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渡难三个人回过神来,洪金抄起地上的乌索,用力一抖,三条乌索都如起死回生的怪蛇,从地上一路飞窜出去。
三条乌索有先有后,渡难首先中招,被乌索捆得如一个粽子,直接扯到洪金身边。
洪金一指点出,正中渡难身上要穴,渡难顿时动弹不得。
渡劫的情况,比渡难好不了多少,他望着身上密密麻麻的乌索,不由长叹一口气。
还是渡厄反应快,他察觉到危险,身子立刻向一旁窜了过去,险险地躲过这一索。
可还没等到渡厄缓过神来,只觉身后一阵凉意,那条乌索,就如青藤绕树,将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三位少林老僧的乌索,看似不起眼,其实却是天蚕丝混合乌金所炼,非常地犀利。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作茧自缚,将他们自个儿捆了起来,实是始料而不及。
“三位高僧,得罪了。”洪金将手中乌索一扯,三僧先后落到他的面前。
洪金将手一抖,三条乌索都自动解开,将渡厄三僧都露了出来,然后,将乌索物归原主。
渡难心中羞愤难当,接过手中乌索,猛地一抖,数丈外一块足有千斤重的巨石,就被他抛了起来,远远地抛向山谷。
群豪见少林三老打输了,本来都颇有轻视之意,看到渡难露出这手功夫,不由地都是惊叹不已。
看起来,不是三位老僧的实力不行,而是洪金功夫太高了,高到不可估量的地步。
渡劫却是一声长叹,低头默然不语,神情显得特别地失落。
渡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忽然变为正常,合什说道:“胜败真乃寻常事。今日得见洪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功夫,才知道我们都是井底之蛙。”
洪金向着渡厄瞧了一眼,见他脸色中隐隐透出一层晶莹,明显是修为有所长进,不由地笑道:“恭喜渡厄大师看破魔障,修为大进。”
渡厄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语气中却含有威严,大声喝道:“咄。难道都到了这般地步,你们依然参不透吗?”
渡难和渡动两个人都是不明所以,他们确实没有参透什么,可是却都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洪金瞧在心里,不由地暗自好笑,名利心,胜败心,害人不浅。就算是一辈子坐禅,如果不是大彻大悟的天资高明之辈,只怕都是不易参破哩。
空闻方丈一脸地沮丧,让人将圆真带了上来,只见短短数日,圆真就变得非常潦倒,衣衫破烂不堪。
谢逊早就等候多时,不由地大踏步地走上来,叫道:“恶贼成昆,你还记得我谢逊吗?”
圆真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笑道:“谢逊,乖徒儿,你来得正好,我早就不想活了,快一拳送我归西吧。”
谢逊将手握得咯吱作响,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找成昆报仇。
可是此刻,成昆就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中反而一片茫然。
谢逊能够听出,成昆确实功力尽失,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再也不可能出去为恶了。
砰砰砰!
谢逊一跃上前,一连打了成昆三拳,这三拳他没用任何内力。
饶是这样,成昆都被他打得呲牙咧嘴。忍不住大声地痛骂起来,想让谢逊结果他的性命。
谢逊面色惨然:“人死不能复生。往日的欢笑,早也不会重现。我就算打死你。又有何用?成昆,我一身功夫,都是你所传授,如今我亲手还给你。”
话语未落,谢逊的身子就开始咯吱作响起来,他唯恐有人劝阻,猛地一拳,轰在他的心口上,加速散功过程。
洪金本来能够阻止谢逊,却并没有动手,他知道谢逊此刻,唯留一个心安,这是他的选择,没必要干预。
眼看这等变故,张翠山父子都冲上前来,连声哀叹谢逊这是何苦。
谢逊道:“我的仇已报了。可是我欠别人的债,却还没偿还,这样,我会一辈子不能安心。拜托,有那位英雄与我有仇,就请上前,取了我的性命。翠山,无忌,你们都不得阻拦,否则,就是与我为敌。”
瞧着谢逊须发皆张的样子,场上的人都在感叹,本来是堂堂男儿,一生却都毁在他师父成昆的手里。
江湖上的人,果然都重面子,没有人肯向一个废人出手,只是一顿痛骂,一番折辱,那都是免不了的,谢逊都是坦然受之。
渡厄被谢逊感动,结果收了他做徒儿,这对于谢逊来说,倒真是另外一场造化,脱胎重生。
元廷早就对中原武林不满,乘着这次集会之机,暗自调动大兵,想要将群雄歼灭在少林寺。
结果洪金早有防备,派朱元璋等人埋伏在寺外,奇兵突起,打了一个大胜仗,击溃元兵五万余人。
捷报传来,群雄都是一阵惊喜不已,幸好明教势力渐渐庞大,有了与元廷相抗衡的实力,否则,只怕中原武林,这次非吃大亏不可。
嵩山顶峰。
洪金望着跌宕起伏的无边胜景,久久地不语,朱元璋同样没有说话,他表面上对洪金尊敬至极,可是眼神深处,仍透露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野心。
“你看,这天下如何?”
