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此心可剖,苍天可鉴呀……”
说到后来,词不达意,可情深意切,感人肺腑。之前压抑的悲伤情怀,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不知不觉,涕泪纵横。
“唉……”,一声轻叹又在门主心里响起:“经历过那些离奇、坎坷的岁月,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变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更何况她们。唉,即使时光倒流,我与她们之间的情感,再也无法回复到从前的模样,高贵、任性的小姐、无邪、无忧的丫环……”
半晌,叶听雨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缓缓垂下双手,抬起泪脸,仍旧直挺挺跪着,低眉顺眼。
门主身形一动不动,稳如泰山,默默地看着她,心中响起一个声音,阻止她走上前去,扶起她:“既然她已然适应现在的身份,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徒令她诚惶诚恐,继续保持这种若有若无的威势吧!”
“起来吧,听雨,来,坐这儿!”门主柔声劝道,可一缕不容抗拒的威势,悄然无声地飘荡过去。
“是,门主!”这次,叶听雨不敢造次,应声而起,迈着稳健的步履,顺从地走向前,缓缓坐在门主身前的镂花圆木凳上,腰杆挺得像根标枪,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
“凤姨的死,我很伤感,是她从小把我带大的,她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但是,我们活着的,还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想她的香魂一定会在天上默默地注视着我,祝福着我。”
门主微微昂起螓,透过天井,凝视天空,淡淡地说道。只是,波澜不惊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哀伤之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平平淡淡的琐事。
“嗯”,叶听雨轻声应道,安如磐石的身形有了微小起伏,难以掩饰心中感激之情,暗暗为凤姨的舍身成仁感到值得。作为小姐的贴身丫环,虽然不明白小姐性情大变的具体原因,可是,熟悉的她,仍能体会到小姐心中滔滔的追忆之情。
“听雨,谈谈这次行动,随便说,畅所欲言。”须臾,门主收拾情怀,毫不拖泥带水转入正题。
对此,叶听雨习以为常,面色一正,马上进入汇报状态,稍稍整理思绪,平静说道:“此次行动,我们充分利用‘星海地区’与‘流云地区’门派之间的利益之争……乌辛神石矿的归属、分配,借此嫌隙,挑起他们之间的争锋,并不断制造磨擦,令他们之间的矛盾愈来愈激化。”
“不仅如此,按照门主的指示,暗地里,我们把他们那些鲜为人知的卑劣手段、黑幕交易、积年宿怨,添枝加叶,大肆渲染,并广为流传,打击他们的诚信度,令他们彼此猜忌,互不信任。”
“嗯,这种手段最为简单,也易于执行,可是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事半功倍。”叶听雨顿了顿,小结道。
“根据种种迹象看来,他们之间矛盾已经扩大到不可调和的程度,而且,同一地区门派之间,也不再是铁板一块,抱团之心开始出现松动、裂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双方所谓领头的四大门派,已然面和心不和。”
“据可靠情报,星海地区的‘天泽门’与‘御风宗’不久前反目成仇,公然决裂。而流云地区四大门派之间关系也好不到哪里,貌合神离,只是明面上勉强维存。”
“而且十天前,在我们精心策划下,双方终于暴一场中度等级的混战,双方皆有不小的人员伤亡。我想,经此一役,双方本就微乎其微的和平,已经荡然无存。并且,在我们的推波助澜下,他们将陷入长期的小规模磨擦、冲突。”
“不过,在最后、最关键的行动中,凤姨为了我们的大业,不幸以身殉道。唉!但是,此役过后,整个车前大6的目光必将重新投往那里,为我们大业换取宝贵的时间。从某种意义的来说,凤姨的身舍成仁是值得的,唉,只恨我当时不能以身相代……”
每每提及于此,叶听雨总是自怨自艾,不能自已。
“等等,你再说详细些,关于凤姨的死,对,就这方面,你再仔细想想,其中有没有难察的疑点。”门主猛然打断叶听雨的自责,言词尖锐地问道。
“这……”,叶听雨沉吟片刻,眼神中流露一种迷惘,缓缓说道:“假若其中有疑,最值得琢磨之处应当是,以凤姨一身高强法力,怎会被一个叫‘潜龙宗’这样一个中等门派拖累,以至身陷囹圄,被驰援而来的大派高手合围击杀。”
