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微微的诧异,凝滞了嘴角的笑。
凝望着银灰色眸子中闪过的疑惑,出乎意料,他笑了,
曦,你不明白,因为你,不懂爱,
羡慕,的确,
你心里有他,却始终,留不下我,
三年前如是,三年后,亦是如是……
“晚上有客人来,到时你也出席。”
“哦?”将枪上了膛,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凭什么身份呢?”
“楚家三小姐,我的妹妹。”平淡,却坚定的语气。
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笑得弯下了腰,
“楚家三小姐?一个三年前被赶出家门的私生女?楚凝寒,三年的时间果然让你幽默了很多呢。”
“听着!这不是玩笑,你,是我妹妹。”他的手,紧紧锁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他碰到她的一瞬间,银色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刺骨,令人恐惧,
淡淡抽回手,她再次举枪对准远处的靶子,
“是谁?”
“你认识。”黯然,他略微僵硬地收回了手。
“哦?”轻轻挑眉,一梭子弹再次射出枪管。
“徐桦锌。”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眸子。
枪声戛然而止,最后一枪,脱靶!
不知过了多久,她笑了,嘴角勾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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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厅堂、世界顶尖的乐队、精致的酒水美食,亚洲第一家族——楚家的晚宴,奢侈近乎梦幻,绚丽如同天堂。
他,依旧身着名家量身裁减的笔直西装,完美的身材、俊朗的面孔、忧郁的气质,且不论身份地位,仅是如此,也足以令女人们为之倾倒。
“突然造访,希望楚少不会介意我的冒失。”怀抱端庄大方的女人,这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手指干净、修长,却若有若无地透着一丝阴柔美。
“徐少大驾,楚家蓬荜生辉。”淡淡的口吻,却褪不去那一丝惯有的冷漠,
徐桦锌,一个令人全球黑道震惊的男人!
他不像欧洲的司徒夜,彻头彻尾的疯子;
也不像亚洲的楚凝寒,手段狠辣的君王,
他,不会任何搏击、暗杀的技巧,更没有什么强大的靠山作为后盾,
可是今时今日,他的一句话,却可以轻松的主宰千万人的生死,
因为他,是一个凭借‘智谋’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枭雄!
人们对他,可以不是尊敬,不是崇拜,但一定是,深深的惧怕!
“楚少言重了,倒是今天着实令我大开眼界,亚洲第一家族,果然名不虚传。”似是客套,又似是玩味,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过奖。”同样是令人费解的答复。
“锌,那个楚小姐还没到吗?能令你那么赞不绝口,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女人勾住徐桦锌的手臂,像是撒娇般的轻声笑着。
“别着急。”一抹淡淡的流光划过眸子,却瞬间,被那价值不菲的精致眼镜掩饰得不留一丝痕迹。
“听说徐少最近要订婚了,‘桦轩盟’盟主如此,轰动一定不小吧。”看着那个轻轻低头的女人,神色平淡,
桦轩盟,不同于实力如日中天的楚家、司徒家,它不是一个家族,而是一个令众多黑道首脑闻声变色的神秘组织!特种兵、杀手、忍者,不论身份、过去、现在,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桦轩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而他,徐桦锌,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含笑不语,他将杯中血色的红酒一饮而尽,
桦轩盟、楚凝寒、司徒夜,三雄割据,倒相极了东汉末年的三国呢,
只不过,最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忽然,耳畔优美的乐声似是略有散乱,
众人侧目,惊愕!
她,白胜雪的肌肤,银灰色的眸子,嘴角勾起的妖娆弧度,
美得,不似凡人!
“好久不见了。”徐桦锌凝望着这个紧裹着白色皮裘的女人,笑意粲然。
“的确。”梦幻般的雪白,动人心魄的小脸,所有的女人只能嫉妒地仰视。
“说起那次,还有些心有余悸呢。”轻轻眯起眸子,徐桦锌看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楚凝寒,
“你的哥哥,还真是‘尽职尽责’。”
“是吗?”她笑了,侧目凝视着他的眼,
三年,所有碰过她的男人无一不是死于非命,
巧合?笑话!
两名楚家顶尖的杀手不分昼夜地跟随她,如影随形,只因主人的一句命令,
碰过她的男人,死!
