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女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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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女儿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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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吉祥如意纹,戴金耳珰,身上的衣服料子竟比的上主子的用度。

花九淡色瞳孔划过冷芒,一个奴才而已,也敢在主人面前穿金戴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老祖宗。

“吴妈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又是你亲自送过来的,我哪里还有不放心的道理。”花九从床沿起身,纤细指尖从香木盒上轻轻抚过,入手微凉,果然这盒子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姑娘还是清点的好,老奴也好跟夫人交代。”吴妈子面色倨傲,口气生硬,眼里更是没半分尊敬,她是吃准了在这府里,只要杨氏还当家一天,花九便无任何地位可言。

花九只是笑着,看不出一丝气恼,她指尖一挑,古铜镶嵌得锁片吧嗒一声落下,木盒打开来,可见盒里格局三层,头一层金帛铺底,是一套极品红珊瑚制成的头面,贵气奢华,滟敛流光,好看精致至极。

花九瞥了吴妈子一眼,果然见她眼露贪婪之色,虽掩藏的很好,但总归眼神灼热了一些,她微微一笑,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笑的越发天真纯良。

纤细葱白如玉的手取了一只赤金花片红珊瑚嵌顶的簪子,花九摩挲了一下,然后看着吴妈子笑道,“我这比不得母亲和二妹那边,所以没什么好东西能赏的,这根珊瑚簪吴妈不要嫌弃的好。”

说着,就拉住吴妈子的手腕往她手里塞。

“哎哟,大姑娘这可使不得,要是大夫人知道还不打杀了老奴。”吴妈子嘴上推却着,视线却死盯着金簪上拇指大小的红珊瑚珠。

花九冷笑一声,五指一松,原本该递向吴妈子手边的金簪,在初初吴妈子推搡之际,叮地落地,刹时那珊瑚珠破碎成渣,偷泄进来的日光一照射,便折映出五光十色的点光,刺眼的很。

屋里的人都愣了,所有的人都看着地上的金簪一时无言。

一直站花九身后的苏嬷嬷猛地回神,看着花九纤细的背影眸色一闪,当即站出来大喝一声,“好你个刁奴,仗着平日里大夫人的良善大度,竟欺辱到姑娘们的头上来,私昧大姑娘的嫁妆不成,还恼羞成怒地摔碎,老奴到要看看你是不是长了狗胆!”

苏嬷嬷上来就是一通狠骂,末了,趁大伙都没反应过来,劈头盖脸一耳刮就扇到吴妈子脸上,将她打翻在地。

10、给我绑了狠狠地打

花九淡色的瞳里闪过赞许的眼神,尔后一眨眼便气愤难当得对周围的丫头婆子命令道,“来人,给我绑了狠狠地打,气煞我了,狗奴才莫不是倚着母亲半个乳母的身份,欺母亲心软,竟敢做出这等目中无主的龌龊事来,简直是对母亲名声的侮辱,打杀了也免得哪日出门败坏花府门风。”

“谁敢?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吴妈子终于从这电光火石中清醒过来,她捂着脸嚷嚷叫嚣着,“大姑娘你动我,大夫人是不会答应的。”

闻言,花九小而尖的下颌微抬,嘴角勾起,那杏仁眼眸中荡开无数笑靥。

这么不识时务的贱婢,根本还用不着她下套就自发地钻进陷阱里,当真是杨氏在这花府跋扈惯了,连身边的人都这般自大,忘了这府里是姓花的说了才算数。

“母亲的决定岂是你一狗奴才可以左右的,”花九说着,就着手边的茶盏便砸过去,嘭的一声,吴妈子当即被砸地头破血流哀嚎起来,“都看着做什么,还不给我绑了送到母亲那处置了这恶奴!”

花九眼神凌厉的一扫,屋里随吴妈子一起过来的四五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她们都是大夫人吴妈子那边的人,这府里谁都知道花九是个没地位的,平日里他们也没将这嫡长女放在眼里,今天这一出,倒让她们懵了,谁也不曾想到往日软弱可欺的主子也有这般狠戾的时候。

“都是些不中用的,大姑娘的话也不听了,莫非都同那狗奴才一样?”一直站角落未吭声的碧荷这会倏地出声,率先找出根绳子走到吴妈子背后,剪了她的双手就往上套。

这会,那几个丫头才连忙上前帮忙。

花九看在眼里,极淡的瞳色看着呵斥几个小丫头的碧荷,眸色冷了下来,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眼见事情没有转机了,才赶紧站出来表态,如若不是还有利用的价值,连一眼花九都不想看到她。

“大姑娘,婢子这就将这狗奴才扭送到大夫人那处置了去,任凭大夫人打杀了才好。”碧荷揪着吴妈子的头发,手下当真一点不留情,转身就义愤填膺得对花九请命道。

“去吧。”花九不咸不淡的回道,端起案几上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手搭在苏嬷嬷手臂上,“嬷嬷,简直糟心透了,扶我回房休息一会。”

“大姑娘,小心点额头。”苏嬷嬷微弯腰,紧张极了花九头上的伤口。

碧荷一直目送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内室,才敛回视线,目色深沉地看着吴妈子,手下松了松,但仍厉声道,“走,送这恶奴出去。”

