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还不到下午四点;袁明月已经被接到一家私人会所;一群当地的富二代在那里开了红酒;等她大驾光临。她看到酒;眼睛一亮,很是开心。自从跟何清晖结婚之后;她就很少喝酒,何清晖不喜欢人喝醉,而她几乎是每喝必醉,晕乎乎的又爱说话。所以平时要是跟何清晖一起出去应酬,他必然看着她不让喝;她要是一个人出去,也克制不让自己喝多,因为不想回家看他的脸色。现在何清晖不在,而且晚上也不用回月坛17号,完全可以敞开了喝。
一想到此,她异常高兴,眼看着红色液体倒进杯子,在灯光下焕发出醇厚色彩,她举杯说:“谢谢大家救我出苦海!”
那伙人大笑,“谁让你那么早结婚的,现在知道苦了吧!”
袁明月呷了一口酒,细细品尝,果然入喉绵软,味道细腻,果香醇厚,层次感很强,是上好的波尔多红酒。她品完酒笑说:“其实也不全是苦,也有开心的时候。”
立即有人不怀好意的笑了,“开心的时候?是不是在床上啊?”在场都是年轻人,又都是风月场上打过滚的人,所以说话并不顾忌。
袁明月却一下子脸红,何清晖的侧脸,后背上的一小块皮肤,偶尔露出的胸口,还有他握着球杆的手,轮流在她眼前闪现,还有以前每天早上萦绕在她鼻边的带有温度的特别味道,她心不禁跳了起来,掩饰般的笑说:“胡说什么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学好!”
有男人眼尖,“哈哈,脸红了。真的想见识一下我们袁姐夫了,是有什么本事让我们袁大小姐结婚都好几个月了,还搞得像初恋一样。”
自然有女人跟着起哄,“何清晖啊,你们都在报纸上见过吧,让我说吧,嗯……看着特别像《色戒》里的梁朝伟。就是那种平时是冷酷无情的,可是到了床上,啧啧……”
袁明月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站起身拿着盛酒器,亲自给每个人倒酒说:“你们约我来就谈这些个有的没的,我还以为咱们是要说怎么合伙賺钱呢。”
人们正聊的起劲,怎能就此放过她,“賺钱那可真是太俗了,哪有男女关系有意思,对不对啊?何况您那位还是个极品男人,你也该跟我们分享分享。这样呢,他们男人就可以好好学一学,也算造福我们了,大家说是吧?”一伙人自然齐声叫好。
袁明月知道今天是难逃此劫了,豪迈的喝完杯中酒说:“你们真的想听?”
众人齐声:“嗯!”
袁明月开始一条一条的数:“何清晖这个人吧,有洁癖,鞋子上一个印子就能让他困扰半天;他脾气很坏,说话很臭,一般情况下,决不肯说人家半句好听的;车开的好,以前说是拿过什么地下车神之类的;爱吃甜食,嗜甜如命;对了,斯诺克打的特别好,打球的样子很帅……”
她正说的起劲,忽然有人喊:“停!停!谁要听这个!我们要听的是风月!风月知道吧?就是姐夫那个尺寸如何啊?最喜欢什么姿势啊?是技术型还是实力型啊?……”说话的是个女人,越说越露骨,袁明月简直招架不住,不知道现在社会风气居然已经开化到这个地步,男女一起都可以谈论这样的话题。不过听他们问这些问题,她也不禁好奇起来,到底何清晖在床上是什么样呢?想着想着脸又红起来,只是这会儿酒劲儿上来,大家多少都有些脸红,也不再借此闹她。
她正出神间,感觉到有人推她胳膊,“怎么走神了啊!快说啊,不说今天不准出这个门!”
她一阵头大,只好开始胡编乱造,“他啊,实力挺强的,技术也不错。”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奇,“喔!快说,怎么个不错法?”
袁明月这个时候只狠自己黄色小说看太少,根本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放在面前的电话却忽然响起。立即有人拿了电话说:“一定是我们袁姐夫!”
袁明月却并不紧张,何清晖才不可能给她打电话,她想不是弟弟应该就是工作。谁知那人却叫起来,“啊哈,何清晖,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袁大小姐,是我们帮你接呢,还是你自己来接。”
袁明月非常意外,不知道何清晖打给她有什么事。不过她一想,要是让他知道她正跟一伙人在这儿编排他,还不定摆出什么臭脸呢。她伸出手央求那人说:“给我吧!”
这伙人虽没见过何清晖,不过大约袁明月刚才的数叨他们都听进去了,隐隐的也有些怵着他,只得将电话递给袁明月。她接起电话说:“喂!”她刚喝了酒,现场气氛又high,她的声音已经有点飘。
何清晖正坐在正阳关一家西餐厅,窗外是大片盛开的粉色紫薇花,在夕阳的映照下,简直美如幻觉。是游戏公司那帮小伙子给他推荐的,正阳关紫薇花从五月开到八月,是青岛夏季最值得去的地方。他特意到了地方才给袁明月打电话,听了她的声音,不禁皱眉头,“你在哪儿?”
