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二十岁的女人可真是老的很,可转移间我都是丢了二十奔三十了。”
顾若离笑笑,颔首道:“总还是差几年,如今还不能理解您的感受。”
梅氏心头冷哼一声,面上又道:“我十六岁成亲,如今看来你大约是要到二十才能嫁了,父亲一去远山就要守孝……我也真为你们可惜了。”
顾若离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提的两个包袱瞧着很沉,是什么。”梅氏看着欢颜和雪盏手里的包袱,好像瓶瓶罐罐的,很奇怪,“不如摆在哪里好了,省的提着累的慌。”
顾若离语气淡淡的,回道:“一会儿您就知道包袱里是什么了。不能随意放在别处,还是她们提着我放心点。”
梅氏越发疑惑,这两个包袱里是什么,看的这么重,还提到这里来。
正说着,忽然灵堂里发出一阵骚动,荣王妃惊叫一声跑了出来,梅氏一惊看了一眼顾若离转身就朝那边跑去。
“王爷。”守着灵堂的小內侍屁滚尿流的爬了出来,赵政上前去喝道:“发什么疯,跑什么。”
王妃靠在自己的丫头身上,脸色苍白,害怕的看着那副棺材。
“里面……里面有动静。”才第二天,虽入棺但是还没有封,盖子压着的里面有点声音外面听的清清楚楚。
赵政眉头一皱,喝道:“废话,怎么可能。”
“真……真的。”小內侍跪在地上,“不信,你问王妃娘娘。”
赵政就朝荣王妃看去,荣王妃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赵政心头一跳,大步进去站在棺材前头,就在这时,里头又传来叮叮咚咚的敲击声,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连连后退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难道人没有死。”有人在一边不确定的道。
赵政冷汗直流,又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听到棺材里又传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正要说话,赵勋已经大步进来,一句话没说抬手就将盖子拍在了一边,随即,众人就看到原本躺在里面,还穿着寿衣的荣王,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骂道:“这个孽障,孽障!”
“啊!”众人吓的一惊四散逃的满院子都是人。
荣王妃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脸色白的如金纸一样,好好的人死了,居然又活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
梅氏也是周身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目瞪口呆的看着荣王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穿着一件朱红团福纹的寿衣,衣服有些大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却更加的渗人。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念头一晃而过,还没让他明白,就看到荣王当着所有人的面,啪的一声抽了赵政一耳光,骂道:“你这个畜生,为了王位居然连你老子都杀,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赵政被打懵了,傻傻的看着荣王,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他受封的王位,现在怎么算。
他和荣王到底谁是王爷?
☆、188 灵堂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这戏剧化的场景。
明明死了的荣王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还生龙活虎,精神头十足。
一个耳光,不单赵政懵了,荣王妃,梅氏甚至于魏谦都懵了,直愣愣的看着荣王,没了反应。
“你这个畜生,弑父夺位的畜生!”荣王不解气,将自己手腕上脖子上口袋里装的陪葬压棺的玉器金银一股脑的掏出来砸赵勋,一边砸一边骂,拳打脚踢,赵政抱着头蹲在地上,脑袋里嗡嗡作响。
满院子就只有荣王一个人在说话。
“我呸!”荣王将压在舌头底下的小小的玉璧啐了出来,砸在赵勋的脑袋上,“本王要让天下人知道,你这个畜生的真面目。就算是将这个王位削了,本王也不会让你得逞。”
“王爷!”荣王妃和永城伯终于反应过来,两人立刻冲了过来,一人一边的拉住荣王,荣王妃道:“你没死是好事,赶紧回去休息,我让人请太医来给你看看。”
“是啊,先被激动,有话好好说。”永城伯道。
“滚!”荣王一下子推开荣王妃,又瞪着永城伯,“你也给我滚,这是本王的事。”
荣王妃又扑了回来,想说什么,荣王已经和陆陆续续走回来的吊唁的客人拱手解释道:“各位,本王不是假死,本王是真的死了啊。”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死了啊。这个畜生为了早点继承王位,将我关在家中逼我写传位书,我抵死不应他居然就找人来杀我,要不是我命大阎罗王不收,我早死的透透的了。我这一死不要紧,可不甘心留着这个畜生祸害世人,败坏皇室的颜面,今天你们给我作证,我定要亲手除污秽正门风!”
周围一阵唏嘘之声,有惊讶却不意外,意外在不久以前梅氏就做过同样的事情。
这夫妻两人,可真是道貌岸然,狼心狗肺!
