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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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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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哦了一声,没听懂她的话,但是意思猜到了一点,觑着她道:“就跟我娘给我缝衣服那样?”

“差不多吧。”顾若离给他夹了肉,宝儿埋头吃着,大口大口的,顾若离问道,“你在那边吃不饱吗。”

宝儿点头:“姓韩的女人恨我,不让我吃,还把我关起来打我,我也打她了,估计她脑袋也破了吧。”说着哼了一声,“他们一家子的黑心,要不是我腿上有伤,我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宅子。”

韩氏是因为宝儿是顾清海外室生养的缘故,所以才讨厌他。

宝儿话落,周铮从门口进来,顾若离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肖氏病倒了,不知道什么病,口歪眼斜不能下床,也不能说话。”周铮看了眼宝儿,见他真戒备的看着他,他眼睛眯了眯,道,“韩氏被他用花瓶砸破了头,人还没醒,那边乱成了一锅粥。似乎顾宏山在去岭南的路上去世了。”

顾若离哦了一声,回头看宝儿,宝儿冷声道:“是她先惹我的。”

“知道了。”顾若离放了碗,揉了揉他的头,道,“吃过饭洗漱就睡着,晚上隔壁会有人,开着门,你有事喊一声就好了。”

宝儿点头应是。

顾若离回了前面,就看到毛顺义正拿着针在猪肉上试,见顾若离过来他问道:“顾大夫,这样对不对?”

“我看看。”顾若离走过去,笑道,“每一针过来都要打结,您前面没有。”

毛顺义点着头,又重新来一遍,想起来什么,看着顾若离道:“你这样缝合似乎是有好处。我方才在想,当初岑万峰剖腹放血时要是缝合一下,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可能会好点。但是一样会死。”顾若离道,“他没有术前术后的准备,感染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毛顺义问道:“什么是感染?”

顾若离就和他慢慢解释,毛顺义听的宛若天书一般,许久以后才惊愕的道:“顾大夫,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偶得的一本书。”顾若离含糊其辞,“还有许多外科的知识,以后我慢慢规整,把记得的都写下来。”

毛顺义已经满腹的好奇,求之不得:“好,好!”

顾若离说的许多东西,他不是很懂,听的也很玄妙,却觉得又很有道理……

晚上,宝儿没有发烧,甚至连起夜都没有,一觉到天明,顾若离一早来检查了伤口,有些红肿,但并不严重。

“我的腿不疼了。”宝儿着急的道,“你去给我娘看病吧。”

顾若离点头,道:“我请周大人抱你上马车,你的腿暂时不能走路。”

宝儿应是,顾若离就和他一起去了他家。

在北门边上,她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户人家,放眼看去,一排排用稻草和麻袋拼凑的窝棚,歪歪斜斜的靠在城墙上,三面墙透着风,屋顶最结实的也不过夯了一层图或是搭了简易的梁。

她愕然的站在进口处,马车进不去,他们只能步行。

“你们就住在这里吗?”顾若离以为,不管怎么说宝儿的娘也是外室,又生养了孩子,住的地方他总要安排的,宝儿回道,“他把宅子收回去了,又不给我们银子,我和我娘只好住在这里了。”

宝儿由周铮抱着,指着后头道:“我们在后面,门前有棵歪脖子树。”

一行人沿着窄小的路过去,窝棚对面搭着茅厕,臭味弥漫着,一家家门口垂着半旧的帘子,门外搭着简易的灶台,有妇人带着孩子在门口坐着,孩子们穿着破旧的衣服,光着脚打闹。

他们甫一出现,就引起众人的目光,大家好奇的看着他们。

“宝儿,你回来了啊。”有个小姑娘跑了过来,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脏脏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我刚刚去看你娘了,她挺好的,昨天晚上还有人给她送饭吃了,我也吃了一块肉,真香!”

宝儿扬着眉头,道:“等以后我长大了,挣钱了,让你天天有肉吃。”

小姑娘高兴的拍着手高兴的道谢,又看到宝儿被人包着的,就问道:“你为什么让人抱着,你生病了吗”

“被人砍伤的。”宝儿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我也砍了他。”

旁边的妇人们听着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宝儿,你快点长大,我们就等着你给我们买肉吃,保护我们。”

“我说话算话。”宝儿昂着头,满面的骄傲,“一定不让别人欺负你们。”

顾若离和周铮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当初在山谷,大家虽日子并不富裕,可有衣服御寒也不会饿肚子,每年年底因为蔡彰还能发钱,在蓟州左屯卫时,那些妇人们还有秦大同照顾着,可是这里的人……

生死只能靠自己了。

顾若离沉默着,和周铮一起去了后面,宝儿指着其中一间垂着帘子的窝棚道:“就是这里。”方才说话的小姑娘也跑了过来,“姨,姨,宝儿回来了。”

里头传来咳嗽的声音,呼哧呼哧的,似乎说不出话来。

“娘!”宝儿急着要下来,顾若离已经掀了帘子进去,随即一股溲腐的气味扑面而来,灰蒙蒙的窝棚里,最里面搭着地铺,铺了一层不厚的稻草,上头躺着一个女人,土黄的脸色,瘦弱的蜷缩成一团,咳嗽着。

“娘!”宝儿喊着,周铮将他放下来,宝儿就跳着扑了过去,“娘,我回来了,您怎么样!”

