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我想办法把土龙引出洞穴后,你就用这件黑色的衣服罩住土龙的眼睛,然后再用绳索套住土龙的嘴,一定在锁死,不让土龙张嘴,否则的话,危险不用我说了。”
北棠烨点点头,“我一定做到。”
寂静的夜,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陆无双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到北棠烨刚刚脱下来的那件衣服的袍角上。然后,她抓住衣服的另一头,将染血的袍角抛到洞穴口,等了一会儿,洞内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方法错误?”陆无双蹙眉,疑惑道。
“是不是衣袍离得太远,里面的土龙没有闻到血腥味。”北棠烨一手拿着绳索,一手拿着黑色的衣服,神情微微紧张地说。
“你说得有道理。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一根棍子来,将衣袍扫进洞里去。”
说完后,陆无双扔掉手里的衣服,飞身一跃,跃上土堤,在土堤边的灌木丛里折了一根树枝。等到陆无双再回到洞穴口的时候,只见北棠烨拉住衣服的另一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把那只体型较小的土龙往洞穴外。而陆无双交给他的那件黑色衣服与绳索则被扔在脚步。
“双丫头,土龙咬住了衣服,快来帮我一把。”咬牙拼命拉着的北棠烨看到走回来的陆无双,求助道。
陆无双扔掉手里已经用不着的树枝,跳下土堤。恰巧,那只土龙在北棠烨的大力拉动下,尖尖的土龙嘴正好露出洞穴。捡起北棠烨扔在地上的黑色衣服,陆无双将黑色的衣服罩住土龙的眼睛,令土龙暂时安静了一会儿。趁着这个时间,陆无双动作利落地将绳索穿过土龙的尖嘴,“烨,别拉了,帮我把土龙的嘴绑紧。”
闻言,北棠烨扔掉手里的衣服,足下一动,一屁股骑坐到土龙的背上。
这一动作完全触怒了土龙,土龙疯狂地挣扎着,扭动着硕大的身体,差一点把北棠烨掀飞出去。同时,盖在土龙脑袋上的那件黑色衣服也因为挣扎而掉了。
这一下,北棠烨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帮了一个倒忙。那只土龙好像感觉到危险逼进,扭动着身体不断地往洞穴内缩去。
“现在怎么办?”看着死也不肯出洞穴的土龙,无计可施的北棠烨望向陆无双,询问道。
“算了,再找别的洞穴吧。”白忙乎一场,还累得满头大汗,陆无双无奈地叹息一声。
两人继续在河边寻找着可以下手的土龙。一路找来,所有的洞穴里都群居着二只以上的土龙,有的大一点的洞穴甚至住着七八只土龙。一只土龙都搞不定,二只以及二只以上的土龙就更别提了。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陆无双与北棠烨焦急不已。毕竟天一亮,温度升高,土龙的灵敏度也提高了,想要对付就更难了。
“看来只有那一个洞穴里住着一只土龙。我们去林子里打只猎物摆在洞口,将那土龙再引出来吧。”跟着陆无双走了一夜,北棠烨也知道这些土龙也是喜欢血腥的。他提议道。
“也好。”
陆无双点头,两人放弃继续寻找单独居住的土龙,身形一晃,往林子里闪去。兵分两路,北棠烨去打猎,陆无双去找秦暮来帮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黎明来临前,温度也是极低的。
北棠烨将打到的猎物扔在远离土龙洞口二米远的地方,这样可以令土龙的整个身体爬出洞穴。
有了猎物的引~诱,这一次非常顺利地将土龙引出洞穴,同时,也将别的洞穴早起的土龙也给引出了洞穴。
“烨,秦暮,别的洞穴好像有土龙爬了出来,我们得动作快一点。”陆无双扫视了一眼周围,焦急地说道。
秦暮和北棠烨点了点头。一个用绳索套紧土龙嘴,再将绳索收紧,捆住土龙的嘴,一个蒙住土龙的眼睛,而陆无双手握匕首,动作迅速地取下一片土龙鳞。
“烨,取土龙珠这样残忍血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陆无双将匕首交给骑在土龙身上的北棠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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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祭司古月
接过匕首,北棠烨蒙住土龙的一只眼睛,把另一只眼睛露出来,刀法利落地生生挖出一只土龙眼珠。将血淋淋的土龙珠用布包好,“撤。”
一声落,秦暮松开紧锁土龙的绳索,足下一点,往土堤上跃去。
北棠烨飞身而起,跃上土堤之时,被挖了眼珠的土龙痛得疯狂地甩动着尾巴,正巧甩到腾在半空的北棠烨的腰部。
顿时,北棠烨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掉落下来。
“天啊,运气不会这么差吧。”掉下的北棠烨就地一滚,减去摔落的重力,却不想,这一滚之后,竟然滚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土龙的嘴边。看着那口咬下来的白森森的银牙,饶是见过无数血腥危险场面的北棠烨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握紧手里的匕首,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烨,快逃。”陆无双长鞭一抖,缠住那只体型庞大的土龙嘴,大声地喊道。
