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媵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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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媵嬙-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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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若在关内见到了瞿擎和齐云英。
    他们两个当时按住了李琛,之后就被李琛罚没功勋,贬为普通士卒,齐云若再见他们,双方心中都各有感慨。
    齐云若心中对瞿擎还有些愧意,瞿擎只叹道:“公子平安无事回来了就好,否则属下也会一辈子难平愧疚,属下原本就只是淳王府侍卫长,要那些军功也无用。”
    齐云英淡淡道:“我也不在乎那些,你没事就好。”
    齐云若正色道:“我要感谢你们,那天如果不是你们,王爷真的可能有危险,我能做的本来就不多,我也不后悔我那样做了。”
    按住王爷那一刻,瞿擎就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可是他毕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冒险,他以保护王爷为己任,保护王爷比赢得军功杀羌人这些都重要。知道瞿擎在淳王府的官职不会受影响,齐云若才放下心来。
    齐云若对齐云英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齐云英是个沉默的人,两人一同走着,齐云若问道:“你回京后,有什么打算么?”
    齐云英道:“反正科考我是不会再参加了,也许是进淳王府当侍卫。”
    齐云若笑了笑,他想起来时齐云英神态,不禁道:“你是更喜欢留在边疆吧?”
    齐云英脸色有些无奈,“父亲是不会同意的,这次我就是偷跑出来的。”
    提起紫阳伯,齐云若的脸色有些暗了下来,齐云英也注意到了,神色不由僵硬起来。
    齐云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为什么么?”
    齐云英摇摇头,“父亲从来不说这些,只说我们齐家人一辈子都不要与军权扯上关系。”
    齐云若心中有些疑惑,在回到王爷身边的时候,忍不住想给瞿擎和齐云英求情。
    “不行。”李琛翻了一页书。
    齐云若有些不高兴了,他道:“难道您真的觉得瞿侍卫长放任您暴露了才是对的么?他是您的侍卫,第一职责就是保卫您的安全,齐云英也是,他们明明知道您会责罚他们,还是做了,可见对您的忠诚了。”
    李琛淡淡道:“他们当时也明白,你被抓住,最大的可能就是死。”
    “我死了,总比您遇险好。。。。。。”
    李琛面色一冷,打断他道:“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齐云若吓了一跳,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琛轻叹一声,把人揽在怀里,用力抱了抱,“小齐,你不要说这些话叫我难受了,你不知道在你不见了的时候,我有多么担心。”
    齐云若的心软了下来,“对不起,王爷,我不该说这些的。”
    李琛道:“等回了京城,我会把瞿擎和齐云英的功绩都写进折子了,现在,不过是略施惩戒而已。”
    齐云若笑了笑,从他怀里抬起身来,“我知道王爷您是公私分明的人。”
    李琛笑着看他,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齐云若手撑着下巴,想起上官尧说的话,心里有下好奇,问道:“王爷,您见过齐冉齐将军么?”
    “见过。”齐冉卒于壮年,年不及五十,人人都说齐冉齐将军是几代齐家人最果断、刚毅的一个,他战功赫赫,在边关从未叫羌人前进一步——说起来齐家向来人丁凋零,只有这一代的紫阳伯不像父辈们从少年时就立身西北,生育了三个儿子。
    “上官尧说我与他长得很像。”齐云若也是崇拜英雄的,甚至产生了一丝与有荣焉之感,他刚好是在齐冉将军去世两年后生的,彼时齐肃萧还在孝期。
    李琛回忆道:“其实我也记不清了,只是祖母与我说过,齐冉将军因为眉目姣好,怕震慑不住敌军,自来面目凶狠,表情慑人,他来宫中参加年宴,抱了抱我,还把我吓哭了。”
    齐云若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目弯弯,他想两三岁的王爷被吓哭了的场景一定很有趣。
    “后来齐冉将军急病去世,是因为早年受的伤还有连年征战耗费心力,终于支撑不住,撒手人寰。。。。。。”
    “于是紫阳伯在京中守孝三年。”齐云若说道。
    李琛摸摸他的头,齐云若顺势靠在他身上,声音低缓,“王爷,我听说过,紫阳伯因为我母亲的事情备受攻讦,不过一个孝中。。。。。。的罪名,足以把紫阳伯家世代传承的军权夺取么?”
