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烟听到慕容云霄这么问,心里多了几分紧张,却听见慕容言说的随意,道:“启禀皇上,儿臣这跟着两个女眷下了场,遇见了些小意外,这才没狩猎,而是忙着做护花使者了。”慕容言的话,说的有几分暧昧不明。
慕容云霄听着皱起了眉,慕容澈的视线也不禁的看向了慕容言,那眸光中带着一丝警告。但慕容言却无视了慕容澈,说的直白,但这目光却是看向了慕斐耘,道:“儿臣带着四嫂和塞北公主下了场,毕竟是女子家,就远离了猛兽长出没的地方。可这塞北的狩猎场是开放式,可不如我们西夏的安全。难免走的远了,就遇见了一些宵小,起了些争斗。这公主和四嫂都受了惊,就先行离开了,儿臣自然也当陪护。这无收获,也在情理之中。”
“哦?这塞北有宵小强盗,看来是本王的责任。若让本王遇见了,定是严惩不贷。”慕斐耘一挑眉,很自然的接过慕容言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被慕容言这么一说,慕容云霄也不好再接口说什么。只是慕容澈的脸色微变,那看向慕容言的眸光中,冷意更甚。只是慕容言无畏的回了一个挑衅的冷笑。
“公主受惊了看来。”慕容云霄没对水洛烟有任何安慰,倒是对着一旁的慕遥遥说道。
慕遥遥连忙应了声,道:“无妨,有七皇子在,并没发生大碍。”她也自动的省去了水洛烟被人带走一事,若无其事的说道。
慕容云霄的视线又转移到了慕容修的面前,除了零星的几只小动物外,并无其他,他一挑眉,一样冷声的道:“那这晋王爷又是为何?”
“回皇上,这洛烟受了惊吓,儿臣自当是无心狩猎,而前去查看了一番,所以猎的少了些。”慕容修也一样顺着慕容言起的话,开口说道。
没等慕容云霄开口,慕斐耘倒是开口道:“这晋王爷和晋王妃可真是鹣鲽情深,让本王羡慕的紧啊。这宵小难道是嫉妒了晋王爷的情深意重,才惹上了晋王妃?”这话里,字字句句都是刺。
水洛烟突然闷笑了起来。这慕斐耘的毒舌也相当的毒辣。若是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玩笑话,缓解下气氛,觉得慕斐耘的品性应该是平易近人,能言善道,通情达理之人。但这话听在心怀不轨的人耳里,却是最直接的警告。这世上没不透风的墙,背着他人所做的好事比不代表人人不知。
慕容澈听到慕斐耘这么说时,果然冷了脸色,阴沉了许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看着这般的慕容澈,也让水洛烟心宽不少。至少慕斐耘的话在前,慕容澈想做些什么,也定会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
但很快,水洛烟的眉头又皱了几分,这慕容澈的心之歹毒,实在有时不能以常理前来判断。
“今年这狩猎,还真是让塞北的勇士们占了头筹,实在是惭愧啊。”慕容云霄终于开了口,缓解了场内这紧张的气氛。
慕容云霄能坐在这帝王位,又岂会不知道,这慕容言和慕斐耘的话里有着深意,只是这深意在何位,大家都点到为止就便好。这想来,定是牵连甚广。慕容云霄的眉眼微敛,眸光里不免的也有了几分的思量。
“皇上谦让了,若不是这些小意外,我等也没可能侥幸胜出。”慕斐耘的这话,就打着官腔,一来一去,给足了慕容云霄面子,接着又道,“今夜老规矩,一样不醉不归,开怀畅饮。”
“好。”底下的人,连声应和着。
慕容云霄也顺着慕斐耘的话,点头赞允,接着道:“这狩猎了一天,各位想必也是辛苦了,好好休息,晚上不醉不归。”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地,一脸感恩戴德。
这一来一回的喧嚣落下帷幕,慕容修走向了水洛烟,慕容言也不避讳的跟在慕容修的身后,小七则按照水洛烟的吩咐,警戒的看着四周,和慕容修只保持了一步的距离,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王爷。”水洛烟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慕容修,唤着,眼里的担心显而易见。
慕容修身上的上,虽然都是外伤,并没伤及内脏。但是这一刀刀的下去,也确实让人惊恐,更是浪费了诸多的气力,水洛烟的担心也并无道理。但慕容修却回了水洛烟一个无碍的笑,浅浅的,笑意却直达眼底,看着水洛烟有几分不自在的转过了头。
一行人朝着寨子的方向走了去,这才走了几步,就撞见了慕容澈和水洛容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水洛烟的眉眼当即一冷,小七眼里的戒备也更甚,慕容言虽是慕容澈的同胞弟弟,但此刻脸色也显得阴沉了几分,少了平日的和煦。
“晋王妃。”慕容澈直接无视了慕容修的存在,叫住了水洛烟。
水洛烟怔了下,回过头,冷然着一张脸,看着慕容澈,道:“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谁知,慕容澈也丝毫不避讳,说的直白,道:“本王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已经是直接,最赤裸的挑衅。