至今为止仅存的两个人,除了司徒夜那个实力强到无法想象的疯子,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他了。
“妻子?”目光移开,落在了他身旁的女人。
“未婚妻。”将双颊微红的黎惠拦入怀中,他笑得更粲。
“楚小姐,你好,我叫黎惠,很高兴认识你。”伸出手,简洁而又大方。
微微犹豫,她讨厌与任何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黎家二小姐,早有耳闻,远近驰名的才女。”略显生硬,却是难得的客套,不着一丝痕迹的注意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哦?能得到楚先生这样的赞美,我真是万分荣幸。”淡淡收回手,眸子中似是划过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
“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忽然,徐桦锌将唇悄悄靠在了她的耳畔,目光干净得像个邻家的男孩。
赫若曦微笑着轻轻挑了挑眉,
这个男人说的话,想要忘记,恐怕也很难。
“曦,我,会永远等着你。”一如,两年前的破晓……
锌
歌舞升平间,凝视着那双闪烁在金丝眼镜之下的眸子,恍然,思绪似是回到了两年之前,
与他相识,平淡无奇,甚至可是称得上是庸俗,
酒吧买醉,搭讪、开房、上床……一如所有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醒来,自己却已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柔软的大床、清新的芳香,显然,并不是落魄街头,
诧异间,他披着雪白的浴袍出现在了视野,浸湿的发、有神的眼、粲然的笑,仅仅是面容,不可否认,他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是,那一种处处都散发着的别样味道,却可以忽略年龄、忘却身份,让人不可自拔地陷下去。
慵懒地揉了揉眼睛,转身不再看他,继续美梦。
微微的诧异,他嘴角的笑意更浓,
“不问问自己在哪里?”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汲取着那迷人的味道。
“没被丢到大街上,有什么值得问的?”蹙眉,讨厌他环着自己腰上的手。
他轻笑,“你很有趣。”
“彼此彼此。”不做纠缠,她很倦。
沉默,依旧是笑,
“小懒猫,你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是不是问了,你就不再烦。”转身,直视着他的眼。
轻轻挑了挑眉,算是默许。
“你……”银色的眸子眯了起来,略显诡异,
“可不可以出去?”
怔住,两人僵持,许久,他哈哈大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次日清晨,迈出房门的瞬间,她才发觉,自己错了。
陌生的别墅、陌生的气息、陌生的人们,全然的陌生!
整了整衣襟,她随便拉住了一个侍女模样的女人,
“这里是哪里?”
侍女满脸疑惑,显然,她不懂中文。
诧异,精通十多门语言的赫若曦再次开口询问,最终得到了答案,
这里,竟然是法国的巴黎!
依靠着门框,她陷入了沉思。
“小懒猫,没想到还蛮博学多才的。”沉稳的声音,男人身着笔直的昂贵西装,缓步来了她身旁。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略带冷森的语气。
“你好象,已经用完了发问的机会。”笑得眯起了眼。
“一个问题,我不喜欢重复。”猛然将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不带一丝情感。
“小猫应该好好磨磨自己的爪子,总是乱抓人,可不招人喜欢噢。”没有一丝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如水的眸子依旧笑望着她的脸。
瞬间,四支黝黑的枪口瞄准了她的四个致命死点!
杀手?而且,实力不弱,
诧异,她蹙起了眉,这个男人,不简单。
“怎么?想鱼死网破?凭你的实力,最多只能干掉他们中的两个,恐怕‘网未破,鱼已死’了吧。”他笑,竟是丝毫没有将那几个顶尖杀手,包括,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未必,不如,我们赌一赌。”同样是笑,却透着致命的诱惑。
“奉陪,不过……”阴柔的手指滑进口袋,拿出了近十枚子弹,
“你已经失去了筹码。”
子弹颗颗落地,清脆的声音激荡着她的神经,凝望着他的眸子,多出了一抹深沉,
瞬间,训练有素的四人制服了不予抵抗的她,
“你怎么知道我有枪?”没有惊恐,她淡淡地直视着他。
轻轻耸了耸肩,他眯起了眼睛,
“我当然不知道。”拿过她手中的枪,退出弹夹,
她呆住,那里面,清清楚楚地嵌着闪烁着寒意的十枚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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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在了他身边,确切一点说,是被软禁,
也就是那一天,她也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徐桦锌,
仅仅三个字,却足以撼动全球整个黑道!
朦胧中,有人在捏自己的脸,
蹙眉,转身不予理会。
轻笑片刻,他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向了阳台。
又要去吗?
拉开巨大的玻璃窗,夹杂着寒气的风席卷到了脸上,虽然讨厌,却还是不得不向他的怀里缩了缩。
“小懒猫,起床了。”照旧拉过藤条椅,将她放在腿上。
勉强眯起眼睛,瞥了一下远处那壮丽的日出,便又蜷缩着睡了。
“醒醒吧,荷兰的日出是我最喜欢的。”轻轻咬了咬她小巧的耳垂,他笑得淳厚。
不予理会,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竟带她飞过了欧洲近三十个国家,
当然,每日必备的事项除了吃饭、睡觉、做爱,还多出了一个,看日出。
虽然厌恶,每次却还是不得不从被子里爬起来,
因为这个男人整治人的方法,实在多得令人汗颜!
忽然,嘴里仿佛被人塞进了些什么东西,
是什么?
