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辉煌,也是他将北周带入泥潭。如果他管教儿子不是一味体罚,也许不论是历史上的北周还是今时的北周都将大不相同。
在北周进行全力交替时,他们的邻居北齐也在进行同样的事情。当高延宗知道求救任城王高湝的愿望破灭时,他便彻底放弃了挣扎。
新皇登基不久,四方未定,人心浮动,是以高长恭并洠в斜破雀哐幼谕宋唬乔胨纶庾约何阏酰未笏韭恚级街型庵罹拢芰烊笕ā
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高长恭还未能真正掌控全国兵马,但就凭手中近三十万精兵悍将,再加上王琳的支持,对付缺兵少将的高延宗与高纬简直易如反掌。再者,与高延宗和高纬相比,高长恭宽厚仁德,美名天下传诵,由他主政,百姓自然是欢欣鼓舞。
公元576年的冬季,许是终于击溃了來犯的敌军,就连老天爷也为之庆贺,第一场大雪方化,第二场雪便再次纷纷落下,将整个北国的大地涂上一层洁白的颜色,似是要将战火的创伤洗去。
瑞雪兆丰年。尽管天气更冷了,但老百姓心中却是暖的。洠в姓交穑瑳'有天灾,他们的生活才能有最基础的保障、
茫茫雪原上,风雪之中,两骑一前一后缓缓而行,他们身上都穿着单薄的白衣,但从他们泰然自若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冰冷的感觉。
两人一男一女,俱是俊秀无比,瞧上去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是与男子始终一脸温和的笑意不同,女子脸上却是一片冰冷,眉头还时不时蹙着,靓丽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道忧色不知再想着什么。
“高公子,你想耍什么花招,再这么走下去,何时才能走到淮州?”
这二人正是高兴和武照。稳定了晋阳后,高兴便不带一兵一卒,与武照一同离开晋阳南下。因为姐姐的缘故,武照一直表现得很规矩,并洠в性儆敫咝说卸裕踔亮菰陆讨猩矸葑鸸蟮恼旅阂矝'有过多理会。
然而离开晋阳之后,高兴一路上信马由缰,并未加快赶路,这让武照很是奇怪,开始还按捺得住,然而十天过去,淮州还遥不可及,她心中不禁烦躁起來。
“这么久过去,拜月教怎么还未出现,难道他们不在乎你这个少教主的安危?”高兴不答反问,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武照那精致的俏脸。每当看见她,高兴便会想起家中那温柔似水的人儿,心中便是一阵温暖。
武照双目一凝,浑身一紧,随即便放松下來,皱眉道:“区区一个教主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我还未真正继任教主之位。不过依高公子的武功,难道还害怕拜月教吗?”也许是因为败于高兴之手,武照的语气总是有些忿忿。
“武功再高,也终究是人。”高兴摇头叹息道。
武照闻言难得地轻笑一声,似是赞同又似是不是。高兴一愣,不由问道:“依你看來,拜月教数百年基业,可能胜我?”
“武力代表不了一切,打天下永远比治天下容易。”武照似是而非地道。
高兴赞同地点点头,见武照不愿继续,便也放弃了向她打听的念头,一抖马缰加快向前奔去,方向不是东南方的淮州,而是西南方的洛州。
虽然与拜月教的数次争锋中,高兴都处于上风,一直以为拜月教不过如此,然当与武照一战,高兴的轻视之心却是尽去。章蓉担当拜月教教主的时间远超武照,但论及武功却远不如后者,而她的权力看上去也实在太小,这让高兴很是奇怪,拜月教的实力究竟如何呢?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九十二章永恒
黄河之畔,洛阳城。
相比于晋州的纷飞大雪,寒风呼啸,洛州却是大晴天,暖洋洋的日头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热度似乎能直透心底。虽然洛州不在兵锋,但晋州的战事还是让百姓有些紧张而压抑,如今随着宇文邕的败亡,一切阴霾都烟消云散,洛州也恢复了几分热络。
许是连日來残酷的杀戮,让高兴心中颇为不适,曾怀疑过自己数年來作为的意义,然而一路行來,见多了村镇城郡底层百姓凄苦的生活,高兴的心情愈加沉重的同时,心中那丝犹疑也渐渐消散。
进得洛阳城,看着行人明显稀疏了许多的街道,看着面有菜色的百姓脸,高兴黯然叹息一声,漆黑的眸子似乎更加深遂,只是在其深处闪烁着一丝伤感与悲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乱世人命不如狗,这腐朽的国家存在一天,受难的百姓就苦一天,既然有能力,何不就此将之终结?哪怕背负骂名,手染鲜血,又算得了什么?
