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先生,即使把你送到人民法庭,也会宣判你的死刑。”
“你这个下贱的婊子,你为什么要出卖国家?纳萨尔的野心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背弃祖国?”面色苍白的辛格破口大骂起来。
“我们代表的,是那些被高利贷逼死的穷人,被政府纵容的大企业从土地上赶走的农民,被种姓制度压迫的人民。”
“你一个乡下婆娘知道什么是人民?什么是民主?”
“我就让你看看我们的民主。”
普利娅说着举起了砍刀。
身受重伤,被担架抬着赶到拉希姆,还是晚到一步,辛格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游击队员们欢呼起来,并准备处决俘虏的几名外国军人。
“同志们,住手。”他虚弱地大喊一声,阻止了普利娅枪毙美军。
“为什么?刚才他们还用直升机攻击我们。”游击队长不解道。
这正是我们与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不杀死俘虏。”
他下了担架,蹒跚走到辛格死尸前,摇了摇头,如果留着这个人会有很高的宣传价值。
“宣传小组的人哪儿去了?快找他们来拍几张照片,我们需要向前世界宣布,这个屠夫的下场。”
有人过来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闪光灯打在死不瞑目的辛格脸上,使得这张脸显得异常苍白、恐怖。
“敌人空军回来报复的,我们得赶紧撤。”
游击队绝对将负伤的美军留下,然后押解着其余人撤离了。
新德里迎来了一个宁静的清晨,整个晚上防空警报都没有响起过一次,这实在是久违的情况,以至于一些人暂时忘记了被围困的现实。
总理府内,穆亚尔少将一脸兴奋地环绕楼梯,下到地下室,他相信自己带来的好消息能给绝望中的总理带来一些宽慰。他迅速穿过走廊,对侍从室里迅速立正的值班军官视而不见。
少将一把推开总理房间的大门,卡汗正站在甘地的巨幅画像前发呆。
“总理,那个叛徒……那个该死叛徒终于没有好下场,他完蛋了……呵呵呵,我就说,所有的背叛者都会倒霉的。”
出乎少将的预料,卡汗依旧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
“总理,辛格被游击队抓住了,据说已经被处决了。”他走到总理跟前,小心翼翼说道。穆亚尔是粗线条的军人,不容易理解卡汗此时的心境,他以为辛格被处决的消息,一定能让卡汗高兴起来,但是他发现卡汗在流泪。
773谈条件
“怎么了总理,您不高兴他完蛋?”穆亚尔吃惊起来,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什么话了。
“辛格就像我的儿子,”卡汗将手放在穆亚尔肩头悠悠说道,“即使他背叛了我和我们共同的事业,我仍然不希望看到他这样一个下场,被那些毫无人性的野蛮人,像畜生一样杀死,哎,有没有找到尸体?”
“当地的陆军正在搜查森林,暂时只找到了大约100具游击队的尸体,还有外籍军团的人员尸体,没有找到辛格的,不过美国人那里的情报确认了他被杀死。”
“你去通知新闻部长,这件事还是不要见报,既不要否认,也不要承认。”
“总理……”
“对了,梅内亚姆将军那里有什么坏消息吗?”
“怎么说呢,总之没有确切的消息。”
“嗯,没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总理沮丧地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不敢深究任何有关忠诚的问题,也许他就打算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
“但是总理,既然辛格他……已经无法行使职权了,我认为,国防部直属的空降旅和中央警察部队的指挥权……应该划归到卫戍司令部序列……”
“好的,除了你,我还能信得过谁?”
