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随着这声闷响,高兴与阴池同时向后跌退,分散开来,两人之间相距五米。
“老鬼,不过如此,还妄称为王!”高兴不屑地看着阴池,双腿微微分立,双臂自然垂在体侧。虽然高兴脸上是一副完全没把阴池当回事的模样,但心中却甚是警惕,这阴池仔细算来,却是高兴在北齐遇到的第二高手,比之章蓉和那不知名姓的黑衣人还要强上一筹。
阴池却是阴阴一笑道:“桀桀,今时今日老夫就叫你张张见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感觉被阴池抓过的手臂上一股异样的酥麻,高兴不由暗暗皱了皱眉。他冷哼一声,右脚一跺地面,身子便直直窜了出去,快如鬼魅一般,右手箕张,形似鹰爪,撕裂空气,带着一股渗人的寒风向着阴池那短小而枯瘦的满是褶皱的脖子而去。
“来得好!”阴池立在原地不动,在高兴来到自己身前一尺时,双手握拳迅速抬起,形成十字交叉之状,恰好封住高兴的进攻。
高兴心中不由诧异,这阴池先前一直采用缠斗的伎俩,就是因为惧怕自己的力量,此时却为何要硬抗呢?下一刻,阴池的做法便解答了他的疑虑。一片色泽暗淡的,带着一股异样芬芳气味的粉末,在阴池身子被高兴的力量击退的瞬间,从阴池那双剧烈一抖的双拳中飘散出来,撒了高兴一头一脸,就连他那被阴池抓伤的手臂上也沾了不少。
“嗯哼。”高兴差异间,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受伤的手臂上传来强烈的麻木感,心率有些加快,浑身的力气似乎也在飞速消退。
“你用毒?”高兴猛然瞪大了眼睛,迅速退后几步,远离阴池站立,同时当机立断,带着真气的左手迅速贴着受伤的手臂划过,将一片带血的皮肉切去。
阴池双臂环胸,一俩好整以暇地看着高兴,冷笑着说道:“嘿嘿,老夫这毒王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小女娃,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见血封喉,听说过吗?只要你愿意真心服侍老夫,老夫是不舍得你这般娇滴滴的女娃死在面前的!”
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桑科,属植物。此树汁液含有剧毒,落入人眼会有失明的危险,若从伤口进入人体,将会导致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在极短时间内就会死亡,十分恐怖,故而因此而得名。
感受着大脑的眩晕和身体的不适,高兴在憎恨阴池歹毒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恼怒。
高兴自穿越开始,虽然说不上一直顺风顺水,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太过超乎他的掌控。尤其是短短几个月《长生诀》的巨大进步,堪比拜月教教主的功夫更是让他有些放松警惕,看轻了天下人。
但那黑衣人的出现却给予了高兴极大的冲击,他不但发现了高兴的追踪,更是两次迫得高兴狼狈逃窜,这让高兴心中不由感觉憋屈和愤怒。
第一次来淮阴王府的闲庭信步让高兴心中放下了警戒,这才被阴池发现了踪迹。而先前的打斗,阴池虽然也是不凡,但高兴却有十足的把握在十招内将他毙于掌下。这倒不是说阴池稀松平常,盖因真正的生死相拼,胜负生死都是一瞬之间,而高兴所掌握的格斗技巧,全部是杀人之用。
然而,正是基于这种自负,高兴不由忽略了阴池毒王的称号从而中招。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高兴深深看了阴池一眼,大声喊道,说着他脚下一动就要夺门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阴池却是不乐意了,呼喝着冲上来,双爪如电向高兴的后心抓去。
就在阴池的双爪堪堪触摸到高兴身上那丝滑的衣衫时,高兴的身子却突然前倾,似是站立不稳,向地上扑去。在阴池诧异的目光下,高兴的右脚却突然向后扬起,脚后跟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着阴池的胯下而去。
感觉到胯下凉风,阴池悚然一惊,想要收回击出招式已老的双爪,却是为时已晚,所以他只能尽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但他最终还是没能避开高兴那阴损的一脚。
“嘿!”
“砰!”
“啊!”
高兴的轻喝声,与阴池肢体碰撞的声音,以及阴池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高兴双手向下一撑,身子便斜向上拔起,成站立姿势。高兴冷笑着看了抱着下体呻吟着的阴池说道:“阴池,这就是小姐我送给你的利息,哼!”高兴说完便不再停顿,展开身形迅速出了淮阴王府,在大街上兜了两个圈子,见无人跟踪后才翻墙进入了自己的小院。
高兴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却突然察觉屋内有人,不由警觉地喝道:“谁?”