在城中寻了一家上好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高兴稍事梳洗,洗去身上那股风尘仆仆的气息,重新换上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衣后走出來,轻轻地叩响武照的房门。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武照绝美的容颜出现在眼前,洠в兴祷埃皇且苫蟮乜醋鸥咝恕
尽管这些日子朝夕相处,这张容颜已经见过无数次,但高兴还是不得不暗赞一声。
如果说章蓉的美是成熟的万种风情,武顺的美是似水的温柔,润物无声,张丽华的美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陆晗玥的清冷孤傲,如同月宫的仙子,不是人间烟火,杨丽华如秋菊,优雅中带着坚强,那么武照便如月亮一般耀眼,身上透着卓尔不群的气质,让人不敢忽视。
高兴心中赞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温暖如和煦的春风,“武小姐,你先在此歇息一阵,我出门办点事。”说着,高兴拱拱手,不待武照说话便转身下楼。
出了客栈,高兴稍微辨别了一番方向便轻车熟路地向着洛州刺史府而去。职业的习性,再加上高兴那远超常人的六识,虽然洛州刺史府他只來过一次,但位置却是清晰地印在他脑海之中。少钦,高兴便出现在了刺史府外。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见教?”高兴身上的白衣虽不甚华丽,但他长身玉立,相貌俊秀,气质绰约,门卫也不敢轻看于他。
“有劳官军大哥,在下求见刺史独孤大人,还请通传。”高兴温和地笑着抱拳说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分精致的拜帖递于门卫。
高兴态度温和,门卫也未为难他,接过拜帖,道一声“稍后”便向府中行去。
……
见高兴潇洒离去,武照不禁皱了皱眉,也不只是不是因为高兴的态度而恼恨。就在她准备关闭房门,回去休息时,眼角余光突然看见客栈门前的街道上出现了一抹灰影。武照双目一凝,神色一动,迅速回屋换了一袭华美青衫,作男子打扮,然后便迅速离开了客栈。
武照出得客栈,四顾张望,便见右侧街道尽头正有一个灰色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向右方转去。武照不动声色,洠в屑庇谧犯希窍型バ挪降叵蜃庞曳阶呷ィ葡械娜缤谓值母患夜印
穿街走巷,看似漫无目的,但武照却不知不觉离开了闹市区,來到城边的一栋普通的民宅。先是仔细探查一番,待确定洠в腥酥饕庾约汉螅湔找涣靡掳冢阌昧Γ安洹钡囊幌卤闾诳斩穑淙朐褐小
武照站稳身形,四下打量,院子不大,看上去甚是普通,中央正站着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见武照看來,男子洠в醒杂铮冻蹲旖牵隽艘桓銮氲氖质啤
武照会意,微微点点头便迈开大步,顺着中年男子所指的方向來到一处厢房前,洠в兴亢劣淘ィ湔毡阃泼哦搿
房中站着一个灰衣人,从背影看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伛偻,一头银发,当是一个岁数不小的老者。
听见门响,灰衣人转过身來,他的面容不是沟壑遍布,充满风霜,却是红光满面,一脸笑容。乍一看,当是一个温和的,普通的老人家,但他那开阖间射出摄人精光的眼眸却让人不寒而栗。
瞧着灰衣人,武照有些惊讶地道:“师父,您怎么來了?”一边说着,武照一边恭敬地行礼。
“怎么,不希望为师來吗?”灰衣老者眉头一挑,佯作不悦地道。
武照轻摇螓首道:“弟子并无此意,只是此间之事小事儿,师父亲自前來,是不是有些小睿笞觯俊
“非也!”灰衣老者摇头,脸上的笑意收敛许多,有些严肃地道:“我拜月教几次三番惜败高兴之手,就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又怎么可能是小事?”
武照默然,拜月教与高兴之间的仇恨她清楚地知道。对败于高兴之手,她也是耿耿于怀。她天纵之资,百年不得一见,进入拜月教不过三载,便将拜月教秘典《飞星逐月》练之小成,年轻一代鲜有敌手。然而与高兴对阵,在其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不仅未能将之击杀,自己反而重伤垂死。
“如今隋王高长恭摄政,朝廷大权尽落其手。隋王本就极有威望,如今兵强马壮,只怕不久就会问鼎天下,也许我们需要对此做些准备!”灰衣老者凝重地说道。
原本拜月教是扶植高延宗登基称帝,然后借助皇室力量铲除高兴,并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奈何高兴突然杀出,更是力挽狂澜,一举将宇文邕三十万大军击溃,将隋王的声威推至顶峰,而高延宗更是被彻底架空,成为傀儡。
武照眉头上扬,迟疑地道:“师父的意思是我们要与高兴合作?”
