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治说完捅了捅狼孩,狼孩翻身坐起来靠着床头,把刘文治揽进怀里,闷闷的道:“我听着呢,你接着讲。”
刘文治被他抱在怀里并没有反抗,怪怪的趴在狼孩结实的胸口,听着狼孩的心跳接着讲下去。
“狸猫成精了变成了老头下山蹭肉吃,地主气坏了,居然被个畜生骗的头头转,拿着刀趁着狸猫沉睡不醒就把它肚子剖开了,狸猫的尸体被扔在了雪地里,第二天之后居然不见了,地主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可是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老人俗语,像狐狸黄皮子,蛇猫这种有灵气的动物是千万不能杀害的,地主从此以后就神神叨叨的,老觉得晚上睡觉有人来找他,之后家业慢慢的就衰败了下来,地主就觉得是狸猫在报复他,其实所谓富不过三代,经营不善导致的,你猜那狸猫尸体哪去了?”
狼孩把怀里的身体抱紧,慢慢的缓过来劲,讷讷的问道:“哪去了?”
刘文治嘻嘻笑着,“大难不死,被地主的小孙子捡回家去了,这一下子也算是躲过了天劫,不过灵气受损,形体变小了,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从此以后就被小孙子养在身边,走哪跟哪,寸步不离,只要给他吃饱了,随便摆弄,比狗还忠诚呢,地主家的小孙子本来是早夭的命,因为狸猫的关系,二十多岁还活的健健康康。”
狼孩勾着嘴角笑起来,亲了亲刘文治的头旋,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开口道:“为什么不把狸猫放走呢?”
刘文治从狼孩怀里钻出来,看着狼孩笑着道:“因为把它放走了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再说了,好养活力气大,使唤着趁手,放走了多吃亏啊,嗯!起来,你干什么!你他娘的压死我了,蹬鼻子上脸,唔嗯嗯,操!”
梁东升第二天带来了消息,刘文治这事现在还是查不出到底是谁干的,不过顾悦然今天早晨被放出来了,李守东开着跑车亲自把人从警局接了出来,当地电视台第一时间做了报道,这事还闹得挺轰动的,女明星跟毒品沾上关系,其男友又是有名的富家大少,镜头里记者把顾悦然和李守东堵得严严实实,李守东用手臂护着挡着脸的顾悦然,寸步难行,周围记者你一句我一句提什么问题的都有,最后李守东火了,把最前面那个记者的话筒一把夺了过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指着镜头道:“听好了啊,你们不是想听料吗?我告诉你们,我女朋友是清白的,尔等穷比有这些闲心关心我们,不如努力赚钱买房来的实在,唉你你你,娶上黑木耳了吗?一群傻逼,都他妈的离我远点!拿话筒当按。摩。棒呢。”
镜头里李大少极其嚣张的扬长而去,媒体对其评价可想而知,不过人家老子有钱,你就是说破天了人家不照样活的好好的,之后还有消息说李守东在市里五星级大酒店相当高调的给刚出来没多久的顾悦然办了生日宴会,来了不少名人政客,李家面子大倒是好说话,一般人发生这种事谁不避而远之,哪还有这样上赶着往前凑的。
刘文治看顾悦然可怜样,也不想再跟她过不去,而且她现在看样子已经受到教训了,那就点到为止,以后再不来往就行了,希望顾悦然以后好自为之别专往麻烦堆上凑,刘文治当时想的挺好,没想到开学一进学校就出事了。
同班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带着异样,路上认识他的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别人怎么说他只要不让他听见刘文治都懒得去管他,下课进男厕时里面人挺多的,有认识的看见刘文治进来还没解决完就提裤子,给刘文治都弄懵了,我也是男人大家还怕看啊,后来才知道怎么回事,学校里面已经传开了,说刘文治喜欢男人,是gay。
这话谁说的刘文治基本心里有谱,莫名其妙就被人说是同性恋,肯定是哪个人故意传出来的,所谓的仇家也就那么几个,被人这么说刘文治倒没有多大感觉,对于这种污蔑心静自然凉,越解释越像那么回事,再说了,上完课他就走,谁爱说谁说去。
这话自然传到狼孩耳朵里了,狼孩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把话传开的家伙,从其嘴里套出了不少事,背后指使的人跟他想的差不多,估计被顾悦然吹了枕边风,李大少只撂下了四个字:整死他俩。
晚上等刘文治睡着了,狼孩拿着从顾悦然那拿来的相机,去找了梁东升,从刘文治被绑架以后狼孩突然就开了窍,想要不被人踩在脚下,首先就要掌握主动权,当蛮力无法解决一切的时候,掌握规则从而利用规则才是生存之道。
梁老爷子刚从国外回来,听了梁东升被关局子这事气得不轻,跟他那从政的某位老友关在书房聊了半天,第二天公安局的王局长就带着礼物上门道歉来了,口口声声说是自己领导无妨,让梁老爷子千万别放在心上,一斤上万的茶叶王局长说送就送毫不含糊,梁东升被迫跟他说了一下午的话才得到清闲。
梁东升现在被困在家里整天陪老爷子下棋逛花园,看到狼孩过来找他,高兴地到大门口去迎接,俩人进了客厅就看见梁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看见他俩进来还招了招手,女佣端来了两杯水果茶,老爷子最近爱喝这个,所以逼着所有人也跟他一样,喝得梁东升都想吐了。
梁东升看狼孩手里拿着个相机,笑呵呵的道:“最近玩摄影啊,怎么的,我给你照两张啊。”
狼孩并没有搭理他,直直走到梁老爷子眼前,直截了当道:“你是梁俊林?”