“其它,其它……嗯,我想不出还有其它了。”说着,说着,叶听雨目光露出坚定之色,断然说道。与此同时,杏目圆睁,转瞬燃起熊熊仇火,潜意识对“潜龙宗”恨之入骨。
“立即动用门内可以动用的一切资源,着手调查这个‘潜龙宗’。另外,后续行动计划全面转入地下,让弟子安心修养,蛰伏待命,进入最高等级的潜伏状态。”
“是,属下领命,必将一丝不苟地遵照执行。”叶听雨霍然站起,斩钉截铁应道。
对于门主的命令,她从没有过一丝迟疑,也没有任何分辨,唯一要做的,便是认真、用心地执行它。而且,事实也证明,她的主子是那样的雄才伟略,每次决断是那样的正确,事实几乎与预料的完全一致。
久而久之,叶听雨把自己主子当作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看待,心中只有与日俱增的敬畏,以及无畏无惧的信任。而她所要做的,便是收集信息,等候计划,执行命令,循环反复,如此而已。
“回命途中,路过‘玄衣门’,这是舞风师妹托我捎来的。”叶听雨从怀中取出一枚蓝色玉简,双手恭敬地递给门主,而后,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说过的,畅所欲言。”门主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满道。
“是,这次行动,精英弟子损失一些,虽然现在弟子暂时进入潜伏状态,可是,一旦全面展开行动,可用之才便会显得捉襟现肘,请门主定夺。”闻言,叶听雨迭忙道出后顾之忧。
“嗯,我知道了,这是时间问题,你的要求会得到满足的。”门主轻轻地摆了摆玉手,玉背缓缓靠在木椅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叶听雨不再多言,踮起脚尖,微躬身子,轻手轻脚向后退去,三步后,缓缓转过身,迈着匀步朝洞府外走去。
……
双子峰之间的巨型平台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春风拂面,煦阳暖身,四周云雾氤氲,长舒慢卷。在盛大的节日里,弟子们个个兴高采烈,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纯真无邪,如此自心内,配上光鲜亮丽的高冠博服,无忧无虑地轻言笑语,宛若置身仙境,无法自拔。
凌云一行三人,谈笑风生,不由自主融入其中,化作三粒快乐的水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快,四处漂流。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便过去了,平台中央星罗棋布,摆着二十四座一丈高,五丈见方的大擂台。黝黑的金属台面,足有一寸厚,金灿灿的台柱,一尺粗细,如林密布,整个擂台看起来结实、抗震,令人踏实、放心。
“比赛时间要到了,咱们快去第十七擂台,可别让女道友等哟!”凌云向来守时,见时间差不多,便招呼二人,朝那走去。
“我叫凌云,前来比试!”来到擂台边,凌云径直走向执法人员。一位年青的男修士,穿着统一的蓝色道袍,相貌普通,只是耳朵稍大些,从没与之会过面,陌生得很。
“嗯”,闻言,大耳男修取出一枚白色玉简,定睛看了凌云一眼,说道:“凌道友,你可以先行上擂台了。”
“行”,凌云二话不说,一个提气纵跃,潇洒地落在台上。
……
“怎么对手还不出现,难道是我看错时间?”凌云负手而立,摆了一个漂亮的姿势,强忍住心中的焦躁,在心里小声嘀咕。
忍不住了,凌云松动僵直的脖颈,微微仰,把横扫台下的目光向上抬了抬,瞅瞅太阳的位置。
“我没有来早呀,按照大会的赛程安排,比武已经开始五分种了,难道她自知不敌,怯场不来了?”凌云满脑子疑惑,胡思乱想道。
就在这时,台下急冲冲赶来一位女弟子,筑基中期修为,一边小跑,一边问道:“这里是不是第十七擂台呀?”
闻言,凌云长舒一气,暗道:“总算姗姗来了,得仔细瞅瞅,到底是何方神圣,架子如此之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初战告捷
居高临下,一位清秀可人的年青女修士亭亭立在擂台边上,一对明亮、清澈的眼眸好似会说话般,带着一丝疑惑看着执法人员,长卷的睫毛一颤,一颤。
她中等身高,一袭鹅黄色绣着细碎白花的折裙,身形赢瘦,细腰仅盈盈一握,楚楚动人,令人怜惜不已。玉靥微带健康的浅麦色,右脸颊,眼角边有一颗小黑痣,配上灵动的星眸,非但没有破坏清纯之美,反而增添一份俏丽。
面对一位如此娇小、柔美的小姑娘,大耳执法还能怎么办,会忍心出言喝叱她,怎么回事,难道你没有时间观念……以此来抱怨她的姗姗来迟吗?
当然不会,大耳执法心一软,好言提醒道:“师妹可是迟到了,下次别再犯了,要是过了规定时间可不好通融哟。上去吧,别让凌道友久等了,也不要有心理包袱,静下心来,好好比试吧!”
