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震天的声音响起,十三万人同时动作,那气势蔚为壮观。
“立正——”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所有人都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身子,挺直了胸膛,一脸严肃地看着高兴。
“鲁智深,集合兄弟们!”简单地整理了队伍,高兴看着台下最前列的鲁智深大声说道。
鲁智深愣了愣,迅疾反应过来,转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用力吹奏起来,一长两短,声音甚是尖锐悠长。(在这个时代,哨子制作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并不是不能克服。)
哨音响起,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愕然,但营团及以上的军官却齐齐变了脸色,他们的脸上有迷茫,有激动,有振奋,还有期待已久的释然。此时此刻,他们都做出了相同动作,出列,跑步,方向就是点将台。
只是十五息的功夫,方圆数里内,所有盱眙铁骑原班人马,共计一千五百人全部来到鲁智深面前,排列成一个齐整的方阵。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擞,目光湛然严肃,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和杀气,战意盎然。
“临时演习,开始!”看着台下一千余身形精瘦,面色严肃而刚毅的小伙子,高兴眼中温暖了一分,但脸色却依旧严峻,下达命令的声音语气也十分冰冷,没有一丝感**彩。
“是!”所有人齐声答道,那冲天的吼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更有凌厉的杀气透体而出,直让附近的其他士卒心中暗凛,汗毛直竖。
虽然盱眙铁骑已经许久不曾一起演练,但他们曾今多少个日夜生死与共,默契早已融入了血脉之中。
随着鲁智深沉稳地下达命令,一千五百人的方阵便严谨而认真地操演起来。盱眙铁骑的操演远不是动作齐整划一,干净利落,口号嘹亮,声势惊人所能形容。
此刻,所有观战者都有一种错觉,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一千五百人,而是一万人,甚至是两万人。那如山崩海啸的士气,浓烈浓郁的杀气,惊天的嘶吼声,冷酷无情的动作,无不让人心头大鼓。虽然他们只有一千五百人,但所有人却感觉,就算自己十三万人一起,也经不起对方的一次冲击。
一炷香的功夫,盱眙铁骑便完成了从队列到搏杀等一套基本动作,虽然他们头发上都冒着腾腾热气,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但所有人却都是昂首挺胸,挺立如松,纹丝不动,眼中的光芒明亮而耀眼,身上的气势沉凝不散。
“看见了吗,这才是优秀的士兵?你们如果连队列行进都不能做好,又谈何建功立业,征战天下?我的队伍中不需要废物,只需要英雄!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鲁智深,从今天开始,凡是不认真训练的,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全部给我踢出队伍!没有纪律的军队就没有战斗力,身体不够健壮,天天吃肉,艰苦的训练总可以让他坚实如铁,不服从纪律就只能是废柴,浪费粮食。一个月之后,这军营中只能剩下四个军的兵力,一个都不能多,听清楚了吗?”
“是!”鲁智深一个机灵,大声嘶吼道。
……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而十三万人哪怕比肩接踵,连绵起来也有数里之远。这么多人看上去虽然声势壮观,但每天消耗的钱粮也是天文数字。而山东省地广人稀,太多的军队对于财政压力甚大。
是以,高兴便决定裁军。尽管此时是冷兵器时代,但精兵之策不仅可以有效利用资源,也可以减免不必要的伤亡,省下的大量劳力对地方发展建设也更有好处。
如果有十万如吴三桂般的士卒,高兴完全有信心,就凭手中三尺青峰横扫天下,所向披靡。当然,这只能是高兴的幻想罢了。吴三桂那等出色的特种兵,不仅需要后天训练,先天的天赋也十分重要。不然整个淮州近十万兵马,为何只甄选出了百人的特种部队,像鲁智深这样的人都没入选?