穆亚尔还想提出新的要求,形容枯槁的总理已经背着手走开了,站在一边的医生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扇门,总理走进了这片阴影中消失不见了。
穆亚尔失落地站在原地很久,他还有一些条件来不及开。
几个钟头前,他刚被辛格痛耍了一次,等到了总理官邸又被卡汗痛骂一顿,暴怒中的卡汗给驻马图拉的自卫军打电话,要求对辛格格杀勿论的命令他确实听到了。所以他急切地跑来报告辛格的死讯,希望总理会为此高兴,但是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结局。不过好的一面是,他总算获得了辛格一直攥在手里的几支直属部队,包括战斗力颇强的空降旅。
少将叹息一声,没趣走出了总理办公室。他想,下一次有谁敢背叛总理,可没那么容易把自己耍的团团转。20天前他带着人马风尘仆仆从卡拉奇赶来,就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某种程度上说,辛格垮台对他没有坏处,卫戍司令从此可以不受国防部掣肘。在目前的新德里内外城区划分的防卫体系中,他已经获得了和帕斯阿德元帅相等的地位,甚至还更重要些,因为政府机关都在他的防区内。
“看来得和帕斯阿德打个电话,谈一谈新的指挥关系,我的指挥部已经和他平级了。”
穆亚尔冷笑着自言自语起来,他从未想过失败,中巴联军只有不到20万人,怎么可能攻下有90万人把手的新德里?少将坚信敌人能够打到城下,只是因为碰上了太多废物,斯潘加和察古耶这样的人,要么是作战无能,要么是图谋不轨;事实上,任何一支印度军队都不能与近卫联队相提并论,这支部队何止在印度历史上,实际上在整个殖民地历史上,都没有过败绩(1962年的边境战争中有过一次有限撤退),但是他并没有仔细考虑另一个事实,就是外表光鲜的近卫联队从未打过硬仗,该部队的传统节目是参加节日阅兵。
新德里以南的地下指挥部内,帕斯阿德终于下定决心让手上的那个间谍,用他带来的电台向他们的总部通话。他和查曼充分讨论了这件事,查曼认为这比用印度电台更安全,从美国人对一些印度将领资敌行为的情报掌握看,美国人可能在监听印度军用电台,并且可能破译了加密;由此还可以推测到,中国人应该也一直在监听印度电台,不过现在他没工夫关心这些了。
吉亚姆埋在城外树林里的电台已经取来,这部电台使用了特殊的变频调制方式,查曼确定,以印度情报局现有的技术很难完整截获通讯内容,要破解密码则更难,当然鉴于情报局大楼已经被炸毁,中情局安装在楼顶的设备和天线也被破坏,几乎没有后顾之忧了,不过具体要提出哪些条件,元帅还在深思熟虑中。
“我想,我们必须向中国人明确提出以下几点要求,”元帅在昏暗的地下室来回踱步,谈他的计划,暗室里只有一个听众,就是查曼局长,“首先我们不承认杰米仑的政府,我们要求印度的完整和独立,不需要任何外国安插的傀儡,这一点对美国也一样;作为战败事实的承认,我们可以在领土上作出有限的让步,而杰米仑,可以在我的政府里担任重要职位,但是不允许任何的自治领地要求。”
“你的政府?”坐在阴影中的查曼问道。
“是的,印度面临最糟糕的时刻,军方必须勇敢地站出来接管局面,印度走到今天,正是民粹主义借助民主外衣做大引起的,所以不管叫做看守政府也好,或者军人临时政府也好,权力不允许分散,那样会造成国家机器的瓦解。我想,我们可以利用美中角力,尽量保持印度的完整,然后在3年或者5年后,举行民选。中美共同担保停火,同时承诺不资助人民党武装和左翼游击队。”
“你认为中国人会接受吗?”查曼冷漠地说道。
“我们还有几十万军队,他们没有理由不考虑这个因素,我们应该考虑到他们也有很大的困难,翻越喜马拉雅山的运输线可不好维持。”
“我们可以试试看,但是我不是很乐观。”
“嗯,可以看看他们的反应。然后是新的边界划分问题,只能尽量能在新德里西面维持足够的缓冲地带了,不过印度的精华在孟买,在班加罗尔,我们会恢复元气的。”
“如果要进行谈判,你打算派谁去?”
“这正是我担心的,如果派的人级别高了,中国人也许会故意走漏我们谈判内容,从而从政治陷我们于绝境。”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有一些人选,没有官方身份,很难落下什么把柄。”
“还有一件事,就是最好能让梅内亚姆的人马下山,我们在克什米尔做出最大程度的领土让步,但是必须保住这支军队。今后几年我们需要这支宝贵的兵力稳定全国领土,防止游击队在境内蔓延开来。”
“如果站在对手的角度,我不认为他们会同意你的条件,不过……”
外面有人敲门,打断了查曼的意见,来人是帕斯阿德参谋部的一名亲信。
“司令官,卫戍司令部的穆亚尔少将来电话,说是有紧急事件,要详谈新的防御计划,指名要您亲自听……”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谈防御计划,你告诉他我去视察部队了,让他自己来见我。”
“不不,”查曼赶紧阻止,“还是去听听他说些什么,中央警察部队已经归他指挥了,他有自己的情报系统,所以还必须防他几分,这个人我了解,很容易糊弄,不要让他生疑就是了。”
“好吧,照你说的办。”元帅脱下军帽,挠了挠头道。
新德里以东45公里的一做建议机场旁,巴基斯坦军队正在进行一次简单的宗教仪式,几名阵亡者被洗净,用白布裹好,被军官们抬进了直升机。直升机将飞向昌迪加尔,然后将这些牺牲者送回远在中东的家乡安葬。
