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无法支持安维辰,但也不应该强迫他与熊筱白分手。
熊筱白这一哭,差不多哭了有十分钟,如果不是考虑到安鹤轩和杜子丛两位长辈在场,自己的哥哥还不停地安慰着她,估计她还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
看着强忍着泪水的熊筱白,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熊睿义心疼地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嗯……”熊筱白点了点头,却又犹豫了一下,问道:“哥你不用去上班吗?”
“当然上班了,不过,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家才放心。”熊睿义站起身,扶起熊筱白。
“那我先回去了,杜叔再见。”熊筱白向杜子丛挥了挥手,又对安鹤轩说道:“对不起,安伯伯,今天我就不喂你喝汤了,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看着熊睿义和熊筱白离开,安鹤轩才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道:“筱白哭得我的心都跟着痛了。”
“看情形,她和大少爷真的已经分手了。”杜子丛摇了摇头,十分的可惜。
“情未断,缘已尽吗?”安鹤轩想到自己和林静容,他们是迫不得已的生死相隔,可安维辰和熊筱白不一样,他们两个明明爱着对方,却因为心里的一个结,而无法在一起。
到底还是年轻啊,如果他们的年纪再大一点,就会知道,不管什么事,都比不过对方还活着重要。
“如果维辰的母亲还活着,不论我做错什么,她应该都会原谅我。”安鹤轩喃喃地说了一句,像是在问杜子丛,又像是自言自语。
“嗯……大概吧。”杜子丛看向安鹤轩,笑着说道:“前提是你还有命活着。”
其实,说到林静容的脾气,与熊筱白相比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否则,以她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家教,若不是她有主见、个性刚烈又果断,她怎么可能就算与家里人断绝关系,也要嫁给当年什么都没有的安鹤轩呢。
如果在林静容活着的时候,安鹤轩要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杀了他可能有那么点夸张,但是,断了他子孙根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了!
杜子丛的话,顿时让安鹤轩的后背冒起阵阵寒意,他立即双手合十,向四面八方不停地拜了又拜,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静容,你就放心吧,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对不起你的,到死都不会的!”
看着安鹤轩神经兮兮的样子,杜子丛笑着摇了摇头,就准备给他二人倒汤喝。
突然,杜子丛停下了动作,他隐约有一种不好预感,缓缓地看向安鹤轩,试探地问道:“你和静容都是专情的人,你说,大少爷骨子里会不会和你们两个人一样?他不会因为这一次,就一辈子不结婚了吧?”
“不……不会吧……你别诅咒我儿子!”安鹤轩皱着眉头,他虽然希望安维辰专情一点,也希望他和熊筱白在一起。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分了手,安鹤轩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孤独终老。
他自己再怎么不济,还有个儿子呢,安维辰总不至于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若真是如此,安鹤轩倒还真希望,这臭小子前段时间不小心走火,与某个女人有个孩子呢。
呸呸!安鹤轩啐了两口,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如果不孝子不放弃,相信熊筱白终于有一天会被他打动的。
只希望,那个时候,他安鹤轩还活着。
“喝汤吧,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杜子丛把汤碗递给安鹤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那不着边际的胡乱想像了。
安鹤轩接过汤碗,一口一口地喝着,没错,他还是省些力气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熊睿义在送熊筱白回家的途中,把这几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讲给她听。
熊筱白吃惊地打量着熊睿义,惊讶地感慨道:“原来老哥就是那个魔鬼秘书啊?我去了公司几次都没见到传说中魔鬼秘书的庐山真面目,一直非常的遗憾呢。谁知道原来是自己看了三十年的一张老脸。”
“有你这么挖苦自己哥哥的吗?”熊睿义推了推眼镜,这个样子才是她的妹妹嘛。
“呵呵……”熊筱白仰着脖子,撒娇地笑了两声。
“我……”熊睿义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安维辰的女朋友就是你。”
“是前女友。我们今天早上已经正式分手了。从此……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熊筱白低着头,下意识地摆弄着手指。
看着自己左右手的食指对敲着,本是无意的动作,可是敲着敲着,她却总感觉那是两个人不停地靠近又分开。
她攥起了拳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向窗外,实际上是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为自己调试出一个开心的笑脸。
