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庄公诧异了,他好奇的问杂鞍:“赵武子是晋国副帅,怎么你从来没看过他布阵吗?”
杂鞍笑了一下,回答:“人都说赵武子被偷袭一次后,把宿营的营塞布置的很古怪,但亲氏不幸。从来没有获得过与赵武联合作战的机会。所以从未看过赵氏单独扎营。”
旁边那位看出壕沟形状的齐国谋士伸手指点着壕沟,评价说:“把壕沟挖成连贯的,要耗费不少体力。赵人把壕沟挖的如此断断续续。看似挖了三道壕沟,实际上消耗的体力仅相当于一条半壕沟。我从来没有想到,仅仅挖这么几道壕沟,就能让我二十万大军束手无策。”
智起在一旁轻声补充:“没错。这壕沟一挖,战车冲锋起来,为了避免掉入沟中,就要不停地在赵军预留的通道内来回转向,在赵军弓弩的打击下,完成转向,可不是一件轻松活。”
齐庄公明白了,他回身盯着刚才解释的齐国谋士,坦白的说:“是寡人的错,昨天晋国人派来援军。寡人竟然没有去约战,但现在约战似乎也不晚,你去一趟晋**营。约请他们正午时双方会战。”
齐国人轰然叫好,出逃的晋国大夫默默摇头。
晋军现在抵达的人数不到两万。齐军却有二十万,二十万人气势汹汹的要求两万人与他们进行会战,齐国人好大的威风。
但对面的赵军不是傻子,他们只要利用齐国的疏忽,继续拖延时机。等到兵力充足了,那时就轮到晋国人出面约战了。不知道那时候。齐国人肯不肯跟人多势众的晋国人进行会战。
那名齐国谋士遵照命令出使晋国营寥,等他走后,忍不住的集鞋询问齐庄公:“君上,我们现在的目的是继续突进,尽快赶到都国,如果晋人拖延,不愿意进行会战,我们该怎么办?”
齐庄公猛然醒悟:“对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亲卿,你以为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杂鞍一咬牙:“我们应该留下一部分军队,其余的军队继续往前行进。绕过这座营寨,继续向前推进。”
中行喜也在旁边敲边鼓:“君上。今天赵氏已经到了一个师,他们后面的部队距离此地也不远了,在此的停留的越久,赵氏军队抵达的越多。”
齐庄公一跺脚,下令:“中军前进,不要理晋国的营寨,继续向都国开拔。”
智起急了,连忙提醒:“杂鞍,你这出的什么主意,赵氏抵达的是骑兵队伍,赵武子擅长突击,我们军队前进之后,将后背暴露给赵耸。万一后续赶到的赵军发觉,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杂鞍身子猛地一抖,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你是说,赵军主力其实已经抵达了附近,正在寻找机会发动突击?”
智起提醒:“赵武子擅长奔袭。楚国、郑国的军认为此吃了大亏,许国不加防备,连国都都丢失了。屹立不动的城池一不小心都要被赵武子偷袭,我们的军队一动起来。万一被赵武子发动遇袭,该怎么办?”
齐庄公听到这里,额头上也是冷汗,苦恼的说:“走又走不脱,战又不能战,这该怎么办?”
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晋国另一位出逃大夫邪侧插嘴说:“别把赵武子想象的那么可怕,赵氏的军队昨天连夜赶路,今天只不过在军营中恢复体力,后续的部队不可能赶到,即使他们到了附近,也要像昨天赶来的那支军队一样,需要好好恢复体力。阿鞍的建议是正确的,留前军在此地等候赵人会战,我们的中军与后军继续前行。绕过晋人这座小营寨,继续前进,,恐怕智起说的不错,赵氏的主力离此地不远了。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尽快赶到郜国。”
智起叹了口气,退了回来,不再开口。齐庄公心急难耐,连声催促:“还等什么,命令中军超乘越过前方军队继续前进。”
命令下达后,齐国的军队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营寨,绕着壕沟试探前进。走不多远,刚刚绕过赵军的营寨,齐庄公听利身后一阵呐喊。他回身一看,惊出一声冷汗。
只见晋国简陋的塞墙突然放到,露集了营塞后列阵的军队,无数晋国辅兵正将拆下来的木栅栏铺到壕沟上,眨眼间铺出一条通畅的大路,紧接着,晋国人整齐的一队队开出营塞,他们毫小”广营塞正前方列阵的齐国前军。面向齐国中军稳步推曲只咐日的大将边走边叫嚣:“齐军约战,臣下臣怎敢辜负了齐军的盛情,如今我军出营列阵了,怎备齐军不顾而去。请慢点走。我们来了。”
齐庄公羞得满脸通红,他约人家会战。自己却抽腿跑路,如令人家气势汹汹的逼上来,齐庄公像做贼的偷被人抓住一样,惭愧的无地
容。
此时。齐军被分割成两段,前军依旧在壕沟南侧,而中军和后军已经来到了壕沟北侧,孤零零的赵军夹在齐**队中间,反而气势汹汹。不依不饶的进行挑战。
齐军将士也非常惭愧,但晋国的逃臣都面色苍白,杂鞍喃喃自语:“部陵大战的时候,楚军逼营列阵。范臼曾建议填平赵城,推到营帐,在营地里摆好阵型,然后推倒塞墙。直接战斗。那次战斗我们打胜了楚军,这次赵武子又来这一手,他们在营寨里已经排列好了阵型,”
智起大急,他打断杂鞍的话:“说这些不相干的话干什么,我们都以为晋军不会与我们会战,现在他们突然要求战斗了,缠住我们的目的非常急切,这意味着什么?邪涮。你认为呢?”