北棠烨弹跳而起,往土堤奔去。北棠烨脱险了,陆无双却倒霉了。她手里的长鞭还没有来得及松开,体型巨大的土龙大力地摇晃着脑袋。在这股大力的拉扯下,陆无双整个人飞了出去,摔落到土龙群中。
“靠,真背。”
看着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嘴,逼进的土龙,陆无双眼角抽了抽,低咒一声的她内力一提,一道寒气十足的掌力打向离得最近的土龙。
寒气可以令土龙变得迟钝,那只土龙被掌力给打飞出去,重重地砸下,砸在土龙群其它几土龙厚实的背上。
又有两只铁灰色的土龙爬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对着陆无双张口就咬。陆无双周身寒气外放,土龙的动作稍稍迟钝,趁着这暂时的时间,陆无双足下一踏,飞身而起,双腿一前一后分别踢向两只土龙的下巴。两只土龙被这力道十足一腿给直接踢飞。而陆无双再落地时,人已经飞出的土龙群,几个纵跃间,飞快地掠上了土堤。
“双丫头,你的脚还好吧?”北棠烨走过来,低头看着陆无双的脚尖,刚才那两脚力道可不轻,土龙的皮有多厚实,他是知道的。
“还好,骨头没碎,最多也就是肿几天,走路不方便而已。”陆无双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受伤的不是她的脚。
“鞋子脱下来我看看。”北棠烨眼底流露出一丝自责,刚才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掉进土龙群。
“等会再看吧,我们先去与伊娜、古吉芳会合,免得她们担心。”陆无双忍着脚上隐隐的痛,淡淡道。
“我背你走过去。”北棠烨没有反对,他走到陆无双的身前,弯下腰,背着陆无双往丛林中走去。
茂盛的丛林,高大的乔木高耸入云,树下方的灌木分簇聚集,错综生长。
“神女,你受伤了?”看到被北棠烨背回来的陆无双,伊娜迎上前,关心地问道。
“脚受了一点伤,休息几天就好了。”陆无双回答的时候,北棠烨已经将她放在丛林里的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上坐下,动作轻柔地脱去陆无双脚上的绣花鞋,白皙的脚掌十个脚趾头全部都肿了起来。
“脚都肿成这样了,还说不痛。上次红蟒采来的三色草还有没有剩下的,我捣碎了给你敷上。”看着陆无双红肿的脚趾头,北棠烨深邃的黑瞳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还有二株。”说完,陆无双意念一动,从七彩玲珑镯里取出剩下的二株三色草递给北棠烨。
接过后,北棠烨将三色草捣碎,敷在陆无双的脚趾上,然后用白布条包好。
“神女,木筏被土龙给掀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等到陆无双脚趾的伤口处理好之后,秦暮走过来询问道。
沉吟片刻,陆无双抬头望着秦暮,“先沿着河堤走,等过了土龙群生活的河流段,到时候再重新扎个木筏。”
“好,我去和伊娜、古吉芳说一声。”秦暮转身离开。
收起红蟒,一行人沿着河堤边往下游走去。走了整整三天,才算是真正远离土龙生活的河边。
这三天,最累的要属北棠烨。陆无双的脚趾受伤,不能下地走路,这一路都是北棠烨背着她走。
“双丫头,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和秦暮去砍些木头做木筏。”
将陆无双放在河边的青草地,北棠烨语气轻柔似水,看到陆无双点头之后,北棠烨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与秦暮一道往丛林里走去。伊娜和古吉芳入林去寻找藤条。
伤员陆无双现在是闲人一个,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令人昏昏欲睡。陆无双惬意地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放出红蟒盘旋在身边替她放哨,她闭着眼睛,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一觉睡醒,已经是日落时分,满天红霞铺满整个天边。
大家都已经回到河边,秦暮和北棠烨拿着伊娜和古吉芳找来的藤条正卖力地扎着木筏。伊娜和古吉芳则在河边做着饭。
吃完饭,大家在河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旭日东升,大家再一次登上木筏,顺水而漂。
一漂又是三天的时间过去,河道两岸的景致起了变化。
山是青的,水是绿的,绿水青山相互辉映,鸟鸣兽啼醉荡人心。
“你们看,那儿居然有房子,烟囱冒着缕缕青烟。”伊娜指着岸边的茅草屋,兴奋地喊道。
“终于看到一丝人气,看来我们真的漂出丛林了。”顺着伊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茅草屋的烟囱还冒着袅袅青烟,陆无双的脸上也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古吉芳看到河道两岸的人家,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欣喜的笑容。走出丛林,就意味着她将被送回古漠镇,要与北棠大哥分开。
这一路上,自从迷情花海那一夜过后,虽然北棠大哥再也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给过她一个眼神,可是只要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每天都能够看到他,这对于她来说,都是幸福的。
