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朝嫁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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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嫁暴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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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华与剀抬眼,扬笑低喊着,起身时在窦月芽耳边低语。“这位是定国公桂子玦,是母后的弟弟,你的舅舅。”
他认定她没了记忆,才特地告知两句。
“……舅舅。”她陌生而客气地喊着。
桂子玦睨她一眼,微颔首便走到床边,眉头深锁地望着待他如子的嫡长姐。
为防误解,华与剀压低声响道:“定国公,濒临城雪融成洪灾,昆宁城却闹旱,所以皇上……”
“本爵知道。”桂子玦抬手示意他不用多作解释,接着手微颤地拂上那冰凉的颊,哑声喃道:“……姐,对不起,我来迟了。”
嗓音轻如絮,压抑着诉不尽的情,教窦月芽蓦地热了眼眶。
“我们到外头。”华与剀低声说着。
窦月芽轻点头,跟着他走到门外,通廊上的宫人哥哥面色凝重,连个御医站在门旁也不敢多置一词。
“桂家是开朝元勋,封地在帝京之东的都岩城,爵位世袭,然而如今桂家就只余定国公一人了。”华与剀低声喃着,神色有些恍惚。“定国公和母后岁是姊弟,但年岁差得多,而定国公是庶子,在桂家身分不高,几次死里逃生,最终是母后决定带进宫里教养,才让桂家唯一的子嗣存活,所以两人感情如同母子。”
窦月芽仔细地听,两人贴得极近,察觉他隐隐颤栗着,不由得轻拍着他的肩。
他脸色微诧地看她一眼,露出满是愁绪的笑。“盛兰,不要忘了,就算母后走了,你还有定国公这个亲人,你不孤单的。”
她怔怔地望着他,不禁想到底谁才是孤单的?
她不知道皇上待他好不好,但宫宴那便可察觉众皇子之间并不和睦,他有手足却跟没有没两样,要是连桂皇后都走了,他怎么办?
他日皇上驾崩,何处还有他的立足之地?他不过才十九岁,即便老成世故得像是三十几,可他毕竟只有十九岁,谁来保护他?
“来人!御医!“
殿内突地传来桂子玦沉重的唤声,窦月芽和华与剀同时一颤,在御医推门而入后,两人跟着踏进殿内,就见御医赶紧切脉,瞬地眉头一颤,双膝跪下,高喊道:“皇后娘娘……殁了。”
华与剀身形踉跄了下,窦月芽赶忙扶起他,却见他虚弱地勾笑,拉开她的手。
“我没时……没事。”
窦月芽双眼热痛着,一把将他抱住。“怎会没事?我都这么难受了,你怎会没事?”那般良善的人,那般关怀她,一张眼就能看见桂皇后的笑,个把月的相处,他岂会无感?她是那么地喜欢她,彷佛弥补了她从小就失去的母爱,如今皇后不在了,她都管不住泪了,更遑论是未足月就被她带在身边,抱在怀里牙牙学语的他?
那拥抱让华与剀愣住,压抑的情绪如浪般汹涌着,但他没有哭,只是暂时偎在她的怀里,直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凉薄的声嗓,教华与剀抬眼立刻与窦月芽拉开些距离,还没解释,便见窦月芽已经咬牙低骂:“你为什么现在才到?!”
华与刹微眯起眼,眸底满是不悦。“这是怎么着?先声夺人,还是恶人先告状?”他戏谵哼笑着。
方才转进通廊听见宫人已哭跪在地,他便知母后已殁。时间比他记忆里的晚了近个把月,四月时见母后无事,他推测许是事情有所改变,母后也许会度过那一劫,岂料该来的依旧逃不过。
进了寝殿,竟撞见她将华与剀搂进怀里,面上那悲伤又柔和的神情是他不曾见过的,和此刻只差没指着他破口大骂的神情可是天差地远。
没来由的,他有些不悦。
“你说那是什么话?你难道没看到……”窦月芽紧抿着嘴,勉强叫自己别冲动,只因桂皇后才殁,她实在不该在这寝殿里口出恶言。
华与刹斜睨她一眼,走到床边,朝桂子玦微颔首,再将目光落在面色青白的桂皇后,定定地看着好半响,他伸手轻触她的颊,双膝跪下,哑声道:“……母后,我回来了。”
说也奇怪,就在那一瞬间,好似被病痛折磨得连病殁都眉头紧蹙的桂皇后神情变了,眉头松了,那好看的唇微微上扬着,似乎在笑。
华与剀见到这一幕,压抑多时的泪终于溃堤,跪在床边低喊着,母后,四哥回来了。”
殿里殿外,顿时哭成一片,窦月芽也抑不住泪水,看着床边三个男人以不同的悲伤送至爱一程,她不禁悲从中来,彷佛要将这辈子还没派上用场的泪水倾尽。
她不禁想,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她是否已真正死去,在得知她死讯之后,是否有人会为我掉泪?
