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知道了幕后的罪魁祸首就是朱绍烱后,自己却无力与之对抗,何况自己的亲弟弟有此下场,也是因为朱绍烱逼上的绝路,现在他又步步紧逼于自己。长期以来的这种压抑的感觉,已经令他长期克制住的情绪,走到了接近失控的边缘,他需要发泄!
而现在,吴泰撞到了他的枪口上,只能是活该他倒霉。所以今日,李大官人一言不合就打脸。
吴泰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眶通红,用最仇恨、最怨毒的目光盯着李修文,盯着这个敢打他脸的人。他心里在思考着,要如何报复李修文,如何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吴泰这边的人手比李修文的少,加上功夫又差了许多,所以这场战斗毫无悬念,李修文占尽了上风,以压倒性的胜利打击了对手。吴泰只能是带着他的人马,灰溜溜地离开。
“立马动手,给我砸了这车行!”
李修文果断地下达了指令。官府的人效率再低,也不可能在这里经过一场混战后,还不认真对待的。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动手,砸了这里。李修文本来的打算,是将吴家在城北的各个水路码头、车行、骡马行等,全都给砸个干净。现在发生了这场大规模的混战,计划就要临时改变了。
书房里。吴有财见到了自己儿子的惨状,听完了他的汇报后,气得把手里的茶杯摔了出去,口中冷笑道:“李家公子真是好手段!”
“爹!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吴泰忙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吴有财反问道。稍稍平息了心底里的怒气:“他已经查到了事情是咱们做的,还知道咱们是听命于世子殿下的。可他动不了咱们的主子,现在是在打狗给主人看,拿咱们吴家出气呢!”
“只是个张狂小子罢了!”
吴泰不屑地说道,他现在恨不得将李修文给千刀万剐了,方能消除心中的恨意!
“你这么想就错了。”
吴有财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有出手的勇气,但观他行事,他不会是个没有把握便出手的人。周家倒台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足以见此人心思之缜密。如今他既然选择出手,必是有所倚仗。”
“那咱们总不能任由他如此放肆吧?”吴泰很不甘心。
“他如今已经有所防备,咱们能拿他如何?”
吴有财见到自己这儿子还不开窍,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轮不到咱们出手了,殿下那边,自然会有所动作。不过依我看,怕是殿下也拿他没办法啊!”
“爹!你是不是多虑了?”
吴泰惊讶道。世子都不能把他怎么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只是为父的猜测,事情究竟如何发展,咱们只需看着就好。”
吴有财说道。想了想,对儿子吩咐道:“你切记,咱们这些时日收敛着点,保不准这李修文还有后招,拿咱们开刀也说不定。”
吴泰对此不以为然,吴家经营开封多年,李修文再是了得,还能灭了吴家不成?但父亲的话他不敢忤逆,只得敷衍应承。
李修文他们前脚刚走,官府后脚便到了。可惜他们已经扬长而去,又没有闹出人命,所以事情便不了了之。
忙完了正事儿,李修文便带着王家车马行的众多弟兄,到了一家茶楼里喝茶歇脚。
王冰纳罕地看着他淡笑的模样,心道:“这书呆子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的,想不到骨子里的戾气居然这么重。哼!还说让自己温柔点,他倒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李修文被她的眼神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想来‘那边儿’也得到消息了。”
“哪边儿?”王冰听不懂他说的话。
李修文只是淡笑不语,自顾自地端着杯子,慢悠悠地品着香茗,再也不开口了。
李修文说的那边儿,其实是两个人。
其中的一位,自然便是世子朱绍烱了。其实他开始便有些怀疑,朱绍烱好像只是在警告他,所以才雷声大雨点小,让吴家来砸场。现在他已经想通了,朱绍烱是想逼他投诚,希望李家为他所用。可他并不后悔自己所为,他绝不会投靠朱绍烱!
至于另外一位嘛,则是二王子朱绍烨。从陈义的情报里得知,朱绍烨此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李修文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实也是在投石问路。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他和世子朱绍烱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了!现在,就看朱绍烨那边是什么反应了。
第052章 静观其变
王家堂屋,李修文拱手道:“此次有劳岳丈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王武瞪了他一眼
“这倒是小婿的不是了,我在这给你老赔罪,还请见谅!”
李修文忙拱手作了个揖,这才接着说道:“岳丈可有意于扩张车马行的生意?”
“扩张生意?”