宝儿的娘姓杨,以前是个绣女,后来遇到了顾清海后,就被他养在了宅子里,没过两年她生了宝儿,时间长了她也年老色衰顾清海对她失了兴趣,前年将她母子赶了出来又重新接了个女人住了进去。

杨氏没有脸回娘家,就带着宝儿在街头流浪了几天,便住到这里来。

一开始杨氏还能接点绣活做,母子两人虽困苦可到底还能糊口,可年前她染了风寒,为了省钱便忍了下来,没有想到病情越发的加重,一直拖到今日,人已经起不了床。

“你别摇她,在一边坐好。”顾若离扶着宝儿在一边,“低声道我给她看看。”

杨氏醒了过来,看着顾若离随即一怔,认出她来:“……是药庐巷的三小姐吗?”

“你认识我?”顾若离微顿,杨氏咳嗽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有一年你去祠堂,我远远的见过一回,那时觉得你生的好,便就一直记在脑子里。”

顾若离笑笑,道:“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杨氏惊讶的看着她:“三小姐是大夫吗。”

“娘,三小姐是大夫。”宝儿说着和杨氏道,“她答应我给你治病,还不收钱。”

杨氏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怎么回来了,住在那边可还好,老祖宗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说让你入族谱?”

“我才不稀罕入她们家的族谱呢。”宝儿哼了一声,道,“娘,您先不要说这些,让顾大夫给您看看。”

杨氏看向顾若离,就见她扶了自己的手腕,安静的待了一会儿,又换了一只手,看了她的舌苔,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年前出发的风寒。”杨氏回道,“现在却是咳。”

顾若离凝眉又问道:“痰如何,什么颜色可有血丝?”

“倒还没有,是黄绿色!”杨氏道。

“是肺痈。”她沉声道,“已到了成痈期。”她左右看了一遍,凝眉道,“这里你不能再住,湿气太大,天气又渐冷,你便是吃药也难有起色。”

杨氏垂了眉眼,低声道:“我……没有地方去,顾大夫不用管我,我这病怕是好不了,让您白费心思。”

“不过成痈期,好好养着没有大碍。”顾若离想了想,道,“你和宝儿一起住去医馆吧,后院的那间病房就暂时给你们住,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了,再寻地方去住。”

杨氏眼睛一红,顾若离摆手道:“你是病人住在病房理所应当,不必谢我。”又道,“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我们一会儿就走。”

“也没什么东西。”杨氏说完,宝儿道,“我,我有!”说着在床底下翻了个东西出来,递给站在一边的小姑娘,道,“我和我娘要走了,这个送给你做纪念。”

小姑娘好奇的打量着顾若离,又看着宝儿手里的葫芦样的玩意,点着头笑道:“宝儿,你要常回来看我们哦。”

“好。”宝儿点着头,去拉他娘的手,“娘,我们走吧。”

杨氏艰难的坐了起来,这才看清宝儿腿上也收了伤,顿时紧张的道:“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我摔了一下。”宝儿含糊其辞,说完,拉着杨氏,“娘,我们快走!”

杨氏盯着他的,就算他不说她也大概猜到了里头的情况,顾清海充军走了,一屋子的女人肯定是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韩氏,她容不得宝儿的。

“你……你不回去了?”杨氏看着宝儿,宝儿摇着头,“我哪里都不去,以后就待在您身边。”

杨氏红了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哽咽的道:“是娘害了你,生了你却又拖累了你。”如果能再重来一次,当时她绝不会一时脑热跟了顾清海,男人地位再高再有银子,和你也没有关系。

他若是不想要你了,就跟扔掉一件旧衣服一样,半点留恋都没有。

她绝望不已,可是有宝儿在,就是想死,她都要掂量掂量。

宝儿笑着抱着她娘嘻嘻笑着哄她:“你要不生我才害了我呢。”

杨氏苦涩的摸摸他的头。

一行人离开北门这边回了医馆,顾若离将母子两人安排住下,杨氏独自一间,宝儿则和崔树住在一间。

煎了药,杨氏喝完便就歇了。

肺痈成痈期后,根据病者体质不同,康复的时间也有快慢,效果并没有那么明显。

“她们母子,您打算怎么安排?”欢颜犯愁的道,“总不能一直留在医馆吧。”

顾若离想了想,道:“这件事恐怕还要黄大人出面,让普照寺给她们母子安排住处!”和那边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而且,她也不想再和她们打交道。

杨氏还有手艺,只要住处落实了,她们母子还是能活的下去的。

宝儿的伤好的很快,没过两日就拆线,毛顺义在一边看的心惊胆跳又新奇不已:“这样将线拆掉就没事了?”

