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上人骂道,“小兔崽子,你抵赖得了吗?要不是你叫我来,我吃饱了撑的,刺杀幽王妃跟贺梵音做什么?对了,你飞鸽传书给我的信,还在我这儿,在我怀里,幽王,你拿出来看看。”
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南思安给祸害掉了。
南思安顿时脸如死灰。
岳维康一看不妙,一个健步到天绝上人跟前,往他怀里去摸,“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信,还想诬蔑思安,你做梦!”
可岳维康再快,也快不过东丹天啸,他几乎同时伸手进天绝上人怀里,两人极快地交手几招,哧啦,天绝上人的衣服就被撕开了。
“东丹天啸,你别太过分,这是我们的家事!”岳维康被东丹天啸的内力震的后退好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倒。
东丹天啸冷冷道,“南思安要杀的,是本王的妻子和岳母。”
说着话,他果然从天绝上人怀里拿出一封信,打了开来。
华裳凑过头去念,“师父,有一桩大买卖,事成之后,徒儿愿孝敬师傅黄金千两,美女十名。点子扎手,师父多带些高手,务必保证万无一失。擦,还‘点子’,弟弟,你混绿林的?”
南思安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岳夫人急中生智,嚷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应该是思安要天绝上人帮忙除恶的,又没说要杀幽王妃跟贺梵音!”
华裳嘲讽地道,“岳夫人,你觉得这样说有用吗?天绝上人要不是接到南思安的信,岂会带了那么多高手,巴巴赶来,在离东川国不远树林中设伏?”
“他……”
“不要再说了!”靖王愤怒地大喝,“事实俱在,容不得小畜牲狡辩!刺杀华裳和梵音,手足相残,天理不容!我绝不能容他!”
“你敢!”岳维康立刻挡在南思安身前,威风凛凛地道,“你不认这个儿子,我还要认这个外孙!有我在,谁敢动思安一根手指头!”
靖王冷冷道,“思安是我儿子,他犯了天大的错,就该受罚!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我今日若不罚他,以后他还会犯更大的错!来人!”
“母妃,外公,救我,救我!”南思安都吓尿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王妃死死抱着他,“思安别怕,要死咱们一块死!”
“还有我!”岳夫人也大义凛然地凑过去,“要死一起死!”
靖王气的头顶要冒烟了。
就是因为被这样护着,思安才会越发无法无天,如今竟做出刺杀手足这样的事来!
华裳忽然叹了口气,“父王,算了吧,岳大人跟岳夫人摆明就是护短,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岳维康大怒,“百里华裳,你说什么?你敢这样说话我……”
“为什么不敢呢?死不要脸的事你做都做了,还不让说?”华裳才不怕他嘴,刮着自己的脸皮,“一把年纪了,自命英雄,自命不凡,却只知道护短,包庇恶人,你算哪门子忠国公,简直污辱了这个‘忠’字。”
“你、你……”岳维康被骂的体无完肤,急促喘息着,就要往后倒。
“老爷!”岳夫人吓坏了,赶紧扶住他,骂道,“百里华裳,你大逆不道,你敢这样说老爷,待我奏明皇上,要你的命!”
“好啊,我正想去见皇伯伯呢,”华裳歪歪头,笑的天真,“我要让皇伯伯评评理,是你们做的对,还是我父王做的对。”
岳夫人喉咙一窒,说不出话来了。
华裳脸容一冷,厉声道,“南思安刺杀我跟娘亲,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如果不是我跟天啸武功高,此时早已是两具尸体,谁又会替我们说一句公道话?今天别说是你们护着,就是天王老子护着,我也不能饶了他!”
王妃惊骇莫名,“你、你不能……”
“我能,我当然能,”华裳森然冷笑,“王妃,你也不用担心,看在父王面子上,我不会要了思安的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他一条胳膊,不过分吧?”
南思安顿时要晕过去,“不要!母妃,不要,我不要!”
少一根胳膊,他就是个残废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恐怕由不得你,”华裳掰着手指,缓缓上前,“我的好弟弟,你应该庆幸,如果你不是父王的儿子,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少一条胳膊,你却能活着,也不影响你生儿育女,为父王繁衍后代,你不觉得,我已经够仁慈了吗?”
“不行,不行!”王妃疯了一样抱着南思安,“我绝不同意!王爷,王爷,你说句话,你不能让她这样对思安!”
靖王攥紧了拳,站着没动,“华裳所说,我同意。”
“……”王妃死的心都有了。
“父王!”南思安震惊加恐惧,吐出一口血来,“父王,你不能、你不能……”
“思安,这是你咎由自取,也是给你个教训,希望你以后好好做人,别再犯错,”靖王转过身去,沉痛地道,“华裳,你……动手吧。”
“谢父王成全。”华裳伸手,去抓南思安。
“不!”王妃撕心裂肺般大叫,疯了一样去推华裳,“我绝不允许你动思安!你、你要动他,先杀我!”
