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欢迎奈也去跳咱的旧坑《爱你,只是骗局》】
风之冬樱 SEASON 1 SUMMER SUMMER 22 圈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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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完,放下书包,刚想走去浴室,就听见脸被埋在期刊下的郑眉轻声说:“阿芷,有你的电话留言。”
道了谢,走到电话机旁,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红灯,我想了想,摁下免提键后才播放了录音——郑眉知道这是我的留言,她当然已经听过了,我又何必藏着掖着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如我所料,那又是一条来自“是吧先生”的气急败坏的口讯:
“白芷,你听好了!现在学校要的就是你一个态度!如果你在开学典礼上当众检讨,态度诚恳,认识深刻,我们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给你一个大过处分,不会强令你退学,毕竟你还年轻,人孰无过,是吧?但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只能按照校规办事!”
“你今晚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早上电话给我答复——但是,你记着,不要再来跟我见面了!”
“咔哒!”
电话撂得如此响亮,想必他家家教很严格的夫人就在身边吧,哈!这么长一段话,居然只有一个“是吧”,有进步!
听完留言,郑眉把手中的期刊放回书桌。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阿芷,你打算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坐在桌前,仔细地回看她幽黑清亮的眼眸:“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一排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泛着淡淡光泽的下唇,郑眉微微颦起两弯弧度完美的新月眉,沉吟着道:“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只要我是清白的,行得正、走得端,我会去跟校领导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会轻易低头。又没有错,凭什么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为子虚乌有的事情道歉?”
声音柔和,却坚定,让人听了忍不住想点头表示赞同。
定定地看着那比玫瑰花更娇艳的脸庞,我一字字地说:“然后惹怒校方,再被强令退学?”
对方刚想坚持,我就截口拦道:“如果,这件事情由始至终都是有人在陷害你呢?那个人故意设了个圈套让你钻,虽然事情的发展并不尽如那个人所料,但现在的效果比那人预计的还要好,在这种情况下,你又会怎么办?”
郑眉黑漆漆的瞳孔蓦地紧缩——
然后,她哈哈笑了起来。
真是一笑嫣然。
“阿芷,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一个普通的学生,谁会陷害你?”
我也跟着笑。
笑得狗尾巴花乱颤。
“是啊!如果我是电视剧导演,我也不会找个地痞混混去抢那个女学生的东西;不会拖住她,让她错过门禁的时间;不会借故让学校发觉此事;不会在校内网上转载那篇报道;更加不会换个马甲出来指认她——设计如此拙劣圈套的人实在是个低能儿!”
听完我的话,郑眉白皙的面孔突然浮上一层隐隐的怒气,但那怒意转瞬即逝,连我都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柔美的笑容再次绽放,郑眉的声音却变得清凉如水:“不错,的确是很拙劣的手段。可如果真有人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的话,那她现在还真是很成功啊!你从被记过变成了面临被开除的处境,不是吗?”
“所以,如果我聪明的话,就应该‘围魏救赵’!”我口气淡然地说。
我妈白枫女士说过,读史可以明智,果然不假。
“什么意思?”郑眉不解地皱起了眉头。看得出来,这次的皱眉表情是真实的。
“没人相信我的清白,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强辩?只要抓到幕后推手,自然真相大白!整个苍霞市拥有摩托车的人能有几个?丁书琪对摩托车的了解很深,只要他肯协助我报警,轻而易举就能找到抢我钱的地痞混混,这样还查不出幕后主谋?孔达是学生会主席,假设我让他去找校内贴吧吧主查出发帖人和爆料人的IP地址,只要两个IP地址一致,就足以证明我的设想是正确的!对于这样一个兴风作浪的人,你说学校会怎么处理她?退一步说,即使我白芷还是要被记过,她的下场也绝对比我更惨!”
我的口气轻描淡写,郑眉却是听得浑身一抖。
风之冬樱 SEASON 1 SUMMER SUMMER 22 圈套(3)
我的口气轻描淡写,郑眉却是听得浑身一抖。
尽管那动作轻微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但这世上最难瞒住的,就是有心人。
站起身,举步走向浴室,推开门的一刹,我头也不回地笑道:“不过,如你所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哪有人会浪费时间设下圈套来陷害我?我不过是受害妄想症发作罢了。”
浴室的门在背后阖上,“咔哒”一声,宣告了两半门锁最完美的重逢。
站在洗手台前,微笑着看向镜中的影像,伸出手指点向那个少女的鼻尖——触感冰凉。
“你啊!以为自己是李寻欢那个玛丽苏,可以为了友情原谅一切?你是坏心眼的、有仇必报的白芷,承认了吧!”
