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吴佩强先是一把把他按低,伏在自己身边,然后才接过烟,说出一句让侯小山当场呛住的话。“有事?有事你咋不早说?我说哥,你可是我手下的班长,犯了纪律,我可保不住你。”
“晚上没事,是你过来的时候刚好有事。”吴佩强小心的从沙包缝隙间留下的观察孔望出去,随后对侯小山指了指远方说,“你看看。”
侯小山举目望去,当场就发现了情况,“靠,有侦察兵在用望远镜偷瞄我们。”
“也可能是狙击手。”吴佩强神色凝重地说道,一边抄起身边的一支狙击步枪,让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个因为文化不够,为人又太憨厚不适宜管人,混了多年也只是一个班长的吴佩强,还是三连的头号神枪手,不,应该说是合格的狙击手。
他不会计算风向,计算这样那样,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的老大粗,只会凭着感觉开枪。正如他能凭着感觉将火箭弹射入百米外的工事口子一样,让人叹绝。
这个射击位是他专门给自己弄的,和其他士兵的步枪射击位不同,这个狙击位置,更复杂,光是观察孔就好几个,沙包上,更是被他割出一道凹槽,刚好将步枪放进去,只留下枪口可以转动。隐蔽,非常隐蔽。
半响,靠着步枪上的狙击镜,他弄清了对面的情况,“是几个日本军官在观察地形。小强,怎么办?”
“打,只要能确认是日本人,打他狗日的。”侯小山和吴佩强不同,他在梨树坪新城念完小学和中学后,考入了昆明陆军学校,算是科班出身了,但结果却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发誓要入伍当兵当官的表哥一起去了最低层,从小兵做起。多年过去了,吴佩强止步于班长,侯小山却当上了连长。
吴佩强虽然有些憨厚,但也对日本人抱有非常深的恨意,“狗日的,挂斗摩托上还挑着一面月经旗呢,不是日本人是谁。”
“打,你挑一个打。”
吴佩强点点头,对面的日本人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已经进入了中国狙击手的狙击镜中,在他们看来,这足足八百多米的距离,步枪打到这个距离后,估计能够偏出去一两米。而且,现在是凌晨。
“小山,哥挑了个衣服最好的。这狗日的衣服上好多东西晃得我眼花,就打他了。”
“行,就打这个。”侯小山可是懂的,衣服晃眼,那是晨曦下的反光进入了狙击镜,对面那个日本军官,至少也怕是小队长以上的了。
“砰”的一声枪响,拉开了左翼阵地的攻防序幕。
吴佩强确认自己打死了一个浑身闪闪发光的日军军官,但是尸体却被对方的日军用挂斗摩托抢走了。
三十分钟后,中间正面阵地和右翼阵地都传来了炮声,虽然并不猛烈,但也再次调动了两处守军的神经,新的一天战斗开始了。
然而,这注定将不是一场重复性的攻防战,因为,日军居然将进攻重点放在了左翼,而根本不是包抄与迂回进攻,一上来就是猛烈无比的炮击。
“咻……”
当第一声奇怪的呼啸声传来时,所有三团的士兵们都下意识地寻找掩体,这种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前演习训练时,不知道每天要打多少炮,全都是从部队头顶飞过去。在这里听到这种炮弹的呼啸声,那就证明是日军向阵地开炮了。
“隐蔽,炮袭”
话音未落,密集的炮弹就在阵地前后炸响,不到三分钟,第二批经过修正的炮弹从日军炮兵阵地上飞过来了。
“轰轰咻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阵地上不时的炸响,第三师的相当一部分军官和老兵都是参加过好几年前对英法联军作战的。不得不说,此时日军的炮火比英国人猛的多。倒霉的英国人,炮兵阵地被西南空军给一一点名,可惜,这时候,西南空军却远在几千里之外。
“**,炸吧,老子还不信狗日的鬼子不冲过来。”侯小山佝偻着身子,躲在战壕内侧的单兵防炮洞里,躲避着外面惊天动地的炮声。不得不说,这种经过反复试验的单兵防炮洞、多人防炮洞效果很不错,厚土夯实,只要不是被炮弹直接命中,最多就是震得头晕眼花。
想象中持久的炮击并没有持续多久,两轮炮击过后,阵地上就诡异的静了下来。日军要发起进攻了。
阵地的损失并不太大,除了一些战壕被炸塌,一些环形工事被炸毁外,人员伤亡并不大。除了前面两道战壕的士兵躲在单兵防炮洞外,后面分批次部署的三团士兵早就躲进防炮坑或者小山背面的防炮洞了。
“快,进入阵地做好射击准备”
