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席卷着神经,许久才得以平复,
“长老们本想交涉,可是……”言词犀利,却依然风轻云淡,轻轻蹙了一下眉,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始终不明白,何以忿忿难平的家族长者在听到‘赫若曦’这三个字后,竟是瞬间尽数保持了沉默。
淡笑,她也猜出了女孩不愿道出的始末,
五年前,日本几个忍者大家尽数为楚家所收纳,想来不可思议,当时处理这方面所有事务的,便是当年十五岁的自己,
年少轻狂,没想到当年的琐事,那些家伙至今还记得……
“既是如此,那么便安心留下吧。”侧目,略带笑意地看着身旁那个不满的小子,淡淡道,“刚离开日本,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
不再深思,女孩低头,
自然,年仅十六的她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便是五年前以近乎狡诈的智谋与铁血无情的手腕将望月家族推上了日本忍者第一家族这个席位!
对外,偷袭、挑拨、虐杀,毫无人道得令人发指;
对内,废旧,革新,筛选,雷厉风行得措手不及,
尽管当年近乎所有目睹一切的人都尽数绝口不提当年之事,然而‘赫若曦’这个犹如死神般的名字却永远烙在了望月家族老一辈‘核心’的脑海!
肖夏枫不满地看着她,却又无法反驳,
他知道,她作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应声,韵倾轻轻抬了抬头,
自初见的那天起,这张桀骜英俊的脸便已深深地刻入脑海,
再见,心底竟是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不予理会他的灼灼目光,赫若曦合上了眼,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弧度,
在那女孩的眼底,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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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被窝里像只小猫,她睡得安稳,朦胧间,有人轻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蹙了蹙眉,不予理会,
恍惚,又是理所当然地被他连带被子一同抱到了阳台上,
“懒猫,快醒醒。”耳畔是他吐的丝丝热气,好痒。
裹了裹被子,她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轻笑,修长柔软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唇。
猛然,她睁开了眼,神色‘惊恐’地跳出了他的怀抱,
要知道,上次的‘芥末’事件可仍让她心有余悸。
看着她不带一丝阴霾的眼,是干净的银灰色,他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目光闪烁,转身向房间走去,
这种情形之下,倒是有几分像小女人赌气似的撒娇。
“怎么?生气了?”将她拉进怀里,笑得温柔。
沉默,她侧目,却不禁着实怔住,
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红日划破黎明,驱走了黑暗,将远处的苍穹染上了撕裂、绝望的嫣红,
光明,尽管从未照亮过自己的生命,然而此时,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却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轻轻握着她的手,伸向远方,一点点,一点点,接近温暖,
蓦然,感到怀中人的轻颤,挣脱了自己的手,她不再向远处看一眼。
没有追问,他知道,她固执,
既是注定得不到,她宁愿相信,它不存在!
“曾经有人问我,这一生,会不会为了一个人抛弃理智。”许久的许久,淡淡开口,他将她搂在怀中。
“毫无悬念。”凝望着他分明的眉宇,温柔、深邃、优雅,然而拨开伪装的外衣,与自己一样,冷眼于尘世,这男人的嘴角,始终噙着那洗尽铅华的漠然。
“那时的回答自是不会。”轻轻挑了挑眉,一抹流光划过眸子,“现在……”
怔住,却仅仅是一瞬间,她读懂了他眼底的东西,不想深究,或许,更是逃避,“有点冷呢。”转开话题。
将她搂紧,金丝眼镜再次成功地掩饰了些许的黯然,苦涩勾上嘴角,
聪明的女人,你可知,
爱你,我疯了……
“送你一件礼物。”不知何时,他的手中魔术般的多出了一物。
侧目,霎时却是震惊,
那是,灵魂的颤栗!
妖艳的花朵,昂贵的材料,别样的设计,
恍然,梦境之中的种种一段段重现在脑海,
是,那个手环!是那个手环!
想要触碰,奈何,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
“这,原本就是你的。”慢慢将手环戴在了她的腕上,仿佛欣赏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目不转睛,异样的雪白搭配这镯子,雍容华丽,处处透着贵族的典雅。
手指覆在那粗糙的表面,冰冷,坚硬,
与梦中,分毫不差!
是,他吗?是他吗?
茫然,惊愕,欣喜……纠结缠绕,心情,竟是从未如此复杂!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徐桦锌,‘桦轩盟’的主人,黑道灵魂般的人物,
是他,竟然,是他……
许久的许久,她抬头,银灰色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干净,澄澈,
霎时,一抹如艳阳般微笑浮现嘴角,美得让人如痴如醉,
蓦然,投入他的怀中,炽热的液体划过脸颊,落下,
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旁……
袭
朦胧间,丝丝热气吐在自己脸上,好痒。
揉了揉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张笑意粲然的脸,“醒了。”理了理她额前的发。
轻笑,她蜷缩着裹了裹被子,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目不转睛,他凝视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睡不醒的小懒猫。”手指流连于她那细若凝脂的皮肤,这女人,细节都是这么完美!
