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是会被困住。”
白世英没有意见,点着头道:“行,你看着办吧。”
“既如此,我去汉中走走。”白徵起身抓了搭在椅背上的披风,“我有位朋友在汉中,既路过不好不去探访。”
顾若离点头,“路上小心一些。”
白徵颔首看了一眼白世英,出门牵马便去了。
京中醉春楼后院,紫苏酥胸大敞靠在赵梁阙的肩头,端着酒盅要喂他喝酒,门外他的常随咳嗽了一声,赵梁阙推开紫苏凝眉道:“自己去玩去。”
紫苏起身冷笑了一声开门出去。
常随进来,低声道:“郡王,保靖府那边的事查清楚了,静安县主年前在那边,白家动乱时她和白家大小姐出了不少力。听说白夫人将白家的秘药还赠给静安县主了,连带着毛氏的秘方的也一起给了。”
“白家当家的还真是大方。前些年怎么没看出来。”赵梁阙道:“白家秘药的真正配伍弄清楚了?”
常随回道:“听说是里面的蟾酥份量改了,所以当年的岳先生才没能救活,您手里的那张确实是有问题的。”
“改配伍。”赵梁阙起身整理了衣襟,到软榻上靠着,想到什么,“毛叶近日在做什么。”
常随回道:“圣女近日又复收了一些信徒,还和霍大人走的颇近,属下瞧着,霍大人似乎对圣女有点意思。”
“他能有什么意思,你太小看霍繁篓了。”赵梁阙呵呵一笑,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随他高兴便是。”
常随没有说话。
“静安县主现在在汉中?”赵梁阙问道,常随应是,道:“算算时间,这两日应该在汉中了。”
赵梁阙就安静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外面就听到毛叶的说话声,随即房门被推开毛叶站在门口,看着他道:“听说白家将我毛氏的秘药一起送给静安县主了?”
赵梁阙冷目看着毛叶。
“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毛叶道:“你要是珍惜羽毛,我就亲自走一趟。”
赵梁阙摆了摆手,道:“此事你不必管,我来处理。”
“那好。”毛叶昂着头看着赵梁阙,道:“我等你的消息。”话落就出了门。
赵梁阙端着酒喝了半盅,握着酒盅和常随道:“那边灾民多,想要杀人可不用动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是!”常随懂,只要让灾民知道静安县主的马车里都是吃的,到时候那些苦饿了一个冬天的人能连人都吞了,“属下这就让人传信过去。”
赵梁阙点了点头,和常随一起往外走,刚上马车有信到了,他拆开信一看,里面写的是汉中动乱的事,赵梁阙顿时沉了脸怒道:“女人果然是女人,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假仁假义。”可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他添堵了。
没道理顾若离一到汉中就出了动乱的事,肯定和她有关。
“此事圣上肯定要怪责。”常随为难的道。
赵梁阙冷哼一声,道:“他敢开口?!”话落,又补充道:“让她好好的死,死无葬身之地。”
常随应是而去。
赵梁阙刷的放了帘子回了贞王府,梅筱恩在暖阁和赵赟说话,见他回来赵赟行礼退了出去,梅筱恩就指着他的衣服厌恶的道:“以往你还知道掩饰,如今连掩饰都不愿意了。”他衣服都是香粉气。
“又如何。”赵梁阙余光睨了他一眼,道:“我做什么何时要你过问,你办好你的贤妻良母就可以。”
梅筱恩冷哼一声要走,赵梁阙在她身后道:“我让人动手了,也算是为你做了件事。”
“你对静安动手了?”梅筱恩停下来看着他,“为何不和我商量。”
赵梁阙呵呵一笑,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我的事做完了,你速速写信给你兄长,让他加快进度,不要磨磨蹭蹭误了我大事。”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梅筱恩掀了帘子便出了门。
雪下了一天一夜,顾若离被困在凤翔走不了,好在汉中的粮仓被抢了以后,百姓暂时能熬几日,四周的灾民要少了一些,但若再来一场雪必定还要冻饿死许多人。
“要不,我们也买米施粥去吧。”白世英道:“一天能有一碗粥喝总比没有的好。”
顾若离摇头,道:“我们人生地不熟,也没有根基不能做这些事。”她顿了顿,道:“不如买些米送去附近的寺庙,让他们施粥的好。”
白世英点头,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给顾若离,“这是我的,应该能支撑几日。”
“好!”顾若离收了银子喊周铮交代道:“打听清楚了哪间寺庙比较合适再将米送去,还有不能去汉中买,哪怕从西安府运过来都行。”
周铮应是拿了钱下楼,顾若离站在门口,便就有个老婆子带着个七八岁的孙子过来要饭,“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顾若离看了一眼躲在屋檐下避风的灾民,数了数估摸着有二十几个人,她摇了摇头退了进来,那小孙子在门口哭了起来,喊着饿。
欢颜也红过来眼睛扶着顾若离上楼。
顾若离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到了门口,欢颜问道:“怎么了?”
