边,韩元应对姚雨菲说道:“菲儿,快去吧!切莫迟了,让人苦等。”
“是,师父。”姚雨菲翻身上了方念娘刚刚叫仆人准备而来的马,向着盈州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9 章
姻缘天注定,半分莫强求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激烈,哗哗声不绝于耳,一个青瘦的白衣男子依窗而立,望着窗外连天的雨,一个粉衣女子,立于身后静莫无言,半晌过去了,男子仍无转身之意。
雨停了,女子转身离去,凭凭回头注意依窗而立的男子,可男子始终未曾转身。
女子叹着气出了房门,丫鬟站在门外轻声问道:“小姐,说了吗?”
女子叹息道:“玲儿,我仍未走进他的心啊!”
“小姐,都三年了,你的孝期也满了,时光不等人啊!”玲儿对李锦云劝道,他有小姐什么都要强,可就是对这个孟长苏,一句勉强的话都说不出来。
“玲儿,别说了,我无法让他难受,更无法逼他,我能等,一直等到他将我放进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地方。”李锦云忧忧说道。
“小姐,你能等,可老爷夫人能等吗?他们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夫人身体又不好……”玲儿担心的说道。
“玲儿,陪我走走吧!”李锦云对玲儿请求道。她的心很乱。
纤若的身体撑着油纸伞慢慢走在雨水洗涮后的小道上,发髻上的步摇发出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仿佛喜乐,楼上依窗而立的男子看着那娇弱的身体透出的倔强与执着发着一声轻叹,轻轻盒上了窗。
“孟长苏,你到底何时才对我女儿负责?”突然李老爷威严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对,孟长苏,我女儿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三年的孝期也满了,你仍然不言不语,难道我家女儿还比配不上你吗?”李夫人也气愤的说道。
孟长苏轻扶窗扉缓缓走到小榻边坐下,摇摇头。
李老爷冲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衣襟怒道:“就你这么个废物,真不知我女儿看上了你什么,要死要活的。我告诉你,七日后便是吉日,也就是你与云儿大婚之日。”
孟长苏抬眼看向李老爷,他知道只要他一天不离开李府,便有这一天,只是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但无论快还是慢,他都不会同意,李锦云的心意他明白,她是个好女孩,但他心中没有她,与她成亲既是对雨菲的玷污也是对她的不负责任,他坚定的摇头。
“你还不乐意?由不得你了。”李老爷一把丢开他,然后对身后的仆人吩咐道:“给我将他看好了,七日后与小姐成亲入赘李府,若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就砍你们一只手。”
“是。”两个仆人应道。
于是这两个仆人留了下来,日夜轮换着看着孟长苏,除了小姐陪着他的时候。
李锦云与孟长苏待在房内,娇羞着轻声说道:“我听说,我爹将我们的大婚定于三天后。”
孟长苏轻轻的抚着摆放在床上的蓝色衣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轻抚着衣裙的每一条丝带,每一针绣花,仿佛当时她穿着这套衣裙缓缓自试衣间走出的样子就在前眼,他痴痴的望着。
“这衣服是要送给我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是不是特意准备的大婚礼物?”李锦云突然兴奋地走到床前说道,她兴奋的伸手欲拿起这伸衣服。
孟长苏突然将衣服紧紧抱住,轻轻对她摇摇头。
李锦云的心突然一落千丈,原本婚前的兴奋一下烟消去散,她还以为他同意与她成亲了,她还以为他终于给她在心里留一点点空间了,她以为他真会送她什么礼物,可现在她发现不是,什么都没有,爹娘骗了她,仆了也骗了她,就算她明知是骗她的,她仍骗了自己去相信,让自己开心的准备着当个新娘,她甚至怕他不开心而几天没敢来见他,想着都过去几天了,就算他不乐意,心情也该平复了,可他却在这里对着一件衣服仍满心的想着另一个死了三年的女人,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竟始终比不上一个死人,她恨啦!她以为没了那个女人,他便会向以前那般对她好,可他却只是疏离,三年了,甚至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姚雨菲,姚雨菲,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尸骨都已烂了的姚雨菲吗?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为什么就是不看一眼?这三年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看不见吗?我何曾勉强过你一次,责问过你一句?难道我的心还不够明白吗?你为什么就不愿挪一点位置给我,哪怕只是试试也好啊!我真不心甘啦!我到底哪点不如她?你告诉我啊!”李锦去气愤的骂道,三年来所以的怨气终于忍不住发泄出来了。
