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事情真相的小gay和司机先生见到丁书琪和维多利亚的这副亲密模样,两个人都不满地撅起了嘴,非要跟我这个挂名少夫人一起去。
我摆了摆手阻止住他们的脚步,告诉他们一会儿在医院大门口集合。那两个娃心有灵犀地看了两眼彼此,终于无奈地服从了我。
扫一眼丁书琪清冷的眼神,我苦笑着低头走进了电梯,站在两个人的身前。
背后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射来,在下降的过程中,我总觉着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刺出了四个大血洞。
跟着他们一起下楼再拐进住院部,丁书琪单独留在了外面,我则随着维多利亚进了她的单人病房。
贵族小姐的病房果然非同凡响。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市中心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环视房内的娱乐设备,我觉得这里看来更像高级度假村而不是医院。
“哦,nicky怕我闷,这些东西都是他帮我布置的!”房间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人,鬈发女孩以一副慵懒的姿态抱着靠枕窝进了电视机前的红色双人沙发里。
嗯,怪不得这些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原来是在忙这些。
见我没有答话,女孩似乎感到有些无趣:“听说泥那天发烧,得了肺炎?”
我转回头,静静地看着她。
维多利亚蓦地恼怒起来:G凹泥那是什么眼神?nicky本来就是窝的男朋友,他留在这里陪窝有什么不对?”
我摇摇头,口气淡然:“他陪你是天经地义,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只是不明白,你和我之间到底还有什么要谈?”
美丽的混血女孩甩了甩亚麻色的头发:“nicky已经答应窝了,以后绝对不会跟泥单独相处,直到泥们解除婚姻关系,泥听懂了吗?”
“所以,你是要我想办法说服玛丽夫人,在婚后和丁书琪分房住?”我恍然大悟。
听到这句话,维多利亚满意地点点头,向空中高高地抛起抱枕:“泥还不算太笨。这件事情光靠nicky自己反对是没用的,麻利那个人痕固执,她一定不会同意分房。但是,如果泥也反对住在一起,她就没有办法了!”
其实这些天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既然是契约婚姻,我就没有和丁书琪同床共枕的义务,但是玛丽夫人却完全不知情,看她一副誓死也要在明年抱上曾孙的态度,我对此事略挠头。
想了想,我沉吟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以说服她?”
没想到鬈发女孩却摇摇头猛地抱紧了靠枕:“窝要是想得到,就直接让nicky去做了,还跟泥说这些干什么?怎么想办法说服她那个老顽固就是泥的事情了 总之一句话,泥不可以和nicky住在一个房间,绝对不可以!”
我实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浪费时间和这个女人进行了如此一番毫无建树的谈话,心里一烦,我说起话来就有些不知深浅:“既然这样,当初丁书琪为什非要找我结婚?你么们暂时结不了婚就都保持独身啊,谁逼着他非得结婚不可了?”
维多利亚闻言腾地一下甩开抱枕,站起了身。
慢慢逼近我,她眼神犀利地盯住我的眼睛,然后冷冷地开口道:“如果有别的办法,泥以为我会愿意nicky这么做?”
看见我不解的眼神,她一撇嘴走到落地商前,双臂环胸站定:“数百年来,他们dean家族与王室一直有个约定——凡是伯爵家的长子,必须在二十一岁生日前结婚才可以在生日那天得到王室所授予的从男爵爵位。一旦失去这个爵位,就意味着失去世袭伯爵爵位的资格。因为窝父亲和克劳德先生政见不同,克劳德先生坚决反对毗叹和窝之间的婚事,而明天——就是nicky二十一岁的生日!”
我惊讶地端详着那个看起来镇定自若的女孩:“所以,你们才会想出个契约婚姻的办法来保住爵位?我不懂!那个爵位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就算对西方文化再不了解,我也知道 在现代社会,爵位一文不值,既不能得到封地、也没有封赏,那只是个说出来比较好听的称呼而已!你们这么做,值得吗?因为家里的反对,就放弃自己心爱的人而去和别人结婚,即使是契约的,说出来也太
无稽了吧?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
维多利亚猛地一转身面对着我,几句怒吼截住了我的话:“白芝,泥知道什么?泥凭什么批评nicky?泥知道那个爵位对他意味着什么吗?泥以为他看重的是爵位吗?”
我这才惊讶地发现她琥珀色的眼眸中居然含满了泪花:“泥知道他最敬重的人是谁吗?”
