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花送给他一个白眼,继续专注于他胳膊上的冰块。
冷月深深凝视着黎花,黝黑蜷曲的长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要掉不掉的样子,一边颊畔上也湿漉漉的,唇边,有泪水流淌过的痕迹。梨花带雨,让人又怜又疼。
不知怎么地,一股燥热“腾”地一下,从小腹升腾而起。冷月顺从自己的心意,微微低头,凑近黎花的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黎花专注盯着他的伤处,直到感觉明显有热热的呼吸喷薄在颈项上时,才抬起脸。
“呜呜……呜呜……”等她发觉时,为时已晚。
冷月已经霸道地堵住她的唇,开始辗转吸吮。
此时,兴奋的欲望已经掩盖起了胳膊上的疼痛。
生怕伤着腹中的胎儿,冷月一手揽过黎花,让她将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将她的头,固定在自己肩上,不让腹部受到挤压。
黎花睁着大大的眼,怒目而视着冷月。这个混蛋!他知道在干嘛吗?这是在调戏良家民女!
冷月像是读懂黎花的心思,伸手遮住她的眼,用舌尖扫着黎花的牙关。
黎花死死闭紧,说什么也不妥协,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使劲儿捶打冷月的前胸还发出嘤嘤的抗议声。
冷月不轻不重在黎花唇边咬了一下下。
果然如他所料,黎花终于吃痛张开嘴,冷月灵巧的舌顺势而入,这一下,就如入了无人之境,在黎花口腔里横冲直撞,肆意掠夺。
黎花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原先还是防守,较量到最后,她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整个人成了一滩水。
冷月食髓知味,兴头正劲,哪里能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黎花只有任他为所欲为,靠在他肩头,轻声嘤咛,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在冷月想再次发起另一轮攻城略地时,“哗啦”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二人无休无止的缱绻缠绵。
冷月临危不乱,一手护住黎花,一手扶着沙发,眼睛警觉地看向声音来源方向。
地上,零零星星一地的冰块,像是满天繁星坠落人间,正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似乎在嘲笑着二人,不择时、不择地做着儿童不宜的事。
黎花借机会挣脱冷月,起身,扔过来一句:“把地给我擦干净了……”然后,就进了卧室,准备洗浴。
“花花,我先擦地,然后,给你做饭……”看着黎花闪进卧室的背影,冷月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地笑了。
小丫头,等你洗得干干净净,吃得酒足饭饱,看我怎么连壳带肉吃掉你!
黎花躲进卧室,靠着门板,捂着胸口,平息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她双手不停拍着火燎燎的脸颊,好一会儿,听见客厅里没声音了,才拿着浴袍出来,以极快的速度躲进卫生间,放水洗浴。
冷月收拾好地上的冰块,就躲进了厨房,拨通电话,寻找救兵。
“爸……我妈呢?”拨通家里电话,听是老爸的声音,冷月焦急问道。
电话另一端的冷父,对儿子的这种不冷静,有些不悦,他回问道:“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冷月当然能听出来父亲的语气,急忙解释说:“私事……不是公事……”
公事也不能找老妈商量,再着说了,公事上,他什么时候乱过阵脚?
不想同父亲兜圈子,冷月开门见山说道:“是关于你闺女的事,快让老妈接电话……十万火急……”
冷父这才将电话递给坐在他身边的冷母,眼睛却盯着话筒,心里暗自琢磨着:花花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儿子如此急不可耐?
“妈呀,快帮帮你儿子……”冷月压低声音,还不忘偷偷瞄着客厅,就拍黎花洗完澡出来,那就麻烦了。
“小米粥怎么做?放多少水,多少米?”
“怎么了?怎么想吃小米粥了?到饭店买一碗,不就行了?”冷母不知儿子何意,还纳闷呢。
冷月言简意赅将事情讲了一遍,就听冷母训道:“早干嘛去了?临时抱佛脚,管用吗?”
“管用……管用……”冷月的耳朵被老妈的声音震得嗡嗡直响,他捂着耳朵,心里抱怨,老妈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罗嗦起来?
“以前,把花花一扔就是十天半月的,现在在知道悔改了?”冷母虽然有些刁,但还是很讲道理的,她嫁进冷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冷家男人的脾气了如指掌。
“老妈呀,在您的谆谆教导下,儿子不是知错了吗?这不是尽量抽时间陪她吗?老妈,您到底是我亲妈?还是她亲妈?”
“什么亲妈后妈的,帮理不帮亲……”冷母训斥儿子个同时,还不忘把一些熬粥技巧告诉给他。
冷月本就对做饭没信心,被老妈一抢白,更加郁闷,边淘米,边嘟嘟囔囔道:“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抱养的?”
