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从风扬镖局出来这卷就该完结,看来是自己少想了很多地方,汗,继续努力…
苏少东这晚依了自己所言没去敲单映春的房门,想是懂得收敛了点。偏偏在破晓时分一个黑影无声无息走进店里,饶是心怀不轨也大模大样。
双足一点,上了二楼,在一房门前停下。
要说是匪人,那身形着衣半点没有贼盗的猥琐,反而有着身霸一方的傲气。
要说他是采花大盗,他站偏了,有女眷的客房在隔壁。
只见凝脂玉扇‘唰’地一展,尖锋齐齐闭合,来人儒弱纤臂一挥,房门发出细微一声,‘啪’地从中间分了开来!一半门‘呼’地向内倒去,露出房内一人衣着整齐的身影,和房外来人铮铮对立!
“呀!映春,这么早起身了?”
满是惊讶的口吻假了点,真的是让人搞不清的失望和遗憾。
“苏兄弟不是比我更早?”
相较于昨日,单映春一派轻松闲意。
无灯亮中,两双眸子异火涌动,相峙不下。
木门和地面碰磕发出的动静在这鼾睡时犹为响亮。听到细碎人声,苏少东翻扇一领:“既然映春起了,不如这就去雷府,请!”
“苏兄弟,请!”
在旁人来前两人出了店,只留下两半的门让掌柜以为客人遭劫差点报官。
寂静大道上,缓缓出现两人影。一黑一白,天蒙亮之际活似黑白无常,飘忽诡异。
静。
大道上就这么两个人走着,谁也不说话,脚下更是步伐轻盈,着地无声,凭添几分阴森。
不多时,朝阳露笑,晨辉皑皑,橙色落于两人身上,一扫阴气,反而如普渡众生的神人般飘逸。
苏少东一袭上好白色亮绸衣,依旧玉扇在手,好一派潇洒风雅!单映春衣着暗色,腰间配刀,身姿笔挺洒脱,立于这么个灼眼的人儿身侧却也秋色平分,自成一体。两人并行,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单映春有一事想问,苏兄弟和雷老爷子有交情特来贺寿?”
不同以往,先开口的单映春。
交情?明知故问让他呲笑在心,要不是姓雷的认识一个单映春,他何必走这一趟?“不曾见过。耳闻雷镖雷老爷子一杆银枪扫天下,我已仰慕多时,今日有此机会当然多亲近亲近!”暗附,那个破枪在他扇下怕是走不过五百招!
“雷镖白手起家,历经多年才有如今的声势。雷老爷子为人豁达,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今日五十八大寿,同堂三代热闹得紧!”
“映春好似羡慕?浪迹江湖独一人,单刀遛马任我行的独骑镖师单映春也想这般?”
“是人皆如此。”
“呵呵!很好,还没圆房就琢磨‘红杏出墙’,还想到‘儿孙满堂’的地步!映春啊,你让为夫说什么好呢!”扇扇着,多了份雍懒。一番荒唐话无人回应,转言又道:“三代为农,到了你这辈走了江湖趟了混水。令尊教你待人处处于礼,事事忍让,令尊驾鹤西去后你抛弃家中田业闯荡江湖,以被人欠人情名声大噪。”
“苏兄弟费心,好个清楚!”
“呵!清楚!清清楚楚!你单映春的事儿明明白白摊在面上,让人不清楚都难!无家无势,没背景没靠山,让武林各个名人名派欠下你的人情,这般年纪好个运气呀!”别有深意媚眼一转数不尽风情流露。
“苏兄弟骤然起家,手掌财势,短短数年占得天朝八分之一命脉!家不知何处,势不知何为,背景无人知晓,靠山无人能查,好个扑朔迷离!”你查我,我何偿不查你。
“映春可是对我感兴趣了?”
“…有。”停顿一下,想是深思熟虑才说这话。
“哎呀呀!这一宿睡过来映春可越发的讨人喜欢,知道讨我喜欢了!”
言语中撇不清的暧昧,只听苏少东大笑不已,好似自己说了什么笑话。
能讨阴毒邪少苏少东的喜真是他的荣幸啊!不知暗地里翻过多少个白眼。
“映春呀~你走得太快了吧!”话刚落,那人步子又慢到不行。这一快一慢掩饰的难不成是他害臊?
回答他的是无波无澜的明朗男声:“苏兄弟说的是。你我可算是最早的客人,希望不要扰了雷老爷子清净才好!”放眼望去可见雷府楼阁红瓦。
“映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此大好日子,雷家上下必定日出而起,早早准备着迎接宾客上门……!!”话一顿,两人对看一眼,心头闪过不祥预感,听前方有人惊叫,即刻施展轻功奔去。
偌大的宅院大门大敞,雷府匾额上插着一银枪,丧尽了昔日威风。院内干血涂地,满目狼籍,一具接一具竟是满院尸体!