第444章 不像要下雨
华裳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她甩到门口,“不用拿死来吓唬我,王妃,你是不会死的,否则也不会没有尊严地活了这么多年。 我只要南思安一条胳膊,如果你再逼我,我不介意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不……”王妃被摔的头晕目眩,拼命想要爬过来。
“母妃,母妃!”南思安裤裆里湿意更明显了,“外公,外祖母,救,救命……”
岳维康也暴怒了,一掌攻向华裳,“谁敢动思安试试!”
东丹天啸闪身欺近,截住岳维康,三两招就把他逼到了门口。
至于岳夫人,烈阳随便一伸手,她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了。
华裳冷笑,“弟弟,没人救得了你,你认命吧。”
说罢扯起南思安的左臂,拉直了,化掌为刀,手起刀落,生生将他的左臂从手肘以上,砍了下来。
“啊——”
南思安发出杀猪一样的痛叫声,满地翻滚,断臂处血如泉涌,他将血涂抹的到处都是,看着触目惊心。
华裳将那半截手臂扔到地上,脸色冷酷如恶魔,丝毫没有动容。
天绝上人大笑,“痛快,痛快,哈哈哈!”
岳维康正与东丹天啸交手,一听到南思安的痛叫,就知道大事不妙,回头一看,顿时目眦欲裂,扑过去大叫,“思安!”
王妃和岳夫人哪见过这样,一前一后,晕了过去。
“思安!”岳维康见惯血腥厮杀,此时也不敢碰着南思安,“思安,你没事吧,思安?”
南思安只是翻滚痛叫,一阵之后,就撑不住了,双眼翻白,晕死过去。
靖王回头,看了一眼,忍着心疼道,“来人,送思安回房,请大夫。”
“是!”
管家哪敢多说,招呼过两名侍卫,将南思安抬起来,送回房间。
“思安!”岳维康追了两步,回头恨毒地瞪着靖王,哆嗦着手指过去,却说不出话来。
天绝上人还在那笑呢,“小兔崽子,死了才好!”
岳维康猛地回头看向他,都是这个混蛋,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才害的思安失去了一条胳膊!
“混蛋,我杀了你!”
岳维康冲过去,夺过门口侍卫的刀,奔着天绝上人心口,就是一刀。
靖王等人都站着没动。
天绝上人恶事做尽,早就该死了,只不过先前没有犯到他们手上而已。
卟,刀从天绝上人前心进,后背出,正在大笑的他,笑声戛然而止,扭曲着脸低头看了看心口的刀,咬牙骂道,“老不死……”
岳维康猛拔刀,一脚将他踹倒。
天绝上人嘴里涌出大量鲜血,抽搐了一阵,就不动了,还死不瞑目呢。
“又是一条人命。”华裳不无嘲讽地道,“岳大人,他该死,是不是?”
“百里华裳,我不会放过你!”岳维康一挥手里带血的刀,表情狰狞可怖,“你废了思安,我要废了你!”
结果没等他冲过去,靖王从后一掌砍在他后颈,他就不情不愿地晕过去了。
“来人,送岳父岳母回岳府,好生休养。”
这两位赖在靖王府好几天了,也该回去了。
“是,王爷。”
下人进来把二老扶出去,把王妃扶回房,再把岳维康的尸体拖出去,另有人提着水桶抹布进来,清理地上的血迹。
“父王,你没事吧?”华裳见靖王脸色不好,关切地扶住他,“我知道我伤了思安,你心里不好受,你骂我吧,没关系。”
靖王苦笑,“我是不好受,可我怎么能骂你?思安做出这种事,就算把命赔给你,也不为过!可他……他到底是我儿子,是我没有教好他。”
“父王别自责了,希望思安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别再犯错了。”华裳安慰道。
靖王摆摆手,不胜疲累,什么都不想说。
——
七月十五,艳阳高照,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半点要下雨的样子都没有。
天坛四周早早就聚集了几千名百姓,个个引颈张望,翘首以盼。
顺明帝端坐于观雨台上,四下看了看,少不得有点担心。
看这天气,不像是要有雨,如果到时候贺梵音求不下雨来,三弟又坚决不肯跟她分开,那可怎么办?
看看快到时辰了,顺明帝问一旁的靖王,“三弟,贺梵音可准备好了?”
靖王平静地道,“皇兄放心,一切都已备齐,待时辰一到,梵音就会出来,她腿不方便,不宜早来。”
“朕明白,”顺明帝忽地转了话题,“三弟,忠国公夫妇前两日进宫向朕请旨,定要朕重罚华裳,说是华裳伤了思安,是怎么回事?”