尤尼斯要求所有军官必须到场,于是亚希尼和阿米尔全都参加了简单的仪式,但是他们假装没看见对方,相互之间站得非常远。
葬仪结束后,尤尼斯将所有营以上军官叫道机场边的临时指挥部,两人又坐到了左右两侧,分庭抗礼的意味十分明显。
“阿普杜勒法赫德中校的死,是巨大的损失,虽然战场上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但是我必须说,我负有指挥上的责任。”
尤尼斯黯然说道,他主动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显得境界颇高。在场的军官全都低下了头,阿米尔甚至又开始流泪,他与法赫德中校有过一段袍泽情谊,几年前他们曾经一同在北也门作战,当时法赫德中校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巴基斯坦人有难,他将义不容辞赶来;最终他兑现了诺言,并且在一次笨拙的瞄准中,被一发抢先发射的105毫米炮弹击中,并钻破了炮塔。
亚希尼只是假惺惺地哀悼了一会儿,他不可能为一个陌生人挤出泪水,哪怕他出身高贵;如果尤尼斯哪一天不幸被炸死了,或许他还能嚎几嗓子,但是副师长这会儿还健在,并且已经有日子不去前线了,估计能活到战后。
亚希尼偷偷抬头看了独眼龙副师长一眼,发现尤尼斯已然在战争中发福了,再让他钻坦克可能会有些吃力。
“好了,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很悲痛,不过我们活着的人还必须继续战斗。我们师得到的有力的补充,人员和装备还在路上,不过我们可以先将任务和装备,做一些分配。”
阿米尔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眼中的泪痕立即化作了一丝精光。
“目前的初步计划是,我们师将不再做调动,从现有的出发阵地发起突击,由东向西攻击新德里,如果印度人不投降的话。”副师长说着,转向了身后的地图,“你们也都知道,印度的政府机关都在城市东部,这对我们将是十分有利的一点。”
“没错,让我们从东面推进,我们就要用履带将城区碾成一片废墟。”立即有人喊叫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的竞争对手主要有这样几支友邻部队——来自伊斯兰堡的第9师,重新补充起来的第6装甲师,还有……”
“中国军队不参加吗?”
“他们可能不参与主要城区的攻坚,他们的目标是印度的有生力量,希望能在城外歼灭大部分敌人,这是昨天作战会议上了解到的情况。”
“中国人害怕伤亡,把攻坚交给我们了?”
“反正我们求之不得。”
“没错,活捉卡汗的重任必然是我们师的,不知道能补充多少大炮和坦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着各种乐观看法,但是亚希尼和阿米尔都不参与这些废话,他们等着后面一个话题,就是如何分配装备。
“我们师作为主攻部队,已经优先到了大批装备,还有一些人员补充……”副师长说着扫视左右,“法赫德中校在临终前,留下的最后嘱托,要求将来自海湾的第二批援助装备,交给阿米尔集群,他希望阿米尔能用这些武器来为他报仇,而法赫德亲王也希望完成他弟弟的遗愿,”尤尼斯说着,不无遗憾地看了一眼亚希尼。
亚希尼心想,这个家伙不会是被烧糊涂了?把坦克交给阿米尔这样的笨家伙,怎么能报仇?
“师部决定,将新到的坦克营补充给阿米尔的第2集群,另外,为了整补方便,师部决定将弹药口径有所区别的第3坦克营的哈立德和96式坦克,从第2集群序列划归给第一营。”
阿米尔一下子从云端跌落,钢材他为自己的部队规模可以扩充到亚希尼的3倍,没想到尤尼斯玩了个花样,剥夺了原来属于他的一个营,这样此消彼长,似乎变成了五五分账。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来自第3坦克营的营长拉贾尼长吁了一口气,他在阿米尔手下已经受够了,阿米尔瞧不起他的部队和装备,只将这个营作为充数的杂牌,竟然让他执行阻挡友军前进路线,或者充当阵地炮台的傻任务。他知道跟着亚希尼绝对有好果子吃。
“诸位,师部决定,提升阿米尔中校为第一突击旅的旅长,亚希尼上尉为第二突击旅的代理旅长。”
现场再次一片愕然,亚希尼作为这里唯一没有接受过军校教育的人,竟然担当起了攻坚重任,这着实让人嫉妒,不过与凭借资历和海外关系获得同样重责的阿米尔相比,他的提升似乎更加让人信服一些。
“请注意,这只是临时的部队编组和人事任命,并不会有相应的军衔提升。第一和第二旅各辖两个坦克营以及配属部队,作为进攻的先锋,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总理府。”
亚希尼压制住心中的兴奋,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几乎没心情听进攻计划,而是盘算起怎么利用停战时间,他知道北方的旧战场上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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