熊睿义实在看不下去熊筱白这么强颜欢笑下去了,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安维辰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我知道。”熊筱白又红了眼圈,她笑着吸吸鼻子,十分确定地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他对我的感情,与我对他的一样认真。”
“那你还要分手?真的就为了他的过去?”熊睿义追问道。
“是啊。”熊筱白轻笑,眼泪却又流了一下来。她的手指轻轻地放在玻璃窗上,似乎是想要擦去倒影脸上的泪水。沉默了一会儿,她自我嘲笑地问道:“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熊睿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对一件事的想法也不一样。
若换作他,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他真的可以原谅那个人的过去。不是说一点都不在乎,但是,他更在乎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所以,他会试着去原谅。
但是,熊筱白不一样,她的过去,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而安维辰,却完全是属于另一个极端。所以,她无法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无法接受,又无法不爱,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的痛苦。
“不管怎么样,哥哥我尊重你的选择。”熊睿义趁着红灯,轻轻地拍了拍熊筱白的肩膀,笑着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总有一天,你现在的痛苦,会变成不痛不痒的一个回忆。”
“真的可以吗?”熊筱白转过头,她明知熊睿义的话只是在安慰她,但是,现在的她确实更需要有人许诺她一个不会被这份痛苦折磨的未来。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熊睿义大力地握了握熊筱白的肩膀。
除了这一次。熊睿义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不过,哥哥可以把那句话,当成是对你的祝福。希望你尽快可以忘掉安维辰,忘掉这份让你痛苦的感情。
“嗯。”熊筱白用力地点了点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她相信熊睿义的话,从小就相信。因为他是她的哥哥。
谁都会骗她,唯独熊睿义不会。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所以,熊睿义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可是,为什么,她的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是不是她虽然相信那一天真的会到来,但是,却更肯定,那一天不会出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呢?
或许,直到死的那一天,我才可以真正忘记他吧。
不过,我却不会为了忘记他而选择去死。
因为,他说,他要我幸福地生活。
熊筱白擦干了眼泪。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哭了。
她要为了安维辰的祝福而幸福地活着。
第九十八回 别怪我不客气了。
送熊筱白回了家,熊睿义回到公司。上了电梯,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安维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可是,中途他又改了主意,在自己办公室的楼层下了电梯。
刚进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号码未知”,他立即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连忙接起了电话。
“是好消息吗?”熊睿义轻声问道,他从未像今天这样需要一点好消息来让自己振作起来。
“是。”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说来听听吧。”熊睿义扬了扬眉头。
“我已经部署妥当,但我需要你帮个忙。”男人继续说道。
熊睿义毫不犹豫地答道:“说。”
“救人并不难,拷贝件藏在哪里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会费点时间,但这个我会搞定。只是,母盘他藏得极为隐蔽,他名下所有的房产我都已经找过了,却一无所获。所以,我怀疑母盘应该被他藏在了办公室。昨天晚上我已经去探查过了,我猜得没错,他办公室里有一个非常复杂的保险柜。但母盘在没在里面,我需要去证实。”男人几句话就把情况讲清楚了。
看来,我要加强公司的保安级别了。熊睿义心里这样想着,不过,这个要等到他得到母盘之后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拿到什么东西?”熊睿义大概猜到了自己要帮什么忙了。
“聪明。”男人称赞了一句,继续说道:“我要一把钥匙,没有那个钥匙,我打不开保险柜。一会儿我会把钥匙的形状发给你,我不需要你动手,你只要告诉我钥匙他放在哪里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做。”
“我知道了。”熊睿义明白了,调查员在公司是生面孔,出入的次数多了,自然会被人怀疑。冒然接近林博华也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熊睿义先去找寻钥匙放在哪里。不过,既然不在家里也没在办公室,那就只能是林博华随身携带着了。