起早的小贩路过雷府看到这副情景登时吓破了胆,一跌一爬,大喊着跑去报官。
大厅之上,一人被悬吊于墙壁,两臂被两杆枪穿透钉在墙上,从臂间流下的鲜血成了小溪流淌不尽。一口银牙咬碎,花白的胡须被血染,青筋在额角狰狞,精悍的脸上一双夹杂惊恐与愤怒的眼睛不甘地瞪着前方。
“雷老爷子?!!”
“还活着,被人点了穴!”
拔了枪,伸手解开老人穴道,便被一只血红的手抓住,狠狠抓着。
雷老爷子抓着单映春,瞠大眼睛目视前方却又毫无落点,张口声音已是声嘶力竭,巍巍颤颤道:“…一夜…一夜…醉……你、你们灭我雷家满门!!…咳咳!!…我、我杀…”
“雷老爷子!我是单映春!你看清楚!”
眼珠子动了动,像是看清眼前的人,老人倏地没了力气,泪流如涌,一阵急喘,如残烛动荡。“…单、单兄弟!…咳咳咳!你、你………救、救我孙子!救…告、告诉他…救出母亲…救!!……”
“你先别说话!”
单手撑着雷老爷子的身体,点了穴止血,从背后源源不断过入内力,无奈为时已晚,再过内力也是无用。
看着单映春耗损内力,苏少东站一旁直摇头,浪费!查了查满院尸体,雷家上下五十七口全无反抗过的痕迹,均为一刀毙命。除去雷府家仆,雷家尚有一媳一孙不在其中。逃了么?
眼角瞥见地尸体下一块木角,拣起来看,巴掌大的四方檀木牌子中凹下一道深痕,宛如一弦弯月。
策月教?好看的眉头皱起。
雷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银色枪头,银色与红色交杂,隐约可见斑驳。上面是只有雷家人才看得懂的秘密。
“…单、单兄弟…这、这是雷…家枪诀…把这个、交给我…孙儿!…咳咳!告诉、告诉他救母亲!…咳!灭、灭唐门!……灭唐门!!!”抓着单映春的手倏地又紧,骇人的眼珠子瞪得好象要突出来。
“灭唐门!!!”
用尽力量的狂吼,满腔的仇恨借此三字愤然而去。
“雷老爷子!!”
刚还在救人的单映春停了手,把老人轻轻放倒在地,手抚上心愿未了而睁大的眼,让一切平息。
本是能救活的…雷府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雷老爷子怒急攻心致死?
一夜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得到…无力可及么?
半跪的身影很久没动过。
大鸟展翅飞过雷府,投下暗影,引得人抬头注视。
那是…鹰?
“哇哇哇哇!好多死人啊!”
频频惊呼来自一男子口中,连九言一股脑跑到苏少东近前,哈腰。
“东家!这怎么回事?今儿不是吃寿宴的么?”
玉扇一合,扇主面似不快。
“让你跟着我,你跑哪儿去了?”
“小的怕打扰你和夫人,特地跑去溜了个弯!”
夫人?这个词真是很得他的心呢!
“你是在帮我喽?”
“小的自然是帮东家的!”
“哦?我该赏你了?”
“小的帮东家是应该,东家要赏小的,小的嘿嘿…”一双手伸着,等着赏。
“赏你五两银子!”
“谢东家!”
玉扇一展,苏少东道:“先记着!我可没有随身带小钱的习惯!”
“啊?哦。”
满意地看那张嬉皮笑脸露出些许失落。
被连九言叽叽喳喳一分神,单映春人早早不知去向。
负手而立,白衣胜雪,一抹自信的笑在唇边漾起。
没关系,这次,他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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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脑子在压力下果然是个废物…谁说有压力才有动力的?踢!
发现自己好象平均每天只能写一千字的样子,所以才会在上次写了四千后有四天蹦不出个花来么?汗,今次这些字偶改了写写了改磨了3天,差点以为自己脑子要废了!明明有内容却不知如何下笔,反而脑子又开小差跑去写《君臣录》…够了,这个还没写完呢,偶既不想开新坑也不想弃坑,会被人骂死的!
偶一直很想说,不管是《休夫》的文风还是单苏两人的性格都不是偶擅长的,一时想要尝试新东西的下场就是写得不尽兴还一个劲儿想跑题。天知道偶努力维持所谓‘轻松轻喜剧’的范畴有多么困难!要悠着点,不能虐也不可太过搞笑,憋死偶了~~~更过分的是写了万字多还没有把可以让偶尽情搞笑的角色鼓捣出来,慢到该死的进度!偶一定会被憋得很‘茄子’的~55~自找的~555~
连九言的挣钱生涯正式开始,单映春也不再被动,很好,脑子保持清醒…哈欠~凌晨了……默。趴窝……
PS:向大家推荐扑满的《只手遮天》,君臣BL,写得非常好啊~
“喂!喂!听说了没,雷家不知惹了谁,全死光啦!灭门啊!”