……
九月二十五日,山东、江苏两省总督通告全军,即日起开始考核所有军官,于十月十五日为合格的军官授予军衔。军衔共有九级,分别是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上校、少将、中将、上将。军衔将是军人的荣誉与功勋的象征,他近似与当时爵位。如果你被授予上将,那可是相当于王爷的存在。
消息传出,全军沸腾。加上之前高兴下达的选拔命令,所有人训练起来更是刻苦卖力。
兴化市南郊的军营那震天的声浪几乎在兴化市北方都能听见,听着他们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城中的百姓却未觉得烦躁和恐慌,心中反而更加安定。
金色的九月,象征着收获。自从高兴入主,半年以来,山东省的百姓这十数年啦头一次觉得生活原来可以如此平安幸福,没有无休止的劳役压迫,没有无厘头的苛捐杂税,虽然他们还不能每日都喝酒吃肉,但却也勉强吃饱穿暖,对他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今,他们的命运已经和高兴绑在了一起,只有高兴的守护,他们才能安居乐业,不用担忧贵族的欺凌,而这一切,都需要一只威武强盛的军队来保持。城外军营中惊天的呼喊声,正证明了他们的日子正逐渐走向光明。
……
司马复逼不得已提前发动叛乱以来,已有近两个月功夫。虽然陈顼及时停下了北伐的脚步,挥兵南下平叛,但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司马家族预谋数百年,其积蓄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庞大。
司马复与陈*军征战数十场,虽然双方各有损伤,但司马复不仅没有露出败相,反而进一步扩大了地盘。如今,北至桂州(近桂林市),南至广州(今广州),东到南衡州(今山东韶关市),数十州郡,百余城池,连绵一片,尽数落在司马复手中。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三百零三章父子对垒
自东晋以后,南朝共有四朝,分别是宋、齐、梁、陈。**泡!书。吧*
尽管司马氏枝大叶茂,又有正统之名,但在四朝统治者眼中绝对是莫大的祸根,无不想除之而后快。
是以,司马氏一族数百年蛰伏,实际上积蓄的力量并不是非常强大。之所以这几个月来司马复一直高歌猛进,攻城拔寨,打得陈*军节节败退,却是得到了魔教四派之圣火教之助。
无论是标榜正义的天道宗,还是被贬斥为邪恶,行事但凭个人喜好,不敬立法,不服从约束的天邪教、百花宫、圣火教、拜月教等魔教四派,他们都不是单纯的江湖帮派,更不是单纯的武夫。
虽然数百年,近千年的传承,教派的发展已经有些偏离祖宗定下的轨迹,但他们依旧拥有曾今最完善的学说体系,是一个有思想,结构严谨,势力庞大的组织。
此次司马复起事,传言中的百花宫并未现身,而圣火教却在其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在司马复与陈*军对抗中,陈*军许多将领都被刺客袭杀,导致军心大乱,此乃其一。其二,圣火教外围弟子无数,遍及各行各业,他们形成了一个极其完整的系统,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产业链,对于地方,甚至是国家的经济与发展都有着莫大的影响力。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圣火教主一声令下,可以轻易让一个州郡陷入混乱之中。
正因如此,虽然司马复并没有多少嫡系精锐人马,但他起事之初却并没有遇到多大阻力,那浩大的声势更是将高兴策划的齐鲁叛乱比将下去。
虽然《长生诀》的暴露让司马复措手不及,但也未必全是坏事。毕竟,魔教四派之一的百花宫也被牵扯其中。江湖中人虽然对《长生诀》垂涎欲滴,趋之若鹜,但面对着神秘莫测,势力庞大的百花宫却也不得不掂量一番。而司马复更是借住《长生诀》大肆造势,为自己赚取不少名声的同时,也笼络了不少江湖好手,好生训练雕琢一番,自然可以凝聚成一股非常客观的战斗力。
在这场吸引了全天下眼光的叛乱中,百花宫却是感觉最憋屈的一个。魔教四派向来不合,不然也不会被天道宗率领的正道所欺压近千年。司马复的背后站着圣火教,百花宫自然不会去帮助他。但所谓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既然天下如此传言,那《长生诀》也定然与百花宫脱不了干系。
尽管百花宫很不情愿,但泱泱大派,怎能被一些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辈欺上门来,如此一来,百花宫便变相地帮司马复解决了不少麻烦。
原本百花宫发现叛逆凌萧云,特使罂粟花在南青州铩羽而归,这些事情本来都引起了百花宫高层的重视,但偏偏被司马复拖下了水,一时间倒也腾不出功夫寻高兴的晦气。尤其是正道天道宗,拜月教,天邪教等如何能够允许圣火教和百花宫独享《长生诀》,之间你争我夺,争战无数,外人却是知之甚少。
高深层次的问题,底层之人是很难知晓,很难明白的,他们错以为百花宫是司马复的爪牙,对于司马复自然也甚为敬畏。司马复当然乐得借势,如此倒是苦了陈顼。
