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看龙亭的菊花会吧?”
“年年看,有时和妈妈来看,可从来没和爸爸看过。”
“爸爸太忙,不然他也会陪你的。“
“姐,打麻将也算忙吗?”
震豫东无言以对了,她知道于明辉喜欢吃喝玩乐,很少陪老婆孩子出来玩,所以孩子才会对他有意见。
“大人工作忙,有时玩玩麻将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为什么常常带白薇去?就是不带我,还是姐姐好。”
震豫东心说:“不是犯事我也没时间陪你玩。”
“姐,我问你,什么叫男朋友呀?”他充满好奇和迷惑。
震豫东沉吟一会说:“男朋友就是朋友,朋友你知道,就是两个人合得来,常常在一起说话,一起玩。”
“那我也是你的男朋友啦?”他充满痴情地说。
震豫东不愿糊弄这个弱智的孩子,她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还是有区别的,咱们是姐弟,比朋友亲。”
“我不做你弟弟,我要做你男朋友!我要,我要!”他呈焦灼状;两只脚也停止了蹬船。
震豫东狐疑地问:“小弟你是不是听谁胡说什么了?”
“没有,白薇什么也没说。”他不打自招。
她止不住哈哈笑了。
于天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姐,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打自招,快说说白薇都给你说啥了?”
于天宝见已瞒不住就全盘托出:“她说,姐姐已经有了男朋友,以后就不要我了。还说,你会嫁给那个男人,和他睡觉生孩子,你会为那个男人牺牲一切!”他说起这事仿佛是个正常的人。
“小弟,姐问你,你是听白薇的还是听我的?”
“她,不过是只呆头呆脑的大白鹅,怎能和姐姐比?”
“告诉你小弟,一个人一生中要交好多好多的朋友,这些朋友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相互鼓励,其实我的朋友还太少,至于结婚那是猴年马月的事。”
“哦,猴年马月?”
震豫东呵呵笑啦:“对不起,我……猴年马月就是没影的事,那是几年以后的事。”
“姐,到时候你可要告诉我呀!”
“姐会,姐会!你放心好啦!来,咱们蹬船吧!”
在他们的协调努力下,小船快速前进。
就在他们快到岸边时,突然,一条鱼在于天宝面前跳了起来,阳光下鳞光闪闪,煞是状观,继而,又是一条,比上一条更大更亮。他欢呼雀跃忙上前去抓,但是,由于用力过猛他竟然扑下水去。
震豫东大吃一惊,连忙高呼救命,当她呼到第三声时有个小伙子纵身跳了下去。他很奋勇也很内行,不一会就把于天宝救了上来。然后,他示意旁边的震豫东帮忙,这时,震豫东一下惊呆了——原来救人者竟然是高玉树!
“玉树怎么是你?”
“豫东怎么是你?”
她连忙上前扶住天宝。高玉树向前弯腰两手撑地成桥状,让天宝趴在桥中间,继而,他上下颠簸,须臾,天宝肚子里的水便流了出来。天宝终于恢复了原状,他瞅瞅高玉树,又瞅瞅震豫东,露出诧异之色。
“小弟,是他救了你,他叫高玉树,是大学生。”
“你是大学生?大学里好玩吗?”他并不关心落水的事。
高玉树笑笑说:“好玩呀,你为什么不上学呢?”
“我上过小学,总考大零蛋,后来就不上了。”
高玉树看看震豫东,她转向于天宝:“人家救了你,还不快谢谢人家,不,谢谢高哥哥!”
“谢谢高哥哥!呃,姐我要抓鱼,我要抓鱼!“他又耍娇。
高玉树不解的望望震豫东。她解释说:“他是于部长的二公子,从小就这样,怪可怜的。”
“他怎么跳湖里了?”
“他去剧团找我,非要我带他来划船,我们正准备上岸,突然有鱼打挺,他就上前去抓。多亏碰上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嗯;真神,你怎么天将似的陡然从天而降呢?”震豫东既诧异又感激。
“专家说恋人之间都有相互感应,第六感告诉我,你就在这里,所以我便跟着感觉来了,这不刚到这里就听到你的呼叫声。”高玉树讲得神乎其神。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
“应该有,可能是这个第三者干扰的原因。”
“我说,今天早上一起床我的眼皮就跳呢。”
“姐,我饿了。”天来吵吵着。
震豫东看看手表说:“可不,都十二点啦,走,咱们吃饭去!”
