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跟我妈妈没有关系对不对?其实你只是讨厌我了是不是?那你就直说啊,干嘛要跑那么远?用那么可笑的都成灰了的人当借口,你能不能再幼稚一些?易西航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行,你爱去哪去哪,去你的见鬼的梦想,想摆脱我?其实我也厌烦你了有没有!咱们就这么分手也是好的,免得以后两家都难看。易西航,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从此陌路,你千万不要说认识我,那让我觉得很耻辱。D大女生不是多吗?你去D大开始你的美好人生吧。我也不甘,这么小就和你谈什么恋爱,人生都没体会多少。正好,我们各走各的路,我是真的很想和别人谈恋爱看看感觉的,你别以为我非你不可。易西航,我讨厌你!”她吼了这么一大堆,都佩服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逻辑,没有看易西航的表情,丁悠然转身便跑,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那是在示弱,她不想被他笑话。
易西航没有追来,丁悠然回到家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这一点。想到自己说的话,她那时候并没有觉得伤人,只是觉得自己说中了易西航的心事,所以他终于解脱了,可她为什么当时要那样说易西航的妈妈,那个在他的记忆里最美好的女人。
丁悠然躲在屋子里哭了一天一夜,爸爸妈妈变得沉默。她用了三天的时间反复回忆分手时说的那些话,突然发现,它们是那么地伤人,第三天,妈妈终于问她到底和易西航怎么了,她只一句“分手了”便不再多说。她不怕妈妈骂她,只怕易西航恨她怨她。就让这成为她自己的秘密吧,就像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和易西航,到底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周发生了什么。
第四天,丁悠然一个人在家,她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他低低地一句“喂”,丁悠然突然变得紧张矫情,匆忙挂了电话,也挂断了他和她最后的联系。他走了,去了D市,他和她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人再提起问起。可她却突然发了疯般地学习,终于经过一年的紧张,以吊车尾的成绩考入了D大,她只是想来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她知道发怒的人是很丑陋的,那天她的样子一定很狰狞,而他一定是怕了她继而开始厌恶她,否则他现在怎会这么对从小他呵护到大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定时定点的存稿箱:明天大年夜,存稿箱不知道明天有没有露脸的机会所以今天先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春节快乐,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利心情巨好!!结城同学的网卡应该是已经能确定好不好用了,具体更新情况她会在微博里说明,那某君就先消失吧,今天不说好忧伤,图个好彩头,大家也记得今天都要说吉利顺意的话哦。结城和某君都爱乃们!!
、压力山大
意识到自己哭了,丁悠然才明白自己多悔不当初,一时痛快说了气话,伤害的其实不止易西航一个人。刚刚她没有问他十一回不回家,她有些后悔没有拿这句话试探一下他的态度,虽然在校内两人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可现在不算校内,她为什么不能勇敢一次。
可是转念一想,问了又能怎样呢,他不一定回答她,何必自找难堪。更何况,其实从他离开A市后就没回过家,也许过年是回去过的,只是没有人舍得告诉她。当然,她宁可相信他没有回过,她安慰自己,至少心里好受一些,更何况自从易伯伯再婚后他便自嘲“我没有家了”不是吗?
她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他刚刚高二,在见过易伯伯带回家的女人后,一向平和的他竟然摔了家里的东西跑出家门,她接到易伯伯的电话马上去找他,其实并不难找,易西航是个很“专一”的人,他喜欢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丁悠然全知道也全去过,他们彼此的生命里留下的印迹交汇是那么的多。
在易家不远处废弃的厂房内找到他,她走到他的面前,在电话里她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弯身把他的头抱在胸口,这一刻她突然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男生一般。轻轻地吻着他的发、到鼻尖、再到冰凉的唇,易西航木然地接受,难得没了回应。丁悠然因此气愤,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易西航吃痛,身子瑟缩了一下。
她问他,“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干嘛要从家里跑出来?”
“家?”易西航竟然闹起了小孩子脾气,“我没有家了”。他这样说着,抬眼看她,她看到他眼里淡淡的水迹,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怎么会没有家,那里如果不是你的家,你难道都不期待未来和我的家吗?”