苏嬷嬷耳一动,搀着花九坐到床沿,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回她额头的伤口,确认没裂开渗血才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像想起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姑娘今日所欲何为?和杨氏对着干,可不明智,虽说还三个月姑娘就出嫁离府,但这时候得罪杨氏,姑娘日子一样难过啊,而且姑娘将那恶奴送回杨氏处,恐怕一顿饭功夫这事就被压下了,还不如直接禀回花老夫人那边来的有用。”

11、她能让我嫁入郡王府吗

“得罪?我现今的日子就好过么?嬷嬷你多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花府嫡长女,明着她还不敢将我怎么样,要知道三房那边可还等着落井下石,最多在些小事上为难我而已,况且,嬷嬷你以为我乖顺一些,她就能让我嫁入郡王府了吗?这事只是引子而已,祖母知道了反而会对我不喜,认为我软弱可欺,连个下人都威慑不了,我就是要杨氏把这事平了。”花九眸底泛寒,周身煞气的很。

这样的花九让苏嬷嬷心惊不已,似乎自从上次撞头晕迷醒来后,她家大姑娘就和往日不一样了,比之以前,狠戾果断的多,今天那一场,如若不是她反应快,她毫不怀疑,她家姑娘肯定会亲自上前扇吴妈子那耳光。

这样的变化,对于现今的花九和日后会出嫁的花九来说,苏嬷嬷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眼见苏嬷嬷半晌不语,花九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嬷嬷,不必担心,你对阿九的好,那是阿九一辈子都偿还不清的,阿九日后自待你如亲人般,给你养老送终。”

前世苏嬷嬷为自己而死,那是一条命啊,她理当是还不清的。

听闻这话,苏嬷嬷笑了一下,皱眉横皱的脸顿开出一朵慈爱的菊花来,“姑娘说什么呢,能像现在这般伺候姑娘,老奴便满足了。”

花九点点头,有些话说过一次便够了,重要是日后的行为才能证明一切,“劳烦嬷嬷将嫁妆盒子抱进来,然后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苏嬷嬷依花九吩咐,抱来香木盒子,然后退出去带上门,便掏出上次没干完的针线活继续做了起来。

朱红色的香木盒子,十多年过去,凑近了依然清晰可闻那淡淡的木质香,花九眸色幽深,平静如古井,小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三层的格局,第一层是极品红珊瑚的头面,摔破的那根金簪,已经被苏嬷嬷用帕子包好一起放在里面,花九想了一下,将那帕子单独拿出来,寻思着以后找个能工巧匠要修复好才是。

打开第二层,果然和记忆中一样是玉饰一套,全翠玻璃种的玉质,色正而润,水色鲜活,这一套,价值起码至少百万银两。

第三层比起第二层便逊色多了,只是一些金银饰,但胜在样式灵动,设计精巧,也很找人喜。

盒子里的东西,花九早就记得一清二楚,当初玉氏时当着她的面收捡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花九还是比较佩服杨氏,面对这个可以说价值连城的嫁妆盒子,能不心动不做手脚十多年,心性可见一般,可也说明她对玉氏的花香配方是如何的势在必得。

前世,这个盒子花九只看过便罢,如若不是临死之际花芷刺激她提及花香配方,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只道大殷制香盛行,玉氏懂一些也是很平常的事,却从未想过,毫无娘家势力可言的娘亲怎会平白无故便坐上了花家家主的正妻之位。

将盒子里所有的东西倒腾在锦被上,花九抱着木盒,一处一缝仔仔细细地检查,半晌,毫无所获。

她不死心,又来回检查数遍,依然没看出任何异常,她心下疑惑,前世花芷那番言语,为了让她痛苦,所以定是实话,想来杨氏找了十多年的配方都没发现,玉氏藏的便是极为隐秘。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总归现在这个木盒已经到她手里,倒也不急在这几日。

12、沟沟凼凼的

八月,虽说已经过了立秋的时候,但一早还是有丝缕的暑气难消,花九只穿了件芽黄轻绡长裙,外罩雪青纱衣,盈盈一握的腰身系鹅黄如意丝绦,白流苏翠色玉诀压裙,一娉一婷,都带着宛若天成的轻灵优雅。

她提着竹篮,穿梭于大片平坦的香圃间,在或紫或红或白之间翩然如蝶。早上的香圃带着少许的露意,苏嬷嬷在后面拿着黑纱帷帽无可奈何,早说了晨间的太阳不可小瞧,会晒坏肌肤,自家姑娘就是大咧咧的不屑一顾。

“好了,嬷嬷别板着脸了,我再采一点百结花就回去,不会被晒伤的。”花九揉了下眉心,苏嬷嬷什么都好,就是在她的事上看得太过严重,她已经及笄不是小孩了。

苏嬷嬷努了努嘴,不太情愿地道,“那好吧,再过一刻钟姑娘若是不回去,就得戴上帷帽。”