“是,再养几日就好了。”顾若离看着疤,笑道,“孩子恢复机能好,说不定以后长大了,连疤都没有。”

毛顺义看着宝儿大腿上蜈蚣一样的疤,想想宝儿康复的速度,觉得还是值得的,要是寻常像他那样的伤口,没有半个月二十天是绝对难愈合,如今不过才七八天的功夫,就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这个法子好。”毛顺义对这样的缝合接受的很快,尤其是看到这样的效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外伤,还用缝合术。”

顾若离笑着点头,让宝儿躺着休息一会儿,和毛顺义一起往外走,边走边道:“主要是消毒,还有手法,练的再熟练一些,缝合的类型也根据伤的位置不同,有些区别!”

毛顺义听着觉得记不住,就拿着本子和笔开始一一记下来。

宝儿躺了一会儿就有些呆不住,在厨房拿了两个馒头,一溜烟的从后院出了门,忽然又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馒头,掉了头又跑去前堂找欢颜:“我……我可不可以拿两个馒头?”

“你去干什么?”欢颜戒备的看着他,宝儿支支吾吾的道,“要是不行就算了。”话落,将馒头还给欢颜。

欢颜又塞还给他:“我同意了。你得记住,以后不管拿什么,只要不是你的,都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宝儿点点头,抱着馒头拔腿跑了出去。

在医馆旁边,七八个孩子等着他,宝儿一出来他们就围了过来,他将两个馒头递过去:“只有这些,你们分着吃。”

“这么点,都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大一些的孩子就怒道,“没有馒头你弄点饭也行啊,怎么这么笨!”

宝儿瞪眼,喝道:“你说什么呢,我给你馒头吃还是我的错了。爱吃不吃,不吃就滚!”

“你让谁滚。”那孩子推着宝儿,“你一个太监,你让谁滚!”

宝儿大怒:“谁是太监,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今天咱们没完!”

“就是你,你不是让顾家那个老太婆砍了命根子吗,我可是亲眼看到,那天你回家时绑着纱布呢,你那把儿没有了吧,我看你跟着县主回去当太监得了!”

“我不是太监!”宝儿怒道,“我就只是伤了大腿根,我的把儿还在呢。”

“谁信呢,你一个孩子,人家想剪想砍你能反抗?!”

众人哄笑起来。

宝儿怒不可遏,指着他们:“你们不相信,我就给你们开开眼界。”话落,解了裤腰带,啪的一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将裤子脱了。

“看到了吧。”宝儿停着腰,“我还是个男人!”

几个人孩子根本没有去看需要验证的地方,视线一下子被他大腿根上的疤惊住,有人大喊一声:“你这是在腿上种蜈蚣了吗,好恶心!”

“什么蜈蚣!”宝儿喝道,“这是顾大夫的缝合术留的疤,你们就是没见过世面。”

那几个孩子听的目瞪口呆:“缝合术?是邪术吗?”

“滚,滚!”宝儿怒道,就有个小姑娘道,“就跟缝衣服那样吗?”

宝儿想想也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看他他们孩子忌讳的样子,就有些得意,指着自己的疤道:“以后你们都不要惹我,否则我请顾大夫将你们嘴巴都缝起来!”

“缝嘴巴?”以前自己淘气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娘也曾说过这样吓骂的话,他们是不信的,嘴巴哪能缝起来,可是这会儿看见宝儿腿上的蜈蚣,立刻就相信了,吓的一时没敢说话。

“宝儿!”顾若离从医馆一出来,就看到宝儿光着屁股叉着腰在那里大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凝眉道,“把裤子穿起来,像什么样子。”

宝儿一听吓了一跳,慌忙将自己的裤子提起来。

几个孩子一看到顾若离来了,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跐溜一下四散跑了。

“你在做什么呢。”顾若离奇怪的看着宝儿,宝儿笑呵呵道,“他们不相信我腿上被你用针缝过,所以我就给他们开开眼界。”

顾若离无语,摇头道:“去给你娘煎药,你可是说过的,照顾你娘的事都有你来做。”

“哦,哦,知道了。”宝儿说着,忙将衣服收拾整齐,一溜烟的跑了。

顾若离没空管他,宝儿下午见他娘睡着,又偷偷去了一趟普照寺的顾……

过了几日,黄章就从普照寺崔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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