结束了与调查员的通话,熊睿义就收到了一封邮件,他把钥匙的形状记在脑子里之后,就删除了邮件。
想了想,拿定主意的熊睿义将电话打到了保安部,交待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只要等林博华找上门来就可以了。
林博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找到了钳制熊睿义的办法。
他的一个亲信帮他弄到了一段公司的监控录像,是熊睿义和丁雅兰在电梯里拥抱的画面。
熊睿义和丁雅兰果然有一腿儿啊。
真是太好了!林博华哈哈地笑了两声,他一直找不到熊睿义的突破口,现在,他可以利用丁雅兰,让熊睿义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
想到这儿,林博华让秘书在城市最豪华的饭店定了个包房,而他自己,则亲自给熊睿义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熊睿义自然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停地推托着,直到林博华提及丁雅兰也会去,他才假装犹豫再三地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熊睿义露出一丝笑容,鱼儿上勾了。
熊睿义准时出现在林博华预订的包房,但是却没有看到丁雅兰的影子。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丁雅兰不过是林博华的一个借口。
“怎么?丁主管没有来吗?”熊睿义故作不知地问道。
林博华遗憾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是呢,还真是可惜啊。”
熊睿义喝着茶,打量着林博华,想从他身上找到钥匙放在哪里。
“我其实一直都想单独约熊秘书长出来坐坐。你看我,现在又不是在公司,我们也不必太生分,不如,我就叫你睿义吧。”林博华与熊睿义套着近乎,他这叫先礼后兵,如果熊睿义这个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他玩阴的了。
“别,我可不敢当。林经理若实在不愿叫我秘书长,那就叫我Owen吧。我听着还顺耳些。睿义?这两个字应该不是林经理能叫的名字。”熊睿义说得很不客气。
不,应该说,他对林博华已经够客气了。若不是为了帮助丁雅兰,他也不必在这里与林博华虚与委蛇。
可是,他已经观察过了林博华身上的配饰,项链、戒指、袖扣、领带夹以及手表,都与钥匙的形状不符。
还能有什么呢?熊睿义不露痕迹地继续打量着林博华。
好你个毛头小子,说话还真嚣张啊。林博华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脸上却还是笑着。
不过,既然你不给我面子,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林博华再一次确定,熊睿义不是他能收买的主儿。看来,今天做了双手准备,还真是对了。
“丁主管今天没有来,我还真是觉得遗憾啊。这丁主管,可真是个大美人呢。”林博华把话题引向了丁雅兰身上。
“林经理怎么突然无缘无故提到丁主管?”熊睿义知道是自己让人交给林博华的那段视频,令他以为可以把丁雅兰做为收买自己的工具。
“大家就是随便聊聊天嘛,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丁雅兰怎么样的,我再怎么说也和她母亲是同辈,如果真对她出手,岂不是要被人说我是想老牛吃嫩草。”林博华笑着摊了摊手,又继续说道:“这说到她的母亲啊,又让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熊秘书长对她母亲的事了解多少呢?”
“不论是对丁主管还是她的母亲,我都没有兴趣。”熊睿义绕着弯子,给自己制造时间。
林博华连连摇头,打趣着说道:“哎呀!熊秘书长这句话可说得不老实。这公司里谁不知道,你和丁主管的关系可是很亲密的啊。”
“不知道林经理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小道消息。我说过了,我对他们母女没有兴趣。”熊睿义故意摆出一副被拆穿的窘样。
“这怎么可能呢?听闻当初丁主管来公司,还是熊秘书长从伟天集团那边挖过来的呢。”林博华暗暗冷笑,对熊睿义不依不饶。
“这个倒是事实,其他的都是谣言。”熊睿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能够说服丁主管来公司工作,这对公司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她对安总也十分的忠心。”
这话你也说得太自信了,现在她可是为我做事呢。林博华带着一丝得意,嘲笑着熊睿义看走了眼。
第九十九回 逢场作戏而已……
林博华并没有顺着熊睿义的话说,而是把话题又拉回了自己想说的话上。
林博华向前倾了倾头,龌龊地笑着说道:“我只是很好奇,想我们的熊秘书长是如何把丁主管骗到安氏来的呢?”
“骗字用得有点过分了吧,人往高处走,这很正常。”熊睿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他确实是用了不太光明正大的方式,才让丁雅兰同意加入安氏。
“不过,你的眼睛还真毒呢,还真是为公司挖到了一个好人才。”林博华这句话,有点嘲讽的意思。毕竟,熊睿义当初挖来的人,现在却在出卖安维辰。
熊睿义故作不知,点头说道:“没错,我从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丁主管的才干,现在看来,证明我当初没有看走眼。”
“现在熊秘书长怎么说都成了,原本我也无所谓。只不过,我最近也看上别家公司的一个人,想挖过来,却苦无良计,不知道熊秘书长能不能向我传授一下经验。”林博华继续引熊睿义入局。
“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猎头的技巧告诉给林经理呢?虽然我们都是在为安氏工作,但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