高玉树望望那个天然的树伞爱巢和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柳树林,这两个地方成了他的内心珍藏,甚至,他曾梦想将来在这里能竖一块纪念碑。
“喂,玉树你发什么呆,快走呀!”震豫东不解的催促。
“我在想,这块风水宝地,古往今来一定会有许多浪漫故事发生,包括我们的。”
震豫东嫣然一笑说:“你喜欢浪漫?”
“怎么,你不喜欢?”
“我喜欢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也许我戏演多了。”
“人生如戏嘛。”
“戏毕竟是戏,它太理想、太程式化。”
“噢,这一点你倒是比我认识得深刻,不过我还是喜欢浪漫,比如,我们在那棵伞树下。“
“哦,原来,那就是浪漫!”
“你以为什么是浪漫?”
“我说不好,总觉得它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
“其实,浪漫并不神秘,我的体会那只是一种情调,一种诗意,一种爱的极致!”
震豫东似乎并不热衷,她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走出午门,路东有不少饭馆,震豫东问天宝喜欢吃什么,他说吃水煎包。他们走进一家有名的三义·水煎包馆,要了水煎包和胡辣汤,高玉树要掏钱被震豫东抢先了。
开封的小吃历史悠久,极其有名,像灌汤包、水煎包、炒凉粉、羊双肠、花生糕……都是百吃不厌,好吃不贵的小吃。吃完水煎包出来,天宝又嚷嚷着要吃冰激凌,于是他们又走进一家冷饮店,高玉树先先下手为强,连忙买了三只冰激凌。这里人不多,环境优雅。
“小兄弟,我真羡慕你有一位既漂亮又对你关怀备至的好姐姐。”
他突然冒出一句:“你不知道,将来我还娶她哩!”
高玉树一脸惊讶,震豫东心平气和:“看,又说傻话了不是,我是你姐姐,今天是,明天是,永远是!”
于天宝又突然说:“那你嫁给这位高哥哥吧?”
高玉树看看震豫东,两人不禁捧腹大笑。
10。第十章 加官进爵
第十章加官进爵
剧团一周一次的例会如期举行,一般都是在剧场内,演员坐在台下,领导坐在台上。
所有演职人员都注意到,今天的台上坐着两个非同一般的人物,一个是市宣传部长于明辉,一个是市文化局的。人们都暗自猜测着他们的来意,从他们和剧团领导喜悦和兴奋的脸上分析判断,不会是坏事,但究竟是啥事,人们期待着、翘盼着。
震豫东依旧坐在中间的老位置上,她的右侧是花常艳,左侧是腊梅。花常艳悄悄问震豫东:“丽姐,今天一定有事,但愿是好事。”
“可能是有什么任务吧?”震豫东不抱什么幻想。
这时雷鸣脸无表情的站起来宣布:“大家静一静现在开会,下边请市文化局组织部刘部长讲话!”
这时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刘部长掏出一个文件,清清嗓子念道:任命令,根据剧团需要和组织上的长期考察,文化局党组特任命于俊丽同志为开封市豫剧团副团长。
群众抑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疯狂地进行鼓掌。
人们还注意到雷鸣的脸色颇为阴沉,他故作镇静地又宣布:下面请市委宣传部于部长讲话!
这时又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于明辉提高声调说:“不言而喻,从掌声就能看出,大家对于俊丽同志当副团长是十分拥护的,也就是说我们的这次任命是符合民心的,是众望所归!“
这时又是一阵暴风雨似的掌声。
于部长接着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比我更了解她,有目共睹,这些年她在思想上积极要求进步,在事业上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她是名副其实的德艺双馨演员,是名震豫东的大牌明星,这样的演员即使在全省也是屈指可数的,我们不提拔重用她还能提拔重用谁?!然而,我们有些同志就是戴着墨镜看人,要不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这岂不怪哉?在这里我奉劝这些同志,赶快把墨镜摘下来,正确地看待自己,正确看待别人。既然大家拥护她,就要支持她的工作,听从她的领导,关怀她的进步。另外,我希望大家都要向于俊丽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德艺双馨的演员。
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雷鸣心有余悸地宣布:下边有新任副团长讲话!
震豫东缓缓站起说,我就站在这说几句吧。
大家不停地鼓掌,意思是让她上台,她还忸怩。旁边的花常艳干脆推她上了台。她终于走上台。她向领导鞠一躬,转过身又向大家鞠一躬,然后,掠掠头发情真意切地说:“在这里我首先谢谢领导,同时谢谢与我朝夕相处的大家,说句真心话,这些年来没有领导的栽培,没有同志们的关心和扶持,就没有我于俊丽的今天。常言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不会辜负领导和同志们的期望,竭尽全力,竭尽所能,为剧团争光,为大家服务。谢谢,我的话完了!