她想,应该没有吧。喔,不,也许总机小姐,又也许清洁阿姨会……但她们恐怕是白哭的,因为她就在这里延续着生命。
忖着,想到也许桂皇后是去到某个时空,如她这般经历一场历险,她心里便觉得踏实了,只是泪水还在掉。
窦月芽原以为桂皇后之死,会延缓她的婚礼,然就在桂皇后入皇陵的第三天,她跪接皇上的圣旨,再次陷入怔忡里,只因她的美梦碎了。
“怎会这么急?“华与剀看过圣旨后,不解喃道。
“与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别跟着他一起去近泽?“她抓着他,像是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没有办法。”
窦月芽颓废地垂着小脸,如丧考妣。
天要灭她……没良心的皇帝竟要她明日和华与刹一道启程前往近泽上任……关她屁事。她又还没嫁给他,为什么得要先跟他走?!
“盛兰,四哥不会亏待你的。”
“可问题是我们又还没成亲,我为什么要跟他走?”
“盛兰,你是皇上指给四哥的王妃,如果不是母后殁了,你们会照原计划成亲,如今因为母后殁了,四哥必须挂丧三个月,婚期也就差不多延至挂丧期满后,王朝里谁不知道你俩要成亲,没道理四哥要赴近泽上任,却把你丢在这儿吧。”
“可是……”她并没打算要嫁给他啊。
别说近泽,她连帝都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能逃去哪能做何谋生都不知道,更何况是靠近边境的近泽,那里可是他的地盘,她能上哪去?
“没事的。”华与剀好笑地拍拍她的肩。
“要嫁的又不是你。”她低声咕哝,对无法掌握的将来充满抗拒。
然而,再抗拒,远赴近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状况。
窦月芽一夜未眠,作着无声又无意义的抵抗,然而时辰一到,她还是被人从床上给拉起整装待发。
她几乎是拖着牛步,能多拖一时就多拖一时,缓缓踏出分隔前廷后宫的围墙,就见华与则在前头的拱桥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睇着她。
“盛兰,我送你一程吧。”他走向前,苦涩地道。
送与不送对窦月芽来说,实在灭太大的差别,如果要有个人来送自己的话,她希望是与剀,可也不
知道他在忙什么,竟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他的人。
有够没良心的,虽说相处只有两三个月,可是好歹有几分情感,他竟连送自己说声在家都省略,真是太过分。
窦月芽没应声,径自踏上拱桥。
华与则略过头,微摆手要后头的宫人退上几步。
太监在前头领路,一路上美景无数,窦月芽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心境犹如被拖上死刑台上的犯人,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别让她走到尽头。
然而,就算她一次次祈祷,老天还是一次次地捣住耳朵。
她瞧见宫门外,华与刹和华与剀、桂子玦正不知道在谈什么,三个人谈笑风生,看得她一肚子或,死与剀,原来是跑到这儿来了,没良心的家伙!
“看来真是如外头所说呢。”
身旁的声响教窦月芽吓了跳,抬眼望去,才发现自个儿早就把大皇子这号人物给忘了。说来也真不好意思,她没心情搭腔,他还是情深意重地送她到这儿。
但……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懂我在说什么,对不?”华与则笑得温雅,眸底满是柔情。
窦月芽勉为其难地扬笑以对,很想对他说,没头没尾一句话,鬼才听得懂!但跟他不熟,这些话还是省下吧。
“宫里传言四弟早发觉母后身子有异,却隐蔽此事,害得母后病入膏肓。”说时,他收敛笑意,好似对这传言半信半疑。
她猛地抬眼。“可是他又不是大夫,他——”
“四弟不是大夫却懂点皮毛,毕竟征战沙场,有时军医不足,四弟这人一有机会学习向来不会放过。”
窦月芽眉头微微拧着。一开始他的说法是对传言存疑,怎么现在听起来,他根本就是信了传言?
“可是他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好处?”
“只要他赶在桂皇后殁之前,向皇上请旨,你就成了他的人。”说到这,他语气已有些忿忿不平。
窦月芽唇角抽了下。说真的,她实在不太想吐槽他,二嫂她真的没有感受到华与刹对自己有任何的情愫,为了得到她就来这招,会不会太麻烦?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得到定国公的支持。”
“……嘎?”她呆了下,立即意会。
不外乎就是拉拢外戚当靠山,以备他日不急之需……唉,真是受够了这些人,他们的相处中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真的让她觉得很沮丧。
“四弟和母后之情的情分不若八弟那般深,可听说母后殁的那天,他是跪在床边,一声母后喊得令人动容,也因而抚平定国公对他的诸多不满。”
窦月芽微扬起眉,回想那日,眼眶又不自觉地发热。
那会是作戏吗?她不认为,可是那日定国公看他的面色确实不善,但如今……
眯眼望去,只见定国公一扫阴霾,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两人对视而笑。
“盛兰,不管如何,你得要小心。”
“我?”
