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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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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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不离十,是她治好的。

可是太上皇的病好了以后,却一直装着未愈,吃着百花石蒜让他们误以为他行将就木。

蒙混至今。

可恨的是,他们居然利用他,假死的药是他制的,太上皇死后也是他亲手验的,正因为有他在,所以没有人知道太上皇的死根本就是假的。

他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是打算金蝉脱壳,还是做更加惊天动地的事。

但是他不想掺和在这件事中。

更不想被人算计。

“事情已然这样了。”顾若离当然理解戴韦的心情,好好的院正做着,却突然被人变成了帮凶,还危及性命,是人都不会高兴的,不过这一切也都因为他自己,若非他心胸狭隘随她之后去了西院,他也不可能被苏召和金福顺控制,“大人便是再担心,也无济于事,我们能做的,就是等!”

戴韦不的事,但凡圣上知道了,不但他的性命就是戴府所有人都要入罪。

“好,好!”戴韦大怒,指着她道,“你既这么说,那就请你转告太上皇,我们各自珍重,走着瞧吧。”

顾若离拦了他一步,含笑问道:“大人打算做什么?和圣上如实招了?”

“这是我的事。”戴韦冷哼一声,“和天下人性命相比,老夫一条命算不得什么。”

顾若离点头,转身就和张丙中道:“阿丙,关门!”

不管他说不说,既然他露出这个苗头,就不能任由他出去,一旦他真发疯了说了,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前功尽弃。

张丙中不问缘由,麻利的将医馆的病人请到外面,然后迅速将门插上,他和方本超以及刘大夫悉数走了过来,戴韦怒瞪着他们,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原没有想做什么,因为我们相信以戴大人的精明,绝不会做傻事。”顾若离看着戴韦,顿了顿又道,“只是此刻,大人不听劝,我们只好请您在这里住两天了。”

“你们敢!”戴韦大怒,可他话落,张丙中已经扑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将他压在地上,戴韦毕竟年纪比张丙中大又多年养尊处优,哪里是张丙中的对手,动了几下就再也动荡不得。

“你在赌。”顾若离看着地上的戴韦,“我也在赌。只要一天没有公布结果,我们就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赢。”

戴韦浑身无力,可面色大变。

他彻底明白过来。

这个小姑娘的心到底有多大,一个司医她居然都没有放在眼里。

敢掺和谋朝篡位。

一个女子,她做这些有什么用。

“你……”戴韦瞪着她,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诅咒顾若离会输,那么他也是这条船的人,就算是被逼的又如何,没有人会愿意听他的解释,可是,她也不愿意顾若离会赢,改朝换代,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政局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没有人再想经历动荡。

可是很显然,没有人会听他的话。

“放心,戴大人您死不了。”顾若离看向张丙中,道,“阿丙帮我讲他捆起来放到房间里去,一日三餐不要少了。”

张丙中点头,和顾若离合力将戴韦捆了手脚抬去病房,又锁好了门。

她走出来,看到刘大夫和方本超惊愕的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

“霍大夫……”方本超惊讶不已,似乎听明白了方才戴韦的话,又似乎不明白,“你是霍大夫吗?”

顾若离走了过去,摘了帷帽露出歉意的面容,看着他们福了福,道:“方前辈,刘前辈,抱歉!”又道,“我不姓霍,我……姓顾,出身庆阳顾氏,在家中排行为三。”

刘大夫愣住,方本超则是夸张的看着她,好半天才抬手指着她结结巴巴的道:“顾……顾老爷子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祖父。”顾若离解释道,“家门不幸,我独自苟活,却不敢以真面目,真姓名示人。”她叹了口气,“我住在建安伯府,也并非是什么表小姐,而是因为我是朝阳郡主的女儿。”

刘大夫和方本超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以往所有的不解和疑惑,在这一刻都一下子解开了,方本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我就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医术修为,原来是顾老先生的嫡亲孙女,是顾氏的传人。”

顾若离点头。

“霍……”刘大夫眉头微拧,又改了口,“顾三小姐,那你绑住戴大人,是因为什么?”他比方本超想的更深远一些。

顾若离做出请的手势:“说来话长,我们去前堂说。”

几个人在前堂坐了下来,张丙中就笑着打哈哈:“二位前辈别这么紧张,师父她不是坏人。”

知道不是坏人,可是骤然让他们听闻这样的事,还是忍不住惊讶。

“顾家的事,二位前辈都知道……”顾若离将事情和两人说了一遍,道,“……所以,这条路我若不走,这一世我活着便是苟且,若要这样,我宁愿当初死在那场大火中,好过一辈子隐姓埋名,寄人篱下。”

“二位前辈。”顾若离道,“我请你们上京也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快,所以,我很抱歉连累你们。若你们想走,今天便让阿丙送你们离开,毕竟这件事没有成败一说,每个人只有一条命!”

