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尽退,雪白的的身子铺展在床榻之上,卫瑾一寸一寸爱抚着,不想落下一处。
虽然每回,前戏温存都做的很足,但从未有一回,想此刻这样缠绵不尽。
他将柔软的身子翻过来,从后面将她压覆,十指紧扣,深深嵌入床帏。
贴合的不留一丝缝隙,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微凉的薄唇沿着后颈吮吸,渐渐下移,停在精致的蝴蝶骨上。
唇下,正是一片淡红色,犹如蝴蝶形状的胎记。
从前他尤爱此处,更别别处有一番风情韵味,极是诱人。
但此刻,鄢秦候夫人的话突然就炸想在耳畔,“我儿背后有处胎记,形如蝶翼,双指般大小,若不信,当日产婆皆可作证,你尽可去查证。”
燃起的情/欲,毫无预兆的退了七分,就在这迟疑的片刻,姜娆敏锐地发觉了异样。
果然,卫瑾仍是瞒了她的。
高言的声音在殿外不适时宜的响起,“报陛下,华音阁的宫女柳眉来报,说是陈婉仪突发胃疾,绞痛难当,陛下可要过去瞧瞧?”
姜娆侧着莹白的身儿,青丝尽数滑在颈间,想来世间妩媚风流,莫过于此。
但那眼神极是清冷,她道,“奴婢身子不适,幸得还有陈婉仪陪着,再不济,听闻那武安侯其妹亦是不可多的的美人儿,陛下不必委屈在奴婢这里。”
卫瑾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冷目如锋,这个女人,他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世俗反对,而她却是如此毫不在意的态度!
“你心里就是如此看朕的?”他冷笑,姜娆亦是笑答,“难道不是么?”
“看来,朕的后宫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你也不在乎。”他缓缓松开手,旋身穿上衣衫,可身后的女人并没开口挽留。
最终,两人这一场对峙,便在姜娆毫不知情中潦草收场。
后宫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留宿华音阁,彻夜未归。
但惟有陈婉仪一人知道,皇上和衣而眠,根本就没有碰她分毫。
她如此谋算,也不过是这样的结果。
但皇上肯来,那便是恩宠,她离想要的结果,更近了一步。
只要除去所有的孩子,那么有朝一日,卫璃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立为储君。
卫瑾驾崩,那么她就能名再无顾忌地陪在卫璃身旁,谁也不能阻止。
随着武安侯的到来,外城便热闹了起来,连玥是个不喜静的性子,皇上对他们兄妹二人极是大度,特别是连玥,几乎不曾限制,可以入后宫玩赏。
一连两日,朝议后,皇上都会诏武安侯入内阁私议,时常消磨整个下午的光阴。
一时朝野分议,想那武安侯入仕,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只是不知怎样的位置,能安得住连氏的心。
姜娆正歪在榻上小憩,因为怀孕的缘故,时常贪睡,神思也渐渐不济。
皇上将鄢秦候夫人软禁,不许她去探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甚么,卫瑾瞒的极好,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便是日日伴驾,也看不出破绽来。
此时,皇上正同镇国将军、武安侯并一众内阁大臣在勤政殿议事。
殿中的静默,却被来人打破。
皇后姗姗而来,嫣红的凤袍如流动的牡丹,雍容华贵。
璇玑在外头侍候,只说皇上还未出来。
皇后疏淡的声音传来,“都下去罢,本宫独自候着。”
璇玑似乎还想说甚么,却被皇后一眼扫过去,便只得恭敬退下。
她并不知道,内室中还有一人。
片刻之后,卫瑾缓步入殿,见是皇后来了,神情并无波澜,两人落座。
气氛十分微妙,皇后先开口,“恕臣妾失职,姜氏册封贵妃一事暂且搁置为好。”
卫瑾抚弄着玉扳指,冷言,“皇后的意思,是能力不济,想要让贤?”
皇后不为所动,仍是恭谦道,“如今连氏入宫,陛下应当先安抚武安侯为要。”
“安抚连氏,是朕的事情,皇后需要做的,就是如数盖上凤印,姜氏不喜权势,到时候六宫之事,仍是交由你处理。”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究竟是何时,自己在他心中渐渐失了地位,而那些年少时的温柔缱绻,一去不复。
“臣妾要的又岂是权势,臣妾一直想要的,唯表哥的真心而已!”皇后苦笑了笑,眉间隐隐,纤柔的姿态令人生怜,琉璃端来晋封宝册,她取出凤印,挽起袖子就要落下。
便在此时,但闻殿外靖太后的声音响起,“皇后且慢。”
紧接着,殿门打开,靖太后肃容走来。
“只怕如今,皇上该封姜氏的不是贵妃,而是长公主罢!”
此话一出,卫瑾脸色一震,而皇后反应过来,竟是难以置信地攥住袖摆,不知如何开口。
姜氏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怎会是长公主?