最后,大耳执法不禁出言安慰,平抚她紧张、不安的心情。
“谢谢!嗯,我会的。”莫清梦娇柔的面颊绽出甜甜的笑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宛若随波荡漾的粉嫩花朵,清丽娇羞,看得大耳执法心中一荡,略微分神。
缓缓转过身,莫清梦那乌黑、明亮的杏目飘出一道眼神,饱含深深的歉意,像一道曲折的电波,徐徐落在凌云眼里。
“飒飒”,衣带拂风的声音,莫清梦轻轻纵上擂台,与凌云遥遥相对。
“师妹莫清梦,因事耽误了时间,让凌师兄久等了,还请凌师兄宽宏大量,原谅师妹的失礼之处。”莫清梦纤细的身段微欠,做了个万福,款款说道。
“师姐,你好大的架子,让我们等得好辛苦哟!看,场边的花儿都快蔫了!”台下,叶轻风与容九变早就等得不耐,之前便悄悄地商量好,要如何、如何揶揄她。
叶轻风及时捅了捅身边的容九变,叫他先行出头,于是,容九变无奈地亮起嗓子,高声嚷嚷道。
“是呀,是呀,什么事出有因,是师姐的遮掩之词吧,想令对手生出烦躁之意,心神萦乱,才是师姐的真实意图吧!”叶轻风更是言词刻薄,管她是否楚楚动人,毫不留情地讽刺起来。
“咳咳!”,凌云不满地瞪了他俩一眼,讪讪地笑道:“莫道友,他俩是我的好友,在为我的苦苦相候鸣不平呢,其一片好心对我,无心刺痛了莫道友,还请谅解。”
说完,凌云双手抱拳对她拱拱了,而后,又对他俩拱了拱,暗示他们不要继续捣乱。
叶轻风及容九变还想出言打诨,一逞口舌之快,见状,只好悻悻的鸣金收兵,冲着台上挤眼弄眼一下,这才善罢甘休。
“没关系的,是我失礼在先,两位师弟言词激愤些,也是理所当然,我不会再意的。”莫清梦莞尔一笑,应对自如。
“那就好,莫道友,那…那咱们开始吧。”凌云不知是该先出手,还是礼让女士,愣在那儿。
虽然凌云在百花谷与如姐有过法术切磋,可是他俩情同姐弟,即使斗得再激烈、火爆,天昏地暗,也不觉过火,宛若行云流水、一呼一吸般自然。
可是,与同门弟子,而且还是一位女弟子比武,凌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不禁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凌师兄,那我便不客气了,只是师妹法术低微,还请凌师兄多多提点,多多栽培。”
莫清梦见凌云无出手之意,当仁不让,客套一句,率先出手。左手绿光一闪,在胸前凝聚一个木灵盾,右手蓝光一闪,出一个“水浪术”
霎时,一道气势汹汹的水浪疾奔而去,湛蓝色的莹辉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灵山濛濛细雨,把整个擂台笼罩其中。
凌云怡然不惧,身光亮起一个绿蒙蒙的光罩,右手一指,同样出一个“水浪术”
“轰”,一声闷响,两道深蓝的水浪在半空相撞,激起千朵、万朵细碎冰花,及千斛、万斛晶莹玉珠。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似旗鼓相当,而凌云心知肚明,对手实力与自己差了一截,这场比武不用耗费多少心神,便可轻松取胜。
后先至,灵力相撞的地点不偏不移,恰好在两人的正中央,而且,这还是凌云保留实力的结果。
“莫师妹,莫要相让,尽管使出全力,小道还是经受得起的。”凌云只觉身心一松,俊脸泛起一丝可恨的笑意,愈显得风流倜傥,又可以分出心神,保持那份挥洒自如、风度翩翩的悠闲气质。
“哈哈!”口随心动,凌云忍不住口吐花花,调侃起娇柔的小师妹。
“哼”,莫清梦不知凌云为何嘴脸忽变,换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恼人姿态,柳眉一挑,清叱一声。而后,左手一转,收起防护的灵木盾,左手一个“木缠术”,右手一个“水浪术”
“木缠术”四级法术,与“水浪术”同阶,只是效果各不尽同。
“莫师妹,你莫要生气,小道平时少有与同门师兄切磋技法,今日一时高兴,不禁欣喜若狂,恨不能酣畅淋漓地比试一场,这才出言相激,还忘见谅!”
冷哼无疑一道惊雷,炸响在凌云耳畔,令他心中一凛,迭忙收敛心神,暗暗告诫自己:“莫要得意忘形,一次小小的比试就让你兴奋成这样,平时的修养都藏到哪儿去了?即使胜券在握,万无一失,也要保持那份从容、冷静,戒骄戒躁。”
“唉,心炼之路还很长远呀,不过,想要长久保持一份平和、稳重,不计较一得一失,一荣一损,一喜一悲,又谈何容易!”凌云在心里感叹道。
俄而,凌云收起轻视之心,全心全意投入比试。原来,每一次简单的经历,每一次不经意的尝试,都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体验,只是自己以往没有细心地掘,白白错过了。
闻言,莫清梦玉靥稍霁,可是手下却丝毫没有放松,攻势反而愈来愈凌厉。
灵力如潮汹涌,气势如焰滔天,一时间,擂台上光华耀日。“冰箭阵”、“木阵”、“水浪术”、“木缠术”,一个接一个从莫清梦手中出,绚丽多彩,光影交错,如似彩霞追日,梦幻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