刘大夫和方本超对视一眼,两人都沉着脸没有说话。

“现在走,来得及。”顾若离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若有人就说是医馆请来的大夫,他们查不到你们的事,也就不会为难你们。”

张丙中在一边想说什么,可到底改了口道:“嗯,现在出门,入夜就能到通州,明早上船……”

他们和张丙中以及顾若离不同。

都是有家有室的,一旦出事,丢的就不是自己的一条命,还有至亲之人的性命也会被连累。

“算了。”刘大夫摆了摆手,“我当年也受过顾老爷子的恩。他去了我什么都帮不到,却不能将他的孙女独自留在京中。”他说着,叹了口气,“正如你所说,怎么着都不过一生,早死早投胎!”

顾若离一愣,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刘大夫口中说出来。

“刘前辈……”顾若离想要劝,刘大夫摆着手道,“老夫也不是三岁小儿,自称一声老夫已是不惑之年,活够了也见够了,再惊天动地一番,此生不亏啊。”

张丙中哈哈笑了起来,抱着拳道:“刘大夫,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么爽气。”

“我也不走了,来回奔波累的慌。”方本超笑着道,“我还等着合安堂稳定后,将家小接来京中,能在皇城根下有一席之地,也不愧对祖先了。”

话落,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刘大夫道,“这几日我们就住在这里了,省的来回的跑,出了事端。”

顾若离看着三个人一时语凝,若真的出了事,她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送走,只要离了京城,他们这种并不是直接关联的人,不会有更多的危险。

若真有,那就去司璋的那间山谷躲着,等过了风声他们再出来。

顾若离犀利转了转,道:“那这就交给三位,我先走了,这两日怕是没有空过来。”

刘大夫摆着手,含笑送她出去。

顾若离交代几句张丙中,就去了白世英那边。

白世英坐在石墩边看书,梁欢在一边练字,焦氏则坐在屋檐下做衣裳,顾若离推开门时,便就看到这样一幅幕,安静的如同一幅画。

“霍大夫来了。”焦氏放了衣服忙去泡茶,梁欢丢了笔跑了过来,“霍姐姐,你来了。”

顾若离点摸摸他的头,问道:“学堂里怎么样,学到哪里了?”

“《三字经》说完了,快要学《幼学》了。”梁欢说着,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等霍哥哥回来,我认的字肯定比他多了。”

顾若离失笑,点头道:“梁欢这么厉害,他比不过你的。”

梁欢挑着眉,咧着小牙笑了起来,又坐在桌边继续练字。

焦氏将茶放在桌子上,顾若离坐下来喝茶。

“很累吧。”白世英看着她将帷帽摘下来,笑着道,“是不是长个子的缘故,瞧着瘦了一些。”

焦氏在一边也点着头:“姑娘到这个年纪是会瘦一点,吃的都用在长个子上了。”又道,“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一餐要吃两碗饭,不过半年的时间,我就蹿了半截筷子那么长。”

白世英打量着顾若离,点头道:“她也差不多了,都快有我高了。”

她的个子是长了不少,顾若离失笑,道:“我也想快点长大,也不至于做什么事都这么束手束脚的,让人不相信。”

“白姑娘。”说着话,就听到张婶在外头喊门,随即推门而入,见到了顾若离,笑着道,“霍大夫也在。”

几个人打了招呼,张婶就道:“城门一会儿要戒严了,听说今天有个将军的灵柩要运回来,朝廷里几位大人都出去迎了。”

“是骁勇将军!”梁欢昂着看着张婶,似乎不满她不知道赵勋的名号,“几年前就是他带兵赶走额森,守住京城的。”

张婶哦哦了两声,并不关心这些,对于他们百姓来说,这些大人物太遥远了,而这些守家卫国的恩情,就算他们想感谢也对方也不会稀罕:“就是这个将军,灵柩就停在城外呢,外头街上都闹起来了,不过兵马司的在赶着人,不让大家去迎。”

梁欢就撇撇嘴,道:“他不敬圣上,所以才会这样。”

“不要胡说。”焦氏打断梁欢的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梁欢拧着脖子,回道:“我们先生说的,他还说不管赵将军到底做过什么,但是他的功劳是无人可替代的,他是大周的恩人,要是没有他,我们现在就是瓦剌人的俘虏了,根本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学管里读书写字。”