花九又好气又好笑,索性岔开帷帽的事,“嬷嬷,你看这百结花开的多艳哪,只有这种纯正的紫和香味才能调出上品花香来,这道理还是娘亲当日对我说的。”

苏嬷嬷暗叹一口气,看着花九翘起小指,粉白指尖在百结花瓣一摸而过,精巧的银剪一挥,便是连蕊带瓣一朵完整的花,轻若落羽地放入篮内,如此反复,在日头渐盛之际,已经采得满满一篮。

“回了吧,大姑娘,一早起来还没用早膳呢,怕是饿坏了。”苏嬷嬷上前接过竹篮,扶着点花九往回走,这香圃里沟沟凼凼的,稍不注意就可能摔跟头。

“嬷嬷。我已经及笄了,别总当我是小孩子,饿一会能坏什么事?这百结花要采集需赶早,花中带露,调出的香味才正。”淡色的杏仁眼眸说到调香都泛出极亮的光彩来,花九整张小脸在晨间暖光中顷刻明艳,生生将周围尽数绽放的鲜花给比了下去。

“是,是,老奴不懂制香,姑娘说了算。”苏嬷嬷心下大慰,历经各种磨难,她家姑娘还能露出如此温暖干净的笑容,那在心底便是依然持有美好的东西,不致于心性大变。

花九看着远方冉冉而起的太阳,声音低的近乎呢喃自语,“可惜,我会的只是一般皮毛,要娘亲还活着,她……”

倏地,眼角跃进一抹绛红衣衫的身影,花九话到唇边的尾音便末了。

遥遥走来的花芷衣衫拂动间带着明晃晃的怒气,她腰间丝绦系着一对罕见金铸云纹铃铛,鸽蛋大小,走动之间,叮铃铃的,煞是好听。

花九瞳孔一缩,当即一把抓着苏嬷嬷的手,转身就朝香圃深处走去,那里面稀有花植无数,珍贵的很。

“花九,你给我站住!”几丈外的花芷见状,气急败坏,腰间金铃一阵乱响,然后铃音急促,却是花芷见花九走远,整个人便小跑起来。

“大姑娘先走,老奴来拖住她!”一咬牙,苏嬷嬷瞬间决定道,她心下揣揣,毕竟昨日才教训了杨氏身边的吴妈子一顿,碧荷扭送回来后事无巨细的一一说了次,杨氏如何为吴妈子开脱,又是如何心胸宽广心肠软善得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结果,这才一早,一个晚上的时间花芷就找上门来,杨氏碍着长辈身份不好明着出手对付,可换成同辈的花芷,便是没那层的顾忌了

13、贱人,撕烂你的嘴

“嬷嬷,不用如此,”花九走地飞快的同时不忘安抚苏嬷嬷,她余光朝后一瞥,花芷和她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缩小,心底估算了一下,唇角便浮起一丝冷若冰霜的笑,“送上门的猪,不宰白不宰。”

花府香圃越是往里,便是划分了区域,一块一块方田的像整齐规范的汉字,其中最大的一片区域,暗香浮动,氤氲萦绕,却是栽种的大片茉莉,不同品种的茉莉间次相隔,单瓣的白色的一洼,双瓣的嫩黄的,又是另一块地里。

但无一例外的,一走近这片,鼻尖幽幽清雅之香便缠绵悱恻不息。

花九脚步不停,一拐角,闪入嫩黄色茉莉丛,再走几步,靠近水车灌溉的人工荷塘边,她便转身,笑盈盈地看着花芷跑近,不发一言。

“你倒是再跑啊!我还当你长了翅膀了,飞的出香圃不成。”同样刚及笄不久的花芷已经长的身材窈窕,她微喘息,绛红刻丝斜襟半臂短衫下的胸脯伏动,象牙白的脖颈,粉色肚兜细带若隐若现,便自成妩媚风情。

“二妹,此话何意?我只是来香圃采些新鲜花朵,想试试制香之用而已。”花九说的云淡风轻,她甚至从容不迫地拿起银剪,指间一用力,便一刀剪下数朵开至盛极的单瓣白茉莉,凑到鼻尖嗅嗅,最后才面露满意之色地装进竹篮里。

花家女儿生得一模的杏仁眼眸陡然渗出凶狠来,花芷气煞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我懒得和你浪费唇舌,明人不说暗话,昨日,你可是动手打了吴妈?”

花九淡色的眸睁大了一点,她意外地轻咦了一声以示惊讶,“二妹难道不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可是我已经叫碧荷回禀了母亲了啊?”

“花九,你算个什么东西?吴妈你也敢动手,莫非你当真还以为自己是郡王妃的命?真是不知所谓。”花芷极为刻薄的奚落道,她甚至朝花九啐了口唾沫。

花九意味深长地转动着指尖的无暇白茉莉,她看着花芷,由内而外,就从骨子深处散发出浓浓的不屑意味,“我还当真不清楚花府的嫡出子孙算个什么东西?但是花芷我倒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哼,”意外中,花芷居然没大呼小叫的动怒,她扬起下颌,骄傲得像独立水边孤芳自赏的鹤,“这日子没几天逍遥头了,日后有得是跟你慢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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