顿了顿,她吸了口气,压住了喉咙里的哽咽:“他最敬重的,就是他已经过了世的祖父。从小、,他祖父就一直对他说,nicky,这个马奇伯爵的爵位是祖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家族荣耀,身为dean家族的子孙,将它传承下去——就是泥与生俱来的义务与责任。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泥都不能忘记这一点!nicky,泥要快快长大,窝要亲眼看见…呵在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娶回自己的新娘,成为从男爵,成为dean家的男人!”
声音又开始颤抖,鬈发女孩的泪水终于滚下面颊:“泥以为窝会愿意nicky娶别的女人为妻吗?泥以为窝会愿意让别的女孩见证他二十一岁生日的受封吗?如果有别的方法,窝会不选吗?
我还是不解:“可是,丁书琪不可以用这个来要挟克劳德先生吗?他可以说,如果家里反对他和你的婚姻,他宁愿失去爵位。”
笑了笑,维多利亚的口气里多了几分嘲讽:“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nicky虽然爱窝,但他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而放弃祖父的期望,窝知道这点,他父亲同样知道。而他父亲以及窝父亲又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政治主张,所以最后牺牲的,只能是窝。”
“所以你们就选了毫无身世背景,只要你们一句话就可以结婚,只要你们一个眼色就可以离婚的我?”我伸了个拦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们之间的爱情还真是伟大得让我无法理解!不过也不奇怪啊,你们这些上层社会的贵族天生就有些我这种小人物所无法理解的执念吧!不过说实话,这份契约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其实都与我无关!只要在离婚时无债一身轻,别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总之,你放心,我会好好配合你们唱完这出戏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就在手指拉上房门门把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幽幽的声音:“白芝,泥知道安蓝明天会回来观礼吗?”
“嗯,知道!身为丁书琪的孪生妹妹,她回来观礼才是人之常情吧。”我握住门把回答道。
“那泥知道还有谁会和她一起飞过来吗?”女人的腔调里带上了几分不怀好意。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胸膛,心猛地狂跳起来,嗓子那里好像被一团棉花堵着,我吸了口气,费力地开口询问:“谁要来?”
“哈哈哈哈!白芝,到时候泥就知道了!”那个女人披着一头亚麻色的蜷曲长发站在落地窗前轻笑着,那爽朗劲儿就仿佛一个策划已久的报复行动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实施并取得了预想不到的成功。
没有再答话,我猛地转开门把,走了出去。
从踏上这片国土的那一秒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不为自己所掌控,所以,有准备是一样,没准备也是一样。
反正
明天,迟早要来。
风之冬樱_Winter 67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下午四点。
闻名遐迩的马奇伯爵城堡。
坐在洒满午后阳光的三人座皮沙发上,玛丽夫人请来的皇家造型师正在兢兢业业地给我打理新娘妆,外面突然敲门声起。
“请进!”
说话时,我还闭着眼睛任由造型师的眼线笔在我睫毛间游走。
no。5三的阵阵幽香随着房门洞开带出的微风飘到鼻间,我好奇地睁开另一只已经装扮完毕的眼睛去瞄——
门口那儿正款步行来一位容貌清丽、妆容甜美的女孩,女孩的直发短了些,颜色染成了深栗色,身上一袭前摆未及膝的粉色鱼尾裙小礼服,整个人看起来很精致。
想起昨天维多利亚说过的话,我呼吸一紧。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态度热情地开口寒暄:“安蓝,你回来了,路上都还顺利吧?”
安蓝看着我回了一个优雅的微笑。
在她开口时,我这才惊觉原来她甜美的嗓音是遗传自玛丽夫人:“阿芷,想不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居然成了我的嫂子!”
这声“嫂子”叫得白芷同学老脸一热,好在化妆师又开始转移阵地在我面颊上刷腮红,这才把某人尴尬的神色给遮了过去。
“安蓝,我听说你还带了朋友来观礼”实在忍耐不住憋在心头的疑问,在化妆师转身去拿另一只大刷子时,我索性开门见山。
“不只是来观礼,我们还要在宴会上为你演奏呢!”将身体斜斜地靠在贴满玫瑰花壁纸的墙上,安蓝的口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双目灼灼。
她和丁书琪不愧是孪生兄妹,就连说话的动作和表情都那么相像。
心砰砰乱跳起来,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化妆师却立刻表情严肃地扑过来,给没有维护妆觉悟的新娘补了一刷唇彩。
身休阿芷,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了,一会儿结婚仪式上见!”
