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当年也是受你们照顾了,这几年倒让我反思而行,学会了一样东西——礼尚往来。”不再多说,言路眼色一沉,身体一缩,全身肌肉在黑色衣服下鼓动着前进,只听得骨骼碰接的声音,一个箭步,朝着两人的中间飞去,手中的象牙软剑发出哗哗的破空声。
初五初六本就蓄势待发,面对言路的攻击,两人不屑一顾。两剑一合,从上空硬生生的将言路的剑气砍断,侧手一挥,直指言路的要害。剑气被砍断,言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退后一步,一个后弯腰,刚好避开初五初六交叉的剑气带来的死亡气息。被压弯的软剑将翻身的言路带起抛向后方,双脚刚着地,又是一个踏步飞向前,快速的挥剑与两人打斗在一起。
战场上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此刻已经形成明显的两大阵列。将胡不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大包围圈,等待着初五初六将言路击败斩杀的战斗圈。从城墙上,能将所有战况一览无余。
扣西和颇颜在城墙上脸色严肃的看着整个战场,这样的战况有点让人哭笑不得。想他胡不多一世英名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上万的士兵在外围打打杀杀,他一个人灰头土脸的躲在中间,惊恐的看着那些不断倒下的绿藩士兵。
怎么可能,这是他唯一的反应,那些往昔在自己眼中孱弱无能的墨城士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英勇善战,那战斗的能力,比往日提升了不止一倍。再看看自己这号称绿藩永不败的精兵,此刻却是碰石头的鸡蛋,去一个碎一个。
“呵呵,真不知道花辰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这群病怏怏的守城士兵在半月内变化这么大。”颇颜凝眉看着战场上围住胡不多的包围圈,说实话,虽然他知道为了抵御绿藩的疯狂进攻,浣花辰将整个墨城地底下挖得乱七八糟,但没想到会是这样意想不到的结局。
“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而且,这也太恐怖了。”扣西摸摸脑袋,让他想这些深奥的问题,还不如让他去杀山外土沟里的野鸡。不过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他,面对这样的战斗方式和场面,十几万的大军在顷刻间消失殆尽,恐惧笼罩在他的周围实属正常。浣花辰,此刻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猜不透的神,或者应该说,是一个恶魔。
“哎呀,你们在说我吗,难怪我的耳朵老发烫。”扣西一个激灵倒退一步,看着不知啥时候站在他右侧的浣花辰和烈山无殇。
“殿下!”两人齐声说道,面对烈山无殇扫来的视线,两人心虚的低下了头,咋说曹操曹操就到呢。想不明白后,两人躲到墙角细数后背的冷汗去了。
“我不回去!”浣花辰扭头躲过烈山无殇欲伸过来的手,那模样像极了生气的孩子。
扣西和颇颜听罢又倒退了一步,两人齐刷刷的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这嘛情况,情人之间吵架的态势有木有?
“辰儿,听话,战场刀剑无眼,我们们回统领府再说。”烈山无殇狂汗,这小屁孩儿真够折腾人的。之前让他打前锋诱敌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也亏得他好端端的回来了,要不然自己早就疯掉了。
浣花辰一听回统领府,便眼睛一亮,双眉一挑,他转头笑嘻嘻的看着烈山无殇,眉眼间道不完的妩媚情愫让烈山无殇心咯噔一响,瞬间崩溃,僵硬的身体里血液倒流有没有,他娘的,这个害人精,咋这么勾人心魄呢?
“辰~辰儿,你~你要干嘛?”烈山无殇的脑袋现在完全罢了工,连说话都结巴了。扣西两人鄙视的看着他们的二殿下,这要不要人活啊,还有两个人在好不好,打情骂俏也得给别人一个呼吸的空间啊!!!!
浣花辰慢慢的靠近,双手搭在烈山无殇的脖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烈山无殇的双唇,还适时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双唇。烈山无殇的心脏那个甩啊,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晃动的频率赶上蒸汽发动机了。眼看浣花辰的双唇就要印拓上来,他期盼,他噎噎唾沫,他直盯着那张润红透莹的双唇,也慢慢的地下了头,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这天大的恩赐。可是下一秒等到的不是那份期盼已久的柔软,而是耳边浣花辰那沙哑诱人的话语。
“你~你~你欺负人,我不理你了。”扭头,几个箭步,委屈的声音还滞留在空中,却早已没见了身影。浣花辰扯了扯眉头,双眼得逞的贼笑了起来,这就被打发走了,也太容易了。
扣西跟颇颜两人在墙角已经石化,不,是已经风化了。刚才他们一定见鬼了,是的,那一定是鬼附身,他们心中无比神圣的二殿下怎么会说出那么委屈可爱而又惹人怜的话,一定是作者刚才放了个屁,手滑了一下。两人哀呼!