她打量了那一群人,摇了摇头,道:“没事。”话落便拉着孙刃和周修彻进来,让店家关了门。
天渐渐黑下来,风声很大顾若离坐在大堂里嚼着馒头就听到外头的脚步声阵阵响着,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道:“就是这里,这里有米有馒头,我们冲进去,只要进去了就有吃的,就不会被饿死。”
大家听着脸色一变,孙刃立刻熄灯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看,随即露出惊骇之色,欢颜问道:“怎么样。”
“外面不下百人,看样子是打算进来。”他说着蹙眉道:“县主,您先上楼,我来顶一会儿。”
客栈的掌柜和小厮吓的将银子藏好,两个人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动。
“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白世英惊讶的道:“这里离城里远,前几日人还很少。”
顾若离蹙眉,沉声道:“怕不是自发来的,这么多人就跟那日抢粮仓一样,没有人煽动,凑不了这么齐。”
“怎么办。”白世英话落,走到柜台边问掌柜,“这里有后门吗,我们从后门走。”
掌柜摇着头,道:“姑……姑娘,后面也是人,根本走不掉。”
白世英不死心,从厨房穿过去要开后面的窗户,还不等她开就已经听到窗根底下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她面色大变回来道:“后面确实都是人,我们怎么办。”
“将食物都堆在门口。”顾若离和掌柜的道:“我们先去二楼,等他们进来看到食物时还能抵挡一会儿的时间,乘着机会我们从二楼跳下去逃走。”
这里的二楼不高,又孙刃并不成问题。
“对,对,他们是冲着吃的来的。”掌柜点着头,“把吃的给他们就行了。”说着要去搬食物。
顾若离叹了口气,要真是冲着食物来的也就没事了,就怕这些人并不是。
掌柜将东西都搬来,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撞门,砰砰响着,顾若离一行人迅速上了二楼,孙刃拿刀砍漏了三阶楼梯,站在楼上,就看到大门砰一声被人撞开,无数人轰然冲了进来,“有吃的,馒头!”
如洪水猛兽一样,饿红眼的人迅速抓了馒头往嘴里塞,后来的迟了的人就去嘴里扣,抢,一时间整个大堂里被塞的满满的都是人头,不过一会儿功夫所有能吃的被一扫而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楼上还有。”
哗啦一声,所有人抬头朝楼上看来。
孙刃砰的一声关了门,用桌子将门抵挡,开了窗户,顾若离往下一看顿时沉了脸,就看到屋檐地上站在十几个人拿着兵器的人,正如饿狼一样抬头等着他们往下跳。
“这些人,果然来着者不善。”她扶着窗棱,房门被人撞响,喝道:“开门。”
欢颜吓的发抖,轻轻哭了起来。
☆、228 脱险
“怎么办?”白世英看着楼底下,周铮和周修彻都办事去了,就连白徵也不在的,单孙刃一人抵挡不了几个回合。
她们都是女眷,只要让他们撞开门冲进来,他们就活不成了。
孙刃扶着门回头道:“我杀开一条路冲出去,你们跟着我。”这个时候也不管谁是灾民百姓,他誓死也不能让县主有事。
“再等等。”顾若离摆手道:“现在我们只要抵挡住门口进来的人,楼下的人不用管,他们进不来。”
孙刃应是,将床板卸下来支着门,大家站在中间就能看到木质结构的墙体在摇晃,欢颜哭红了眼睛,道:“要不然,放火吧。”
“放了火县主和白姑娘也出不去啊。”瑞珠摇着头,道:“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那边缩着的店家掌柜和伙计探了个头出来,指着脚底,“我……我们打个洞,可以跳到一楼去,再从一楼逃走。”
孙刃无奈,都是什么怪点子,跳到一楼怎么就知道一楼没有人等着。
他心里想着去看顾若离,就见她一直站在窗口不知在看什么。
整个墙被晃悠的摇摆着,孙刃满头的汗,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着,若这些人真的进来,他就只能带着顾若离逃走,剩下的人……他也没有办法了。
“撑不住了。”欢颜捂着脸忙跑到顾若离跟前来护着她在后面,“县……县主,让孙刃带您和白姑娘走吧,我和瑞珠在这里挡着。”
顾若离没说话,还是看着外面。
墙体轰了一下,就在这是顾若离喊道:“来了!”
大家一惊,白世英问道:“什么来了。”话落,她站在窗口,就看到十几丈之外,有数十匹马朝这边纷沓而来,马蹄声阵阵落在她心头,她惊喜的道,“是官兵吗?”