老妈也说他关心花花少,他可得有时间呐!他的一天也不是四十八小时!
况且说了,离婚那些日子,他虽然没露面,可不能说明他就没关心黎花。真是的,他比窦娥还冤,以后,他得学着做些表面功夫,免得做了无名英雄,还被冤枉。
冷月笨拙地淘米,加水,把电通上,然后,按着老妈的嘱咐,眼睛死死盯着锅,就怕开锅时,米汤沸出来。边在厨房里忙活,边是不是探头看向客厅,这丫头,洗个澡,也这么费时间!
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锅,冷月那个高兴,心里也美得冒泡泡。这可是他厨房里的处女作,一会儿,就让花花尝尝他的手艺,把她伺候高兴了,他才能捞到更多好处。
就在他美滋滋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流理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冷月目光一紧,放下翻搅的勺子,拿起手机接通。他一直听着,脸色愈发凝重,最后,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断了。
出了厨房,扫视一遍空荡荡的客厅,冷月来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喊道:“花花,我公司有事,出去一趟……”
连着敲了几声,里边的水流声停了,他听见里边传来黎花闷闷的声音:“随便!”然后水声又哗哗响起来
冷月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停了一秒,又转身回来,找到黎花的包包,卸下来一串钥匙,就出去了。
冷月刚走,黎花就穿着浴袍出来,她先确定冷月确实离开,然后,到了厨房,看着那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心里涌上漫天酸涩。冷月又走了,又去会他那些狐朋狗友,看来,花天酒地永远比家里平淡的生活更有吸引力。
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也空落落起来。这时,黎花眼里很不争气地挂上泪花。她最先想起了妈妈。当楼下那个老太太喊“花花”时,她竟然以为是妈妈。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抛弃她,唯有妈妈爸爸不会。虽然,因为擅自离婚,她同爸爸妈妈闹僵了,可爸爸还是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对她嘘寒问暖。
妈妈一直没主动联系过她,可她知道,妈妈也一定惦记着她,不然,爸爸的电话不会那么勤,每天一个,就像是查岗。
离婚这几个月来,爸爸一直要来看看她,她没答应。此时,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说不清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他们,很想很想,想得想掉眼泪。
心动不如行动,黎花抄起电话,拨通家里的号码,嘟嘟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妈——”听出接电话的正巧是黎母,黎花一下子就哽咽起来。
“花花?”黎母很吃惊,听见女儿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一下子拔高声音,急急问道:“闺女,怎么了?”
“妈,我错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抹了一把脸,换成轻松口气说道:“妈,我正式向您和老爸道歉,我太任性,以后不会了——”
黎母听女儿先是呜咽,后是轻松,直觉这里有事。以前对女儿的不满都抛到了脑后,柔声安慰道:“知错就好,妈也没真生气。就是你真做错了什么事,也还是妈的好闺女……”
“妈——”黎花终于忍不住,抱着电话哭出声来,呜呜的哭声,越来越大。越哭,泪水越多,直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断断续续说道:“妈,我怀孕了,还没吃晚饭——”
简单一句话,把今晚的委屈都说了出来。她怀着冷家的孩子,可是,竟然连冷家人做的一顿饭都吃不上,在父母身边时,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
听说女儿怀孕了,黎母惊诧的差点儿将手里电话摔了,她站起身,焦急问道:“你新房子在哪儿?我和你爸这就过去……”
黎花哽咽着,说出自己新房的地址,还没等她再说什么,黎母就挂了电话。
黎花呆呆坐在沙发里愣了半晌,才觉得不对劲儿。她怎么当着妈妈的面儿哭了?妈妈会多担心?她懊恼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站起身来,赶紧洗脸,眼睛哭得跟兔子似的,爸妈看了多担心?
黎家父母真是神速,就在黎花刚把情绪稳定下来,检讨刚才的幼稚时,敲门声就响起来。
透过猫眼,看清是父母,黎花镇定下来情绪,挤出一个灿烂笑脸,打开门。
“妈——爸——”
黎母迈步就进了屋子,然后,盯着女儿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见女儿完好无损,这才拉着黎花的手,在沙发坐下。
黎父也不闲着,他到了厨房,将几样小菜倒进盘子中。
黎母拉着女儿的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黎花:“冷家人怎么连面也不漏?也太不仗义了?”
黎母对冷家人一直有些不满,想了想决定道:“以后,孩子就姓黎——”
“好了,花花,快来吃饭——”黎父适时打断母女二人谈话,还趁着黎花不注意,瞪了黎母一眼。这个时候,提什么冷家人?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黎母也不示弱,回瞪了黎父一眼。眼神警告他:我闺女受了这么多委屈,凭什么你还护着冷家?