北伐数月,陈顼不但寸功未立,反而损耗钱粮无数。眼看着就要攻克合州,撕破北齐防线,司马复却突然跳将出来,短短两个月竟然夺了自己超过六分之一的土地,陈顼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最让陈顼苦恼的事情远不止如此,全天下的江湖人聚集陈国,这可不是好事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句话听起来很霸气,但也反映出江湖人行事无所顾忌,更是轻视生命,恣意妄为。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这给各地的治安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司马复的谋反作乱,江湖人的恣意妄为都已经让陈顼焦头烂额,偏偏北方的高长恭也不安生。也许是对陈国连续两次的北伐愤怒,抑或者是因为得不到朝廷的信任而郁闷,总之高长恭是受了刺激,在陈顼忙着与司马复排兵布阵,你死我活之际,高长恭却自淮州出兵,奔袭泾州石梁城。
虽然吴明彻早有预料,陈国靠近北齐的北方边陲城池也都做足了准备,但高长恭却恁的无耻。他并没有率领十万淮州军倾巢南下,强攻石梁城,反而是率领两千黑甲骑兵如蝗虫一般在泾州境内神出鬼没,劫掠过往商旅,最主要的却是袭击石梁城的补给线。
陈国地处南方,多是江河湖泊沼泽等地,并不擅长马战,出产的马匹也多是驽马,拉车送货尚可,沙场征战却是远远不够。而高长恭所率领的骑兵却是来自草原的高头大马,骑手配备射程强劲,杀伤力巨大的长弓劲弩,采用游击战术,忽而来去,直将陈*军打得苦不堪言。
陈国南方战事正酣,无暇北顾,不得已,泾州不得不实行坚壁清野的计划。但如此一来,可苦了老百姓。眼看秋收在望,老百姓安能白白放弃田地里的黄澄澄的粮食。但在官老爷凌厉的目光和钢刀下,他们只得呼天抢地进了城,心中却是怨念丛生,有对高长恭的,更有对陈国的。对百姓来讲,谁当皇帝,谁打胜仗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耕者有其田,家里有余粮。
就在陈顼为了司马复和高长恭寝食不安,心力交瘁时,北方的老邻居却突然传来了一则好消息。听到这消息,陈顼连皇上的威严都顾不上保持,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起高纬的名讳时都带着股子亲密味道,如同知交老友一般。
韩长鸾,穆提婆,高阿那肱是为北齐三贵,以陆令萱为核心的小集体可以说是北齐最大的祸根。唇亡齿寒,四人的关系却是更亲密一些。
虽然没有实际证据表明韩长鸾谋反,但他曾今的确拿到过《长生诀》,这对高纬来说可不是好现象。
如今韩长鸾失势,高阿那肱被发配济州平叛,三贵势力自然大损,尽管有陆令萱和冯淑妃冯小怜在宫中帮衬,但三贵却也是大不如前。官场之中,向来是人走茶凉,原先那些依附三贵的官吏顿时见到了曙光,一个个蠢蠢欲动,对高纬极尽谄媚讨好,不少人也得了机会,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韩长鸾倒台,高阿那肱远走,北齐百姓本想奔走相告,高声欢呼,但他们却悲哀的发现,高纬一如既往地奢靡暴虐,朝中的官员依旧尸位素餐,与韩长鸾之流并无两样,若要仔细寻找异处,也许只是名字不同,方式不同罢。
三贵焉能允许自己权势旁落,在他们百般地努力下,当然也有冯淑妃的相助,高纬终于同意了他们的恳求。
九月二十七日,北齐皇帝高纬下令,着令隋王高长恭暂缓南下收复失地,将之交给合州刺史王琳和扬州刺史卢潜。而高长恭的任务则是率领淮州军北上,充当先锋将,配合高阿那肱两面夹击,一举平复叛贼高鑫。
陈国的情势高纬虽然不甚清楚,但他却知道陈国目前无力北伐。对于高长恭,高纬时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数月前,因为齐鲁之地突然一发不可收拾,陈*军又咄咄逼人,高思好气势汹汹,邺城危机,高纬迫不得已增加了高长恭的权利,让他帮自己处理混乱的局面。如今高思好已灭,北周又刻意示好,陈国自顾不暇,高长恭威胁论自然成了高纬首要解决的问题。
虽然北齐的能臣武将被高纬杀了不少,但也不是无人可用。之所以让高长恭平叛,高纬和三贵也算是深思熟虑。
高绰虽然不是能征惯战的骁将,但他麾下的十八万人马却不是摆设。然而高鑫叛军却轻而易举将之覆亡,那高鑫的实力该有多强大。
高纬让高长恭平叛,自然没存好心,他巴不得高长恭和高鑫两败俱伤,自己好渔翁得利。
至于高阿那肱会不会从此拥兵自重,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关于这个问题,高纬丝毫不担心。三贵之所以权倾朝野,都是高纬纵容之故。换句话说,高纬才是他们权势的基石,没有高纬,他们什么都不是。更何况三贵在军队中毫无根基,如何能够成事?
消息传到山东省兴化市,熟知高兴真实身份的人都不由吃了一惊,即便是不知情者也是面露忧色,情绪低落。
虽然这数月功夫青州军在高兴的率领下很是打了几场胜仗,但在所有人心中,他们却都不认为青州军可以战胜高长恭率领的淮州军。高长恭成名太久,不说曾今亲率五百骑直冲周军十万,就是在与陈国的战场上也是屡战屡胜,威名赫赫。
而对于山东、江苏两省来说,根基还太过薄弱,真要是与有朝廷支援的高长恭硬捍,谁的心中也没有取胜的信心。
在所有人都忧心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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