台上台下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接着雷鸣宣布,中午在汴京饭店举行庆祝酒会。这一消息再次出乎人们的意外,人们迷惑了,雷鸣为什么一反常态?显然,震豫东的加官进爵,对他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全盘否定,更是一大讽刺。然而,他非但没有干扰和反对,反而,表现得如此热心和宽容。这是大势所趋,还是他的将计就计、别有用心?人们思索着,猜测着。
震豫东仿佛在做梦,一来这种忽儿地上,忽儿天上的来势过于凶猛,使她迅雷不及掩耳;二来对于当官儿的事,她从没想过。十几年来,她除了演戏就是演戏,这就是她的全部,唯独这次刚结识一个男朋友,她就碰的头破血流。她猜想于明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幕后策划,无形之中她又欠他一笔债,她不知该如何还。与此同时,她也考虑到今后的工作,姓雷的能与自己和平共处吗?……
庆祝午宴在汴京饭店热烈举行。当酒菜上齐时,雷鸣却还在等一个人。他是谁?为什么如此重要?难道是个大领导?人们望眼欲穿,纷纷议论。
倏然,有人喊:“贵客到!”
人们的头向日葵似的一齐转向大厅门口。来者是个年轻学生,小伙眉目清秀,文质彬彬。
由于被接他的人挡着,震豫东没有看着他的脸。
“大家静一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他是河大的学生,就是上次剧场剩下的那个唯一观众。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支持了我们,这才是我们最忠实最可靠的朋友,所以今天我特意把他邀请过来,下边我们举起杯对他表示欢迎!
这时震豫东才看清楚,这个贵客不是别人,正是高玉树!她顿时懵了。
“怎么搞的,他怎么可以喧宾夺主呀?“有人提出异议。
雷鸣是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旋即补充说:“来,我们为于副团长的上任干杯!
其实,高玉树一进门就在搜寻震豫东,当他听说她当上了副团长,内心的高兴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他纳闷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提拔?她的处分还没到期呀,看来这是个不解之谜。
“雷团长,震豫东唱那么好,你们怎么才提拔她?”
雷鸣笑笑说:“你以为唱的好就可以提拔吗?唱的好,那属于技术的范畴,我们提拔干部的标准是,又红又专。”
高玉树的两眼一直盯着震豫东,他在想如何接近她。
震豫东何尝不想接近高玉树,可是那张在龙亭的照片一直缠绕着她,令她悬心的是雷鸣能不能认出高玉树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所以,她尽量不向他那边看。
正当大伙喝得如火如荼,天昏地暗的时候,有人带头向震豫东发起敬酒,于是,瞬间掀起一阵敬酒狂潮,震豫东盛情难却,来者不拒。高玉树看时机已到,也端着杯走到震豫东面前:“来,于副团长,我敬你一杯!“
震豫东决计佯装不认识他,忙举起杯,迭声说谢谢。高玉树趁人不注意压低声音说:“注意别喝多了。”
“快走,小心眼睛。”
高玉树赶快离开她,他琢磨她的话,显然是叫他不要在此久留,有眼睛窥视他。他迅疾吃了些东西,找个借口便离开了汴京饭店。他想,她已经是剧团领导,自己决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他也知道今后他们的爱情之路可能会充满荆棘,但是他不怕,好事多磨嘛!
令高玉树始料不及的是白薇正在宿舍楼下等他。
“你找史良吧?”高玉树不假思索地问。
“他配吗,找你!”白薇口若含剑。
“有事吗?”高玉树说完又后悔,他知道白薇一定对此话反感。但她并没反感:“没事,想和你聊聊,不行吗?”
高玉树无言以对。两人在校园的平坦小路上漫步,中午的校园比较静谧,多数学生在午睡。
“听说没有?你的她升官了”。
“是吗?”高玉树故作不知。
“你应该跑去向她祝贺。”
“其实,我……”他想说又突然打住。又改口说:“其实,这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
“没什么,不过区区一个副团长。”
“有副不愁正,区区,怎么你的眼光颇高呀!”
“你很眼馋是吗?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哪去了?”高玉树逗她。“我眼馋?!我不过是狗拿耗子而已。”白薇开始反击,她接着说:“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我干爹的安排。”
“哦,你说的是于天宝他爸吧?”
“怎么,你认识天宝?”
“认识,我还救过他呢。”
“是吗,在什么地方?”
“在龙亭公园,他划船掉湖里啦!”
“,啊,你咋不早说?”
“为什么?”
“我干爹会奖励你哩!”
“我可没想过,也不想要。”
“你乃真君子也!所以我佩服你。嗯,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有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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