“四弟的行事作风,宫宴那日你是亲眼目睹的。”
一股反胃感毫不客气地涌上,教她猛地别开眼,刻意隐藏的恶梦又被人掀开一角,教她略微不悦。
干么害她再想起那晚的事?她还不容易把影像变淡的耶!简直像是故意挑起她的厌恶和恐惧,还给不给人活啊?
“同一晚,四弟身边的暗卫投诚到我那儿,直说闯进宫里挟持二皇子妃的人,分明就是四弟派去的。”
“咦?”
“可惜,那人莫名被毒死在御医馆里,死无对证,也就不知道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华与则摇头叹息。
“可是好端端的,王爷的暗卫为何要投诚到你那儿?”怎么听都只有片面之词,实在令人难以信服。她是不喜欢华与刹,但凡事讲求证据,未经查证擅下定论,反而有造谣之嫌了。
“那人教谢祖,听说是没把差事办好,听他说四弟和他赌,赌百步之内逃得过就由着他去,所幸四弟的箭偏了,才让他逃过一劫。”
听到这里,她就真的忍不住想替华与刹说话了,华与刹射箭的本事,她是亲眼见过的,不过百步远,他会射偏,太不合理了吧……
“那个教谢祖的人呢?”她问。
“谢祖说被四弟下了毒,需要解毒,但我没收留他,因为我无法确定他所言之事的真伪,所以他便离开了。”
窦月芽张了口,却把疑问用力地咽下去。
如果她是大皇子,肯定会把人绑起来松岛宫里请皇上亲审……当然,她不是这儿的人,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对不对,只是纯粹觉得那是个机会,一个可以证明许多事的重要人证,不该轻易放过。
但人家是皇子嘛,想怎么做谁有管得着?所以她耸耸肩,没再追问,拖着牛步继续往前走,却见华与刹和华与剀大步走来。
像是抓住最后的机会,他以气音道:“盛兰,你记得顺着他一点,别惹他发火,他一旦发火……定出人命。”
窦月芽听得头皮发麻,总觉得他好心的提醒,像是变相的恐吓。
这人非得这么吓她才甘心?
“盛兰,和大哥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华与刹脸上挂着一贯的戏谑笑意,来回梭巡两人。
她眼皮抽搐着,真想问他,他到底是哪只眼看到她很开心。
不理他,她瞪眼说:“与剀,你这个没良心的,跑到这儿也不跟我说一声。”
话一出口,身旁三个男人难得有志一同地看向她,华与剀面带秀窘地道:“盛兰,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啊啊,她知道了,是因为他们的身分尊贵,她这样骂人实在太没分寸?“抱歉,我说错话了。”
这样可以了吧。她一向从善如流,但是得先她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才行。
华与剀闻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华与刹的脸色,瞧他笑意未减,才开口解释。
“盛兰,我是帮你打点几个贴身丫鬟,到时候才能帮你分忧解劳。”
“喔。”重重一声喔是诉不尽的沉重。
“走吧,到了近泽,我带你去逛市集。”华与刹向前握她的手,噙笑柔声说。
她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握得死紧,简直就像是抓到犯人的警察,不给人脱逃的机会。
被硬带上马车,窦月芽嘴抿得更紧,脸上哪有斑点出嫁的喜悦,更像是个被押上刑场的犯人。
“盛兰。”
见车门打开,她喜出望外地道:“与剀,我不用去了?”
华与剀闻言,脸上是再复杂不过的笑。“我只是想把这个交给你。”他将一只木匣递给她。
她随即又把自己缩得小小的,企图把自己变不见,对那只精雕描绘的匣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向来喜欢一些精巧玩意儿,可是她现在没心情欣赏,就连里头装了什么,她也没心情问。
“里头装了些你派得上用场的东西,要记得到了近泽睿王府,尽管尚无名分,但你确实已是当家主母,等挂丧结束,四哥会带你回京成婚的。”他硬是将匣子搁到她手中。“没事的,你别担心,到时候咱们又能见面的。”
窦月芽扁了扁嘴,却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幼稚。自己都年近三十了,可住在小公主体内,简直就快要爆发小公主病,想到这,她不禁抹了抹脸。“好啦,我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既来之则安之,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么活的吗?
老天就特别喜欢整她,在她小有成就时,狠心把她丢到这儿来,但还不算太差,至少还有个公主头衔,不愁吃穿,大不了往后再顶个王妃头衔……呜呜,在她的生涯规划里头,没有结婚这一项,要她怎能不郁卒?
“嗯,这才对,才像是你。”华与剀扬笑摸了摸她的头,突觉动作不适宜,赶忙收回手。“盛兰,一路顺风。”
“你也保重。”
“那……我先回……”
“干么急着走?再陪我说点话。”
“你呀……”华与剀被她那哀怨的表情给逗笑。
马车几步外,华与刹和华与则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半响华与则才启口道:“我从来不知道盛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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