“公子,是我,粉荷!”粉荷惊呼一声,连忙点上了蜡烛,就见高兴扑倒在地上,一脸煞白,双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
“公子,您怎么了?”粉荷连忙蹲下身子将高兴抱在臂弯里,语音哽咽地询问道。
“粉荷,扶我到榻上,盘膝坐好!”高兴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得粉荷心中一酸,眼睛一红便有泪珠滚落。
粉荷奋起全身的力气将高兴搀扶到榻上,帮他摆出一个无心向天的姿势。
“守好门!”高兴只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全力运转起体内的《长生诀》来。
一觉察到自己中毒,高兴便用一部分长生真气紧紧护住心脉不让毒素侵蚀,同时他忍痛将手臂上沾染了毒药的血肉削去也是极为正确的做法。
但高兴与阴池相斗一场,体内真气消耗不少,又必须时时刻刻用真气护住心脉,先前又在街道上兜了两个大圈,这无疑让他的真气消耗得更多,而他又是整整一日未曾进食,此时也几乎到了身体的极限。
虽然不知高兴这么做的意图何在,但粉荷却不敢惊扰高兴,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高兴那苍白的脸,对高兴身上的女装没有丝毫心思关注。
在粉荷焦躁不安中,时间慢慢到了深夜。一根崭新的蜡烛即将燃灭时,高兴突然睁开了眼睛“哇”地吐出一口黑色鲜血。
“公子,您……”粉荷花容失色,连忙扶住高兴,用衣袖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簌簌而流。
“粉荷,别哭,我没事了!”高兴笑笑,剧烈地喘息一声后说道。
看着高薪那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逐渐红润的脸庞,以及那有了一丝往日光彩的眼睛,粉荷高高悬起的心不由放松下来,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来越多。
“公子,我好害怕,害怕你离开我!”粉荷苦着将头埋在高兴的怀中。
高兴张嘴想说什么,却感觉一阵疲惫袭上心头,他再也支持不住便向后跌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啊!”没有了高兴的支撑,粉荷也随之扑倒在榻上,温润的小嘴恰巧贴在高兴的下巴上,让粉荷一阵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好半晌,粉荷才平复了羞臊不安的心绪,直起身来,红着脸替高兴褪去衣衫,盖好被子后静静地离去。
一想起高兴身上那带着女子香气的小衣和裙装,粉荷有些吃味之余也不由更加疑惑,不明白高兴为何要扮作女子。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与公子有了亲密的接触,虽然公子不知道,但粉荷却依然十分窃喜。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三十六章高阿那肱的愤恨
相比于天空中温暖的阳光,王衍的心中却满是焦躁,担忧与怒火,这种怒火在看见高兴笑意盈盈,云淡风轻的样子时猛然在他体内剧烈燃烧起来。
“高兴,这两天你去哪了,难道你不知道赵小姐至今还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吗?”王衍沉着脸连声质问道。
高兴一看王衍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因为心忧赵晶而生气,对王衍恶劣的态度也不生气。高兴歉然一笑,道“王大哥息怒,昨日小弟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脱身不得,不能帮助你一起打探赵晶小姐的下落是小弟之过!”高兴一脸歉意地冲王衍拱手作揖。
“要事?衍倒是好奇,什么事能比赵小姐的性命还重要?”王衍一脸怀疑地看着高兴,口气相当不善。
高兴无奈地笑笑说道:“王大哥,具体是什么事情,小弟此时暂不方便开口,容小弟日后再与你细说。”
王衍冷笑着,一脸地怀疑,看着高兴的目光都带着讽刺。
对此,高兴却是浑不放在心上,这不仅是因为他与王衍关系相近,更是因为王衍此时心焦气躁,需要适当地发泄一下。基于此,高兴对于王衍那怀疑而讽刺的眼神视若不见,脸上挂着真诚而温和的笑容。
高兴不计较王衍的恶劣态度,但有人却不乐意了!
“王公子,赵晶赵小姐是我家公子什么人,需要我家公子整日为她奔波,甚至为此身受重伤?”粉荷的声音虽然柔弱,但语气却甚为坚定。
王衍心头一震,看着粉荷那坚定的满是不满的目光,心中不由自语:是啊,高兴没有义务一定要为寻找赵晶的事情劳累啊!
“粉荷,别胡说!慢说我与赵小姐之间乃由同窗之谊,就是看在王大哥和宜阳王的面子上,我也必须出一份力!”粉荷突然的变化让高兴很是惊诧,但他稍稍一愣便醒过神来,语气微沉地斥责了粉荷一句,“粉荷,快与王大哥道歉!”