“哇哇哇,肌肉猛男,狠狠的打啊,打啊,对对对,砍他的脖子,杀他娘的小**。”浣花辰无视掉身后的两人,一屁gu坐在了城墙上,双脚悬空,手舞足蹈的哇哇那个呸的叫喊着,朝着言路使劲儿的指挥。
正在战斗中的三人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都他么的郁闷至极,这是谁家养的疯狗出来乱咬人啊?初五初六假装正经的爬起来,僵硬的转头看了看城墙上甩着双腿儿的浣花辰,眼中的寒光更甚。两人眼神一交汇,初五便脱离战斗,脚下如飞,所过之处连一丝烟尘都没有。
感受到初五初六两人身上的气势变化,言路还没来得及提剑赶上去,就被眼前的初六挡住了去路,两剑瞬间缠斗在了一起。言路心里着急无比,想着城墙上那让人哭笑不得的人此刻暴露在敌人面前,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手中的动作更是凌厉,招招直中敌人的要害。可也还是因为这样而慢下了脚步,眼看着初五已经到了墙下,一个纵步飞向了二十多米高的城墙。
浣花辰还在拍手叫喊,哪知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看着那人眼中的愤怒和嗜血的嘴脸,浣花辰被吓得一愣,身体就这样僵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瞪圆的双眼就这样看着一柄寒光从脖子左侧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
“呀啊!!”声音从身后传来,浣花辰只感觉到一个偌大的身影从头顶飞过,那柄寒剑被一拳震碎,随后两个身影交织在了一起,打得热火朝天。
半空中,珩磨挥舞着拳头狠狠的砸在初五的身上,初五被这突来的情况顿住了动作,却在下一秒迎上珩磨的拳头,四拳相交,发出低沉的撞击声。降落的身体带着身上的衣服快速翻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几声骨头碎裂的脆响直逼人的耳朵,任谁听了都心惊胆战。
只见初五的身体在接过珩磨的几拳之后便再没了动作,那痛苦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甘。这个人的拳头,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自己的双臂已经被完全震碎,五脏六腑更是如此。
珩磨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人,刚才就是因为这个人,他差点与千里阴阳相隔,这个仇他一定要报。他记得,刀刃的位置是在脖子的那里。于是,在距离地面还有十米左右的高度时,珩磨左手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初五的脖子中间,一声咔嚓的脆响响彻整个战场,带着血肉翻飞,初五的脑袋已经搬家,零碎的身体相继砸向地面,摔得稀巴烂。只留下一双瞪得滚圆的眼睛,不甘的看向远方。
“啊!!”双脚一落地,看着已经死翘翘的尸体,珩磨高举双臂,朝着天空一阵大吼,那欲求不满的眼神瞬间朝向整个战场。愤怒充斥着他的双眼,腥红的目光直指胡不多。愤怒将珩磨的身体推向敌人,所过之处,都是血肉翻飞,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那些绿藩士兵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哪顾得身后的胡不多,如见了魔鬼一般,逃也似的跑了。
留下些个不要命的忠直勇士,将胡不多保护在身后,可也挡不住珩磨的拳头,仿佛在珩磨眼里,那些个兵器都是虚设,不是折断就是被震碎翻飞向空。胡不多再也无法思考,惊恐的看着珩磨将那些士兵拎小鸡儿似的扔出去,已经喊破嗓子的倒跌在地上。
“纳命来!”此刻在珩磨眼中,只有杀戮才能泄他心中气愤,仿佛又回到瓦里城的那场战斗,看着千里为自己挡住的那一剑时的后悔和害怕。双眼瞪着胡不多,铁一般的五爪恨不得将胡不多捏个粉碎。
“磨,够了,我没事。”一句轻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声音是那样甜美和让人安心,千里轻轻抓住珩磨伸出去的手,温柔的拭去他脸上的血渍,眼中满是担心。要不是花月告诉他,他还不知道,珩磨因为自己竟然到了疯狂的地步。
浣花辰看着眼前的情形,无言的转身下了城墙,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只是那无神的双眼让人担心不已。
整个战场最后成了一面倒的杀戮,绿藩二十万大军无一幸免的丢了性命。这是一场战斗,以三万对二十万的战斗,墨城胜了,用一万多人的性命,却将二十万敌人就地手刃了。战场上的一切都被烈山无殇下了封杀令,除了墨城将士,没有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世人只知道烈山无殇将胡不多的尸体暴晒三日后原封不动的归还给了绿藩尊上,然后双方都保持了沉默。
☆、第二七章 被偷了
墨城经过这一次的战斗是真正的稳住了脚跟,再也没有谁敢轻易的动它了,就连南方北方的入侵藩邦都顿了顿脚步,在想着还要不要继续进攻。谁都知道,以三万的兵力能将二十万大军全部剿灭,这是史无前例的,也是让人后怕和想不通的。烈山无殇将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连只鸟儿的声音都没有。