当时二老一个怒着,一个哭着进宫见他,着实把他给惊着了。
后来听他们如此这般一说,才知道他们非要惩罚华裳,替思安报仇,再问下去,二老只是不说。
靖王神情一冷,“这是臣弟的家事,皇兄不必过问,也不必理会他们就是。”
顺明帝无奈道,“朕能不理会吗?虽说是你的家事,可忠国公到底也是朕的岳父,你做的太过分了,岳贵妃那里,朕也不好给她个交代。”
“臣弟的家事,当然由臣弟来处理,思安罪在不赦,华裳是看臣弟面子,才饶他一命,岳父岳母只会偏袒护短,皇兄又不是不知道。”靖王就是不松这个口。
顺明帝头疼万分,两头都不好捋,这不是为难他吗?
严皇后坐在他身侧,听着这话,也颇有些无奈,“黎轩,话虽如此,可岳大人和岳夫人总归是你的长辈,你对贺梵音有情归有情,对他们也不能失了尊重。”
她四十来岁,看的出来,即使年轻时,相貌也不是绝美,不过胜在端庄安然,很有母仪天下的味道。
事实上她也确实温柔贤淑,表里如一,虽然相貌比不过那些妃子,却很得顺明帝的尊重与宠爱,十几年来,她皇后的位子,坐的相当稳。
太子南俊珂和芊月公主都是她所出,在她教导之下,两人都是善良正直之倍,芊月公主更是个心无城府的,有时候难免傻里傻气。
不过有顺明帝和她护着,也没人敢欺负了她去。
靖王的生母燕妃是她的姑姑,她跟靖王就是表姐弟,燕妃非常疼爱她,她跟靖王之间,也一直是像亲姐弟一般。
“是,皇后娘娘,臣弟知道。”靖王对这个表姐当然很尊重,但该有的立场,还是不会改变。
严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类似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回,这死性子的就是不改,有什么办法。
倒是一旁的太子有些等不及了,“三皇叔,婶婶真能求下雨来?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她是圣女?”
这娃儿唇红齿白,身材也很瘦削,怎么看怎么像个当不起大任的,过于单薄了。
第445章 这滋味不好受吧
靖王哼一声,“我说了你们就信吗?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永远也不要公开她的身份。 ”
太子吐吐舌头,没了言语。
芊月公主瞅他一眼,“太子哥哥,你安静点成不成?我看乌云就要过来了,你别把乌云吵走了!”
边说边以手遮额,抬头看天,希望能有乌云过来。
老天老天,快下雨吧,一定要让婶婶留下哦,不然华裳姐姐会不开心,也不会带我去野炊啦!
太子笑话她,“你个没脑子的,乌云又不是人,还怕吵?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你才没脑子!”芊月公主火大骂回去。
“谁没脑子?”
“你!”
“坏蛋!”
“你!”
严皇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好了,还吵?今儿是什么场合,不知道吗?再吵,回去抄规矩!”
俩人都消停了。
“时辰到了,那魔女呢?”
“对对,快让她出来求雨,我们要雨!”
“是不是知道自己求不下雨,不敢出来了吧?”
百姓们见时辰差不多了,还不见贺梵音到来,都开始叫嚣。
两旁的朝臣们也都是神情各异,看向靖王。
顺明帝只好先把忠国公的事放到一边,道,“三弟,差不多了吧?”
“是,皇兄,”靖王向他施了一礼,即站到台前,朗声道,“摆香案!”
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开始鱼贯上场,摆好香案,放好瓜果点心猪头等供品,四周挂满白幡长条,点上香和烛,一时白烟袅袅,白幡飘扬,满像那么回事。
香案一摆,百姓们全都安静下去,急切地等待着。
“请圣女!”
来了来了!
百姓们赶紧顺着靖王的目光看过去,华裳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贺梵音,缓缓过来。
贺梵音容貌还没有恢复,所以仍旧戴着面纱,虽是坐着轮椅,看不见容貌,可那宁静安然的气质,还是让人心生敬意。
百姓们一瞧,顿时无比失望:怎么还坐轮椅啊?
听说当年这魔女受了重伤,毁了容貌,废了双腿,原来是真的啊。
残废也能求下雨来?
“王爷,她行不行啊,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做法?”
有百姓提出质疑。
“是啊是啊,做法是需要功力的嘛,她能行吗?”
“不会是唬人的吧?王爷,如果她求不下雨来,就是魔女,别怪咱们对她不留情!”
华裳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情,要他们在没有事实的情况下接受自己和娘亲,更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即使有人现在出言不逊,她也并不生气,淡然道,“各位不用急,一切自有天数,各有章法,到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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