老爷子把眼镜摘下来,笑着道:“正是在下,小伙子找我有事啊。”
狼孩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他,道:“这里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看完之后,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梁俊林对狼孩的态度倒是不在意,他最喜欢有话直说的年轻人,“哦?挺有意思,拿来我看看,小伙子是东升的朋友?”
梁东升想起了他从小就有一次喊过他爸大名,结果被揍得哭爹喊娘,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听到他爸这么说赶紧插话道:“是是是,我们铁哥们,我这位朋友心眼直,爸您大人有大量——”
梁俊林手里的相机有几百张照片,前面的男女床。照他倒没有多大兴趣,翻到后面的时候,一张照片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照片背景是灯光暧昧的包间,李守东和市里某位领导坐在一起,相谈甚欢,面前的桌子上大鱼大肉还摆了一摞钞票,现在市里换届选举正是敏感时候,这种照片流出去照成的影响几乎是决定性的,梁俊林点点头笑起来。
有两个他比较看重的年轻人可能因为这张照片轻而易举的就能上位,梁俊林看着狼孩道:“这笔交易我接受了,说说你的条件。”
狼孩眯起眼睛冷冷道:“李守东你知道吧,交易的条件就是把他整垮。”
☆、第 27 章
狼孩回去的时候,刘文治睡得很不安稳,夏天盖的薄被被他踹到了地上,趴伏着睡,纤细的脚踝搭在床边上,可能觉得冷了,拱着脑袋往枕头底下钻,刘文治体温低,夏天有时候手脚还冰冰的,冬天零度以下的时候整天手脚都冰的缓不过来。狼孩轻手轻脚的把被子捡起来给他盖上,把枕头给他重新垫回去,洗漱完后,躺上床把刘文治搂进怀里,刘文治被狼孩热乎乎的体温包围,舒服的嗯唔了几声,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狼孩第一次心里装着这么多事,以往刘文治受欺负了,他可以用蛮力把欺负他的人揍的亲娘都不认识,可现在不同了,他眼里只有刘文治,刘文治就是他暗黑世界的一缕光,给他带来的温暖和救赎已经烙在了他的灵魂里,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但刘文治却要顾虑很多,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每一步都要想的很长远,他心里的善恶都取决于刘文治,刘文治一世安好,那他就永远不会动杀人的念头。
这次的事给他提了一个醒,有了一次就很可能有另一次,无论顾悦然和李守东到底想怎样,只要有了伤害刘文治的念头,他就绝不会放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除了刘文治,其余人都是可有可无。
他对梁俊林的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手中握有很大的权柄,刘文治跟他聊天时偶尔提过几嘴,后来在顾悦然相机里发现了几张他的照片,都是报纸上新闻图片的截图,有一张李守东陪的那个领导也在其内,报道用词很隐晦,大意是讲梁俊林并不看好此人,两方敌对已久积怨颇深,这对狼孩来说倒是个好机会。
狼孩走后,梁俊林站起来要回书房,眼梢余光看见梁东升偷摸着想溜出去,哼了一声,背着身子走上楼梯说道:“你跟我过来。”
梁东升立马不敢动弹了,心里惨叫一声,乖乖的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
梁俊林在太师椅上坐下,对梁东升道:“那小子什么来头,你跟我说说。”
梁东升道:“能有什么来头啊,平民百姓,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种。”
“哦?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看不是,你小子别跟我耍滑头,老老实实交代。”
“我真不知道爸,你手里那相机呢,就是我进警局那回,他从一个女的手里弄来的,小狼这人实在,你调查他干什么。”
梁俊林见他不想说,想了想也不再逼问,缓缓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守东的父亲李威你也接触过几回吧,你记不记得几年前有一件案子,闹得挺大的,就是那个建筑工地钢筋砸死人的事?”