此时邢侧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赵军已经到了附近,这股赵军缠着我们,是给附近的赵军寻找机会,让他们发动侧击;另一种可能是赵军离此地很远,一时半时赶不到战场,为了给后续的赵军争取时间,这股赵军不得不战
杂勒焦急的催问:“这不都是废话吗。我要的是一个判断
邢刻沉吟的说:“不好判断,赵武子这人的心思实在不好琢磨,他一直是晋国卿大夫中的神秘人物,从不与公卿大夫交往,我无法从他的性格中推断他做事的方式,但无论如何,我们这一仗必须打。唯有打一仗,才能根据赵军的行动刚断。”
邪荆说话这工夫,赵氏的骑兵已经追逐到了齐军背后,齐军中军难以调转战车,前军隔在壕沟后面。正在拼命的绕过赵军营寨,由于行动急切,前军阵式散乱,队形不整。与此同时,奔驰过来的赵军没有停下脚步,他们顺着齐国后军的背部,用猛烈的弓箭狂暴的蹂躏着齐国的垫后部队。
齐庄公恼羞成怒,连声下令:“调转车辕,围住他们,我二十万大军,光用人海也能把他们淹没。”
晋国逃臣听了这话,一起摇头。战斗与屠杀是专业技能,齐国垫后部队多数是些辐重兵、炊事兵,以及一些徒手的辅助兵,赵氏骑兵奔速很快,而齐**队的战斗力一向不在晋国人的眼中,更何况是齐国的杂鱼,无数齐国士兵见到骑兵冲来。已经开始慌乱起来,他们丢弃了行李,在齐军阵型里乱窜,寻找战车的掩护,无数齐军恐惧的拥挤在战车附近,以至于战车上的甲士被紧紧的挤住,连行动都很困难。
武清连射几箭,见到战马离几名齐兵的背影已经不远,他顺手丢弃了弓,从马上操起长戟,挥舞着戟杆。用戟上的横枝勾捉着附近的齐兵。
一支羽箭嗖的一声扎在武清的战马身上,疼痛不堪的战马奋力一扬蹄。连续撞到了数名逃窜的齐兵,武清一时忘了收回长戟,长戟扎在一名齐国士兵身上,马头一转,一股巨力涌来,武清慌忙松开了戟杆,网刚松开只听戟杆啪的一声,折断了。
冲出齐国士兵人丛的武清回身看了一下战马,那支箭扎的不深,马身上流血不止,武清随手拔出了箭杆,战马抖了一下,依旧疯狂的奔驰。片刻间,战马掠过正在厮杀的武连一此时,武连的戟杆也断折了。弓箭也丢弃了,他正在用随身的战斧战斗,嗷嗷叫的挥舞着斧头,从背后将奔逃的齐兵一个个拍落下去。
武清的战马慢慢放缓了脚步。武清知道战马流血过多,马蹄踏的脚步已经发软,他轻轻的勒了勒马缰,站在马上四处打量。正在此时,卫敏的吼叫声传了过来:“凿穿,凿穿,各军不要纠缠,凿穿齐国阵型。”
武连听到卫敏的喝斥,放慢了手脚,武清连忙招呼:“连,向前冲。冲破齐阵就是完成任务。”
只要赵军不愿意纠缠,没有人愿意阻拦他们的脚步,齐国的后军在惊慌逃命,奋力赶过来的前军没来得合拢。赵军已经从夹缝中跳了出来。冲出不多远,武清的战马脚一软,栽倒在地。
也幸好武清机灵,在战马坠地前跳了起来,才没有被战马压在身下。
赵军稍稍整理队形,此时,齐军也忙着重队伍,卫敏冲过来。一见武清便高声谩骂:“笨蛋。主上已经说过了,骑兵的长处在于冲击,度,跟齐国人缠斗干什么。只管向前冲,冲乱他们的阵型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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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最锋利的矛
武清正懊恼的检查倒地的战马。听了卫敏的斥,他默默一点头:“谨受教
恰巧武连牵着一匹备用战马冲过来。看到卫敏在暴跳如雷的发火,他悄悄放慢了脚步,但卫敏并没有放过武连,他沉着脸转过身来继续斥:“你们两个也是老早带过骑兵的将领,怎么连这点都忘了?我们不追求胜利,只要缠住齐国人就是胜利,干嘛要跟他们缠斗不休?”