这厢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内室传来突兀的碎裂之声。
卫瑾大骇,紧步走过去,但是最令他害怕的事情终究是不可避免。
内室镂花木门缓缓打开,一身素衣的姜娆斜靠在侧,静的好像一抹幽花。
娇嫩的脸庞血色尽褪,呆滞地立在原地。
卫瑾只觉得胸中钝痛难当,再看她的模样,便彻底凉透。
姜娆神魂俱碎,淡漠地开口,“谁要封长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天现实中有事,所以更晚了,大家见谅!!但是昨晚的确是写好了,更了一晚都没更上!!!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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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太抽,更了好久都更不上,哎 无语
第53章 损心
一语石入深潭;激起千层浪花。
卫瑾高大的身影僵了一僵;阔步上前;锦绣龙袍将姜娆纤瘦的身子覆盖了大半。
而身后;端坐未动的皇后;嘴角细微地扯开一抹弧度,容光绝丽。
冷眼看着,这一场兄妹相亲的闹剧,会如何收场。
封贵妃;盖凤印,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这消息,她一早便知,而鄢秦候夫人的底细;凭她们谢氏眼线遍布之广,早就被她查了清楚。
说是天助也不为过,偏偏这个视为眼中钉的女人,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她低头拂袖,缄默不语。
对于谢盈柔而言,夺去她的权势,要比夺去卫瑾的心,更教她无法忍受。她怎会容得姜娆凌驾于自己头上?
只是为何,在看到皇上和姜娆抵死纠缠的情态时,心底竟会生出一种沉闷到窒息的钝痛,从未有过的失落…
也许,这一生,她表哥都不会再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棋局已定,落子无悔。
而靖太后却是满面肃容,脸色铁青,字句沉静,“只要哀家活着一日,这个贵妃便不能封。”
和皇后不同,靖太后即便是再心狠,毕竟皇上还在她的骨肉,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
姜娆见卫瑾停在身前,面色冷的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已经幡然明白。为何这些天他如此反常,为何慕太妃会说出那样的话,以卫瑾的性子,怎会容她伤害腹中胎儿!
而她想过千百种因由,怎料结局却是最坏的一个…
她动了动唇角,最后竟只是微微笑了笑,“奴婢要听陛下亲口说。”
“不曾想,姜御侍原是皇室血统,倒是本宫素日怠慢了,幸得及早认祖归宗,险些教本宫铸成错事。”皇后抚着胸口,似叹非叹。
“朕只是告诉你,这个贵妃非你莫属。”卫瑾残忍至极地笑着,环顾四下。
冷酷的眼神教皇后不由地想要退缩,那是在战场上才会有的嗜血。
靖太后紧握住红乌木扶手,“那要问问姜氏,你可愿同自己的哥哥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在一起,生下怪胎,受群臣百姓非议,辱皇上万世英名。若你愿承担所有,那么尽可去做。”
皇后听罢,不由地在心中暗自佩服姑母,姜果然是技高一筹,句句在理,从未逼迫,但字字如刀,每一刀都狠狠割在姜氏心头上。
将她逼上绝路。
卫瑾广袖一扬,“所有人都给朕退下,母后,朕的私事,您日后再不必操心,安心做个清净太后便好,事已至此,别怪朕不念母子情分。”
靖太后重重一拍扶手,剧烈地咳了几声,皇后连忙过去搀扶,美眸含泪,“姑母也是为陛下着想,您怎可为了一个女子,闹得天下大乱,人心不宁…”
卫瑾双手攥紧,丝毫不为所动,再次发话,“高言,送太后和皇后回宫。”
靖太后气息甫定,望了一眼姜娆,两人四目而对,“武安侯入朝辅政,归属大周,皇上正欲择皇室帝姬与连氏联姻。时英敏年幼,不足以婚配,各位封王亦无适龄女儿,哀家看姜氏便是如今最好的人选。”
“太后身子欠安,特赐颐养羽合宫,派专人伺候,没有朕的的允许,不许擅出。”
靖太后端姿款款,一步一步走出大殿,卫瑾的性子她极是了解,这么多年都不曾见他钟情于任何女人,不曾动情,而一旦认定了姜娆,便轻易不会罢休。
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定会义无反顾而为之,宁负天下人,也绝不会伤姜娆分毫。
但这一席话,却是说给姜氏听的。
卫瑾可以受得起千夫所指,但姜氏不可,因为她身为人母,已经不是一人之身。
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就注定了不幸的命运。
所以,靖太后料定了姜氏一旦知晓,便无路可选,只能妥协。
殿中幽暗,冷香弥漫,一如两人冰凉的躯体。
姜娆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竟是连恨也提不起来,她抚着肚子,转身便往外走。
卫瑾展手便从后面将她捞进怀中,死死定住,“朕会查清一切,谁也不能将你带走。”
柔软的手覆在他手腕上,温柔地婆娑,“即便陛下不是奴婢的亲人,奴婢也厌倦了宫中生活,这样刀尖上行走的滋味,并不好过。陛下应该记得,第一次,奴婢就说愿意出宫,而如今,可不正是天意如此。”
卫瑾用力收紧,扳过她的脸便欺唇而上,将她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近乎绝望的撕缠,唯剩寂静无声。
姜娆安顺异常,良久,卫瑾淡淡道,“此次,朕都应允你。”
皇上夜宿华音阁,陈婉仪红袖添香,一同坐于湖心小筑听风赏月。
宫人们守在小筑周围,但闻丝竹悦耳,美酒散香。
卫瑾捻着酒杯,仰头平望,但见满月高悬、荷叶亭亭,心下怆然。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既然她都不在乎,自己又何必如此纠缠?