“在水上漂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漂到了哪里,我们要不要靠岸去问一问这是什么地方?”北棠烨仍然坐在木筏的最前面划着桨,他的提议一说出来,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又顺水而下,漂流了一段水路,河道两岸的茅草屋越来越多。
“前面好像是一个小村落,我们就在那个村落边靠岸吧。”陆无双的话一说完,北棠烨和秦暮划着桨往岸边靠去。木筏还没有靠岸,就看到几个妇女盘着头,蹲在河边的洗衣服。
“大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伊娜清脆的嗓音一开,好像林中的小鸟啼唱,大声地喊道。
“姑娘,这里是翠屏河上游的湄村。”河边冼衣服的大婶是个热心人,抬头看着伊娜那张年纪的,充满了青春活力的面孔,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大婶大声地回答道。
听完大婶的话,伊娜激动得差一点蹦三尺高,而坐在木筏船尾的秦暮也是激动得手里的木桨都差一点被捏碎。
“大婶,再向你打听一下,翠屏山离这里有多远?”激动的伊娜,清脆如黄鹂的嗓音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你们要去翠屏山啊,那还远着呢。你们坐着这个小木筏一路漂过去,至少还得漂个五六天。”大婶手里拿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边放在清澈的河水里淌着,一边回答道。
“谢谢你啊,大婶。”谢过后,伊娜回过身,激动地抱住陆无双,“神女,你听到没有。我们只要在河上再漂个五六天,就能够到达翠屏山了。”
“伊娜,你干嘛听到翠屏山就这么激动?”被激动雀跃的伊娜抱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陆无双皱了皱,纳闷地问。
“以翠屏山这道天然屏障为界,以北是狄南国的地界,以南则进入了苗岭的地界。”伊娜还没有开口回答的时候,坐在木筏尾的秦暮出声为陆无双解惑道。
“原来是快要到苗岭了,难怪你们这么高兴。那现在我们是坐着木筏继续漂,还是划着木筏靠岸?”陆无双微眯着眸子眺望着前方,此刻她的内心也是激动的。
苗岭,是她母亲的故乡,出生的地方,她一直就很想去那个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看一看,走一走。在苗岭这个神秘的地方,还有一位至亲,是她的姨母,也是她母亲的双胞胎姐姐。
“再漂个几天到苗岭了,别靠岸了。”思乡情切,伊娜现在满脑子都是家乡的一切,她出声反对道。
“烨,你说呢?”陆无双没有问秦暮,而是问北棠烨。她知道,就算问了秦暮,答案肯定与伊娜一样。
“苗岭也是你的半个家乡,我也想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就听伊娜的,木筏别靠岸了。”北棠烨回过头,冲着陆无双温柔一笑,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俊美无边。
陆无双看得心口一悸,心中腹诽,“真是个妖孽,笑得那么勾魂。”
水光潋滟晴方好,翠屏河宛如玉色的轻纱。河道曲曲折折,水流缓慢,两岸一片绿意浓浓。
碧绿的河面上,偶而还会遇到三两只打鱼的渔船。
顺水而漂,一路欣赏着沿途两岸的湖光山色,在水上漂流了五日。
到了第五日的午后,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
雨中的翠屏河分外的秀丽迷人。雨声淅沥,木叶芬芳,碧绿的河水宛如一块翠玉,细细的雨丝落在河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神女,你看,那就是翠屏山。”伊娜一手拉着陆无双,一手抬起,遥指着远方一座笼罩在朦胧雨雾的青山。现在,任何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顺着伊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郁郁葱葱的翠屏山笼罩在雨雾中,山中白雾缭绕,好像披着一层朦胧的轻纱,一切都变得更加的神秘。
“翠屏山脚好像有人。”隔着蒙蒙雨雾,伊娜眯着眼睛眺望了一会儿,等到看清楚等在翠屏山脚的人是谁之后,兴奋不给自己的在木筏上手舞足蹈地跳来跳去。
“是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亲自来接我们了。”
“伊娜,你在这样跳下去,木筏就要翻了,到时候我们个个都会变成落汤鸡的。”感觉到木筏晃得厉害,陆无双赶紧出声提醒道。
“对不起,我是太高兴了。”伊娜停止了欢快的跳动,一直咧着嘴愉快地笑着。
木筏不晃动了,陆无双隔着丝丝细雨朝着翠屏山脚眺望过去,隐约间看到山脚站着十几个人,站在最前面一人墨发如瀑,一袭白色的长袍,前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太阳图腾。一名青衣女子举着油纸伞站在一旁,替那白袍男子打伞。
想来,这站在最面前的白袍男子猜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伊娜嘴里喊着的苗岭水月族的祭司大人。
在白袍男子的身后,并排站着三名男子,天空飘着雨丝,看不清他们的脸庞。不过,从他们的身边也站着专门有打伞遮雨的下人,想来他们的身份在水月族中也不会太低。
三名男子的身后,站着七八人,从这七八人的着装上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