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当然知道听到了赵勋说了什么,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生气,她推开赵勋不说话。
赵勋强势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事情弄清楚了,我明天和张丙中解释行不行。”又道:“你别生气了。过了年我们可就要成亲了,媳妇儿。”
“赵远山。”顾若离看着他,“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还像今天这样吗,不拿我的朋友当朋友?不拿别人的命当命看?”
赵勋皱眉,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你是说平等?”
“没有!”顾若离道:“我只是想让你尊重我的朋友,阿丙,刘柏山,还有霍繁篓!”
说起霍繁篓赵勋的语气也变的不大好,方才梅氏的话就响在了耳边,他蹙眉道:“我看婚事提前吧,年期就办了,往后你不要再和这个霍小子来往,他心术不正!”
顾若离惊愕的看着他:“赵远山,我和他是朋友。我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吗。”
“没有让你立刻。”赵勋酸溜溜的道:“等你成亲后,你安安分分的在家待着,也就自然断了。”
顾若离愣住,忽然笑了起来:“我安安分分待在家里……我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觉得很心凉,连霍繁篓都知道她不高兴,但是赵勋却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你也不打算行医,很好。”赵勋道:“不用被人使唤来去,我赵远山的夫人,自然是高高在上的。”
顾若离不想和他说了,赵勋改了很多,他不再将她当做附属品,她也相信如果她不说自己不行医了,他绝不会逼着她退下来,可是一旦她自己松了口,第一次拍手称快的人,一定是他。
这让她很寒心,忽然看到了他们之间那条从来没有真正越过去的鸿沟……
他当初为了她改变,一退再退自己素来的底线,她现在也很高兴能和他相守相夫教子,可是……可是她希望他能理解她,至少不是一副你本来就应该这样,这样才是对的,你早就应该迷途知返的态度。
这让她很寒心。
“我不想再和你说了。”她喊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赵勋蹙眉拉着她的手,道:“你现在又是这样说走就走!”
她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在车门口坐了下来,看着他道:“我想和你说,先帝去世后我很自责,我觉得我自己夜郎自大,被人一捧我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是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先帝去了,我却无能为力。我将手术室砸了,摘了同安堂的牌匾,我留在家里学针黹……这些虽然都是我做的决定,我不该矫情的希望谁来劝我几句,我自己想不通谁劝都没有用。”
“可是你呢,你看到我做针线时,你说好啊,这样才对嘛。你让我给你做几件衣服!赵远山我并不高兴……”顾若离红了眼睛,霍繁篓看到她做针线还会刺她几句,说她自甘堕落不做大夫做女红。
赵勋皱眉,完全不知道她的不悦来自哪里:“你也说了,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是!”她点头道:“是我的决定没有错,但是我希望你的态度是鼓励,是理解,而不是摆出这样的姿态,来俯视我。”
赵勋也生了气,他回道:“你这些就是无理取闹,这事有必要让你争论成这样吗。”
“没有!”顾若离推开他,“从今天开始没有了!”话落,她跳车下去,提着裙子跑走了,孙刃回头看赵勋,赵勋怒道:“看我作甚,跟着去啊。”
孙刃和周修彻跟着顾若离走了。
赵勋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马车停在路中间,四周黑漆漆的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听懂了顾若离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却觉得她这样生的气,毫无必要。
天香楼中,梅氏收拾了一番从侧门出来,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青燕,她喊了几声四周也是静悄悄的,她有些害怕飞快的从侧门上了马车,刚往车上一坐,一只手就从里面伸了出来,一下子捏住了她的脖子。
“啊!”梅氏吓的惊叫一声,可外头的婆子无动于衷,她喊道:“救命!”
那只手紧了紧,一股带着酒味的热气喷在梅氏脸上,对方凑在她耳边,阴森森的道:“贱人……我不在你就和赵远山搞在一起了?”
是赵正卿,是他的声音。
梅氏忍不住抖了起来。
☆、181 情爱
梅氏剥着赵政的手,她觉得她要死在这里了。
这个疯子,自己受了委屈就回来拿她撒气。
“正卿。”梅氏闷闷的道,“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和赵远山一个人在这里,还有静安,静安也在啊。”
赵政刚才其实看到了静安,但是他依旧生气。
他松了手,冷冷的看着她。
梅氏咳嗽着,脖子火辣辣的疼,她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正卿,你怎么回来了,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
“要是让你知道了,我就永远不知道你和赵远山给我戴绿帽子。”赵正卿眯着眼睛,满目的杀意,“不要以为你有娘家护着,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梅念茹,在荣王府里我若想要你死,办法实在太多了。”
想让我死,你舍得吗。你舍得我娘家的支持吗,你舍得我娘家每年给你牵线做的买卖吗,没有我荣王府早不知困苦成什么样子了。
就凭一个整日疯癫只知道花钱的父亲,一个小肚鸡肠只知道作妖的母亲,就凭你,能活成今天这样?!