顾若离点头,“是凤翔的兵,我一个半时辰前让周修彻去找的。”她看到门口的那对祖孙时没有多想,可屋檐下蹲着的那些人她却是多看了一眼,那些人虽也蓬头垢面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不像别的灾民那样手脚上满是冻疮,所以她回过头立刻让周修彻悄悄去了凤翔县衙。
还好,人来的刚好是时候,解了他们的为难。
欢颜欢呼起来,道:“县主,您真是太聪明了,有他们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顾若离笑着点头。
那些兵骑马,转眼间就到了眼前,楼下窗根等着的歹人看到了这些人,立刻掉转了头就跑,随即就听到楼下的呼喝声以及打斗惨叫的声,拍门撞门的声音骤然而止。
大家顿时瘫坐在地上,一个个的都惊出一身冷汗来,店家的掌柜和伙计抱头嚎哭。
孙刃不敢出去,贴着门听着外头的动静,动静渐渐小了下来,他回头看着顾若离,就听她道:“等周修彻来再开门。”
“是!”孙刃颔首。
又等了一刻钟,房门被拍响,喊话的却是白徵,“世英,县主,你们还好吗。”他的声音里透着急切和满满的燥乱与担忧。
顾若离看着白世英,见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又不打算说话的样子,便回道:“白先生,我们没事,楼下的人散了没有。”
有一刻的安静,她几乎能听到白徵松气的声音,才道:“都散了,不过……你们再等一下,等将外面清理干净了你们再出来,免得惊着了。”
“好。”顾若离点头,随即白徵便没了声音。
她和白世英笑笑,低声道:“他其实很担心你……”
白世英没有说话,在桌上提了茶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大家各自端着茶盅心有余悸的喝着,静静等着。
店家掌柜依旧哭着,人是走了命是保住了,可是他的店也毁了。
“又有人来了。”孙刃一愣飞快的走到窗前,顾若离道:“是什么声音?”
话落,大家就都听到了马蹄声,孙刃对外凝视随即一愣回头看着顾若离,道:“县主……这才是周修彻。”
顾若离啊了一声,道:“才来?”那楼下来救她们的人是谁,说着她贴着窗口对外看,果然就看到三四匹马领着一队人朝这边跑来,骑马领头的人果然是周修彻。
她惊讶的和孙刃对视一眼,又忙到门口,喊道:“白先生。”
“在。”白徵立刻应了一声,她问道:“楼下的人是谁?”
白徵顿了一刻,回道:“不认识。”又道:“人来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顾若离似乎想到了是谁,忙让孙刃推开堵着门的东西,开门一看就迎头就有人抱拳道:“胡立叩见夫人。”
“胡立。”顾若离惊讶的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胡立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顾若离,见她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属下得到爷的来信,说您到了汉中,这里灾情重所以让属下带人来护送您去开平卫。”
原来是这样,她点着头笑道:“谢谢你们了,来的真是及时,要不然我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孙刃应是,回道:“属下还是来迟了一步,让县主您受惊了,属下有罪。”
“别说这个话,我们人没事就好了。何况你们不来我们这会儿还不知什么样子呢。”她说着,回头对白世英还有白徵介绍道:“这是胡参将,七爷的左膀右臂。”
“不敢当。”胡立拱手,和白世英还有白徵见了礼,孙刃捶了他一拳,笑道:“你小子,也不事先在楼下招呼一声,惊了我一跳。”
胡立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县主。”周修彻跑了上楼,看到顾若离没事就松了口气,又看到了胡立哈哈笑了起来,道:“得亏你来了,要不然我和孙刃就是死一千次也对不起爷的嘱托。”
“爷吩咐的,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胡立说完看了一眼顾若离,道:“楼下有些乱,县主先在房里待一会儿,兄弟们已经在收拾了。”
顾若离颔首,胡立便下楼了。
“属下来了。”周修彻道:“原本以为县衙马匹多,没想到竟然只有两匹,县太爷和别的大户借了四匹,一路不停歇的跑过来还是迟了。”
顾若离此刻也有些后怕了,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觉得来回骑马时间肯定够,没有想到一个县衙会这么穷。
“我们没事就好了。”顾若离笑着回头看着掌柜,让瑞珠拿一百两银子给他,“此祸由我们招来的,让你们受了无妄之灾,真是抱歉。”
掌柜的看着钱老泪纵横,磕头道谢。
待楼下收拾妥当,他们一行人下楼,桌子都散了,只得捡了几个还算好的凳子坐下来,胡立道:“这一次属下也要去开平卫,所以会带着兄弟们和您一起走。”
“那更好。”顾若离笑着道:“不过在走前我要做件事。”她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