“我没有。”赵政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喊道:“我是关你了,但是我没有杀你。”
荣王就抽着他,怒道:“你还说没有。叫你用绳子勒老子,叫你弑父,你这个畜生你要天打雷劈。”
“我没有!”赵政辩解道:“我做过的事我认,我是关了你,可我不是为了王位,而是要让您改邪归正在家好好颐养天年,您年纪这么大还整日在外头花街柳巷,身体哪能受得住。您却误会我要王位,这个王位不管是谁的,我根本不在乎,怎么可能还会去害您。”
荣王照着他的脸就啐了一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子写了血书,控诉你这个不孝子。你敢不敢将老子血书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本王可是咬破手指写的。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你藏什么。拿出来!”荣王怒喝。
赵政一愣,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血书,去的时候荣王躺在床上,身上莫说血书就连一文钱都没有。
他猛然想起来守灵的內侍,昨天就是他值守的,那內侍就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摇着头道:“奴婢是看到了一封血书,可是因为害怕夺门而出,没有去收拾任何东西,再回去血书就不再了。”
“你少跟老子装腔作势。”荣王追着赵政打,“你这个畜生,孽畜。”又对魏谦喊道:“愣着做什么,给我回宫回禀圣上,就说我又活了,今儿就要杀了这个孽畜。”
魏谦干巴巴的咧了咧嘴,想称呼荣王忽然想起来圣上已经下了,令赵政继承了爵位,这现在怎么算,他咳嗽了一声,道:“老王爷息怒,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不等魏谦将话说完,荣王已经怒了,“你喊谁老王爷。你回去告诉圣上,这圣旨本王不服,明天就下旨削了王位,谁都不要当了。”
魏谦被顶的没了话说,尴尬不已,只得转身回宫去了。
“王爷,现在吵也不是事。”旁边有人劝道:“不如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说清楚,说不定里面有误会呢。”
荣王怒道:“什么误会,我亲眼看到他杀我,还能有什么误会。”
“父王,您血口喷人。”赵政也是大怒,急着道:“我没有做您怎么能做亲眼看到!”
荣王就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不是你还有谁,家里还有谁能杀我。”
赵政心头一跳,忽然就想到了梅氏,他目光一转就看到梅氏一副正打算离开的样子,他大喝一声,“梅念茹,你给我站住。”
众目睽睽之下,梅氏不得不停下来。
“奴婢想起来了。”方才那个小內侍就道:“奴婢去回禀您时,在门口碰到了大奶奶,后来大奶奶还进院子里了。这些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能作证。”
梅氏面色微微一变,望着赵政道:“我进去看了一眼。”
她拿走血书是因为要保护他,赵政心头一软,就回头看着荣王,“父王,我知道您生气,可是事情疑点重重,咱们还是冷静下来,慢慢查。这件事我发誓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荣王又呸了一声,道:“查什么,不用查。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孽障。”他顿了顿正要说话,就听到报“太皇太后,圣上,驾到!”
随即,人群一阵喧哗,赵凌和太皇太后到了。
荣王妃让人搬椅子桌子,众人各自行了礼,赵凌目光一转落在荣王面上,细细打量了一遍,他听到荣王复活时也是惊了一跳,这才要出宫去看,就听到了太皇太后也要过来,两人便一起来了荣王府。
还真是看到活生生的荣王。
“母亲!”荣王一下子扑在太皇太后的腿边跪下来,“儿子没用,养儿不成器弑父夺位,母亲,儿子苦啊。”
太皇太后直皱眉,扶着他拿帕子给他擦眼泪,道:“这么大个人了,有事说事,查清楚就行了。该问责问责,该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何以这样吵吵闹闹的,让人看笑话。”
“母亲,儿子不服。这口气儿子就是死了,也要死不瞑目啊。”荣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着。
太皇太后就沉了脸,看着赵政怒问道:“你看看你将你老子逼的,还快过来认错赔礼。”又道:“你要没弑父,就拿出证据来给天下人看看,单凭你一句话一张嘴,谁能信你。”
赵政跪着一起没起,辩解道:“圣上,皇祖母,我真的没有做。”
“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太皇太后蹙眉,问道:“要不是有人害他,难不成他还自己求死不成。你老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天下人都能求死,他也不可能自杀。”
还真是这样,荣王这个人多惜命,怎么可能自杀。
“可我真的没有。”赵政见和她说不清,就和赵凌道:“求圣上做主,微臣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赵凌也很没有面子,他刚才还下圣旨册封王位,现在这么短时间就打了自己的脸,他不悦道:“皇祖母说的对,是不是你做的,你都要自证清白。”