这些话,在梅氏心里转过,她回道:“我没戴绿帽子。你可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约远山还有静安在那边,是因为近日我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远山四年前在延州得了一个秘密的山谷,那个谷很大是个藏兵养兵的绝佳之处。没有人带路,就算有心人想去找,也找不到。”
赵政凝眉没有说话。
“这几日,青阳山正好来了几个马匪,好像是为了恭贺静安那个徒弟大婚。我就让青燕都杀了。事情瞒不住就有人上折到圣上那边去了。”梅氏低声道:“这两天朝堂里都是弹劾的折子,您明天就能去打听。”
“这能说明什么。”赵正卿道:“不要以为你拉出这件事来遮掩,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既然搞赵远山,她就没有必要大晚上约他来这里。
梅氏急着道:“我真的只是因为这件事。”
‘“真的?”赵正卿看着她,梅氏点着头拉着他的手,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对他有别的想法。”
赵政脸色好看了一点,摸了摸梅氏的脸将她抱在怀里:“以后你不要再来找他,你知道的,他一直惦记着你,保不齐就能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你让我怎么办。”
梅氏点着头应着。
两人回了荣王府,荣王妃看见儿子高兴的几乎要晕过去了,她拉着赵政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一个人回来了?”
“有人救我的。”赵政回道:“走前半个月我假装生病,求颜释文给了我一辆马车,他们就找了一个人假扮我躺在马车里,我偷偷逃走了,半个月后他们才发现我,那时候我已经过了延州了。”
“真是太惊险了。”荣王妃听的心惊肉跳,“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看你瘦的,胡子也长出来了。”
此时的赵政满脸胡子,眼角生出皱纹来,没有半点风流倜傥的世子样。
“没吃没喝,又不让睡觉。”赵政冷笑着道:“他们折磨我的方法多的很,不留一点痕迹就能让我生不如死。”
荣王妃心疼的哭了起来,抱着儿子,“回来了就好,明天我和你一起进宫,圣上和先帝不同,你和他有情分在,他不会不管你的死活的。”
“嗯。”赵政心里很清楚,他既然回来了赵凌就不会再送他走,即便被赵政左右了,可后宫里还有两个女人会替他说话求情。
荣王妃颔首,侧目看到了梅念茹,便道:“你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人准备热水和吃食。”
梅氏什么话都没有说,应是出了门。
“这个女人,要不是看在她姓梅,我早不能留她了。”荣王妃亟不可待的将梅氏做的事告诉了赵政,“你父王再不是东西,可也是长辈,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会管教他的。”赵政不以为然,反倒对梅氏生了一份欢喜,为了救他,她居然连荣王都敢杀,“您不要生她的气,她向来单纯,想问题也想的简单。”
自己的儿子又是一手养大的,他就是皱个眉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政很明显对梅氏杀自己老子的事不以为然。
荣王妃看着心头就咯噔一声,但又不相信,就道:“是要好好管家,也不知道她姑母当年是怎么教导她的。”
赵政应是。
饭菜上来,赵政梳洗用过晚膳,和梅氏一起回了自己院子……
关了门赵政便迫不及待的将梅氏压在身下,她凝着眉忍着难受笑着道:“……正卿,你轻点,弄疼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赵政亟不可待,可半天也不得成功,他满头大汗,梅氏也觉得奇怪,问道:“是不是累了?”
赵政不死心,折腾了伴宿也没有成,他气的红了脸,甩手就抽在了梅氏的屁股上,怒道:“你这个婊子,你急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这半年来赵远山满足你了,让你高兴了你就不稀罕这事了。”
梅氏疼的吸了口冷气,委屈的红了眼睛:“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不要说这些没有的事。”
“我说没有的事。”赵政很挫败,他一把捏住梅氏的胸脯,死死攥着,“不要以为你说几句话解释了,我就信你了,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婊子。”
梅念茹推着他,可哪里能敌得过对方的力气,被压着她连求饶喊叫都不能,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正卿你先冷静一下,今天不行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你赶路这么久,一定是累着了。”
“要不然……要不然我们请大夫来看看?”疼痛让梅氏开始发抖。
赵政松开她一下子倒她身侧躺了下来,他很轻松他可能是去年大雪的时候,在关外冻伤了……
难道,他永远都不行了?