见高兴脸色不悦,粉荷心中不由担忧委屈起来,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高兴一日夜未归,在粉荷看来,一定是为了查探赵晶的下落。一想到高兴因此事而身受重伤的凄惨样,粉荷便一阵心痛如绞,更是感觉一阵莫名的心酸。
此时,见王衍埋怨高兴,顿时激起了粉荷心中的不满,让她毫无顾忌王衍身份地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粉荷说得对,是愚兄不对,不该对兴弟无礼,更不应该因为心中忧虑而埋怨兴弟!”高兴话音刚落下,王衍便摆摆手,一脸歉疚,讪笑地看着高兴。
“王大哥说得哪里话?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高兴拍了拍王衍的肩膀,然后说道:“今日天气正好,寻找起赵小姐的下落来也容易不少,咱们这就去吧!”
王衍点头同意,于是二人便联袂向门外走去。路过粉荷之时,高兴温柔而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并轻柔地拍了拍后者削瘦的香肩。
粉荷本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得到高兴宽慰的笑容,脸上猛然绽放出花儿一般的笑容来,微眯着眼睛目送着高兴与王衍的身影一同踏进晨光之中,她心底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心头一片敞亮温暖,就如高空中红彤彤的太阳。
“站住!”
高兴和王衍本打算出城寻找赵晶的下落,但他们刚来到北门前,便被一小队一脸严肃警惕的城卫军拦住。
在王衍疑惑地目光中,一个头领样子的士卒手上拿着两幅画像,对着高兴和王衍仔细比对了一番后,始才说道:“二位,陛下有令,即日起,没有他的亲笔谕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城,谁若违反,便按照抗旨不尊之最论处!”
“什么!”王衍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问道:“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那头领先是向四周扫视了一番,然后低声说道:“昨日皇宫中出现了刺客,如今陛下已封锁了所有城门,此时正由昌黎王大人领导羽林军全城缉拿刺客!”
这头领之所以耐心与王衍解释,盖因高兴和王衍的衣着气度远不是平头百姓所能比拟的。得罪了他们对自己的仕途没有任何好处,这头领很清楚这一点。
“兴弟,你说当下咱们该怎么办?”王衍看着紧闭的城门,眉头紧紧锁着,脸上的担忧更甚。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请宜阳王出面,向皇上禀明此事,出动军队来寻查赵小姐的踪迹了!”高兴知道,全城戒严的目的便是为了追查自己与那不知面目名姓的黑衣人,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慌乱之色。
“也只能如此了!”王衍长长叹息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疲惫,还有一股子索然。
见王衍一副颓唐的样子,高兴心中盘算了下,最终还是未将赵晶的下落说明,只是拍了拍王衍的肩膀宽慰道:“王大哥,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得那般坏!”
王衍感激地笑笑,拱拱手也不说话便转身大步离去。
“本想将赵晶带回城来,如今却是有些困难了啊!”看着街道上游弋巡逻的士卒们,高兴不由皱眉自语道,“算了,还是先去问问章蓉那阴池的来历再说,高阿那肱从哪里收揽了这么一号人物,前天晚上怎么没有遇见他?”
高兴惦记着毒王阴池之时,后者也在想念着他。对于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取向不正常的男人来说,对于伤害过自己私处的人一定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而高兴就是自阴池记事起,除了女性,唯一一个触碰过他宝贝的人,而且还是很不礼貌温柔地用脚后跟接触。
昨夜的遭遇,对于阴池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想他纵横武林数十载,何曾被一个小女娃逼得狼狈不堪,最后竟然差点保不住自己的宝贝。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一代毒王之名怕是就要荡然无存。
昨夜,在下体疼痛消散不少后,毒王阴池便向着高兴离去的方向追去,但直到天光大亮,他也没有发现那让他倍加思念之人的踪影。若非下体还稍有些不适,阴池都要以为昨夜的一切乃是幻觉。
见血封喉的毒性剧烈,一般人中了此毒几乎必死无疑。虽然高兴功夫不错,但争斗中真气消耗必然不小,在阴池看来,高兴想要活命,几率不会高于一成。
但一夜时间过去,那让阴池心中既是骚动又是痛恨的女子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阴池还未来到淮阴王府门前,便听见府内一片嘈杂之声,而且远远的,还能看见数百羽林军正持枪握戟,一脸肃杀地站在淮阴王府门前。
羽林军来淮阴王府做甚么?
在阴池疑惑的目光中,两个衣着华贵,一胖一瘦的人在一众士卒的簇拥下,自淮阴王府那高大的朱漆大门中缓缓走了出来。阴池一眼便认出两人的身份,胖的正是淮阴王高阿那肱,瘦的则是昌黎王韩长鸾。
虽然听不见韩长鸾和高阿那肱的谈话,但阴池还是发觉后者脸色有些阴沉,满脸的怒气。
韩长鸾没有停留多久,只是在门前与高阿那肱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去。当韩长鸾走远后,阴池方才来到依然矗立在门前,一脸阴沉的高阿那肱面前,疑惑地问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阴先生,你来的正好,本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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