他一饮而尽,陈婉仪温香的手抚上胸口,从前他从不碰她,今晚却破了例。
醉卧美人膝,卫瑾素来严于克己,却生平头一回喝醉。
眼前迷离,飘然欲仙,那一张粉面似乎是姜娆的,但隐隐又消失不见。
原来醉酒,是如此美妙的滋味。
他伸出手,将温软握了满怀,最后一丝理智溃散之前,耳畔仍回荡着她低声的诉说,“奴婢愿嫁与武安侯,只要能保住腹中无辜胎儿。”
既然她根本不曾爱过自己,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不过是伤人伤己罢了。
天下女子,尽皆如此,当年的谢氏,如今的姜氏!
他翻身,猛地将女子柔弱的身躯压下。
华音阁彻夜流光,沉沦不休。
晨起宿醉,头脑有些昏沉。
卫瑾习惯性地收了收臂膀,毫不意外地触碰到柔软一片。
他揉着眉心,低哑道,“你再多睡会儿,养养身子。”
话一出口,便有片刻怔忡。
陈婉仪的声音柔柔在身侧响起,“嫔妾不累,这就伺候陛下更衣。”
室内弥漫的味道,洁白床榻上猩红的血渍,还有陈婉仪娇羞红润的脸。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样一场混乱的局面。
只是一闪念,卫瑾便将她揽入怀中,宠幸别的女子又如何?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何必固执地为她守着底线?
就在不久前,他还存着一丝幻想,可不顾天下人反对,执意要与她相守。而她呢?自始至终都在虚与委蛇,出宫永远都比待在自己身边好…
挥开烦乱的思绪,卫瑾强迫自己将目光落在怀中一张娇柔的脸容上,弱柳扶风,别有韵味。
“你侍寝有功,朕就晋你为芳仪,以示嘉许。这华音阁人丁稀少,再去内务府配两名婢子过来。”卫瑾语气温和,但说完便将她放开,唤来婢子更衣净面。
再无多话温存。
陈芳仪满面怯不自胜的喜悦,那期待而满足的神态,教卫瑾心头无故地就抽痛起来。
姜娆的脸上,从来就不会有这样单纯的满足,不论自己给她如何高位,便是将星辰摘下,她亦不会有丝毫动容。
处变不惊,不兴波澜。
该是如何冷硬的一副心肠才能如此?但这一刻,陈芳仪依偎在怀中时,他才顿悟,姜娆不是不在乎,她只是从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罢了…
皇上不单彻夜留宿华音阁,更是一反常态,在华音阁用膳,不是从尚食局传膳,而是用了华音阁小厨房的菜肴。
后宫里除了皇后,无人享受过此殊宠。
陈芳仪不过侍寝一夜,便连晋两阶,已是与安贵人齐平。
不禁令后宫哗然。
隐在笑意背后的陈芳仪却飞速思索着,皇上突然冷落姜娆,只怕是事情败露也未可知了。
但自己这一步走的极好。
高言进来禀报,说是武安侯一早便差人邀了姜御侍,往碧梧宫而去。
皇上动作未停,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但是一旁的陈芳仪,怎会觉察不出异样?
只怕所有的宫人,都能感受到皇上此刻隐隐散发出的怒火。
强行压抑。
待朝会结束,卫瑾便直奔外城碧梧宫而去。
当他风风火火赶到碧梧宫时,远远就能瞧见庭院中,松柏秋菊,一派景致盎然。
武安侯一袭白衣静坐树下,而他对面亭亭玉立的身影,不是姜娆又是谁?
“连卿好雅兴。”
随着说话声响起,碧梧宫所有人都连忙起身迎驾。
“微臣不敢当,不过是姜御侍才学匪浅,教臣受益良多。”连珏云淡风轻,风骨傲立。
才学良多,受益匪浅。
卫瑾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冷冷地瞥向身后。
姜娆低垂着眸子,婉婉行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就在方才,他分明看到她对武安侯会心而笑。
那样静婉清净的笑意,竟是从未有过…
“连卿中意便好。”他风度高华,径直略过众人往藤椅上坐定。
扫过每一张脸。
连珏笑道,“既然陛下加封姜御侍为容宁长公主赐婚于臣,微臣便将公主请来小叙,望陛下莫怪。”
卫瑾淡淡一笑,锋芒夺目,那一双薄唇轻启,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无妨,连卿不必拘泥。”
姜娆始终不曾抬头,华音阁传出的消息,她已然听说。
郑秋,终于如愿以偿了罢。
余光扫见她扯出一丝笑意,卫瑾脸色愈加冷冽,他望着同在行礼的连玥道,“朕中意连家幺女,留于宫中,不日便拟定册封。”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这几天说多了都是泪啊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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