袁明月大声说:“我在青岛啊,青岛出差!”
“我知道,我是说你在青岛哪里?”
袁明月捂住电话问:“这是哪里?”
有人冷笑,“吆,还查岗。这里是德清酒庄。”
袁明月对着电话里叫喊着说:“德清酒庄。”
何清晖声音已经不好,“你喝了酒?”
袁明月反应迟钝,听不出他已经生气,笑说:“是啊。好酒来着,不过你在北京,尝不到。”
“在那儿待着,我马上过来!”
袁明月这下才慌张起来,“什……什么?你从哪儿过来?”
只听那边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还是何清晖无情无绪的声音,“我查了一下,走过去就只有一个路口,十分钟。”说完电话挂掉。
袁明月拿着电话,僵在座位上,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说:“完蛋,何清晖要来!洗手间在哪里,我要去洗手间。”
一伙人看她紧张模样,无缘无故也都慌了,连忙带她去洗手间。袁明月用凉水冲洗两颊,又补了一回妆,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两颊红晕总算没有那么明显了,才松了一口气。旁边陪着她的女人说:“你也太怕他了。”
袁明月心说要是让你跟他相处,只怕你会更怕,嘴上却说:“他特意来看我,我总要表现的在乎一点嘛。”其实不过是信口胡说,她完全不知道何清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她这一举动,与其说是不想让何清晖看出来她喝了酒,不如说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忘记刚才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然一会儿见到他,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她收拾停当出去,果然何清晖正被服务生领进门,只见他灰色西装,白色衬衣,没有扎领带,领口散开,能看到锁骨在脖子下面形成的浅涡,袁明月远远的看到他,不禁低下头,因为怕自己再脸红。屋里人看他冷峻表情,也不敢主动跟他打招呼,对着袁明月说:“袁大小姐,快来介绍一下吧!”
袁明月这才走到他面前,对着众人说:“清晖,这是赵公子,钱公子,孙小姐,李小姐……”说着将屋里七八号人介绍了个遍。
何清晖一一上前跟他们点头握手说:“你好,我是何清晖。”
待到介绍完毕,有人说:“何先生,我们正在品酒,你也来尝一杯吧。”
何清晖揽了袁明月肩膀说:“各位,不好意思,我找明月有点事,要先行离开。”
袁明月想他这么大老远来找她,难道真的是百年出事了,她不禁紧张起来,当即问:“出什么事了?”
何清晖扫了她一眼说:“出去说。”
袁明月忙跟众人致歉说:“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改天我做东,给大家赔罪。”
众人虽为何清晖的翩翩风度折服,却也被他的冷酷气场震住,说让他品酒也不过是为了礼貌,他们现在要走,当然不可能再留,纷纷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们刚出门口,袁明月就站住,面对何清晖急冲冲的说:“是不是百年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来了?”
何清晖双手插袋,越过她继续往前走说:“没事。”
袁明月跟上,疑惑不解:“没事你怎么来了?”
何清晖一阵恼火,“我想来就来!”他原本设想他在餐厅给她打电话,她会特意穿的漂漂亮亮来赴约,他们在餐厅吃一客牛排,喝一杯香槟,然后沿着正阳关的紫薇花景观道散步,可以一直到武胜关,函谷关,直到走完整个八大关,却没想到她大白天的就跟人来喝酒,厚厚的一层粉也遮不住醉酒的红晕。
袁明月跟着他往前走,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你特意来看我?”
“不是,来出差,刚好在附近。”
袁明月松了一口气,“那你叫我出来干嘛?”
何清晖忍无可忍,“闭嘴!”
袁明月看他生气,心说难道刚才编排他,被他知道了,只得闭嘴不再说话。
、第28章 百年地产(八)
何清晖袁明月从酒庄出来;沿着街边走,转过一个弯,便到了正阳关紫薇花街,满街粉艳艳的花朵,一簇簇的盛放在枝干上;整个是一片花海。袁明月一看;不由呆住;她虽对青岛熟悉;可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季节的花街,脑中酒劲儿还在;很快兴奋起来,拽了拽何清晖的衣袖说,“看!这里好美啊,”
何清晖说:“嗯。” 他停下随她站在路边,傍晚微风吹到脸上,和煦温暖;她站在他旁边,穿一件银底红色几何图案的花裙子,黑色乌发被风吹起,有几缕飘到他的脸上,柔柔的,痒痒的。
紫薇花树生的并不高,袁明月抬手就够到花朵,她伸手压了一支下来在鼻边闻了闻说:“好香!”