易西航回头笑了一下,颇为自嘲,“未来会怎样呢?悠然,就比如这个我小时候整天轰隆隆的工厂,也敌不过时间的变迁呢。”
“那么你的话呢?也敌不过时间的变迁?你答应我的话,也会随时间消失吗?”这一刻,她比他冷静,大道理讲不来,只希望他还对未来有斗志。
易西航苦笑,沉默。
丁悠然蹲□仰望着坐在台阶上的易西航,“易西航,如果你觉得那里不是你的家,那么,我给你一个家,哪怕很小,我可以给你一个,我们的家。”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女斗士,愿意为心爱的他排除一切不欢,攻城掳池,虽然现在想起来那也只是她喊的口号而已。
听了她的话,易西航身子一颤,他让她担心了,他很感动,一直以来总以为长不大的小姑娘,原来在他的呵护下,在努力成长着。
张开怀抱,他把她搂进怀里,她感觉到颈间温热的液体,环住他的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这一刻沉默是彼此最好的选择,他们懂彼此的心,就够了。
那是从小时候见过易西航的眼泪后她再一次感受到他的眼泪,他是真的悲伤了吧,为他还是为他的妈妈?丁悠然的心很疼很疼。那么舍不得他难过,就像他也舍不得她委屈一般。
而两年后,她却仍然狠狠地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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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了情绪,丁悠然到注射室找到了沈雪红,沈雪红恹恹地看着她,其实沈雪红真谈不上喜欢丁悠然,因为她太张扬了,有着沈雪红年轻时都没有的活力和“自信”,风言风雨沈雪红也有耳闻,对于丁悠然,她没有更高的评价。
此刻沈雪红说话的语气格外冷淡却透着一股誓在必得,“今年的文艺汇演我们班一定要取得名次。”D大每年12月底都要举行文艺汇演欢乐一下,所谓辞旧迎新、人人有责。这包袱一下子压在了丁悠然身上,班里在军训汇演上没有取得任何一个奖项,这让第一年做辅导员的沈雪红颇为烦躁,她是个要强的人,不想听任何人说她是靠老公才进了D大,虽然事实如此,但不妨碍她要取得成就的决心。沈雪红的小宇宙暴发了,丁悠然表示,压力山大。
幸好十一长假即将来临,幸好她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在全国有名的艺校Y大学习舞蹈,否则丁悠然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更疯下去,这种疯不是刚开学时因为和易西航同处D大而兴奋,这是一种压抑忧郁的疯,如果一定要美化一下,不称之为疯的话,那就是——葬花吟吧。原谅丁悠然,她已经彻底凌乱了。
十一长假回家,果然没有听到任何人提起易西航,甚至爸爸妈妈都没有问她一句,在D大有没有见到他,他对她还好吗?易西航突然就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般,可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生活里消失容易,从心里拔出,矫情点说,难!
长假共七天,丁悠然三天浪费在了路上,在家只有四天,吃饱喝足了便跟着表妹学习舞蹈,沈雪红交给她的任务,她只要咬牙接了,不管多有压力,也一定要出色完成。丁悠然是有一点完美情节,她自恋的说,她喜欢易西航,不就是把这种情节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吗?
丁悠然以为表妹会问她和易西航的事,毕竟她和表妹亲得如一个妈生出来的一般,她和易西航在一起、第一次情人关系地牵手、第一次正式地拥抱、第一个唇对唇地深吻,她都事无具细的第一时间告诉了表妹,可表妹明显比她更有心事的样子,问也不说,搞得丁悠然吊她胃口的心情都没有了。
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从小因为失去父母而寄居在丁悠然家的表妹老早便回了房间,丁悠然猜表妹也是恋爱了,而且这恋爱并不顺利,不要问她怎么知道,女人的直觉有木有!