洪金站在顶峰,徐徐说道,突兀的话语,让朱元璋吓了一跳。
“江山如画,英雄辈出,洪教主,你是我朱元璋心中最佩服的大英雄。”朱元璋毫不吝啬赞美的话语,颂辞滚滚而出。
洪金淡然一笑:“你可知江山,是谁的江山?英雄,又是哪家的英雄?”
朱元璋眼中透露着自信:“请恕属下直言,这江山不久之后,必然是明教的江山。英雄,还要数得上明教的英雄。”
话刚说完,朱元璋微微地抬头,向着洪金望去,他必须用心揣摩洪金的心思。
洪金心中,不由地暗自叹口气,他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去做什么皇帝,这样的事情,还真的只有朱元璋行。
洪金许久不言,半晌才道:“朱元璋,你听清楚了,这江山将会是你的江山,明教英雄,都会是你属下的臣民。”
朱元璋猛地拜伏在地,汗出如浆:“洪教主,千万莫出此言,朱元璋不敢有此意。”
洪金冷笑一声:“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况且,这明朝天下,只有你能够传承下去。”
朱元璋装腔作势:“洪教主,你这可真是折杀我了,属下决无此意,愿以死明志。”
洪金瞪着朱元璋,朱元璋只是站在悬崖边上,作个势子,身子却并不往下跳,他的动作,显得极为可笑。
洪金道:“你只需记得我的话。江山是你的江山,更是天下人的江山,英雄,是你的英雄,更是他们自己的英雄。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将明教传给你,你以后才会一统天下。”
朱元璋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连忙咬破中指,大声叫道:“属下决不辜负洪教主的一番重托,以此血盟誓,决不亏待天下万民,决不亏待明教英雄……”
洪金道:“我不怕你食言。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口不应心,小心我会执倚天剑,找上你的门去,恐怕你的头颅,不会比这石头更硬吧。”
嗤!
洪金抽出背后倚天剑,然后手腕一挥,就见面前一块巨石,被他剖成两半,沿着山峰滚落。
朱元璋面色苍白,他日后登基做了皇帝,果然收敛许多,并没有对明教下手,并没有对他的功臣下手,励精图治,还算是一个比较英明的皇帝。
洪金带着小昭,回到龙隐山庄,那是他的乐园,能够远离江湖岁月,过一些逍遥的日子。
第四百七十八章江湖留痕
时光不停变换,岁月更替,洪金还是那个洪金,江湖却不是那个江湖了。
南方春早,北方还是一片酷寒,这里却早挂上一层淡淡的绿,春意盎然。
闽南的一家客栈,洪金要了一坛黄酒,半斤牛肉,还有些蚕豆、花生之类的下酒菜,自斟自饮,很是逍遥自在。
看到那个青衣布裙,脸上布满麻子,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清澈灵动的少女,洪金向她笑了一笑,满是调侃的神色。
少女一愕,低着头走开,脸上带着薄薄的羞怒,神情极为动人。
嗒嗒嗒!