黎花看着父母眉来眼去,也猜透了几分,估计是老妈说了几句尖锐性的话,老爸看不下去,怕她伤心吧?
黎母看着女儿碗里的小米粥,问道:“你怎么爱吃这么烂糊的了?怀孕后,口味也变了?”以前,闺女可不这样,她最还吃有嚼头的饭菜,像这样烂乎乎的,适合老太太吃的,她一概置之不理。
“是——是啊——”黎花有些心虚,没敢说是冷月熬的。见老妈对冷家苦大仇深的样子,她还
意外缠绵 。。。
是别没事找事了。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边,说着贴己的话。
黎花噙着笑脸,尽说着愉快的话题,跟妈妈汇报,孩子怎么踢了她,怎么不让她睡觉。
“妈,我小时候在你肚子里时,是不是也很皮?”黎花扳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地问。
说起女儿的事,黎母脸上溢满掩饰不住的幸福,她拍拍女儿脸蛋儿,甜蜜说道:“你在妈肚子里时,很老实,也很皮实,有一次,你爸不在家,我就自己扛了半袋儿大米上楼,累得我气喘嘘嘘,你也没什么反应。
你爸回来,知道了,把我训斥一顿,听你爸训我,你才开始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我就让你爸摸摸我肚皮,你爸一想,可能是你听见我们吵架,不乐意了,所以,也就不再训我了——”
“妈,看我懂事不?还没出生,就知道护着你,要不怎么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呢’?是不是,妈?”黎花抱着黎母的胳膊,谄媚地讨好。
就在黎母想说什么时,防盗门砰砰地响起来。
黎花一怔,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是谁?
黎母疑惑地看着黎花,黎花站起身,想去开门。
黎父放下水杯,说道:“我去——”
“爸——我去——”黎花突然紧跑了几步,也顾不得怀孕了,比黎父快了几步,手先搭上门把手。
就在黎花拉住门手时,外边也响起了锁孔转动的声音。
黎花往里拉,外边的人也推门而入。
“花花,咋才开门?”冷月手里拎着几个食品袋,有些疲惫说道:“给你买了些吃的,今晚就将就吧,吃完赶紧睡觉——”
“爸——”在看清屋里还有人时,冷月探进来的半个身子怔在门口,絮叨转换为吃惊,只是一转眼,他就恢复正常。心想,他才走多一会儿?岳父岳母怎么来了?
再一抬眼,见黎母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盯着他,他不动声色将手藏到背后,将钥匙攥紧,然后,越过黎花和黎父,走到黎母面前,亲热地唤了一声:“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过来吱一声,我派人接你们……”
可惜,冷月的热脸贴在了黎母的冷屁股上,黎母冷冷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我闺女家,我愿意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起火药味儿。
黎父赶紧上前和稀泥,他说道:“老伴儿,太晚了,花花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们也回家吧,就让小月送我们一段儿……”
黎母“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径自往门外走,说道:“几十元钱的打车钱,我还掏得起……”
脚步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着黎花,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说……”说着,就先进了卧室。
梨花听话地跟在母亲身后,二人进了卧室关上门。
黎父看着那母女被关在里边的身影,转回头,对冷月笑了笑,有些歉意地说道:“小月,你妈那火爆脾气,你也知道,就多担待点儿吧!”
“爸,不怪妈,我和花花离婚的事,确实很冲动。您二老要怪,就怪我吧,怎么说,我也比花花年长几岁,是我做事欠考虑……”
客厅里,两个男人闲聊起来,气氛显得很和谐。而卧室里,却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母女俩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黎母戳着女儿的头,一下一下,质问道:“死丫头,说实话,黑灯瞎火的,冷月怎么来了?他也住这儿?”
“妈——您想哪儿去了?我这里连双男人穿的鞋都没有,他怎么会住在这儿?”想着冷月偷走她的钥匙,黎花就恨得牙根直 。是她手脚快,先拉开了门。要不然让老爸看到,冷月手里拿着她的钥匙,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死丫头,妈告诉你,婚姻不是儿戏,是离是合,自己想清醒楚,用脑子好好想想……”
“是——妈,我这么大人,心里有数……”黎花故意拉长尾音,跟老妈撒娇。
“心里有数?就你那点儿心眼,十个你也抵不上一个冷月!”
想起女儿离婚这件事,黎母就犯愁,头发都灰白了好多。
“你是孙悟空,冷月就是如来佛。你说说,你们在一起吵吵闹闹时,你什么时候占过便宜?你也就逞口舌之能,占些嘴巴上的便宜。就拿离婚来说,你得到了什么?他说离就离,他那么大的公司,给你分了什么?”
“妈,您怎么也市侩起来?您一直不拿钱当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