“痒。”按住他的手,她皱了皱鼻子,“记得你清早有打太极拳的习惯,最近怎么不练呢?”
要知道,虽看似温文尔雅,这个堪称黑道‘精神教父’的男人可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神谙多年的太极推手放倒几个大汉却也是绰绰有余。
“知道为什么我不习防身之术吗?”笑而不语,许久开口,却转移了话题。
凝视着他眸子中沉淀的些许深邃,想笑,奈何,却只能勾起苦涩,“你,在等。”
这般简单的道理,又如何能不明白?
谋略无人能及,智虑高人数筹,受尽众人的跪顶膜拜,看透了生,看透了死,他厌倦,他乏味,他想寻找刺激,他等待,他期盼,他在寻找对手,奈何,胜了人,胜了天,胜了命,他倦了,再次漠然等待,这一次,却是等待,死亡!
的确,同自己一样,他在盼望着死亡,完美的死亡!
“但是现在,我不再等待,甚至是,”将她搂进怀中,不想放开,更不能放开,“惧怕。”
的确,赫若曦,你这女人,让我学会惧怕,惧怕失去,惧怕分离,惧怕,死亡……
“我会陪着你,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你。”感受着他的悸动,她合上了眼,轻笑,沉浸在这奢侈的享受之中,许久之前就约定好了,不是吗?
欲言又止,他轻轻将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胸前,最终只是沉默,“最近,可能陪你的时间不多,有些事需要处理……”微微一顿,锁眉,他轻轻眯起了眼。
“我没关系。”
能令他如此这般,显然,‘桦轩盟’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大雨滂沱,小路变得泥泞不堪,就连空气之中也弥漫着浓重的湿气,独自漫步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没有撑伞,任由雨水击打着身体,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安然,手指覆着心口,感受着它极富节奏的律动,姐,你看到了吗?
我找到他了,找到他了!
曾经的曾经,我以为血冷了,便没有感情,却始终没有想到,原来有一个人,如长灯般照亮了自己的生命,他是一个温暖的人,让人舒服,回首过往,我不曾后悔,只是从未奢望,原来光明,我曾拥有,原来真意,我曾拥有,原来爱情,我也曾拥有……
猛然,脚步微微一滞,她眯起了眼,透着摄人的寒意,空气中,暗流涌动,诡异阴森。
径直向后跳出几米,她的身影竟诡异得消失,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方才站着的地上多出了近十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快得令人瞠目结舌,一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轻轻一划,没有呻吟,没有诧异,更没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四溅,仅仅一瞬间,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咽喉,一贯的习惯,快、准、狠,顺势将尸体平躺在树干上,静心感受着气息的变化,左下方,两个,正右方,一个,正前方,一个……粗略算来,竟有六人之多!
冷笑,将尚沾有血迹的匕首叼在嘴里,脱下了身上宽松柔软的皮毛短衫,黎惠,你这女人,倒是送了一份‘大礼’呢。
瞬间,野狼裸露了森然的利爪!
纵身跳开,那人的尸体登时被打成了惨不忍睹的马蜂窝,肌肉炸裂,浊白色的脑浆混合鲜血滴滴落到树下,令人作呕。
被发现了,根据些许血腥气息就毫不犹豫地射向自己的同伴,够狠,够绝,够敏锐!
耳畔袭来冷风,匕首抵挡,借力向后退出几米,连连几个回旋踢逼迫那人双手交叉抵挡,乘机,单脚猛一蹬地,身体向前冲去,左手匕首划出几个圆弧,直取太阳穴,手腕被锁住,另一膝盖猛然袭向他的小腹,剧痛导致的霎那停滞,早已握于手中的枪放出巨响,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
点到即止,决不浪费一丝力气,人数悬殊,装备差距太大,毫无疑问,不能浪费分秒时间,要,速战速决!
夺过尸体背上的Arctic Warfare Magnum,飞身冲出树丛,就这样完全地暴露在了四支枪口之下!
果不其然,奋力闪避却依然被击中,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肩膀被连射两枪的女人踉跄几步,神色竟是丝毫没有波动,冷艳,高傲,令人着迷,像极了绽放在绝望之中的罂粟!
仅仅是一瞬,她再次移动,这次却是轻巧灵活得像只猫,手中狙击枪口瞄准方才子弹射来的方向连连开火,待四人有所反映,想要逃开之时,整个脑袋已尽数被那威力极强的子弹打爆!