    李琛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齐云若慢慢道:“王爷,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想起这些来。。。。。。您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她那么聪慧,琴艺书画无不通透,她在我六岁时候教我的黑白子,现在我记起来还可以和成思劼对弈,她教我弹琴,握着我的手还可以弹出珠落玉盘的婉转之声,她应该早就明白,早就明白了才是,可是她却甘愿在哪方寸之地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齐云若的目光中,惶然与疑惑掺杂在一起,他道:“王爷,我很想知道,知道她是为何而死。”
    司德被擒,却始终不曾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他在关内经营多年,布置了很多家产,可是无论在哪一处,别人都没有找到他身后人的影子,任何书信或者信物都没有。董成作为他的下属,和妻小一同押解回京。
    李琛在路过河罗县的时候,何县令已经被撤职回京了,齐云若还记得这个何县令曾经告王爷黑状,想把脏水往王爷身上泼,那时候京中、关内尽是关于王爷的流言,何县令想趁着王爷不利浑水摸鱼,如今王爷立了如此功劳,这位县令也被京中问罪了。
    何县令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朝廷还未指派新的官员前来赴职,现在河罗县是由原县丞、县尉同理,齐云若再次吃到了鲜美的河罗羊,不仅仅是河罗这里,青罗、弥罗两地的官员纷纷送上军粮、衣物,还有不少特产小吃,李琛来者不拒,全部收下。
    晚上,他们宿在之前住过的房间,齐云若想起上次何县令还送来一个美貌少年,不由偷笑——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自在过,天高云阔,四海太平,他和王爷可以悠闲地回京城去,一路可走走停停,像这样在有美味的地方稍微驻足,回京城的时候也许已经是春天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和风细细,让人想起就觉得惬意。
    ——京城也许还有数不尽的忧患在等着他们,像是司德和何县令背后的人,隐藏在京中的前朝叛逆,皇上总是暧昧不明的态度。齐云若躺在李琛身边,李琛晚上喝了些酒,已经熟睡了,齐云若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把王爷身边那么多的男男女女放在心上了,他建立了丰功伟绩,也许未来还会有数之不尽的人会因此或者为别的事情扑过来,可是没有人会像自己这么了解他了,没有人能有另一个机会和他在疆场上共进退,在连连画角声中获取他的心。
    齐云若举起自己的手,这双手白净细小,没有多少力气,可是自己也想保护王爷,用双手给王爷创造一个安详之地——自己会变得强大。
    齐云若往李琛的怀里缩了缩,也睡着了。

  ☆、第50章 礼物

西山大营,李琛与兵部官员交接完士卒、粮草事宜后,就接到了季寒松下传的圣旨。
    圣旨上道,着淳王次日进京,京城开正门,文武百官前去迎接得胜大军。另准淳王骑马进宫,赐淳王四爪紫蟒袍。
    李琛脸色平淡,看不出丝毫喜怒,他接过圣旨站起来,微笑道:“有劳季大人了。”
    季寒松原本是以为皇上允诺让自己传旨是威慑之言,谁想到王爷真的立下了不世之功,皇上把这个来传旨的荣耀依旧给了自己,现在的季寒松满心自得,躬身笑道:“哪里敢说‘劳烦’这样的话,下官能前来传旨是下官幸事,王爷一路辛苦,今晚上下官等在大营准备了小宴,还望王爷赏光。”
    李琛淡笑道:“这便不用了,本王路途中偶然风寒,酒肉不宜,今日季大人与诸位尽兴就好。”
    季寒松心中讶异,又怕是自己说错了话,李琛又微笑道:“季学士在新元国立下大功,都是季大人教导有方,日后本王回京,再请大人阖家来府中小酌几杯。”
    季寒松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边齐云若正把帐篷收拾好,李琛进去,齐云若好奇道:“您怎么不去赴宴呢。。。。。。”齐云若看见李琛脸色并不好,心一下坠了下去,问道:“是皇上的圣旨有哪里不好么?皇上训斥您了么?”
    李琛摇摇头,把圣旨摆在床上,齐云若迅速扫过几眼,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本朝只有天潢贵胄可着龙、蟒,公爵等外姓勋爵最荣耀的便是麒麟服,亲王可着四爪龙不假,却常因四爪龙太过尊贵,避而不穿,这几十年来,常常是只有太子之尊才会穿上四爪蟒袍,又因紫色是帝王服色,王侯们从来都是避开的——皇上其它封赏,或是百官相迎,或是骑马进宫,莫不是极其荣耀的赏赐,摆在一起,却是尊崇太过了。
    齐云若看着面容平淡的李琛,心里有些复杂,王爷得胜归朝,难道皇上心中,并不是十分满意么?
    “在想什么?”李琛问道。
    齐云若脸色不掩忧虑,齐云若犹豫道:“难道,皇上是担心您功高震主。。。。。。”齐云若的声音越来越低。
    “哈哈——”李琛却忍不住大笑起来,齐云若满脸错愕地看着他,李琛把人搂在怀里,笑道:“原来你想到这里去了。”
    “。。。。。。不是这样么?”齐云若眨巴着眼睛,小心问道。
    李琛表情逐渐平静下来,他侧身看着明黄色的卷轴,淡淡道:“父皇只是给我个警示罢了,让我不要以战功自满。”
    齐云若叹道:“怎么可以这样呢!”
    李琛毫不在意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过这个了。”
    “嗯?”