环形阵地,团部直属火力营的营长祝培同正在高声下令,士兵们迅速进入阵地,操纵起高射炮和迫击炮等重火力,有的则试图紧急抢修少数被炸毁的武器装备,看看更换几个标准部件后,能不能再次使用。
果然,火力营刚刚就位不到两分钟,空中就飞来了十几架飞机。相对于日军两艘航母的起降能力来说,二三十架同时进攻已经是很勉强了,分出一批去轰炸**两个师的阵地,其他的都朝着第三团来了。
“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小组注意防空”
高射炮已经将炮口对准了天空,供弹手也给高射炮换上了防空用的炮弹,高射机枪小组更简单,原本被放平准备扫射步兵的高机,两人操纵,很快就将枪口对准了天空。
“打”
火力营的技术权威,营长祝培同通过观瞄镜看了看后,果断下达了自由开火的命令。可怜的日军战机,正在从远处飞来,准备像轰炸**阵地一样,肆无忌惮地降低高度,然后俯冲,扫射,或者投弹。
“砰砰砰……”
31年式新型高射炮最先开火,装了最新式引信的炮弹,密密麻麻地飞入天空,日军领头的几架飞机只来得及喊出高射炮几个字,就被打了个凌空爆炸。
可怜的日军,这批来袭的飞机,不少还是双翼的飞机,飞行速度慢,缺乏防护的老式轰炸机,最先成为了当空爆炸的礼花。日军的战斗机相比要先进一些,也更为灵活,然而,这种新式高射炮仿佛专门追着这些已经飞近了的飞机打一般,将大多数俯冲的飞机都打了下来。
因为飞机是向着阵地俯冲的,要逃跑只有拉高机头或者俯冲过去,转弯是必然来不及的。然而,这种新式高射炮的射速和先进引信成了日军飞机的催命符,当场至少有五架飞机被打了下来,另外两架更是倒霉的被高射机枪打中。
其实,哪怕是日本人小心一点,先行用战斗机的高速俯冲来破坏防空阵地也不至于这样倒霉,轰炸了几天**阵地,只遭受到了一些轻机枪当空扫射的日军飞机,太嚣张了。而这种环形阵地的火力结构,新式高射炮集射形成的密集弹幕,都不是此时的日军飞机能躲过的。
一个碰面就被击落了七架飞机,原本气势汹汹正准备俯冲的日军飞机吓得急忙远远地拉高,几架战机准备从3000多米的高空再次空投炸弹。因为日军此时装备的高射炮,在这个高度已经较难以对飞机造成实际威胁,是可以采取突袭轰炸的。
结果……
“轰……”的一声巨响,最先的那一架日军战机被两门高射炮一个交叉射击,再次打成了空中礼花。
这个时候,日军飞行员也终于发现了远处的环形工事,很明显,中国人的高射炮就躲在环形工事中。这种工事,如果没有较多的高射炮,飞机一阵俯冲精确轰炸,也就是堆烂摊子了,但是,眼前这些环形布置的密集火力已经不是几架飞机能突破的了。他们终于明白,下面的队不但拥有一种新式的高射炮,炮手也具有非常丰富的操炮经验,如果硬碰,今天估计会上演一场飞机被高射炮完全压着打的绝对耻辱。
最终,日军飞机飞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安全高度,投下了炸弹,仅仅数枚落到了阵地上,造成了轻微的伤亡,其他的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阵地上顿时一阵欢呼声,尤其是刚才的高射炮小组们,更是振奋无比,他们是紧急从西南派来归属第三团的新式高射炮炮兵,以前只打过轰炸机拖曳的靶机,没想到今天却真个打下了好几架日本飞机。看着凌空爆炸解体,飞行员被炸得连渣都不剩的火爆场景,就连戴安澜都激动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戴安澜恨声道,日本人,不要以为你们真的能够打遍亚洲无敌手。
空军的失利似乎并没有改变日本人的进攻决心,当远处小山坳终于翻过来十几辆铁甲车时,日军的步兵进攻终于开始了。当然,炮击是不可避免的,日军的拿手戏,师团编制的大量火炮以及联队、大队编制山炮,步兵炮,迫击炮,甚至是掷弹筒等等。
然而,这样的进攻手段,对于拥有近15年现代化军事训练历史的西南军来说,杀伤力太有限了,别的不说,一些老兵光听炮声都知道应该朝哪个位置躲,才能连可能炸裂的弹片都一起躲过去。
“调整炮口,放平,准备反坦克作战”
祝培同激动地下达了命令,不容的他不激动,因为,很快,日军的这些小豆豆铁甲车们,就将陷入这二十多门高射炮的集火攻击中。
可怜日本人,远在千米外的铁甲车们,哪里会想到,西南的疯子,将用放平的高射炮来平射反坦克,而且,威力出乎他们的想象。
等待所有的铁甲车都冒出来了,已经能看到后面的日军小队时,高射炮终于开火了,第一炮瞄准了最先的一辆铁甲车。
“轰”
剧烈的爆炸,突兀无比,日军仗着欺负了好几天国民党师的铁甲车,不知所措地就被炸成了无数零件。