王武闻言一愣,转而发出爽朗的笑声:“你小子的心眼儿多着呢,此次是想让我帮你对付吴家,打压他们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老。”
李修文奉承了他一句,接着道:“不过不是打压,而是——吃掉吴家车马行!”
王武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不容易吶!”
“难倒也不难,得看用什么方法。”
李修文说着,凑到了王武面前低语了几句。王武闻言顿时眼神一亮,连赞出声:“好、好。好!好主意!”
转而又觉得有些不妥,迟疑道:“这般行事是否太不地道?”
“同行是冤家,若有机会吞并王家的产业,你老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同行是冤家!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弱肉强食,从来都是生存的法则。今天你对你的对手心存仁慈,他日你落在了他的手里,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李修文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从他对吴家出手,就没想过只是打砸一番,小打小闹。吴家是世子朱绍烱的爪牙,之前的埋伏刺杀就是他们所为。他们的存在,时刻威胁着自己的生命。再则现在已经正式宣战,朱绍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放任吴家在一旁虎视眈眈。
所以他非常坚定,也非常果断。只要王家顺利吞并了吴家,那么整个开封的地下势力,都将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说对眼前的局面十分有利,就是对自己将来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
王武闻言心里一凛,才醒觉自己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已然忘记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原本之前在生意上,王家和吴家就多有摩擦。如今自己的人又砸了吴家车马行,两家已经势同水火。怕是吴家那位,此时心里恨极了自己吧?
“啪!”
茶杯撞击地板破碎的声音,朱绍烱面色阴沉似水地坐在上首。
半晌,他才冷笑道:“真是不识好歹!本世子想敲打敲打他,他难道看不出来?居然还如此的不识相!”
面前的冯权哈着腰说道:“既然他无意投靠殿下,殿下便无需再对他仁慈了!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让老奴去办。”
“我倒是想!可他如今没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上。”
朱绍烱叹息道。随着明成祖朱棣的削藩以后,到了这个时期藩王的权柄,可远不如明朝初年了。如今袭封了那么多代,藩王又很少有机会入京,早就和京城皇宫里的那位皇帝,没什么亲近可言了。
朱绍烱当日和李修德所说的那番话,只是在威吓他而已。真若是想办了李家,那也是需要手上握有把柄的,而且要罪证确凿!如此,才能给李家安上罪名。现在李修文已经有所提防,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能让他有机可乘,对李家进行栽赃陷害!
“这可不简单?”
冯权阴笑道:“王家不是和他关系密切么?”
朱绍烱闻言一愣:“你是说让吴家和王家开战?可吴家现在的实力,可远远不如王家!”
冯权自信地一笑:“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朱绍烱闻言一愣,转而哈哈大笑:“妙!实在是妙极了!”
“哦?”
王府的另一边,朱绍烨听了汇报后剑眉一挑,转而淡然笑道:“有心招揽不成,反而被斩了吴家这个急先锋,士气大伤呀!这回大哥可是要气得跳脚了。”
“可不是?要说这个李修文也太过张狂了,明目张胆地就和世子殿下对着干,他就真的不怕死么?”
面前的年轻男子也笑道。这个人的年龄约莫二十岁左右,皮肤白净,长相清秀,身材是属于那种不怕不瘦、很标准的类型。此人名叫杨振,是朱绍烨的心腹随从。
朱绍烨轻轻摇头道:“他不是张狂,他是在等我的态度呢。”
杨振闻言一愣,:“他知道殿下?”
朱绍烨笑道:“你没发现咱们周围多了些眼线么?”
杨振闻言恍然道:“难道是他的人?我还当是那边儿派来的呢!”
“大哥如今对咱们的防备已经减弱,不会增加人手。”朱绍烨自信地说道。
“殿下作何打算?”
“静观其变!”
谈完了接下来对付吴家的计划后,李大官人又厚着脸皮,向老岳丈讨了几个机灵的人手,全派去给了陈义。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简单地吃过晚饭,李修文便准备沐浴一番。今天奔波了一天,一身的汗味,李大官人觉得,再不洗掉的话,可就有损自己的魅力值了。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但是你长得再帅,也总不能一身的汗臭味吧?美女都不敢和你近距离接触了,还如何在这大明朝把妹?