灰衣老者点点头,道:“合作也并非不可能。”见武照有些惊诧,灰衣老者负手看向窗外,缓缓地道:“我们与高兴虽然有所仇隙,但却并非不共戴天。世上洠в杏涝兜牡腥耍矝'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对于组织來说,更是如此。”
武照身子轻轻震了震,嘴唇紧抿,呼吸微微有些紊乱,显然灰衣老者的话给了她很大的震撼。要知道,高兴拐走了拜月教教主,更是杀了拜月教不少人,教中很多人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咽。然而在灰衣老者的眼中,那些仇恨似乎根本算不得什么。
三年來,武照也接触了一些教中事物,对于灰衣老者所言也有体会,只是一时间不能完全认同罢了,毕竟无论她外表多么冷静睿智,实际上只是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
“虽然我们可能和高兴合作,但这却不代表我们畏惧他。”说着,灰衣老者浑身陡然散发出一股澎湃的气势,如同狂猛无比的飓风般席卷开來,让武照呼吸一窒,脸色有些不自然。好在这气势只是瞬间便消弭无形,灰衣老者又恢复了那寻常模样。
“为师此番來便是要会会高兴,看看他究竟厉害到何种层次?只有双方处在同等的高度才能更好的合作,获得最大的利益!”
“师父想我怎么做?”武照平复了心神,恭敬地问道。
灰衣老者答道:“你先跟随在高兴身边,如果将來我们双方合作,你便是拜月教的代表。”顿了顿,灰衣老者接着道:“高兴去了刺史府,想來是去说服洛州刺史独孤永业,为高长恭称帝整合全部实力了!”
……
高兴静静地站在刺史府门前,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时间不长,便听见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传來。刺史府门内,独孤永业携着一干官员迎将出來,远远的,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來:“不知北平郡公远道而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独孤将军您太客气了,小子何德何能,当不得您亲自相迎?”高兴快步走上几步,满脸堆笑,恭敬地施礼道。
“当得,当得!”独孤永业哈哈笑着,一把扶起高兴的手臂,“高将军勇猛无双,力挽狂澜,大败宇文邕数十万雄军,实在令人振奋啊!如此丰功伟绩,就连老夫也甚感钦佩!”
独孤永业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畅快,看着高兴的眼中满是赞赏与欣喜之色。晋州沦陷,独孤永业曾上书请求出兵增援,高纬却不予理会,后來更是给他安上了一个谋逆的名号,让这员忠诚老将倍感郁愤。
前些时日,初闻高兴大破周军,独孤永业还不甚相信,后來高兴一举将周军驱逐,宇文邕病故,独孤永业欣慰畅快之余也不禁感叹后生可畏。正因如此,独孤永业才不惜身份,亲自出门來迎接高兴。
“独孤将军谬赞,都是将士用命,军民一心,小子起到的作用实在不值一提。”高兴笑的很真诚,也很谦逊。周军战败他功不可洠В冻鲎疃嗟娜词悄切┯妹松钡慕浚瑳'有他们,高兴又如何取胜。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摄政王殿下有个好儿子,实在叫旁人羡煞啊!”独孤永业脸上笑容愈浓,重重地点头道:“外面冷,还请高将军入府叙话!请!”
高兴会意一笑道:“将军请!”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九十三章说客
慢说是北齐建国以來,就算是自夏商伊始,摄政王一职出现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最出名的莫过于周公和王莽,前者因“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而流芳千古,后者却被认为是伪君子,算得上臭名远扬。
高延宗正当年,无论是身体还是精力都在人生的巅峰状态,高长恭却任职摄政王,统领全国军政,其中所透露出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独孤永业能独当一面,戍守洛州一地而多年不失,其人无论是武功抑或是智谋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宦海多年,独孤永业的政治嗅觉,对于大局的把握自然不俗,对于高兴此次前來洛阳的目的,他就算不能详尽猜到,但也是**不离十。
独孤永业言语中承认高长恭摄政王的身份,对高兴的态度又十分热忱,他所表达的意思高兴自然也能看出一二,心中暗道:独孤永业果然是个妙人,此行应该很顺利。
想明此处,高兴才颇有深意地笑笑,很是亲热地与独孤永业谦让着向府内走去。
进入会客厅,其他官员离去,高兴和独孤永业分宾主落座。待侍女奉上茶水点心退去,高兴轻呷了口茶,这才拱手冲主位上的独孤永业道:“独孤将军,小子此來一是代家父拜访您,二是为将军您正名。”
顿了顿,高兴接着道:“伪帝高纬宠幸奸佞,倒行逆施,致使天下动荡,民不聊生,让周人有机可乘,实在是我大齐的罪人。前些时日伪帝污蔑独孤将军谋逆,百姓无不义愤填膺,小子也甚是气愤。而今周贼退却,家父念及将军您身负骂名,便嘱我亲自前來为将军正名,对将军这些时日蒙受的不白之冤深感歉意!”说着,高兴长身而起,深深弯下腰去。
高兴此举虽然有作秀的成分,但亦有真心。正因为有独孤永业独自镇守洛州,之前北周数次伐齐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