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银河系的直径是太阳系的7000多亿倍;你知道那样的图例画下来,如果银河系是一个西瓜那么大,太阳系不过就是一粒尘埃,而地球,更是尘埃中的尘埃;我当时就在想,那我们算什么呢,简直渺小都说不上,什么都不是。所以,看看我们的生活,无论争什么,都显得那么没意义。”
袁明月当时说什么?她笑说:“就别为你的懒惰找借口了!”她当然会这么说,只看眼前的女人。
王心悠在电话那边半天没听见何清晖说话,连叫两声:“清晖哥,清晖哥。”
何清晖回过神来说:“我在。”
王心悠说:“我有个朋友是京剧演员,最近正在演《梁祝》,给了我几张票。我想请你和嫂子周六一起去看一场,你看行吗?”
何清晖的母亲爱听京剧,他小时候也跟着听过,不能说没有兴趣;何况既然是王心悠邀请,他也不忍心拒绝,他说:“好的,我会跟明月说。”
王心悠又问:“清晖哥,我们以前一起听过一次梁祝音乐会,你还记得吗?”
何清晖想了一会儿,他与王心悠认识多年,一起做的事情也是数不胜数,有很多都忘得差不多了,他老实说:“我不记得了。”
王心悠说:“哦,没事。那我们周六见吧。”
何清晖答应,然后与她道别挂了电话。
***
因为何清晖反对,袁明月便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何心武,谁知她还没犹豫出结果来,何心武的秘书就给她打电话,“小何太太,何先生让您有空上来找他一趟。”袁明月不禁失笑,何心武身边的人真是训练有素,所有称呼一丝不乱,家里人叫她“少奶奶”,公司的人叫她“小何太太”。
袁明月上去武鑫大厦顶层,秘书亲自领她进办公室。何心武看到她非常高兴,从大大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招呼她坐,说:“明月,好久不见你了!”
袁明月叫:“何先生!”
何心武招呼她在办公室中间的沙发椅上落座,脸沉下来说:“嗯?总是叫何先生,叫一句爸爸有那么难?”
对于以前的袁明月来说当然没那么难,可是现在即使何清晖不在身边,她也想着要顾及他的感受,她知道何清晖肯定不愿意她那么叫,就只笑笑,没有回答何心武的话。
何心武见这情形,倒也没有太过要求,只是问:“你跟清晖最近还好吗?”像一个真正关心后辈的长辈。
袁明月倒不想跟他扯太多,直接就说:“何先生,上一回月坛改造项目,百年最后介入成功,纯粹是因为侥幸,如果当时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今天在这里给您赔罪了。可是现在,您找来叶圣非……”
何心武不等她说完,起身去办公桌前按电话免提说:“怎么不拿茶水进来!”说完回来重新坐下,对着袁明月摆了摆手说:“你继续说。”
袁明月知道他故意这样,是为了给她施压,不过她原也不是为了让他接受道歉而来,所以并没有乱了阵脚。她说:“我想您应该也知道叶圣非以前跟百年和我的关系,现在您让他回来,负责百年和成发的合作,我想知道您的本意是什么?”
正在这时,秘书端茶进来,何心武招呼说:“尝尝这茶,比你们年轻人的咖啡好喝。”
袁明月见他岔开话题,倒也不着急,端起玻璃杯看了看,只见茶色清幽,不用特意去闻,鼻边已经有一股子淡淡的苦甜的香味,是上等绿茶特有的,她抿了一口说:“应该是碧螺春。”
何心武哈哈大笑,“原来明月也喝茶!”
袁明月说:“上次陪清晖去苏州,喝过几次。”
何心武一愣说:“你们去过苏州?”
袁明月大叫不好,说漏嘴了,那次是蜜月旅行,人人以为他们去的是夏威夷。她连忙不动声色说:“嗯,上个月去的。”
何心武那种张扬的气焰忽然下去了不少,他说:“没错了,上个月是阿紫的生日。”声音竟突然低了几度,不太像他。
袁明月听到“阿紫”的名字,是完全陌生的,也不知道上个月有谁过生日,但是她早就注意到何清晖好像特别中意紫色,便猜到这应该就是他妈妈的名字了,她没有说话,一来不了解,说多错多;二来何心武陷入情绪实在难得,当然不要打破才好。
然而不过几秒钟,何心武又恢复他的惯常腔调说:“清晖最近在忙什么?”
袁明月说:“都是晖达的事。”
何心武“哼”了一声,“在查叶圣非?”