“知道!听说死状奇惨,都被人剥开肚腹呢!!怪不得昨晚我就听见一阵阵那个叫声啊,兹~还以为是鬼呢!”
“去!你听得见?你昨晚瞒着你老婆住小春楼,睡美人窝里,听见的怕是浪蹄子的浪叫吧!”
“谁去小春楼了!你别乱说…”
“客官,里边儿请!”
小店闲人碎语并未为伙计迎进的带刀客停息,那人亦走到小店中央的桌子坐下端起掌柜亲自送的茶慢不迭地饮着。
“谁说灭门了!我大舅子说雷家的儿媳妇和孙子就没死!他是衙门的人,说的准没错!”
“没死?谁见着两条腿走路活的了?那些个什么武林人想杀个人毁尸灭迹什么的还不简单!早几十年前的武林浩劫死了多少人?什么手手脚脚的谁认得谁?雷府上上下下都死了,还能漏下?”
“兹兹!说雷家你扯那么远干什么!几十年前你才多大个娃儿,我还没出世呢!……”
“…官府管不了啊!……”
“…听说有人看到雷府老爷子鬼魂在街口游荡,手里提着脑袋直说找命呢!”
“听说是策月教干的!这个邪教不干好事啊!……”
“…雷家是惹了那个很毒很毒的唐门,一夜之间人都给毒死了!听说那种毒药让人生不如死!一直痛个七七四十九天才化为一滩水呢!”
“呸!人家五十七口身子都在衙门,哪来得化水!你我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懂什么江湖事……”
“说起来咱这柳南还是武林盟主魏出云的老家哩!你说这事传不传得到他老人家耳朵里?”
“什么老人家?魏盟主才近三十,让你说得快进棺材似的!他还没成家呢!”
“对啊,你说那个武林盟主哪个地儿是有毛病,怎么连个女人都没…唔唔唔!”
单映春啜了口茶,茶上好,香气怡人。
“…嘿嘿!给你家不听话的女人吃点那个药,包你为所欲为……”
“……这日子怎么过啊~肉贵了……”
“…你不知道小春楼来了个什么什么少爷,把整个楼包下一半!人家那是富贵人家,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元宝呢!我今天去小春楼想见我那姘头一眼呢,你猜怎么着,看见那个少爷了!”
“嘻嘻~你扒了那软虾的金子?今儿你要请大家才行!”
“放屁!我哪多了手,我哪敢多了手!要说那少爷那张脸,乖乖~比我女人还漂亮!他那一笑啊…哎哟哟,邪气呐!他一个劲儿笑,不知怎地我就全身发冷!…”
掌柜给中央的桌子添了茶水,转眼瞪淫声谈笑的那桌人好几眼。
“…雷老爷子家遇害,我们怎么回去跟师傅交代?”
“照实说呗!贺礼拉回去好了!……”
……
“…雷镖师人缘很好啊!这小店里三分之一都是前来道贺的同道人耶!”
“小子,你江湖阅历尚浅,当今武林人缘好的人多了,你谁不知道也得知道单映春!全天下的人他都认识!”
“老叔,骗小孩不好耶!全天下有多少人,他认得过来么!…哎哟!君子动口不动手!”
“什么橘子,我还老子呢!笨小子!那是说他认识的人多你懂不懂!跟你说你也不懂!武林中哪个没欠过单映春人情?哪个不希望单映春欠自己人情?谁能让他欠下人情就是全武林欠谁人情!”
“老叔,你很会扯皮耶…哎哟!哎哟!哎哟…”
……
云云。
付了帐,单映春踏着夕下余辉走出小店。
“…从早晨就去店子,什么话也没问,什么话也没说,中午要了盘乳腐干子,下午太阳下了山就走…东家,连着两天这样了。”
连九言垂手床侧,必恭必敬向床上人报告自己所见。
“呵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映春也要尝尝相思苦才公平那!”
阵阵轻风出自这雍懒声音手中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
“东家,你确定他是去找你的?”人家可连个‘苏’字的斜音都没说过。
“当然!他去我的店不找我找谁!没见他坐在我和他定情的那张桌子那里等我吗?”
看见了,不过人家好象只是找了个能听四方的好位子听消息来的。
“映春还在害羞呢!想问又不敢问不是?”
他绝对没有开口的意思。连九言保证自己躲在犄角旮旯看得很清楚。
“他想店里的人见了他定会告诉我,他想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