赵政语噎,忽然那个內侍爬着过来,在赵政耳边回道:“大爷,奴婢看到了那封血书,书是绝笔书,是王爷对您的控诉,是要告诉天下人是您杀的他。”
赵政脸色一变,那他岂不是真的摘不清了,他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大家看,大家看。”荣王指着赵政,“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无话可说!圣上,求您将这小子逐出皇室,我没这个儿子。”
赵凌蹙眉愠怒的道:“正卿,你果然做了这等天怒人愤的事?实在是可恶。”猛然间,他就想到了先帝去世前的那一晚……
那个钩子勾着先帝的肋骨,绳子被他弄断,他伸出手放在先帝的脖子上,手抖个不停,心跳如鼓。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那刻他的心情。
他真的动了杀意,真的想要杀了这个人。
但是他没有下手,他害怕,他怕在以后的人生里夜夜噩梦……可先帝还是去了,虽和他无关,可是这件事已经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只要想起来,就扎的他生疼,羞耻,恶心,让他痛不欲生。
他相信,赵政肯定在某一时刻,为了王位想要杀了荣王,也相信赵政能做得出来。
“你太让朕失望了。”赵凌拍了扶手,“传朕的令,让宗人府将赵正卿除名,贬为庶民。”
庶民,这已经算轻的了,还没有直接问罪杀头。
“圣上!”赵政目眦欲裂,胆都要破了,“我没有做,我是冤枉的。”
荣王妃也扑了过来,求着道:“这件事只有荣王的一面之词,正卿是被冤枉的。”
“冤枉个屁。”荣王回道:“那你说说,除了他还有能有谁,难不成是你。”
荣王妃目光一缩,随即就点着头道:“对,对,是我,是我杀他的。”又道:“圣上,母后,您门要治罪就治我的罪的吧,和正卿没有关系。”
母慈子孝,顾若离听着视线就落在赵勋面上,他自始至终静静立着,面无表情。
并没有不忿更没有失落。
大概,这样的场面根本在他意料之中,荣王妃对赵政是母亲,而对他……
大约连个庶子都不如。
“你当律法是儿戏吗。”太皇太后怒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度,还有没有圣上。”
荣王妃满嘴苦涩,抱着赵政,道:“可正卿真的没有做啊。”
赵政点着头,“我什么都没有做。圣上您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话落,就听那个小內侍喊道:“大奶奶,您快求求圣上,求求太皇太后啊。”
好像一语点醒梦中人,赵政忽然想到了什么……
小內侍说梅氏将那封控诉他的血书拿走了,他刚才觉得梅氏是为了维护他,可是,现在他觉得梅氏是为了抓住他的把柄,才这么做的。
一定是这样。
而且,荣王的死很有可能就是梅氏做的,她杀了荣王百利而无害。
无论是他继承王位,还是赵远山,她都肯定是高兴的,到时候她就更方便和赵远山暗通款曲,双宿双栖。
他猩红了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才做了一刻钟的王爷啊,这个美梦就被打破了,他从小开始严防死守用尽心机,就是为的这个王位,现在他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他被贬为庶民!
庶民是什么,他怎么能和那些贱民一样,不可能!
他回过头去找梅氏,就看到赵远山正站在中间,而他的左手边是梅氏,右手边是顾若离……真是坐享齐人之福。
好,好的很。
他还没死呢,他还活着呢,他们就迫不及待了。
他站了起来朝梅氏走过去,喝问道:“你说,是不是你背着我杀父王的,你说!”
这转折来的措手不及,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赵政一下子掐住了梅氏的脖子,怒问道:“贱人,你现在很高兴是不是,你就等着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和赵远山在一起了是不是。”
“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梅氏还没说话,顾若离便怒道:“远山要娶的是我,也只会是我。她旧情难忘和远山可没有半分关系。你们夫妻的事,不要扯上我们。”
就跟点炮仗一样,赵政越发的火大:“听到了没有,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你还黏着人家。”
“你不要糊涂了。”梅氏憋的脸通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虽惊骇可并不惧怕,“现在说的不是这件事,你扯线团似的,只会越来越复杂。”
赵政不是胡乱的扯,他现在觉得是梅氏杀的荣王,为什么杀荣王,当然不是为了他赵正卿,而是因为赵远山。
“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至此!”他忽然手中一用力,猛然将梅氏一推,她蹬蹬蹬连退了四五步,人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忽然就瞪大了眼睛,赵政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