可孟长苏只是将衣服重新放到床上细细叠起放于枕下,无不言语。李锦云心道:还放在枕下,是想夜夜共枕而眠吗?气极反笑:“好,好个共枕而眠,相思寄梦乡,我就让你再好好看几日,反正三天后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到时,洞房花烛夜我便要让你眼看着我一刀一刀将它剪成碎片。”
孟长苏惊讶的看着她,有些不可至信,她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今天怎会说出这般狠话来。
突然窗外一个惊雷,狂风大作,窗户被吹开了,片刻后又下起大雨来,孟长苏扶着床杆缓缓走到墙边,轻扶着墙走到窗边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就连雨水飘在脸上,打显身上也毫无所觉,静静的看着天边的雨霏。
李锦云也走到窗边顺着他的眼看去,突然将窗户关上,孟长苏也不恼,又打开了窗户,继续看着天边的雨霏,那眼神如看情人般温柔迷醉,李锦云心下一凉,怒道:“雨菲,雨霏,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喜欢看雨了,就算将腿脚站肿了也执着的看雨,原来只是因为名字而已。你竟……哈哈哈……我竟是这般可怜,我以为没了她,你便会对我好,只要我对你好,你慢慢的会忘了她,心便会给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的心是永远也装不下我了,我突然觉得我不奢求了,既然心给了她,那么人就给我了吧!三日后便是我们成亲的大日子,你可得休息好了,那天会很精彩的。”李锦云大笑着离开了小楼。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
次日,家丁向李老爷报:“老爷,门外来了一个姑娘,说是姑爷小姐的故人,特来送贺礼的,正在门外候着呢!这是拜贴!”家丁将一个精美的拜贴承上。
李老爷看拜贴极为精美华丽,想来也不是寒酸之家能拿得出来的,想到对方可能也是有些身份的,还与云儿与孟长苏是故人,也不知会带来何礼物,便对家丁吩咐:“请进来。”
姚雨菲随家丁进了大门,绕过石墙大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人工湖,湖心有假山,湖中有荷,正开得盛艳,入府的路绕湖两边走,绕过湖后汇于一处大院子,院中各色花草无数,几个园丁正在修剪花枝,院子后边是一栋三层高的大楼,楼门上写着:门膛厅,进了门膛厅只有几个家仆在打扫挂彩,劲直出了厅后院又是一个极宽的花园,园中多条道路像把扇骨一样开去,家仆带了姚雨菲走第三条向左而去,又过了一个湖上廊桥又穿过一栋两层高的大楼又过一个花园假山约莫走了一刻终于到了一栋五层高的大楼前,楼牌写道:“居侧厅”心道,还只是一个侧厅,这正厅不得七层啊?到底是太守兼方首富,这家宅够霸气,又奢侈。家丁将姚雨菲带进厅内,李老爷已经在品茶等候了,见姚雨菲进来,笑道:“你便是云儿故人?”
姚雨菲却答非所问:“明日府上成亲的可是李锦云与孟长苏?”
李老爷喝口茶,细细看向姚雨菲,一身白衣,肤白胜雪,一身灵气仿若仙子,而且开口便道二人姓名,要知道极少有人知道孟长苏之名,就连府中家仆也只得少数几人得知,看来是与他们二人相识,笑道:“正是。你是……”
“我是谁,老爷大可叫他二人前来一见便知,我保准他们会吓一跳!”姚雨菲秘密笑道。
“哦?他二人明白便要成亲,今日不便相见,待明白喜宴上,姑娘不就见着呢?”李老爷说道。
“这样啊!只是我这贺礼得亲自送与他们二人,这明天他们更不便相见了,这后天,他们都已婚毕我再奉上贺礼,岂不是预意着他们得有二婚之命吗?不好不好,还是现在见了的好,他们见到我一定会很震惊的。”姚雨菲笑着说道,随后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交到李老爷手上说道:“区区小礼,不成敬意,望李老爷身体安康。”
李老爷虽见过不少宝贝,可这么大的夜明珠,仍是极其少有,看得他眼都直了。
姚雨菲勾唇一笑,说道:“我还等着将贺礼送与他们呢!老爷不妨让我先单独见见他们?”
“这……也可以。来人啦!带这位姑娘去见小姐与姑爷。”李老爷朗声对仆人吩咐道。
仆人将姚雨菲带离侧厅行了不远,姚雨菲问道:“此处离你家小姐近还是姑爷近啊?”
仆人答道:“离小姐有半柱香路程,离姑爷稍近。”
“那你们小姐与姑爷身体可好?”姚雨菲又问道。
“小姐身体好,可姑爷……似乎不太好,常常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家仆并无感情的说道。
“哦?苍白着脸躺在床上,难道没说哪不舒服吗?”姚雨菲心底一片心疼,但言语上却又不能明言。
“哪里会说?我家姑爷自来到府内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可是听说他以前又是说话的,小姐的贴身丫鬟玲儿也是见过的呢!”家仆继续说道。
姚雨菲却心下一沉,三年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他这是为了自己啊!后面她便不再问家仆了,沉默的跟着家仆左拐右绕,终于到了一栋两层的小楼,楼前有一个老妈子站着,家仆走去过与她说道:“这是小姐与姑爷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