有马蹄声快速传来,接着门帘一响,数名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位少年公子进来。
“店家,将这些雉鸡和野味炖了,再来几坛好酒,让咱们喝个痛快。”一个趟子手打扮的大汉大声地叫嚷道。
店主佝偻着身子过来,手里提着酒坛,行来颇为吃力,象是看出这些人很有来头,表现的极为恭敬。
“陈七,原来这里换了店家,不知道酒味有没有改变?”少年公子笑道。
店里本来狭窄,洪金坐了中间桌子,这一群人的桌椅,显得不够用。
“喂,小子,瞧见没有,这位可是福威镖局的林公子,你坐到边上去吧。”陈七态度很不客气。
洪金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坐的很好,干嘛要换桌子,不行。”
陈七不由地怒火上涌,骂骂咧咧地道:“好小子,给你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将你丢到店外去。”
洪金慢条斯理地挟了一颗蚕豆吃了,淡然笑道:“我不信。”
其余众人,不由地都出言取笑陈七,嘲笑他连一个路人都摆不平。
陈七不由地怒火上涌。他蓦地窜了上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向着洪金抓了过去。
谁知刚走到洪金身边,陈七就觉得脚下一绊,一下子跪倒在洪金面前。
洪金摇了摇头:“初次见面,你因何行此大礼,如果你一开始就如此恭敬,说不得我还会退让一步。此刻,迟了。”
陈七只涨得满面通红,他蓦地站起身来。一拳就向着洪金头上砸去。
洪金将筷子一翻,将陈七拳头压在桌上,任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动弹分毫。
此刻,众人都瞧出,洪金绝非寻常人,而是一个江湖上的练家子。
店主眼中闪现一抹精光,瞬间消失不见,变成老态龙钟的模样。除了洪金以外,在场根本无人发觉。
少年公子林平之将手一拱说道:“原来都是江湖中人,适才冒犯,真是多有得罪。如蒙不弃。待会儿一起喝两杯。”
洪金点了点头,他瞧了林平之一眼,将手中的筷子松开,陈七顿时一屁股蹲在地上。
众人全都大笑。道是陈七有眼无珠,敢凭空得罪江湖上的同道。
随着一阵脚步声,走来两个人。他们身穿青袍,头缠白布,却打着一双赤脚,显得风尘仆仆。
“格老子,好累啊,余师兄,这一次你亲自出马,真是辛苦了。”一个长相猥琐的汉子,带着一脸媚笑说道。
余师兄余人彦嗯了一声:“等这件事情办完,我会带你好好地玩一番,你别说,这里的姑娘,长得倒还真是水灵。”
两个人四下瞧了一番,坐到洪金对面,那长相猥琐地汉子贾人达,冲着洪金挥了挥手,大声嚷道:“滚一边去。”
洪金皱了皱眉,向着贾人达挥了挥手,什么话都没有说。
贾人达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接着就捧着肚子,弯下腰去。
“贾师弟,你怎么了?”余人彦一脸好奇地说道。
贾人达摇头不答,他捂着肚子,只疼得大汗淋漓。
“快滚,否则老子一刀杀了你。”贾人达稍一好转,就抽出身后的钢刀,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只痛得满地打滚,不住地大声哀嚎。
“你究竟是什么人?”余人彦一脸惊怒地向着洪金问道,他左右寻思,只可能是洪金捣的鬼。
“我是什么人,你没资格知道,滚出去告诉余沧海,让他休要伤及无辜,否则,他的下场,一定会很可怜。”
“余沧海”三个字一出,场中人人变色,余人彦瞧了一眼贾人达,不敢狡辩,带着直喘粗气的贾人达,落荒而逃。
洪金吃着生炒的雉鸡,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林平之,你们林家有难,在前引路吧。”
林家果然气派,一方镖旗迎风招展,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豪富之家。
洪金被请到大厅等候,有人奉上香茶,不大会儿功夫,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想来就是林震南了。
林震南拱了拱手:“这位爷台如何称呼,为什么会说林家有难?”
洪金正想答话,忽然脸色一变,冲着林震南道:“你跟我来。”
林震南一脸的狐疑,紧跟在洪金后面匆匆而出,可饶是他用上轻功,仍是追不上洪金,不由惊奇更盛。
刚穿过花园,就听到有趟子手来报,吴镖头死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站在吴镖头的尸身面前,洪金脸色极为难堪,他特意在酒馆处等候,让余人彦警告余沧海,没想到竟然没起作用。
“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洪金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这个江湖,他既然来了,就一定要留下他的痕迹,绝不能如风一样轻轻地吹过。
砰!
花园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趟子手脸色苍白地过来禀报:“门口被人用鲜血划了一条红线,上面写着,出门五步者,死。”
洪金一言不发,当先向着门口走去,林震南和一群镖局的人,紧随其后。
走到一株大柳树前。洪金停住脚步,大喝一声:“混蛋,给我滚下来。”
就见从那茂密的柳树枝叶中,一个人落了下来,倒真是特别地听话。
在那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没想到洪金一声大喝,就让他立足不稳。
瞧到那人身上服色,林震南脸色当即变了,失声叫道:“青城派。”
洪金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青城派的余沧海。不过林镖头不必怕,有我在……”
想到吴镖头临死前惊恐的脸,洪金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吴镖头的死,只能说是一场在所难逃的劫数。
一行人走到镖局门口,见到早就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地不断议论。
一个中年妇人。颇有姿色,手里提着一柄金刀,神情激动,正在那里诉说着什么。
看到林震南走来。妇人大声地嚷道:“南哥,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碎,居然欺到我们门上来?如果不能给予有力的还击,这个镖局。我们也不用开了。”
林震南点点头,他瞧了一眼众人,不由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林夫人跟在他的身侧,夫妇两人并肩向前,林平之将牙一咬,紧跟过去。
三人走出十余步,依然没有任何事,林夫人不由地大叫道:“什么出门五步者死,我看你们都是缩头乌龟,全都怕了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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