袁明月不置可否。
何心武见这个小丫头果然有耐心,时刻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与她闲话半天终于要进入正题,站起来走向自己办公桌前坐下,不复刚才的故作和蔼,而换做一脸冷酷的说:“我让叶圣非去负责百年和成发的合作,当然是因为他了解百年,能给我提供更多的机会来搞垮百年。”
他说出这样的话,袁明月并没有很意外,毕竟在知道叶圣非是何心武派来的那一刻,她已经预料到这样一种可能。她也站起来,走到何心武的桌前,与她面对,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您为什么要那么做?”
何心武往椅子上一靠,说:“小明月,我很喜欢你,你的背景和性格都很适合做我何家的儿媳妇。现在我跟你说实话:我这么做,无非是想逼清晖认输,让他回到武鑫来,好好做他的武鑫接班人。如果你能答应我,说服清晖,让他回来,我保证不让任何人动百年,而且还会帮助百年扩大业务。”
袁明月愣住,只是这样?他要把武鑫集团给何清晖,那何清晖为什么还要跟他作对?她想起杨慎说的话,应该是因为何清晖的妈妈;何心武看她愣住,以为她动心,继续说:“明月,只要你帮我,我保证不亏待你,到时候不要说百年的董事,武鑫也可以给你留个董事席位。”
袁明月反应过来,立即说:“我不能答应你。”
何心武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用一把金色的手柄式雪茄剪剪掉雪茄冒,然后点燃,放在手边,说:“那你就别怪我了,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
袁明月不理会他的威胁,只是说:“我可不可以问您一句,清晖为什么会那么恨您?”一个有杀伤力的问题。
何心武脸色一变,将身下椅子转过去,背对着袁明月。他面前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放眼望去,一整排的高楼都是属于武鑫集团,下面是商场店铺和办公楼,再穿过这些高楼,就是高架林立的北京环路,路上车辆往来,映衬着这一片极致的繁华。何心武拥有一个帝国,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却恨他,但是他不信他能够一直恨下去,总有一天,他要将他逼到无路可退,必须来求他。
何心武重新转过来看着袁明月说:“他母亲自杀,他一直将所有责任都归结到我头上。”他语气中当然没有半点内疚。
杨慎早说过清晖母亲的去世跟何心武有关,可是却没想到居然是自杀,而他的父亲对此好像完全不在意,她忽然很心疼何清晖,不知他是如何渡过那一切的;她在这间办公室再待不下去,草草的对何心武说:“何先生,我先走了!”
何心武说:“明月,好好想想我说的,想通了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袁明月说:“不!我不会考虑!”
何心武冷笑,“那回去等着看百年是如何垮掉的吧!”
、第38章 月圆人全(六)
袁明月离开何心武的办公室;去车库拿了车;急冲冲的开去晖达。她心里积攒了一种浓浓的情绪,使她迫切的想见到何清晖;想问他;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毫无疑问,他是爱他的母亲的,从他喜欢的颜色;和他对月坛17号的感情;还有他对何心武的态度,足可以看出来这份爱有多么的深,可是她的母亲却主动的离他而去;他那个时候只有13岁;她不知道他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
她心里不停来回的想着这些问题,到底到了晖达,何清晖正在开会;晖达是开放型办公室,开会不像百年那样大家都正经危坐在桌前,而是所有人都在办公桌前站着,还有人继续着手上的活儿;杨慎远远的靠着窗边的台球案子边,何清晖则站在办公室中间,衬衣袖子卷起来,拿着文件说:“这个季度互联网组的赢利增速有所下滑,组长程晨,明天递个报告给我,我要了解具体原因。”
说着抬头,看到袁明月,不由惊讶,看了看手表还是上午10点,问道:“你怎么来了?”
袁明月刚才的情绪被这繁忙景象打乱,一时无措,慌忙中指了指杨慎说:“我找他!”
杨慎心里叫苦,做了电灯泡又要做挡箭牌,脸上却笑说:“特意来找我?太荣幸了,来来,进我办公室谈。清晖,你继续开会哈!”说着将袁明月领进自己办公室。何清晖不理他们,继续说各项目赢利情况。
杨慎带袁明月进了办公室,问说:“不会真的去找老爷子了吧?”
“他找的我!”
袁明月正要跟他细说,何清晖却突然推门进来,袁明月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穿着深灰色西裤,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与西裤同色的西装马甲,显得身材修长合度,异常干练;他的肤色偏白,但是配上轮廓凸显的五官,又是那么硬朗。现在是中午,他刚从会议中出来,脸上还有一种投入工作的兴奋,举手投足间,熠熠生辉。袁明月所有的情绪瞬间又回来,看着他低低的叫了声:“清晖。”
何清晖毫无防备之下,被她叫的心口一动,也低低的答道:“嗯?”
杨慎旁观者清,只觉陷入爱情的人实在非常可怕,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多余。
到底还是何清晖先回过神来问:“找杨慎有事?”