这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慕容澈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岂会不知。对着水洛烟这么说,是对水洛烟的势在必得。但,这话更深层的意思更是,这皇位,他慕容澈不会放手,这一切有威胁的人,他也定不会放过。
但相对于其他人的脸色微变,一直跟在慕容澈边上的水洛容,脸色则显得阴沉的多。那视线落在水洛烟的身上时,恨不得把水洛烟凌迟处死,方能泄恨。一个本在水洛容心里什么也不是的人,现在却可以如此轻易的取代了自己在慕容澈心中的地位,可以获得慕容修的宠爱,相较于自己此刻的狼狈,那种怨恨更加的显而易见。
谁知,水洛烟却一脸的嘲讽,手比了比东宫寨子的方向,冷漠的道:“臣妾真蒙太子殿下厚道,这世上,还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惜,这还是一个摸不得,碰不到的新人,着实是委屈了太子殿下。这东宫的寨子在前方,太子殿下慢走,恕臣妾不送了。”
水洛烟的话才说完,慕容言倒是不客气的笑出了声,那笑声甚至夸张的牵动了胸口的伤口,脸色变的几分怪异,但仍然无法抑制被水洛烟的话惹笑的冲动。而水洛容的脸色难道了极点,那颤抖的身形都足可以显示出她此刻的愤怒。
不给慕容澈多言的机会,水洛烟已经换上了温柔的面孔,对着慕容修言道:“王爷,我们走吧。”
“好。”慕容修答的温柔。
一行人就这么从慕容澈的面前堂而皇之的离开。慕容澈的手紧攥着拳头,看着众人的身影,眸光中的冷酷闪过,微看了眼一旁的侍卫,侍卫立刻了解的点点头,快速的退去。
“太目中无人!太放肆了!”水洛容怒意十足的说道。
但慕容澈并没给水洛容一丝安慰,直接转身离开。水洛容尴尬的立在原地成了众人的笑话,但很快,她挺直了脊梁,紧跟上了慕容澈的脚步。她此刻的身份不如自己有丝毫的闪失,更不容自己把这妒意显更为明显。
但,水洛容敛下的眉眼里,流光闪过,那眸光之中,尽是阴狠。
——媚骨欢:嫡女毒后————
“哈哈哈哈……四嫂,你一定是整个西夏最不给太子面子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慕容言笑的有些乐不可支,水洛烟的性子,慕容言是越发的欣赏,这西夏,从不曾出现像水洛烟这般的女子,难怪他那眼高于顶的四哥会沉沦,难怪这眼里空无一切的太子殿下会紧追不舌。
“他和我有关系吗?”水洛烟就只回了这么淡淡的一句。
这下,慕容言笑的更乐了,紧跟在身后的小七也终于憋不住笑意,放肆的笑了出来。慕容修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浅笑,看着水洛烟,一脸的温柔。一行人走到了寨子前,水洛烟便随着慕容修进了里屋,而慕容言也不曾离去,就在这外面和小七聊了起来,薄荷来来去去的忙碌着。
只是,这平静的表面之下,却随时在掀着狂风暴雨。
“烟儿。”慕容修叫着水洛烟。
水洛烟回过头看着慕容修,眼里有着一丝询问之意。慕容修却在此刻站起了身,朝着水洛烟的方向而去,水洛烟怔了怔,却被慕容修拥到了怀里,轻轻柔柔。她的手举在半空,怔了会,才把手放到了慕容修的腰身上,小心的不碰到伤口,任他把自己抱在怀中。
“烟儿受委屈了。”慕容修的声音在水洛烟的耳旁响起,轻柔却带着浓烈的自责。
水洛烟这时却微推开了慕容修,一挑眉,道:“臣妾看起来是那么容易把自己委屈到的人?”说着还不忘冷哼一声。
慕容修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的宠溺。修长的手轻捏了捏水洛烟的鼻子,那种滋生的情愫不断的在两人之间流淌,撒了满屋。
突然,水洛烟看着慕容修,问道:“今日一事看起来王爷和这塞北王熟的很嘛。”这话里,有着几分刺探。
在遇险的地方遇见慕斐耘时,水洛烟是真的吃了一惊。她知道慕容修和慕斐耘定是有些关系,但却不曾想到两人的关系会是如此亲密。慕容修遇难,她被人劫持,可这慕斐耘竟然会亲自前来。那一来一往的言行之中,水洛烟自然能断定,良人关系匪浅。
今日,也所幸是慕斐耘前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慕容修的体能在受到重创之后也依然达到了极限,再打斗下去,伤亡是显而意见的。就算慕容言和小七赶到,才三人之力,定不可能和慕容澈这般早有埋伏的人分出胜负。
只是这慕容澈,竟然连自己的同胞弟弟都不曾放过,着实让水洛烟吃了一惊。
这帝王之家,真是淡漠到了无情,冷酷到了极致。
“慕斐耘是我师弟,我们师出同门。”慕容修给了水洛烟答案。