半睡半醒,下意识地动了动嘴,
瞬间,一股辛辣的气息直冲鼻子,赫若曦猛然从他的怀里跳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捏鼻子,眼泪一边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正宗的日本芥末。”嘴角勾着戏虐的笑,他像个刚刚做完恶作剧的孩子。
狼狈地吐着舌头,她愤愤地瞪着他,
这家伙,究竟哪点像‘桦轩盟’的盟主?
愤怒过后,却还是不得已回到他的怀里,这里的破晓,实在是太冷了。
“为什么不喜欢看日出呢?”为她裹了裹被子,他凝望着远处,“炽热的希望,女孩子不是应该十分憧憬吗?”
银灰色沉得没有半点生气,
沉默,许久之前,他,仿佛也问过这个问题吧,
轻叹,答复,是否一如当初……
“希望,大过奢侈了吧,二十年,我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这个字眼。”
不再说话,他查到了她的一切,身份、过去、现在……尽管为此,‘桦轩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明天,你回去吧。”蓦然开口,语气中却夹杂了一抹深沉。
微微诧异,银灰色的眸子冷冷地倒映着那轮旭日,
“怎么,对这个玩物厌烦了吗?”
他轻笑,没有说话,只是环住了她不堪一握的腰,
不,曦,是你,对我这个玩物厌烦了……
“还会再见吗?”第一次,任由他抱着自己。
“一定会。”弥漫着运筹帷幄的口吻。
“哦?这么肯定?”她挑了挑眉。
埋首于她的肩窝,他笑了,
“曦,我,会永远等着你。”
湮
清冷的破晓,她依靠在窗框,双手托着腮,银色的眸子渐渐凝滞,那个总是凝望着日出的他,恍然,已是三个月……
许久的许久,红日已摆脱了黑暗,映照出了一片璀璨。
一抹流光划过眸子,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已来到了身边,“还,不够吗?”凝视着她那少有的精致侧脸,依旧是冷漠的口吻。
轻轻眯起了眼,掩饰着那一丝黯然,的确,赫若曦,三个月,还不够吗?
九十天、两千一百六十小时、十二万九千六百分钟……
多少机会,多少瞬间,你,却犹豫了,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那份刻骨铭心的恨,不想报了吗?
逃避已久的问题,再次毫无保留地揭开,低头,长发遮住了那张淡漠的小脸。
“你不动手,我去。”
“你不要插手。”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却没有抬头。
“你究竟还要拖多久?”夹杂着怒意的质问。
她蹙眉,侧目凝视着那双桀骜的眸子,“枫,不要忘记你我的身份!管我,还轮不到你!”
起身,缓步离开了房间。
思绪好乱,赫若曦,你那最引以为豪的冷静去了哪里?
漫步目的的走着,许久,却在一扇门前停住了脚步,辨清了这熟悉的浮雕,诧异过后,是一声苦笑,怎么,又会来到这里?
忽然,门内传出了些许嘈杂,“主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窒息的沉默。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
“多余的话,我不想听。”熟悉的漠然声音。
“可这样下去,不仅仅是您,就连楚家近百年的家业也会……”
“我,才是楚家的家主。”再次打断,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住了嘴。
有趣,门外的她挑了挑眉,推门而入。
那男人愣了愣,低头,极不情愿地低下了头,“三小姐。”
“下去吧。”淡定从容,他轻轻挥了挥手。
男人暗暗瞥了她一眼,愤然离去。
“有事吗?”褪去了方才的冷漠与霸道。
轻笑,她来到了窗边,几支墨黑的郁金香静静地竖立在水晶瓶内,“你,做过梦吗?”许久的许久,她开口,眸子单纯得像个孩子。
起身,他踏着稳健的步子来到她身旁,凝望着那透着高贵、神秘的郁金香,一抹貌似神伤的深沉划过了眸子。
“有些梦境,美好得让人不想醒来。”轻抚着手中的花瓣,她眯起了眼,“但是,始终却不是真实……”瞬间,诡异的黑色被她碾毁了容貌。
欲言又止,楚凝寒依旧选择了沉默。
“只要醒来就能发现,其实一切,都是假的。”扔掉花茎,无所谓地淡笑着。
许久,他凝望着她银灰色的眸子,一字一顿,“曦,你,在梦境中幸福,还是回到现实幸福?”
“幸福?”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看着她的哥哥,眸子蒙上了茫然,“幸福是,什么?”
怔住,简单的一句话,单纯得让人窒息,幸福是,什么?
的确,她不知道,她不明白,因为她从未拥有!
一个甚至不懂爱的孩子,曦,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让人心痛?
忽然,她笑了,妖娆、诡异,动人心魄,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唇,勾勒着那完美的形状,“你死,我便幸福。”
心灵的震撼,无法言喻,许久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