有过路的人以为她要摘花,都用责备眼光看着她,她还在微醺状态,当然察觉不到。何清晖却看不下去,拽着她的手往前走;她跟在他后面,他有力的五指攥在她的手腕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她只觉那一块地方异常敏感,仿佛有电流传遍全身。她不自觉的翻过手掌,想去回握他的手,他却忽然将手放开,她不禁一阵失落。
他们沿着花街继续往前走,袁明月这个时候连何清晖的衣角都不愿意再看到,只盯着路边的紫薇花树看,只见这一排过去,沿途树木挺立,树干光滑可爱,她不禁伸出手去触摸,就像无聊的时候伸出手去滑过路边的栏杆一样。她刚滑到第三颗,忽然发现那树全身都颤抖,她异常惊奇,停下来说:“何清晖,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何清晖停下来,与她并排而立,看着那树说:“什么怎么回事?”
袁明月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树干,果然见那树又抖了起来,她说:“你看!”
何清晖说:“这是紫薇花树,又叫痒痒树,只要人手一触碰,它就会动。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我见过紫薇啊,可是不知道原来它是这样的,好神奇!”
何清晖转头看她一眼,淡淡的说:“你就像那种无聊的时候也只会玩自己尾巴的狗一样,除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人和事存在。”
袁明月一阵气闷,又伸手碰了碰那棵树说:“那你就像这棵树一样,轻轻一碰,就全身炸毛,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何清晖一愣,过了半晌说:“我来青岛出差,打电话给你,是想叫你出来吃饭,餐厅就在前面。”
袁明月听他终于肯解释,又高兴起来,转头走两步看到路边招牌,轻叫:“啊,这家餐厅,刚才他们还说来着,是德国人开的,牛排很不错。”
他们进了餐厅,何清晖的位置还留着,服务员带他们入座,问:“菜现在上吗?”
何清晖点头,说:“酒不用上了。”
袁明月与何清晖对面而坐,看他对服务生说话,干脆而简洁。她想起以前跟其他男生约会,选餐厅就磨磨唧唧,点菜的时候更是不停问:“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这个你吃吗?”或者“这个不行,可能这家餐厅做的不新鲜”,让她恨不得拿了餐单自己来点。
可是跟何清晖出来吃饭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会提前订好餐厅,点菜也很快,让你根本不用操心,而且也总会有意无意照顾你的口味;再想想,其实不仅是出来吃饭,还包括很多其他的:像他们那次去苏州陈家镇,他居然连行李都记得帮她收拾好;还有他们在一起生活,她几乎从来没有为任何家务事操过心,他总是不声不响的安排好一切,让她生活的异常省心。
她隔着一个桌子看着他,目光不禁又聚集到他散开的领口里,只见那处异常光洁,肌肉线条一直往下延伸,越看心越痒痒,简直要想入非非。
何清晖看她一脸痴呆相,问:“你在看什么?”
袁明月脸一红,连忙拿起杯子喝水说:“没看什么!”一边喝水一边又想,约会的话,何清晖这人有一点特别不好,就是他从来不主动找话题,他永远要让你来继续话题。
她镇了镇心神,放下杯子说:“明朗在董事会上表现的怎么样?”
何清晖扭头看窗外,“今天不说工作!”
得,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又被他堵死,她只得不说话。一会儿菜上来,他们开始默默吃饭。
两人吃完饭,袁明月说:“我们去海边吧!”
何清晖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是怕水?还要去海边?”
袁明月已经站起来说:“我发现自从上次被范欣欣弄到水里之后,就没那么怕水了。我今天早上就沿着海边栈道走了一会儿,第一次发现大海好美。”
何清晖不再说什么,陪她出了餐厅,到了外面路上,天已经黑下来,路灯亮起,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他单手支起,虚扶着她的肩头,免得她被人碰到;她以前总是爱说话的,可是今晚却发现,其实跟一个人在一起,不说话也可以很自在。他们走了一会儿,何清晖突然停下来,问:“你的脚没事吧?”
袁明月穿了高跟鞋,刚才从酒庄走到餐厅,现在又从正阳关走去海边,是颇走了一段路的,说不疼是假的,不过她刚才以免破坏气氛,一直忍着。听见他问,忙把脚上鞋子脱下来,拎着手上说:“这样就好了!”
何清晖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商店,说:“穿上吧,回头再把脚给弄破了。我们回去,下次再来。”说着就要去拦车。
袁明月忙把他的胳膊压下来说:“没事,这里是旅游区,每天不知道打扫多少次。还有海边栈道,更是干净,不会有杂物的。再说,就算脚弄破了,你也能背我回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说完自己先高兴的笑起来。
何清晖白了她一眼,心说平时就够傻了,喝了酒更傻。
他们很快走到海边,夜晚的大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