梁东升摇摇头,迷茫道:“我不知道,爸,你跟我说这事干嘛?”
梁俊林叹口气,恨铁不成钢,“你给我好好听着,你以后从我身上接过来的担子不比你哥哥们轻,你以为我把你安排进酒店为的什么?好好学学为人处世,当几年兵脑子都木了,你给我清醒清醒吧。”
梁东升不好意思笑笑,“爸,你别生气,您说,我听着,今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李威有猫腻啊?”
“岂止,当年李威正混的风生水起,有些手段,这事虽然闹得挺大,不过由于李威处理得当,没有推脱责任,受害人家属得到了应有的赔偿,消了众怒,最后名利双归,倒给他赢了个满堂彩。”
梁东升道:“这里面可定有蹊跷。”
梁俊林点点头,“纸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时有个小警员就发觉事情不对劲,最后查出了不少疑点,不过刚向上级做了汇报,第二天就遭到了停职处理,我有个老友当时还没有退休,他跟我说,这件事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首先,两吨重的钢筋怎么那么巧一下砸死两个人,还有当时正值高考期间,所有建筑工地晚上都禁止施工,那两个人死亡时间便是午夜左右,那么晚了进工地干什么?”
“后来经人指点了几下,我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施工方偷工减料被受害人抓住了把柄,就想敲诈些钱捞点便宜,当时便想去找工地老板进行谈判,不过很明显谈判破裂歹心遂起,犯了罪还能这么嚣张,不但没有得到惩罚反而从中获益,李威这次也该他倒霉了,除了这件事我不知道的不知还有多少呢,这次把柄掉我手里,他儿子又得罪了那个狠小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梁东升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确定是指点了几下吗?我看就差把犯罪现场给你重拟一遍了吧。
梁东升依旧不明白老爷子说这些事给他听干什么,顺着他话问道:“那您准备怎么做?亲自出手吗?”
梁俊林摇摇头,笑着对他道:“不不,你爹我已经退出江湖喽,这个交给你办,你把这个送给你罗叔叔他知道该怎么办。”
刘文治大清早起来,就看见他爸坐在后院发愁,问了之后才知道,炎炎被学校退学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把他爸愁得不行,前些日子回学校给老师送了不少礼金,没想到人老师坚决不要,说这小子自己整治不了了,你猜他干了什么,把校长关厕所里了,还浇了校长一头一脸的脏水,校长假发都给弄得没法戴了。这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您别让我不好办啊是不是。
炎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服管了,可叛逆期的小孩子很敏感不能硬来,要不然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只能顺毛摸慢慢把他引上道,炎炎暂时住在刘文治姑姑家,刘爸的意思是等他上高中了再把他接过来,现在看来的提前了。
正好刘文治十月一放假,刘爸准备给炎炎转学到市里念完初三,就托刘文治和狼孩回家把他带回来。
刘文治回家的时候炎炎这小子不知道上哪疯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回来,手里用草绳串着几条草鱼,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沙滩裤,头发湿漉漉的被撸在后面,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看见刘文治和狼孩坐在屋里等着他,几步上前抱着刘文治笑嘻嘻道:“哥哥,你想死我了,你都多久没回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蹭了刘文治一身水。
刘文治绷住脸道:“咱俩暑假才见过吧?你别跟我来这套啊,你看看你自己野成什么样了?你们校长怎么惹你了?你跟我说说。”
炎炎哼了一声,摆弄着手里腥气冲鼻的河鱼,理直气壮道:“我没错,他骂我来着,他说我爹不疼娘不爱,整天上串下跳跟个野猴子似的,说我万年吊车尾,扯了班级后腿,猪啊,还分前后腿。”
刘文治扑哧一声没憋住笑了起来,炎炎最会察言观色,看刘文治不生气了,蹦高跳起来,去院子里架起火堆烤鱼吃,摆了个小木桌,上面放了不少瓶瓶罐罐,都是他自己自制的调料。
刘文治跟他说要接他回去念书的事,炎炎一口答应半点没犹豫,倒把刘文治弄愣了,按理说炎炎应该表现得很不乐意啊,他还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呢,现在到一点用不上了,不过这样刘文治就放心了,父母在身边炎炎肯定能老实不少,事实证明恰恰相反,像炎炎这种野猴子上哪他都能玩出花来,何况到了顾逸阳身边,俩人联手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狼孩在他们烤鱼的时候就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早晨也没回来,刘文治担心了一宿,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蒙蒙亮就出去了,往后山找去,早晨露水重,半山腰都飘散着着浓浓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