“好了,好了。”焦氏认过字也读过书,比张婶要懂很多,“你好好写字,不管是谁都不是你该管的。”

梁欢哦了一声,低头写字。

顾若离和白世英对视一眼,白世英道:“你早点回去吧,这位将军拥护的人很多,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你们也担心些。”顾若离叮嘱道,“这两日都不要随意出门,又正逢太上皇的丧期到了,大家小心一些不会有错。”

白世英颔首,笑道:“你放心,我寻常也不出门。”便又看着张婶,“生意也停一停,安稳些最重要。”

张婶似懂非懂,但也觉得不大好,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她点着头道:“我晓得了,这两天都不出去。”话落,又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回去做饭去。”便出门走了。

“你这两天也别去学馆了。”顾若离笑看着梁欢,“等过个三五日再去,要记得我的话啊。”

梁欢先是有些犹豫,继而点头道:“成,那我就在家温习,只要功课不落下来先生不会怪我的。”

其实,顾若离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她只能凭着感觉去判断推测,甚至于太上皇那边,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回去了。”顾若离和白世英道,“你把门户关好,自己保重。”

“你也是。”白世英点着头,看着她道,“过几日再来我这里。”

顾若离应是,出门而去。

街上很安静,并没有张婶所说的热闹劲儿,可是她一出去,那些正在巡逻的兵马司衙役就投来打量的目光,好似防备着什么人似的,紧盯着她。

她不敢多留,垂着头一路往建安伯府而去。

等到了侧门,她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郡主回来了没有?”

“刚回来。”守门的婆子道,“三小姐回来的巧了,您和郡主是母子连心啊。”

顾若离松了口气,进了内院。

城门口,钟鞍带着手下的衙役快步而走,一路上顺天府的,兵马司的,甚至于都督府兵都出动了,守在各个街口巷道。

钟鞍皱着眉心里不屑,咕哝道:“一个死人,还用得着这样查,也太小心了。”他说着停下来往身后看了一眼,赵勋的灵柩架在马车上,车拆了车箱,灵柩静静的安放在上面。

车的两边,守着七八十人,一部分是延州知府运送的衙役,另外一大部分人,则是赵勋昔日的手下。

可真是有威望,虎贲营解散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没有走,护送他回京。

他叹了口气,又惋惜的道:“多有本事和前途的人,就这么没了。”话落,快步往前走,他的师爷就问道,“大人,那位吴先生说要跟着送赵将军进城,此事您要如何回?”

“有什么说什么。”钟鞍回道,“至于到底同意不同意就不是我能做主的,内阁议过后,自然会有定夺。”

师爷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道:“依卑职看,这话说不说都是一样,圣上恐怕不会让赵将军的灵柩入京。”最好的办法,就是停在法华寺,交给荣王府处理。

毕竟赵勋不是殉国,而是死的不明不白。

没有必要隆重行事。

两人说着话,忽然就朝旁边让了让,就看到荣王府两辆马车一路狂奔过去,径直出了城门,钟鞍心有余悸的道:“这是世子爷的马车?”

“应该是。”师爷点头道,“他是赵远山的兄长,理应出面安排后事。”

钟鞍没有说话,径直上马车去了顺天府,请了顺天府衙周大人一起,过了金水河去了会极门,朝中六位内阁都在,钟鞍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亲眼看到了尸首,虽衣冠整齐,可已然有些发臭了,不会有假。”

这还算好,要是夏天运回来,怕是没到京中就臭气熏天了。

他没有仔细看,臭成那样了,还能诈死?

“不过,他的旧部说要送他入京,下官不敢私自做主,便安抚了他们,等各位大人定夺。”

钟鞍将事情经过说过了便退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中书舍人来传话:“几位大人的意思,赵将军的灵柩就不用入京了,直接由荣王世子护送去法华寺,做足法事择日下葬便可。”

弄半天,还是不让人进城啊,人都死了还怕成这样,钟鞍腹诽了一通,又问道:“荣王府那边,是公公是说,还是下官去?”

“已有人去了。”中书舍人扫了眼钟鞍,道,“你速速去城外告知世子爷便可,其余的事不必你操心。”话落,人便走了。

钟鞍一路快马出了城,半个时辰后,赵勋的灵柩被赵政护送着去了法华寺。

城中戒严渐松,荣王和荣王妃的马车也出城去了法华寺。

城楼上,当值的衙役来回的走动,显得焦躁不安,有人朝上头吼道:“老大,送不送?”

“送,当然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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