脱下衣物,打开淋浴开关,直挺挺地站在花洒下,任凭热水冲遍我全身,仿佛如此便能把失望的情绪给彻底冲走。
热气很快氤氲满室,镜中的一切渐渐消失,只留一层薄雾罩在其上。隔着一层轻雾,这个世界便再难看清。
昨晚,孔达和郑眉来找我的时候,我只说过自己被人打劫,但是从来没说过是摩托车劫匪。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第一反应必然会问摩托车的事情——
可是,郑眉没有。
我的上下班时间,郑眉最清楚;要跟老板娘借钱的事情,她也知道。丁书琪才认识她一天就怀疑到她身上,我又不是白痴。
不过,方才说了一堆废话,我还是希望她能问一句:“什么?你碰上了摩托车劫匪?”
可是,郑眉,没有。
心中对她最后的一点希望,分崩离析。
从大一她接近我伊始,我就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然而,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长大的我实在太渴望得到来自外界的善意了,看着她亲热友好的表情,我全心全意地期盼那是真的。即使那友情来得别有用心,我也期盼有朝一日,那可以变成真的。
孔达,你为什么突然打破这种平衡?为什么突然做出暧昧的举动?你暧昧的结果,就是让我失去了一个守护已久的同伴,失去了一个渴望已久的美梦,失去了一个永生永世不分离的企盼。
我像只乌龟一样,把自己的头缩在壳里,不去承认这个世界的真实。可是,丁书琪说的对,蛇就是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咬你一口,因为那是它的本性。
人性是我不能控制的,我自己对校方的姿态却是可以控制的。认错,还是不认错,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跟郑眉说的容易,实际上抓劫匪哪有那么容易?苍霞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找一个躲着的人,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成的。可是明天就要告诉校方我的决定,我又不会大变活人!无凭无据的,哪个信我?至于IP地址,更加是无稽之谈,别说吧主轻易不会给你查IP,即使那两个IP是同一个,我又能证明什么?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被我唬住。
没错,我还可以拉出人证丁书琪来为我洗清冤屈,证明我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可是——
这样一来,更大的可能是把丁书琪给牵连下水。
如果学校是本着求证的态度而来,我倒是可以一五一十地说明。要命的是,汪副校长一上来就认定那是事实,也就是说,校方已经把我推到犯人而不是嫌犯的位置上,他们所有人的定向思维会把我的一切解释都看成是狡辩。
遇到事情,最先想到的不是查证,而是把自己的责任先撇清,在世人面前露出一副大公无私、绝不护短的形象来,我不知道学校这些年的声誉是不是都是这么来的。
突然很想笑——这样的一所糊涂学校,哪里配得上我白芷?最好笑的是,在这里从幼儿园上到大学三年级,我居然第一次看透这个我生活了近乎一辈子的世界。
如果不是还有目标要实现,白芷我现在就应该破门而出,挥挥手告别枫音,只留沧海一声笑。
然而,现实容不得我这样嚣张,客观没给我一份潇洒的底气。
想想吧,当年刚在花满楼打工时,遭遇几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更年期八婆的当众调教,还不是一样忍了?被想吃霸王餐的地痞用滚烫的麻辣锅底泼了一身,还不是一样忍了?不懂规矩,吃饭时没给大厨先盛饭,被能当我父亲的人呵斥得像孙子一样,还不是忍了?送餐时却被色狼占了手头上的便宜,还不是忍了?
忍了这么多,为什么?
只有从枫音毕业,才能顺利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才能赚更多的钱,才能……做我想做的事。即使成功如克劳德财团的总裁,想必也有他不得不忍的事情吧,何况我一张小小的白纸?
好吧,退一步海阔天空,认错就认错!识时务如我白芷,岂会不知进退?
韩信当年也曾受胯下之辱,在开学典礼上当众道歉算得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和韩信相提并论,我得意地在热气腾腾的水流中吹起口哨来。
那一刻的我却无法预见——我永远都不会有和韩信相提并论的机会……
SUMMER SUMMER 23 戴罪之身
被熙攘喧闹的人群簇拥进枫音体育馆三号入口,在无比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中,我以手遮额,踮起脚尖四处眺望,只想在人群攒动中尽快找到国经院的大本营,然后远离尘嚣,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埋在角落里,等候开学典礼上校领导对我的三堂会审。
“白芷,总算被我找到你了!”