正在浴桶中闭目养神,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李修文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肯定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女人——王冰来了。
来人确实是王冰,现在家里的丫鬟,已经都知道她是未来的少奶奶。少爷沐浴,少奶奶进去有什么不妥的?做下人要有做下人的觉悟,人家夫妻间的事儿,自己还是少掺和些为妙。所以,门口的丫鬟又没有阻止她,任由她闯了进来。
王冰进来才发现情况不对,见到李修文坐在浴桶中,****着的上身,顿时俏脸一红。转而又安慰自己:“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随后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李修文一阵无奈,都进来了你还关上门出去敲门?不过转而一想,这女人总算有进步了,学会了敲门这么有礼貌的举动,自己不能打击她的信心,便悠然道:“请进!”
门再次打开,李修文还是没有睁眼,懒洋洋地道:“怎么?要过来给为夫搓背么?”
“呸!谁要给你搓背了?”王冰轻啐道。
“哦?”
李修文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她道:“不是来搓背的?那你来干嘛,投怀送抱?”
随后,李家院子里传出杀猪般的惨叫。这声音如泣如诉,婉转凄凉,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第053章 夜色撩人
“你也要给我画一幅画儿!”
王冰面无表情地说道。李修文这才知道,原来她急着过来,是来求画的。
小姑子今日第一天上岗,了解了许多生意上的事情,虽然中间发生了些许的不愉快,可她还是相当的兴奋,吃完晚饭就拉着王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家里除了丫鬟下人,她好像也找不到聊天的对象了。她一时兴奋,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自家大哥身上。结果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把李修文给杨雨璇画过画儿的事情,透露给了王冰。
女人都是喜欢吃醋的,王冰听到了这事儿后,心里有些吃味儿,那个混蛋怎么没给自己画过?等到李明珊回去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找李修文了,这才发生了撞门事件。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李大官人哪敢说一个不字?
“那个。。。。。。你不是要看着本公子更衣吧?”
揉了揉自己的伤口,感觉已经没那么疼了,李大官人又开始贫嘴了。人吶,总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嘁!谁稀罕看你!”王冰说着就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李修文边擦着身子,边嘀咕道:“不稀罕还每次都闯进来偷窥,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王冰武功高强,一门之隔根本阻挡不了她的听觉。闻言一阵气急,一下子没控制好体内的洪荒之力,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然后,李大官人再次走光了。
李修文此时非常淡定,取过了衣衫就往身上套。他已经麻木了,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她看完了,多看一次自己好像也不吃亏。
等到门再次关上,李修文回过头来,往门口看了一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抱怨道:“看完了都不会夸一句哥的身材,不懂情调的女人!”
“好了没有?”
王冰不耐烦地问道。此时他已经一动不动的,站了有一个时辰。
“唔,就好了。”
李修文坐在书案前,头也不抬地说道。其实让王冰摆姿势是多余的,李修文早已将他的样貌神态,都记在了心里。只是李修文想起自己被掐的手臂,就有意让她站了一个时辰。所以说,千万不要随意得罪男人!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修文才完成了画作。抬头见王冰一脸幽怨的神情,心中也有些不忍,便笑道:“画好了。”
李修文本来是不想在上面题字的,因为他想不出适合王冰的诗词。可他转而想到,自己既然在杨雨璇的画上,题过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词。那么为了公平起见,也应该给王冰题字才对。自己对她们要一视同仁,把一碗水给端平了。
想起和王冰从相遇、相识、到相知和相爱,之间经历的种种场景,个个片段。想起俩人朝夕相处,经常斗嘴的情形,想起官道上她奋力救出自己,想起山洞里的暧昧旖旎。。。。。。李修文便觉得心里一阵温馨。脑海中灵光一闪,便提笔在画上游走。
王冰闻言如蒙大赦,移步上前准备欣赏画作,却见李修文提笔在上边写着什么。
待李修文停笔,钤盖印章后。她将画捧在手里,端详起来,只见画中女子一袭藕荷色的衣裙,怀抱宝刀,眉宇间尽显英姿。王冰见他所画的女子和自己果真分毫不差,暗道这个书呆子画技还真不赖。将目光移到那一行字上时,她却有些愣住了,眸子呆呆地看着画上的那行字。
“休言女子不如男,一柄宝刀救李郎。”
以王家的财力,王武自小就请了西席先生,教自己这个闺女读书。王冰虽算不上饱读诗书,却也不是目不识丁,一些基本的字,她还是认识的。
原来他都在记着,记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