刘步铎和五六名将军战战兢兢的跪在大厅里,头都不敢抬。扣西和颇颜分立烈山无殇两侧,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大厅里的一众。他们心里那个美呀,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都太他么的棒了,难怪东方那老头愿意整天跟在尊上屁股后,比他们俩肉食多了。云清四人则站在大厅右侧,漠不关心的看着刘步铎一众。
烈山无殇使劲儿的瞪着狭长的丹凤眼,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可是,那堪比熊猫的黑眼圈却出卖了他。此刻他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昨天的战斗已经结束,可他这个一军之帅却一晚上都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见人。为嘛啊?因为他家小弟弟因为昨天浣花辰说的话一个晚上都在兴奋中,难道要让他顶着一个帐篷出来跟人们道兴祝贺?那岂不是让他丢人丢到了姥爷家?然后他忙碌了一个晚上,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越是闭目养神,浣花辰的话越是在耳边响起,是以,他失眠了,狠狠的失眠了,绝无仅有的失眠了。
“咳咳,那个,我今天叫你们来,是干嘛来着?”说完这话烈山无殇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都他么的说的什么话。看来自己最近活得太认真,该找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了。
哈?!扣西与颇颜一屁gu跌在地上,太受打击了,这一大早的不是您老让我们们在大厅集合么,怎么现在倒问起别人来了。
“病的不轻啊。”云清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吗,病的不轻?”郝文邪邪地看了烈山无殇一眼。
“嗯,病的不轻!”少杰肯定地说道,那囧囧的双眼直盯着放在椅子上的烈山无殇的下半身。
“那个,其实猴子的屁股本来不是红的,可是‘坐’多了就变成那样了……”这次谁也没有打断吴真的胡言乱语,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觉得很是在理的都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给我闭嘴。”烈山无殇那个火啊,什么病的不轻,什么做多了就红了,流氓!他终于觉得自己比这些人思想单纯多了,想想辰儿隔三差五的就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顿时觉得这是一群孺子不可教的武林败类,然后也学着宝贝兽那鄙视的眼神看向了四人。
“是,殿下,微臣知罪。”四人避开烈山无殇的鄙视,扭头转而自说自话了,完全不理会上座的怒目。因为他们知道昨天晚上为毛烈山无殇一直躲在屋里怎么叫也不出来的原因,然后四人像逮着烈山无殇的小辫一样又会心一笑,那叫一个欢畅啊。
“扣西颇颜,军队的事整顿好了么?”
“回殿下,三军点数,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二人,兵器缴获万余,粮草十车,战马万匹。”上次斩杀葛步群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战果,如今墨城士兵正好缺少这些东西。
“嗯,云清,郝文,少杰,吴真!”烈山无殇扯了扯嘴角,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不是看在黄河一事办得还算可以的份上,他早就将四人扒衣示众了,哪还轮得到他们来嘲笑自己?
“微臣在!”脱掉那身嬉笑脾气,转而严肃的抱拳上前,听候烈山无殇的命令。烈山无殇看着与之前判若两者的四人,暗暗的点了点头,知道分寸就好,怕就怕僭越往上,不把主子放眼里。
“清点军中所有财务,扣除日常所需,将剩余全部分赏给军中所有士兵及全城百姓。”经过这一战,烈山无殇看清了一点,那就是没有全城全民的支持,一个人根本做不成任何事。
“微臣等领命!”云清四人退下,那矫健的步伐比之先前的散漫,让人看得眼花,仿佛像得了糖果的孩童,不仅喜悦,还坚定不移。可是谁又知道,正是因为烈山无殇的话才让他们真正的信服,知道自己的追随是值得的,也正是自己所追求的治世之道。
“我踹我踹,一个个没个正经的,还要爷一个一个的吩咐,气死爷了。”扣西颇颜继续风化,他们的殿下最近怎么老是被鬼上身啊,看看这眼前的都是什么情形。
刘步铎感受着踹在身上的脚,虽然不痛不痒,但却憋屈万分,欲哭无泪,他啥也没说好不好?殿下,难道您是小孩纸?!
“呼~”一口长气呼出,烈山无殇脸色变得好看多了,他整理整理衣衫,将黑色的长发拂向背后,重新坐了下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刘步铎,你可知罪?”
刘步铎一个哆嗦,吓得趴在地上,“微~微臣不~”
“嗯?”被烈山无殇一个瞪眼,刘步铎更是一个趔趄‘五体投地’,“微臣知罪。”可是他究竟犯了啥罪啊?
“知罪就好,好了,今天就到这,大家都散了吧。”烈山无殇是走了,可留下一屋子傻呆呆的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