“厄……”这下,水洛烟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慕容修笑了起来,重新拥过水洛烟,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了下来,慕容修这才细细解释道:“慕斐耘比本王晚一年,投同一个师门之下,自然是本王的师弟。不过,当本王被册封为晋王,第一次随父皇出塞,看见慕斐耘时,也才知晓他的身份。但我们并无太多的往来。加之慕斐耘本身的性格就显淡漠,自然外人不知本王和他的关系。但,若真的有难时,慕斐耘绝不会袖手旁观。”
“难怪,在事发的第一时间,慕斐耘可以及时的出现在此。王爷想来路上留下了记号,而是小七或者睿王去通知的慕斐耘。也难怪王爷可以那么笃定,慕遥遥和睿王的婚事是成不了,早就是胸有成足的嘛。”水洛烟这下把所有的事情都窜了起来,弄了个清楚。
两人在席间的眸光交流,这慕斐耘有意无意的帮着慕容修,这慕容修对慕斐耘的了解,这慕容言对大漠的熟知,似乎都有理可据,也不显得突兀了。
“恩。正是如此。”慕容修给了水洛烟肯定的答案。
水洛烟这提着的心,微微的放了下,至少这是在慕斐耘的地盘之上,慕容澈应该不至于太猖狂,何况有了今日的事情,至少会收敛几分。但很快,慕容澈那张阴沉的脸进入水洛烟的脑海时,她那才放下的紧张又悬到了心口。
“烟儿,本王喜欢见你笑,不喜欢见到你皱着眉。”慕容修看着再度皱起眉的水洛烟,指腹顺着她的煤烟,一点点抚平了她紧锁的眉头。
水洛烟的手却突然紧紧的抓着慕容修,道:“但臣妾这不安却不曾消去,总觉得慕容澈不会这么容易罢手,势必还会做些什么。”她把自己的不安如实的告诉了慕容修。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不是烟儿最喜欢说的吗?”慕容修笑了笑,把水洛烟先前说的话,摆到了水洛烟的面前。
“……”水洛烟被慕容修说到无语,带着几分娇嗔的转过身,佯装微怒的不再搭理慕容修。
慕容修却不在意的从背后拥住水洛烟,大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放在她的小腹上,凉薄的唇,微微呵着热气,在水洛烟的耳垂,轻轻道:“烟儿替本王生一个孩子,像烟儿这般女孩就好。”有些出乎意料的,慕容修转变了话题,说的有些随意,却也带了几分期盼。
水洛烟怔了下,转回身看着慕容修,几分疑惑的道:“王爷不喜男孩?”
水洛烟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看着慕容修。这古代的人,不都是无后为大,若没生出个儿子,势必会被人遭之闲话,而在夫家的地位也不保,而这慕容修怎么却说了这般的话。
慕容修笑了起来,有几分苦涩的说道:“本王不想再经历这样的骨肉相残。若是男孩,一个也足够。”
水洛烟的心在为慕容修疼着,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最后轻轻的靠在慕容修的胸膛之上,轻轻应道:“好。”
不知两人这么静静依偎着多久,慕容修才开口道:“我们出去吧。七弟在外肯定也等的不耐烦了。”
水洛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倒是径自快速的走了出去。慕容修一挑眉,没多言,也随着水洛烟的步伐走了出去。
“哟,这四嫂和四哥可算是出来了。”说着,慕容言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下水洛烟,眼里的暧昧之意,清晰可见。
水洛烟白了眼慕容言,答的倒是飞快,道:“这睿王是嫉妒了,还是羡慕了?其实,依我看,那慕遥遥也不错,长的美艳,也好歹是个公主,配睿王刚好。不如,今晚就和塞北王提提此事?想来,皇上也一定是真真乐意的。”
“得……四嫂,饶了我吧。我怕了你了。”慕容言识趣的讨起了饶,停止了话题。
水洛烟倒也没在继续,径自问着慕容言,道:“三娘的事情,睿王似乎还没和我说个明白?”
慕容言停了下,才道:“我确实不知三夫人去了何处。她也不曾留下太多线索。但会出手相助的人,想来定不可能是敌人。就算不是自己人,也应该是朋友。更何况,四哥和四嫂对她有恩。就算只有那短暂的接触,我也可以感觉的三夫人的狭义心。”慕容言这话,更多的是为夏浅儿说的。
“这我自然知道。只是三娘出现的,太过于……”水洛烟突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慕容言也不再继续,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之上。
慕容修一直很安静的听着,到两人结束了对话,他才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扶着水洛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薄荷则快速的送来了茶具,水洛烟安静了下来,专注的泡着茶,安静的听着慕容修和慕容言闲聊。薄荷和小七则站在寨子外守着。
一直到了天色微沉了几分,小七才进来说道:“王爷,时辰差不多了,该准备准备过去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