声音传来,却茫然不见喊话的人影。
眼前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中突然蹦出个白皙的圆脸,还没等我用三百度的近视眼看个仔细,那张面孔又掉回了人堆里。
正在我感慨“现在的孩子们发育都很好啊”的时候,身高跟我一样悲催的人不认命地又窜到空中两次——
我猛地张大了眼睛——
咦?那不是我们国经院的人气小美女王丹丹副主席吗(本院的超人气大美女当然是郑眉,此处的“大”与“小”并非形容年纪),她找我做什么?
“啊!!!”
前面突如其来的一声嘹亮的哀嚎打断了本姑娘蠢蠢欲动的思路。
过道上挤着的路人甲乙丙丁被这惨叫声吓得忘了自己正在讲的话题,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变得诡异非常。
丹丹副主席温柔的道歉声在前面清楚地响起:“不就是踩了你一下吗,你堂堂七尺男儿,乱叫什么!”
一个悲愤的声音紧接着吼起:“你要是只踩老夫一脚,老夫也不说你什么,可你居然踩起来没完没了,还每次都高高跳起再狠狠落地——那句老话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是踩在高个子的脚面上!——再不叫,你就要把老夫的脚丫子给踩成鞋垫儿了!”
呃,这么犀利的言辞不由得让我想起网上的那个挨踢人士“老朽不老”。网上挨踢,体育馆里挨踩,这娃命真苦。
眯缝着眼睛,我似乎看见道路前面有两个颜色迥异的小宇宙在越燃越烈,识相的同学们纷纷作鸟兽散。
方才还是接踵摩肩的体育馆三号入口,瞬间变成刚行完刑、失了观众的菜市口。冷风森然吹过,一张遭人遗弃的打印纸被卷到半空急速飞行,然后“啪”地一声——
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丹丹副主席怒目圆睁的脸上。
站得这么远,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纸上明晃晃的42码大黑鞋印……
“哈哈哈哈哈……”
带着胸腔共鸣的雄浑的笑声盘旋在空中尚未止歇——
“啪!”一声异响。
丹丹副主席的玉面,再次如花般绽放在空气里。
丹丹副主席的五指,隔着一张纸呼在了挨踩人士开怀的笑靥上。
手,慢慢离开一片雪白……
呃,为啥是雪白?鞋印呢?
好像听到了某人的心声,纸片被风卷起一个角。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卷起的一个小角足以让整张纸重获自由。
顾不上观赏那张废纸悠然远去的美好背影,白某人视线的焦点全在那刚刚完成移形幻影大法的42码鞋印上。
啧啧啧,挨踩人士的脸,真长!
两个人,在我正前方,深情地凝视着彼此,身形微错,脚下也开始画同心圆……
体育馆的上空此时突然很配合地响起那首《男儿当自强》。这悠扬的曲调听得人热血沸腾,我只想大喊一句:
“打啊!打!”
呃,不好意思——
喊出声了……
看见所有人飞来的诧异的眼神,我拨拉一下脑袋匆忙向一边闪去——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快跑要紧,免得伤及池鱼。
我妈白枫女士说过:路上的热闹不能看,谁看谁挨砖。
白枫女士还说过:冲动是魔鬼。
我老妈说的都是真理!
怪不得周董要苦口婆心地唱《听妈妈的话》。可惜,周董他老人家的话,不看歌词,我倒真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迷恋——当成外文歌来听就好嘛!一首歌重要的是内涵,口齿清晰啥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白芷!你给我站住!”
摇晃着脑袋刚要钻进人群,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蓦地在背后响起。
原本安静下来的三号入口就像开水进了油锅——炸了。人群心有灵犀地将我所有的去路统统封住,然后指着我开始向同伴求证:
“她就是白芷?”
“居然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不过如果把她右眼睛这样遮住,看起来就有点像了。”
完了,以后为了保持低调,绝不能带眼罩,也不能做独眼海盗!
正哀怨地悼念着海盗那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一只怪手从背后捶了我一拳:“白芷,你那手机是烧火筒吗?怎么打也打不通!”
“哦,丹丹主席,我手机坏了。找我这么急,有事儿?”我回过头来,谄媚地笑着。
“你……你不是要那什么嘛,校领导为了方便你出入,特意给你安排了个内场的VIP座位,就是舞台前的第一排白椅子,看见了吧?”王丹丹皱着眉头对我说。
其实她这解释完全是多此一举,凡是在枫音念过书的学生,有谁会不知道场中央的座位属于“非常重要的人”?能在那里落座的,不是领导就是衣锦还乡的历届校友,想不到阿芷我这个VUP(Very~Unimportant~Person)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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