“再来。”他翻了个身,天快亮时依旧毫无起色,梅氏已毫无力气的耗在床上,她看了一眼窗外泛着白,强撑着起来,“别再闹了,天亮了我们起吧。”
赵政双眸通红,像一只困兽一样坐在床上,目光阴狠的盯着她。
“正卿……”梅氏往后缩了缩,“丫头婆子都在外头,别让人听到了。更何况,你今儿还要去宫里呢,这事比什么都重要。”
赵政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大步下床对外喊道:“打水进来。”
几个丫头抬水进来,梅氏穿了衣服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问给她梳头的婢女:“青燕回来了吗。”
“没有。”婢女回道:“奴婢方才还觉得奇怪,以为您让她去办事了。”
青燕居然一夜都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她拳脚那么好,一般人根本打不过她。
就在这时,忽然净室里传来砰的一声,梅氏一愣皱了皱眉和婢女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了。
婢女掀了帘子朝里头看了看,随即捂着嘴脸色发白的连连后退,梅氏腾的一下起来过去,帘子里头,赵政就捂着服侍他沐浴的婢女的嘴,压在倒了木桶上……
梅氏怔了怔,反手就给了身后婢女一耳光,“早膳呢,还不快去端来。”
婢女捂着脸不敢吱声,逃也似的出了门。
梅氏扶着门框整个人都在发抖,太恶心了,恶心的她连隔夜都快要吐出来了。
好一会儿赵政走了出来,方才被他压着的婢女已经软软的躺在地上,他随意套了一件衣服,很舒心的样子,道:“找人将她埋了!”
“嗯。”梅氏往后退了一步,压着害怕道,“爷先将衣服穿起来,免得一会儿婆子进来不好。”
折腾了一夜没成的事,刚才居然就成了,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舒坦,他扫了一眼梅氏,捏着她的下颌:“今儿晚上,我们再试试。”
梅氏腿一软,扶着梳妆台人才没有倒下去。
这两日朝中很热闹,敢弹劾赵勋的人并不多,但胜在折子上了多,而弹劾徐翼的折子却是如雪花似的落在赵凌的桌案上。
一时间他头疼不已,裹着被子赖在沈橙玉的床上不愿意起来:“……再让朕睡会儿,这两天朕的头都要被吵炸了。一边说远山私豢兵力,一边说徐翼贪赃舞弊,买卖官职,中饱私囊,朕看的眼睛都花了。”
“您啊……”沈橙玉笑着道:“您将徐阁老和赵将军请来,两边一问不就解决了。”
赵凌摆着手,道:“问什么,没什么可问的。只要想个法子,让他们不要再闹就行了,朕实在受不住了。”
“这好办啊。”沈橙玉道:“您找件事转移大家的视线,两边对敌,您就再拉出一拨人来说另外一件事,把水搅浑了,大家都摸不着鱼,这事儿自然而然的也就歇了。”
赵凌眼睛一亮,笑了起来,道:“这个法子好,只是说什么事呢。”
“河套啊。”沈橙玉道:“这河套到底是重设还是永久废了,这事可是吵了好几年了,到现在都没个定论呢。”
赵凌一拍床板,道:“还是我的玉儿聪明。”又道:“成,朕这就让人去办。”
沈橙玉掩面而笑,拉着他的手,道:“妾身这么聪明,那您要怎么奖励妾身呢。”
“你想要什么。”赵凌一边笑着一边穿衣服,沈橙玉就道,“妾身要年哥儿,您和太后娘娘说说,把年哥儿给妾身养吧。”
赵凌一怔看着她,为难的道:“这事……得空我一定去祖母提,你稍安勿躁,千万别急啊。”说着,抓着衣服,逃也似的走了。
沈橙玉就轻轻笑着,道:“您慢点,别摔着了。”
赵凌回头冲着她笑,点了点头:“晚上来找你。”
他到御书房,事儿还没说,苏召来了。
“圣上。”他抱着一叠折子,摆在赵凌的桌案上,“这些都是弹劾赵将军的折子,这边是弹劾徐阁老,奴婢给您分开来了。”
赵勋的明显要比徐翼的多出一倍之多。
赵凌两边都翻了一遍,看到弹劾徐翼的折子时,面色微微一变,道:“……他光是卖官,一年就能得百万两孝敬?”
苏召和魏谦都没敢说话。
“去将徐阁老请来,朕要好好问问他。”赵凌说着就摔了折子,可等了许久徐翼也没有来,魏谦匆匆来报,“都察院里打起来了,两方闹的不可见开交,就动手了。”
“孙升邈呢,他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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