一场新武器,新作战手段对落后铁甲车小队的屠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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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痛歼日寇下
第一百六十章痛歼日寇下
西南军的平射高炮一发威,日军顿时就怂了。
当先打头阵的两辆铁甲车还没回过神来便被炸上了天,观瞄手更是只看到一道红光在远处一闪,铁甲车就在一阵爆炸声中被肢解了,里面的士兵们全都被送去见了天照大神。
“八嘎,支那人有平射炮”
后面的三辆铁甲车顿时发现了第三团的反坦克武器,训练有素的日军铁甲车军官可不是普通的士兵,基本每辆车都有一个尉官在,当时就认出了这是比30mm反战车炮更猛的大口径平射炮,估计有70mm口径左右,一炮足够把日军现役任何战车炸上天。
一个日军少尉当场就在铁甲车里吼了起来,但是,可怜的日军,没有车载电台,任他吼破嗓子,后面的铁甲车又如何知道呢?还是一竿子跟着朝前冲,被击毁的铁甲车并没有让日军得到任何警醒。就连前面几辆发现队有平射炮的战车也反而更为凶残,不退反进,加大马力,颠颠簸簸地朝着中国阵地冲来。
“哟西”
日军少尉斋藤之南一把推开身旁的战车机枪射手,从狭小的空间里把自己短胖的身体挤过去,亲自操起那挺92年式战车用重机枪,朝着对面中国阵地一个重机枪火力点扫射过去。
“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将那个重机枪阵地扫的火花四溅,斋藤估计是打在了重机枪的防护板上,当下更加疯狂,逮住那个点不放,控制扫射节奏,在战车的颠簸间隙里,一直压制着那个火力点。
这种原产自英国的铁甲车,原本已经很落后了,在东北战场上,锦州防线上布置的一些西南援助张学良的新式带穿甲弹的重机枪都能比较容易地射穿那脆弱的的装甲。痛定思痛的日本人,回头又糊了一层铁皮上去,原本的铁甲车变得更胖了一些,当然,发动机没办法更换,速度自然就变慢了。
果然,西南军的重机枪扫射在它上面,虽然打出了不少凹点,但最终还是被弹飞。
“哟西,战车将会让落后的队见识到装甲突击的威力的。”看到中国人的重机枪火力点被自己打的失去了战斗力,斋藤感觉到血液中都产生了一种宁静,他这个留学英国,刚刚归来的战车小队长,对没有赶上东北的战事一直引以为憾,今天能够作为先头部队,带领装甲部队冲锋,是他实现自己抱负的最大机会。
作为留学英国的优秀战车学员,他一直觉得帝国的战车发展太落后了,和英国人,尤其是德国人相比,还有相当距离,他想用一次酣畅淋漓的装甲进攻来证明装甲突击在战场上的巨大作用,从而推进帝**队的装甲发展。
二十三辆战车,集中了两个师团的战车,这已经是他的上司战车大队长反复向天津派遣军参谋部申请的结果了。
“换穿甲弹”
吴佩强正好蹲在重机枪火力点附近,一看这架势,靠,小日本仗着铁甲车皮厚,当场就恼了,鬼子太嚣张了,一直盯着这挺重机枪打,有防护板也没用,已经被打坏了,射手也遭了不幸。
大怒之下,他一边下令抬上来备用的重机枪,更换穿甲弹,进行反击。要知道,先头部队,人少装备猛,即便是一个班,也是能配置多少配置就多少。重机枪打坏了,还有一挺备用的。
铁甲车毕竟比人跑得快多了,最近的那辆日军豆战车已经快冲到离最前沿战壕一百米的距离了。
不等重机枪去射穿那些小豆豆的薄铁皮,吴佩强抓起身边的火箭筒,蹲在战壕里将弹囊袋的一枚火箭弹抽出来,塞进火箭筒,估摸着日军铁甲车队的射击节奏,抓住一个机会,猛的抬起火箭筒,瞄准一辆扫射的最欢的日军‘豆战车’,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日军的那辆豆战车运气非常不错,七拐八拐之下,居然躲过了第一轮的高射炮平射,而重机枪又无法打穿它,乘着这个间隙,开大马力,居然让它冲进到九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这个距离,被它枪口指着的火力点或者战壕段的士兵都要低下头去,然而,这个距离,也是西南新式火箭筒的最佳作战距离了。
吴佩强感觉肩部微微一震,后坐力很小,一声尖啸声在耳旁响起,随即火箭弹便飞出了火箭筒,拉出一条长长的火舌,飞过近九十米的距离后,一头栽进日军的豆战车中。整个人则立即躲进战壕,佝偻着身体躲远了,这个位置已经暴露了。
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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