其实,这不怪武清、武连,在这个传播手段贫乏的时代,不识字的武清、武连,他们要学习新知识只能依靠别人口授。而因为没有相应的知识积累,所以这两人理解力缺乏,很多知识即使有人肯传授给他们,也难以理解这也就是多年以来,武清、武连虽然最早追随赵武,却始终难以获得升迁的原因,因为这两人实在能力不足,所以只能担任类似赤侯的角色。
对面,齐国的队伍里,妾鞍跺着脚。懊恼的说:“完了,我们又耽误一天了,现在我军阵型已经打乱了,要重队伍,恐怕已经没有时间了
邪涮点头:“无论赵武子在不在附近,我们不能冒那个险把自己暴露在荒野之中,”请整理混乱的队伍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回晋军的营寨
春秋时代通讯手段匿乏,二十万军队一旦被打乱了阵型,让他们重新排列好,恐怕嗓子喊哑了也难以做到。
杂鞋想了想。接受了邪侧的建议,他指点着一支建制完整的队伍。命令:“中行喜,你带这支军队去占领赵军丢弃的营塞,智起,你通知齐军逐次进入赵军丢弃的营寨,重队伍。邪唰、州绰你两人注意保护国君
又一天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战场上,卫敏看到齐军进入他们抛弃的营寨,兴高采烈的一指原先的齐军营寥,下令:“我们去那里,齐国人的营寨大,我们重新修缮一下。缩减营地,
嗯,齐国人丢弃的物资一定不少,我们今天可以吃上齐国的粮食了。”
稍后,徘徊在战场边缘的鲁**队慢慢的靠了上来,鲁军统领季武子求见卫敏,他的官位比卫敏高,但依然客气的向卫敏致礼:“卫将军。齐军从我们鲁国搜刮了不少东西,如今齐军丢弃的营寨,地方足够宽敞,请允许我们鲁军与你们共同扎营
卫敏知道季武子的意图,坦然的说:“甚好,齐军丢弃的物资,除了粮食外,其它的任由鲁军领取。”
日落时分,战场上攻守双方换了个位置,齐军住进了赵军丢弃的营塞。赵举与鲁军进驻了齐军原先的营寨。
两者唯一不同的是,赵军人少,与鲁军联合住进齐国营塞后,显的很宽敞;而齐军人多,住进赵军狭窄的营塞后。简直拥挤不堪,而且赵军是填埋灶井之后出营列阵的,营寨内所有的设施都毁了,而齐军的营塞设备完好。
当夜,齐庄公再次派出使者约战赵军,转回头与杂鞍商量,集鞍懊恼的回答:“对付赵兵的骑兵冲击。唯有采用战车平推战术,今天是我失误,后军没有排列好战车,被赵军冲乱阵型后,一时之间无法重起部队,好在我们损失不大,等明日我们整理队伍,重新再战。”
智起看到齐庄公脸色不好,赶紧抬高集靴,趁机踩齐国人两脚:“阿鞍何必这备说呢?齐军的素质不高,被卑乱阵型后,一时之间无法调整阵式,幸好我们还能把队伍收拾起来,不至于溃散,所以如今军队元气未伤,明天还能继续战斗”到了明天,让我们再给赵兵一个教。”
智起这是说:不是我们晋国人指挥艺术不高,实在是齐军素质太差。被冲乱阵型后,无法重新组织起来,这才不得不进入赵军营寨休整。
齐庄公听了智起的解释,脸色很难看:“我们怎能算损失不大呢?军队被冲垮之后,不少士卒逃亡,卑国人造成的直接伤亡虽然不大。但我们溃散的士兵却达到了一万余人。这些人逃离了战场,恐怕找不回来了。”
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齐国人重新列阵,与赵军对战实际上,这场战争才是春秋史上最值得大书特书的战争。因为在此之前,列**队都是用武士数量、兵车数量来衡量兵力总数的,但这次战斗中,齐国人首次将辅兵算入军队总人数,从此后,参战总人数成了衡量兵力的唯一手段,而且这参战人数还时常夸大,当然,齐庄公这也是没办法,晋国的上次入侵已经摧毁了齐国西北的士大夫阶层,齐庄公报仇心切,只能拼凑农夫当作士兵了。
也正因为这是一支由农夫组成的军队,虽然队伍中有不少齐国勇士。但整支齐军的战斗意识与组织性与晋**队相差太远。
这场战争值得大书特书的还有:这场战争中,赵武参与的军队是纯骑兵,这是骑兵第一次作为一个独立兵种,参与到大国交战中。同时,一向以来,春秋时的战争都是双方约好阵坐间、地点。而进行一日的决战。但这场战事至今为止只册”连续交两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工
第三天日出后,这场罕见的漫长战争再次拉开帷幕,共鞍依旧坚持正统战法,他排出一百辆兵车于自己的前锋。依靠车士厚重的防御以及强大的冲锋力量,硬邦邦朝赵军冲去;而赵军当夜宿营的是齐**营,这军营里倒是没有什么猫腻。于是。战争网一开始,鲁军首先拉开架势向侧方退去,紧接着,赵军开始横向活动,卫敏一边奔跑一边提醒士兵:“侧击,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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