颓然倒下,她单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枪打穿了关节,方才之举已是十分勉强!
“惊人的毅力、体力,还有胆量。”身后传来了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
心中着实一惊,竟然,还有一个人!
未待有所动作,冰冷的枪口已然直戳自己的额头,她眯起眼,剧痛撕扯着神经,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你,很厉害。”倒吸一口冷气,却由衷感叹,得知此次任务出动七个组织精英,却仅仅是为了狙杀一个女人时,诧异,困惑,当然,还有不满,然而此刻,却仅仅只有,庆幸!
蓦然,她笑了,嘲讽,冷漠,让人不舒服,心中一颤,将枪口移向了她的眉心。
猛然,巨大的枪响,淡淡的硝烟气息弥漫了鼻息,那人轰然倒下,死不瞑目!
“姐!”满脸惊慌失措的肖夏枫冲到她身旁,看到身上沾染的刺眼血迹,猛然,大吼一声,手中的AK47像疯了一般射向所有倒地的尸体,子弹用完,四周却早已血肉模糊,狼藉一片。
浓烈的血腥气息充斥着嗅觉,她蹙眉,看到了同来的拓和韵倾。
“姐,姐,很痛吗?”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着实透出了从未有过的暴戾,“是谁!是谁!我要杀了他!”
凝视着他狰狞凶狠的脸,苦涩中的轻笑,没打算说出真相,“追踪器放在哪里?”侧目,问着沉默不语,却同样眉峰深锁的拓,若不是有追踪器,他们又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赶来?
心中虽早有预感,奈何仔细检查过后却依然一无所获,对于由楚凝寒亲自教授的反侦查,她很有自信。
“枪。”许久,他吐出了一个字,不出所料,这男人已猜到了此次暗杀的主谋。
微微一怔,片刻过后却是苦笑,还真是了解自己的习惯,不喜欢枪,所以若非紧急关头是决不会用的,猜得不错,应该是子弹吧,将发射器藏在子弹中,打出爆炸后,所在位置便由卫星传回,轻摇着头,却被肖夏枫放进了车里,韵倾尾随其后,“姐,再忍忍。”发动车子,速度快得像疯了一般。
依靠在柔软的皮毛上,左手紧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好倦,真的,好倦,合上了眼,朦胧间,仿佛听到不远处机枪疯狂扫射的巨响,久久没有停歇……
星
全然按照西欧古典设计的房间,淡淡的慵懒气息缭绕在鼻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暖暖得让人想睡。
床榻旁,身材修长的拓依靠着沙发,怀抱一把吉他轻轻拨动着,依旧是那首自己钟爱的《逝》,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拖得很长,没落,而又忧郁,许久的许久,一曲终了,他将吉他放下,侧目看着床上那个独自凝望着苍穹的女人,不知为何,银灰色的眸子却是透着迷茫,眉峰轻挑,“总是看它做什么?”虽是知道她的性子不喜欢被打扰,却还是开口,不喜欢这样的她,孤独,寂寞,让人心疼。
“喜欢那颜色。”简单的答复,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一分,“说来可笑,钟爱这颜色十多年,却仅仅是因为一个人,一个,终其一生都注定无法爱的人。”
不知为何,这些话对姐没有说,对锌没有说,对枫也没有说,此时此刻,对他,竟是毫无保留地倾诉着。
“无法爱……”重复着,徐徐的、缓缓的,“你,爱过他吗?”
“他也曾这般问我。”轻笑着,嘴角却勾起了苦涩,“那时,我回答,不。”
曦,你爱过我吗?
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每一个细节,不知为何,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好倦,好苦,好痛,好,想你……
“其实,我撒谎了呢。”洗尽铅华的淡然,她笑了,干净,透彻,楚凝寒,我的哥哥,一个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从见他的第一面,她便如此坚信,他是神,他是世界的主宰,他是所有的一切,同时,他是哥哥,自己的亲哥哥,道德的枷锁,家族的偏见,还有他那优秀的一切,远远地瞻仰,膜拜,甚至被那耀眼的光环照得无地自容,她是个胆小鬼,自小便是如此,爱,奢侈的词汇,就连梦中也不曾享有,于是,心被束缚,新生的嫩芽被瞬间扼杀,然而,有些东西深入血液,镌刻入骨,却不受管束,内心深处的深处,不可否认,她爱他,如浮云一般干净,如流水一般澄澈,这份自始清白的情,注定永远见不得光,不曾奢望,更不敢有所期盼,只是悄悄的,静静的,隐藏着,不被任何人发现,最终的最终,自己,竟也已忘记了它的存在,直至那一天,痛彻心肺的绝望之中,她,发觉了它,却瞬间,毫不犹豫地再次毁灭!
固执,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