    李琛轻笑一声,笑容中却有些苦涩,“当初三弟请兵,父皇不仅不允,还痛斥他一番,除却三弟没有大能之外,还有就是军功对我们这些整日在京中与文官为伍的皇子们太重要了,一下子就能在当着各个衙门普通差事的兄弟中显出来,当初我请命时便道愿意以百夫长的身份前往西北,意思便是不会以军功刻意显现才能。。。。。。谁知我却在西北声名大显,立下大功。。。。。。父皇这是警示我,不要忘了最初的意思。”
    齐云若心里有些难过,李琛摇摇头,道:“起初,我也不是为了身外之名去的,这些本就不要也罢。”
    齐云若坚定道:“可是您的功绩西北的百姓会记住,十万大军会记住,我也记在心里,这些谁都抹杀不掉。”
    李琛看着齐云若,笑意重新回到脸上,“嗯。”
    第二日一大早,李琛带着五百军士进京,京城正阳门外文武百官齐齐站立两侧,此时已经是春日,不过寒风依旧瑟瑟,李琛略皱了皱眉,带人进城,身份最贵者是大皇子景王,景王远远就笑道:“为兄亲自来接你了。”
    李琛忙下马道:“多谢大皇兄,弟何德何能,烦请您亲自来接。”
    庆王在后道:“父皇亲自下旨,文武百官都要到场,我们兄弟自然也不能留在宫里等着,你立下如此功劳,我等无才,也只能多走几步,迎你回去了。”
    庸王李煦微笑道:“二哥,父皇和母后惦念了您一年,您带回了这样的好消息,母后以兄长为荣。”
    李琛在庆王说完话后笑容就淡了下去,他拍拍李煦的肩,道:“你出宫、成亲我这个做哥哥都没有到场,连贺礼都没有亲自送上,回京以后我给你补上。”
    李煦道:“那小弟也不会跟二哥客气,此番父皇对二哥多番赏赐,光是二哥府中我三侄女降世,父皇就赏赐了十几箱子珍宝。”
    李琛和兄弟们一边进城,一边笑道:“你这还是做叔叔的,连侄女的东西都惦记上了。”
    齐霓裙年前生下第二个女儿,现今还没有起名——李琛心里总是有些失落的,他已经二十有二了,至今都还没有嫡子。
    景王眉头有些微微上挑,他有三子四女,都是侧室所出,前段日子,佘王妃终于诊出有孕,有经验的老大夫和稳婆都说有八成可能是儿子。
    庆王与王妃张氏不合这也不是秘密,庆王爱刀马弓箭,偏偏北昌侯府出身的张王妃从小也爱舞刀弄棍,夫妻一有不和便直接动手——张王妃一次被庆王掌掴一巴掌,跑进宫中找沅贵妃诉苦,把沅贵妃弄得焦头烂额。
    倒是庸王李煦与新婚的苏王妃感情很好,一直没有纳侧室进府,苏王妃整日脸上都是柔美甜和的笑容。
    文武百官与将士们浩浩荡荡地进京,百姓跪迎,李琛看着自己周遭几个兄弟,暗下蹙眉。
    “王爷千岁!”
    “王爷是我们大康的大功臣啊!王爷功绩足以留存千古!”
    “给您磕头了,王爷。。。。。。”
    李琛看着路旁对自己感恩戴德的百姓,脸上带着笑意,心下却明白,这些对自己弊大于利,不知是哪个兄弟体贴,在百姓中大肆宣扬了自己功劳。
    。。。。。。
    景王微笑道:“二弟不仅守卫了我大康疆土,还将滋扰我中原几百年的羌族划入我国版图,怪不得百姓感激爱戴。”
    庆王的脸色愈发不好,只有李煦一直面容不变,进宫后才道:“现在二哥就先去叩见父皇吧,小弟先去见母后了,告知母后二哥平安归来。”
    “辛苦四弟了。”
    李煦道:“你我至亲兄弟,何必说谢。”
    景王和庆王率先入席,李琛前往保和殿,皇上现在正在保和殿内室等候着,内监黄苓恭敬道:“殿下,皇上等候您多时了。”
    “多谢公公。”李琛走进门去,见榻上皇上盘腿坐着,远远便跪下了,声音哽咽道:“儿臣不孝。。。。。。儿臣回来了。”
    皇上叹道:“你过来,叫父皇瞧瞧。”
    李琛膝行过去,皇上给他拿帕子擦擦脸,道:“我们父子一年没见了,宫中每有宴会,朕看见你的座位总是空着,心里便不好受。你立下大功,却屡屡身处危境,以身犯险,朕每日看见西北的折子,都是又惊又惧。”
    李琛叩首道:“儿臣叫父皇母后担忧己身,不孝至极,但求父皇责罚。”
    皇上叫黄苓拉他起来,按着李琛坐下,道:“可是见你平安归来,朕不再想那些,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琛心中一凛,道:“儿臣不愿要任何赏赐,只要父皇母后身体康健。。。。。。”
    皇上没有再说话,道:“去看看你祖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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