袁明月也反应过来,再多的情绪都只能暂时抛下。仔细将今天何心武叫她过去的情形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关于他母亲的那段话,自然是不要勾起他的伤心事。
杨慎却激动起来,“清晖,老爷子竟然想让你回去!”
何清晖冷冷的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就算你真的想搞垮他,回去直接从内部入手也容易很多吧。”
何清晖不为所动的说:“你也太看轻何心武了!”
袁明月想到何清晖身上那个疤痕,她能想象的到,何心武是会下狠手的人,与他同处一室,而又不想服从他,只能意味着更多的危险。不过她之前却不知道何清晖想搞垮何心武,但她也没问什么。
何清晖倒是问了,“叶圣非到底了解百年多少?”
袁明月说:“他走之前一直供职销售部,了解的也都是销售这边的事。至少每年百年的销售额他是清楚的。另外就是房屋质量问题,以前袁明俊用的优铭伟业,施工质量一直不过关,但是行内规则你也知道,动用关系通过质量检验并不是难事。”
杨慎说:“那就对了,一方面促成青岛项目的高投入,然后中途撤资,造成百年资金链断裂;另一方面,利用媒体和政府对房屋质量问题发难,造成百年诚信力下降,到时候借钱都借不到,拖下去自然破产。”
袁明月心口一滞,她不能让百年这样,那是她父亲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们袁家人的命根子。她说:“清晖,我得把这事儿告诉我爸。”
何清晖知道她的心情,在她身边坐下,表情笃定的看着她说:“先别急,相信我,我不会让百年有事的!”
他们经历过月坛改造和袁明俊事件,他已经证明了他的可靠,她当然相信他,只是,“我爸那边怎么说?”
为了顺利得到西四环那块地,何清晖不能让袁庆年对他与何心武的关系有太清晰的认知,于是他说:“你跟爸说,何心武那边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但是叶圣非这人却不得不防,这样爸自然会留个心眼,也不妨碍我们做事。你放心,我跟杨慎最近这一段时间会回笼晖达的资金,到时候一定会保证百年资金链不成问题。另外,你那边把所有百年旗下项目的质量检测报告都整理一遍,有漏洞的地方全部重新做,我会让杨慎帮你。”
袁明月听他说这么坚决有理,心也放下大半,站起来说:“我得回百年了,今天一上午都不在,不知道那边压了多少事儿。”
何清晖说:“我送你下去。”
何清晖陪袁明月进电梯,这次里面只有他们两人,她不禁又侧头去看他,他感觉到了,回过头对她一笑,很是温和,说:“有话说?”
袁明月见他一笑,与平时严肃表情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个孩子,她心跳的厉害,平复半天才问:“清晖,伯母叫什么名字?”
何清晖眼神一暗,知道是问他的母亲,轻答:“她叫陈眉紫。眉毛的眉,紫色的紫。”
袁明月只觉这名字异常的好听,她一定是个美人,这点从何清晖的样子上也能看出来,他的脸型和五官应该是继承自何心武,可是肤色和气质应该是从母亲那里得来。她看着他,不知道再说什么,集聚在胸口的那些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这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
何清晖知道定是因为去见了何心武,她这才问起他的母亲,“何心武对你说了什么?”
袁明月摇头说:“没说什么。”又说:“清晖,有机会跟我讲讲伯母的事儿。”
何清晖当然很少跟人讲自己的母亲,可是今天自从见到袁明月,就一直有一种被她关注和在乎的感觉,心里他很是受用,于是点头说:“好。”
他们很快到了停车场,何清晖送袁明月到了车前,她上车,他才想起一件事儿来,站在外面敲开窗户说:“心悠约我们去周六晚上看京剧《梁祝》,你到时候调一下时间。”
原本一路气氛良好,袁明月听他又提王心悠,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立即涌上心头,却也不想再惹他生气,于是说:“好。”
他见她忽然变的这么温顺,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伸手将她垂在额前的头发别在耳后。
袁明月的耳朵感觉到他手指触摸,一下子变的异常敏感,只觉有一种酥麻感觉直传到心里去,再向四肢散开,快忍不住要下车与他拥抱。谁知他却敲了敲他的车门说:“小心开车。”
袁明月一阵气馁,也太禁不住了,不就碰了一下耳朵嘛,至于那么激动,她一踩油门将车开出,想说下次一定要我主动挑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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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月回去跟袁庆年说:“我跟清晖昨晚去望水园吃饭了,清晖他爸的意思,给叶圣非目前这个位置,纯粹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清晖也叫杨慎特意查过,叶圣非确实是在四川救了老爷子。但是我跟清晖的意思,老爷子那边虽然没事,叶圣非这人却不得不防。现在合同既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