看着她离去时的苗茶背影,我惴惴不安地用右手紧握住左腕
那里缠绕着一茶宽宽的蓝色蕾丝边腕带。
表情阴冷的伯爵夫人今早把它缠到我手上时曾说过,这是dean家族家传的从男爵夫人新婚腕带,都由新一代的从男爵夫人保管,直到下一代的子嗣结婚。
此时此刻,这条质地轻薄的镂空绣花腕带压得我几乎抬不起手臂。
一旦裁着这个象征走出去,今后的一年里,在世人的眼中,我再不是白芷,而是这座城堡里某个人的妻子。
以为自己早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就在安蓝走出去的那一秒,我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和安蓝在一起的人到底 是谁?
左腕微微颤拌起来,右掌用力地压着腕带,却压不住十指的痉孪。
“好了,beth夫人,请您看看,您还满意吗?”化妆师在我脑后举起一个大大的圆镜,边给我照着脑后的雪色轻纱,边用恭敬的语气询问。
小gay站在沙发旁满面喜色地给我翻译着,翻译完,她自己一乐,拍马屁道:“beth夫人,我觉得您今天真像一位美丽的公主!”
道了谢,我神思恍惚地向沙发前摆着的大落地镜望去——
镜中的那个新娘披着一头蓬松的鬈发,发顶用一圈镶满华美钻石的皇冠状发饰固定住轻柔飘起的头纱。
香槟色的露肩长拖尾绸缎婚纱看起来高贵又奢华,自细幼的腰身向前胸放射性散开的三道缎面皱褶泛着耀眼的光泽,这种装饰不只看起来具有浪漫的气息,还在极大程度上掩饰了曲线上的不完美,可见这件婚纱的确是为顾客度身打造的。
一串与头顶皇冠发饰相配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地紧贴着镜中人颀长白哲的脖颈,秀气的锁骨在光芒下若隐若现。
镜中人看起来的确很像即将出嫁的公主,可我看来看去都不觉得她跟白某人有什么关系。
镜子里的那人明眸善睐,顾盼流转间明艳照人,绝对不会是五官平平无奇的那张小白纸。
是啊,我记起来了,她本来就不是白芷,她是即将受封的从男爵夫人,在王室的记录册上,她的名字是beth~dean。
所以说,她的一切与我何干?
发觉我在呆怔,以为我是被她的技术所震慑,化妆师表面谦虚实则自傲地解释道:“beth夫人,玛丽夫人说要表现出华贵的气质,如果您对这个妆容不满意,我可以按照您的意思再进行调整。您的五官很上镜,我绝对会让您变成最美的新娘。”
有什么好调整的?这对你来说是份工作,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你真当这是我的婚礼么?
腹诽归腹诽,身为一个敬业的员工,我还是故作惊喜地向化妆师道了谢,并请她到室外好生休息
听了我的奉承话,化妆师表情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气洋洋的模样,想必我的满意将会让她得到一大笔报酬。
让小gay把她送出去后,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里等候吉时,婚纱奢华的手绘图案长拖尾如云堆一般舒卷在红毯上。
偏头看着斜阳渐转嫣红一寸寸向西沉没,我一口气没叹完,门口敲门声又起。
“进来吧!”以为是小gay回来了,我连头都没回,仍旧看向落地窗外的高空大海。
凝视着在世界尽头连成一条线的两片蔚蓝,我记起在地球的彼端有着一个小小的机场,在那个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机场里,曾经有过一段傻里傻气的对话——
一个女孩张大了手臂,夸张地喊:“我要住最气派最奢华的大城堡!”
站在她对面的男孩笑着点头应允:“好!大城堡!”
女孩再喊时,眼里已经噙了泪:“我的卧室要在城堡的顶端!”
男孩的眼眸颜色变深,却仍保持了微笑的表情:“好!你和我的卧室会在城堡的顶端!”
女孩一仰头看向机场顶棚,试图让泪水顺着眼底流回心里:“还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男孩的笑容璀璨,眼睛闪亮:“面朝大海没问韪,可季节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这个愿望,我暂且只能实现一半!”
女孩猛地扑到男孩的怀里,低叫着:“傻瓜,有你的季节就是春天!”
我恍恍惚惚地透过岁月看着那个画面——
现在的我真的坐在城堡的顶端,面朝大海。
现在的季节是冬天,可这是一个四季如春的花园式城市,此时的大街小巷仍是繁花似锦绿草茵茵。
那么,我算不算梦想成真?
落地商外的大海海面上闪耀着金红色的阳光,深蓝色的大海中心卷起了一堆白雪也似的浪花升腾、砸下,那一下一下的重量仿佛全都砸在了我的心上,痛得人胸口紧滞无法呼吸。
门口的脚步声终于响起,那声音听来异常沉重,不是小gay一向灵巧轻快的高跟鞋声。
是谁?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得连大脑都无法正常运转。
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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