爸爸在看新闻,妈妈在收拾桌子,丁悠然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着妈妈的背影,妈妈是最喜欢易西航的,可是这次妈妈也没有提一句关于他的事,就像她从来没有问过妈妈易西航的妈妈是不是真的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她深深地知道,妈妈不说,一定是有道理的。
第二天,丁悠然在父母殷殷的目光中挥手离开,车一开,压着的眼泪便涌了出来。因为是返校高峰期,丁爸爸托了人也只买到了张硬座票,丁悠然靠在窗边迷迷糊糊地坐着,掏出MP3,听着那里面的歌和大树与小鸟的对话,好不容易忍下的泪又一次泛滥。觉得难堪,丁悠然起身向卫生间跑去,正好没人,她躲进去放声大哭。
再回到座位的时候,已经有一个老人抱着孩子坐在那里,看到丁悠然,老人起身,拍拍坐过的位置,一脸抱歉地道:“俺以为没人了就坐了,姑娘,不好意思,我昨天新换的衣服,不脏,你坐。”丁悠然一下子又泪腺一酸,她是个心软的人,特别容易哭和感动,摇了摇头,丁悠然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转身慌乱地再次逃到没人注意的挤角。她有些好意是羞于表达的,尤其对陌生人。可是对易西航,为什么她现在近他情怯了呢,她以前可是敢骑在他身上撒泼的(想歪的那就想歪吧…)。
这几天反复思考,她辛苦考到D大,高三那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学校和补习班,一天只睡五个小时不到,难道就是为了和他形同陌路感受他的冷漠吗?不!绝对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对陌生的人有礼,对亲近的人苛刻,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所以,还是主动跟他说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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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了决心,站了近7个小时的丁悠然也不觉得累。回到寝室,陈冰新已经回来了,被她拉去吃了饭,丁悠然想在校园里没准能偶遇易西航,可是没有。带着失落回到寝室,倦意终于袭来,草草洗漱了一番,丁悠然很早便睡下。
半夜,因为口渴而醒来的丁悠然发现睡在对面上铺的陈冰新竟然还没睡,而且拿着手机飞快地按着,屏幕悠白的光映在她的脸上,丁悠然竟然觉得这样的陈冰新让她有些陌生。
发现她醒了,陈冰新忙放下手机,从上铺跳下来,挤上了丁悠然的床。别看丁悠然所在的D大在那个时候便有了四人寝室,其实学校只是为了节约地方,将8人寝室改人四人的,面积还不及八人寝室的二分之一。
“悠然,我想,我可能恋爱了。”陈冰新说这话的时候,文艺女青年那种傲娇又清甜的小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满满荡荡。
“啊?恭喜你。是同学吗?”回家七天回来便恋爱了,怕是同学会同学会,成了一对是一对。
“不是,是回家的路上认识的。他说他去我家那边玩,路上照顾我蛮多的,我便主动给他当了导游,在家的几天真的很开心,后来我们一起回来,然后,他牵了我的手。”虽然没有承诺,但在单纯的孩子眼里,这样的动作便是认可。在那个年代,暧昧只是眼神而非身体的交流。
丁悠然想了一下,总觉得怪怪地,随口又问:“他是哪个大学的?离我们近吗?”
“他三十了,早大学毕业了。自己开公司。”陈冰新说着,上铺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陈冰新看了眼手机的方向,丁悠然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喂,你有没有问他,结没结过婚?”
陈冰新笑了,“悠然,你想太多了,你看,他这么晚给我发短信,要是结婚了,他老婆会让?”丁悠然还是有些疑惑,皱了眉头想开口,陈冰新又说:“悠然,有时间我带你看看他你就知道他是多么有魅力的人了,比你的阿树更有一股稳重哦。你说的我也不是不担心,但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悠然,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事实上,在没有亲口听他说我是他女朋友之前,我还是不希望太过自作多情。”
丁悠然却哑然了,她连自己的秘密都不知道怎么藏,还要包别人保守秘密?!第二天,丁悠然的鼻子上光荣的冒出了个大痘,内分泌失调,压力山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定时定点的存稿箱:为了确保年三十有更新看,结城还是爬上来请我给大家露个脸。这家伙的网卡慢得她郁闷,除了挂个Q,她也不敢干啥了。托我给大家简单拜个年,各位春节过,过年好,家庭事业顺顺利利,姑娘们都有好桃花,小伙……应该没有,有的话也希望你们追到女神。总的一句最简单的话,希望我们新的一年,都各种好!!!
、爱过的证据
十一长假刚过,丁悠然便顶着压力在班里选了几个女生排练从表妹那学来的据说是最近以及未来会非常火爆的劲舞,班里的女生多数是县级市的姑娘,甚至不少农村考上来的妞,所以萝卜里拔大个儿挑出的几个也是让丁悠然一个头两个大。每天一小时的基本功训练,丁悠然觉得自己学舞蹈那阵也没这么刻苦过。
很神奇的是,从家回来后她竟然再也没有偶遇过易西航,无论是食堂或者阶梯教室,几天后才从沈莹莹的口中听说,他竟然搬出学校去住了,虽然学校的寝室没退,但这一周除了上课在校内没几个人见过他。沈莹莹还开玩笑说,易西航要嘛是金屋藏了娇,要嘛就是别人藏了。但丁悠然的想法可没这么幽默,她深深地怀疑,易西航是为了躲她。
把这个疑问问出来的时候,沈莹莹第一次很认真地沉思并凝视着她,结论是,“丁悠然,过了一个十一,你的病怎么还是没好?”
没有了易西航的校园是萧瑟的,不单丁悠然这么认为,连住校的男生女生都这么认为。男生觉得,易西航不住在寝室后,花姑娘在楼下不经意地飘过的机率越来越低,他们连眼福都没得饱了。女生就更不用说了,每天掐着时间出现在某处只为了扫易西航一眼,那段时间大二公共选修课连其他年级的学生都出现了、食堂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