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沙哑,还带着有气无力,但银鬼却出乎意料的听得清楚,微愣后,将躺于地上全身是伤的女子搂于怀中。
维持了这个姿势不知多久,危淤倾感觉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我昏了多久?”没有离开银鬼的怀抱,紧紧抱他,将憔悴的小脸埋于他怀中,如所有好听者一样,静静聆听他的心跳。
“三天。”他的声音还是那般,低沉冰冷,却带着好听的磁性,很舒服……其实晏欷与他的声音很像,但晏欷的声音中永远不会有属于他的特殊柔情。隐藏于深渊的。
她笑笑,并不说话,只是放松着身子,想着自己再睡一觉。
银鬼对她的镇定很是欣赏,却又为她的冷漠、毫不关心发起闷,心头堵着一个东西,塞得他喘气不过。“你落地的地方正好是湖泊,有幸没死。这里山水锦绣,还有一些住处,应该是某个隐士曾居住过的地方。晏欷曾带人下来找过你,不过,我将你藏起来了。”
“他走了?”对于晏欷,她无恨也无怨,说白一点,她与晏欷根本毫不相干!
“没,到远点的地方找你了。”
她笑,却是无任何表示。
银鬼看她,半晌后才支吾出声:“衣服,我帮你换了……”
危淤倾勾唇,这个她醒来时就看到了,虽本能的惊愣了一番,但立刻理清了现实。那种情况下,就算银鬼不给她换衣服也要替她上药,不管怎样结果都一样,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有何用?
这些她不在意,毫无所谓的发出一字,“嗯。”
停了停,又扬起眉,看着他魅笑,“小心我会赖上你……”这话是玩笑,她不是古人,没有被人看了身子就要以身相许,要求那人负责到底的习惯,对于她来说,对方不闻不问、置之不理,她还反会开心。
银鬼微愣,然后强将她的小脸埋在自己怀中,平时绝不会有任何表情变化的他这时竟扯出了一抹无奈。天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害怕?!惊得呼吸都无法跟上,恐得心跳都差点停住!
人生第一次惊恐,第一次对做的事后悔都因为了同个女子,狼狈不堪啊!
危淤倾是不知道他所想,不然她不介意很不客气的来调侃两句。
……
每天换药、疗伤、避开晏欷带来寻找她的人,就这样过了七天,她终于得到银鬼的批准,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了。
这里的景比她想象中还要美,湖水清澈,草木翠绿,现在是初冬,这里竟还存了繁多的绿色。
他们所处的山洞离湖泊很近,朝着清澈的湖水望去,有种视觉上的柔和。银鬼正于湖边盛水,挺立的身影下蹲,仍旧是潇洒好看。
她站于远处望着他,神情难得的柔和了不少。
这些天,上药都是银鬼在做,这般的亲密接触她只是有点不习惯,她不在意这些,只是觉得银鬼用的那药特奇,短短几天时间,她身上的伤便好得七七八八,有次无意问起,才知那药是他从玉儿身上拿的。顺口问了玉月的安危。其实不问她也知道,晏欷都没事满世界找她了,以那两丫鬟的能力怎会有事?好吧,其实这次整个事最不相关的是她,但受伤最重的却是她……报应啊!
“怎么了?”银鬼盛满水,走近她,看着面前这张终于恢复了点血色的小脸,忍不住伸手,低至她的下颚,向上勾起。
危淤倾摇头,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望向可以用透明来形容的湖水,“晏欷还在?”
“在。”银鬼微愣后,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什么,眼神不禁暗淡下去。
危淤倾看着他笑笑,没再说话,只是眺望远方景色。这样宁静,只有在凄凉寒夜才会拥有的,而那样的寒夜,没有眼前这番柔和的温度……
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这里,找到了晏欷,银鬼又将隐于暗处。
晏欷见到她时仍保持着冰冷,她也没有面对银鬼时的柔情,不需要再演恶毒小姐,直接疏远冷漠对晏欷,礼仪不少,带着拒人千里的意图。
玉月见到她时倒很是激动,告诉她是银鬼救了她们。她听到只是挑眉轻笑,这事她早已知。
简郢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干脆对她抱怨,因为担心她,亲爱的月儿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他是越说越激动,全然不知月儿正怒视他……
晏欷没告诉她那群黑衣人是什么人、现在如何,她也就懒得问。准备赶路,一切又如以往,但冥冥中,一切又不一样。
好吧,其实她想问,依照古人的封建思想,她作为人未婚妻,却在暗地与其他男子幽会,还有勉强算得上肌肤之亲的亲密,这……算不算背地里偷情???
(陌:咳咳!原谅我最近三角恋看多了……)
~~~~~~~
累死了,明天周六,加更~~~~
老妈不给修电脑,每天跑网吧,痛苦啊!!
第1卷 第三十一章 怀疑怀疑
这夜,比以往更凉,窗外是水珠碰击硬物的沉重声响,本较为干燥的冬天此刻却极是潮湿。
下雨了……
雨很大,幸好众人找到了一个小山村,在一户人家里住了下。
自悬崖底出来已是第三天,不知是不是银鬼的武功太好,白天不管危淤倾怎样都无法感应到他的气息,不过一到夜晚气息便会很强烈。但,今晚除外……
或许是因为今晚下雨吧。
她因为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玉儿怕她乱用内力导致伤口恢复缓慢,直接给她下了暂时能封住内力的药,虽然以她的功力只要付出点代价便能冲破……
她大叹,没法用内力的日子真痛苦!没办法主动去感应银鬼气息啊!
其实她最近会想,对银鬼到底是什么情感?爱,那太超出她的范围,对银鬼她还不会到爱的程度,也永远不想到。因为她对对方有了依赖,就像对玉月一样,如若对方背叛了她,她会伤心,会难过,会控制的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她的心理承受力其实一直都处于该高时不高,该低时不低的程度。(陌:好纠结,好难照顾的孩子……)
“在?”
她微愣,起身,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带着疑惑开了房门。
冰冷面容,纯净白衣。
——晏欷是也。
她对晏欷无怨,当然也无爱,站于门口,刚卸下的伪装又套上,冷漠疏远的面上却带笑,虽是隐隐的,但能看出主人自己在与人交往上建立的隔膜。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晏欷此时的脸色很不对劲,微皱了眉,闻到对方身上带着刺鼻的香味,她去过青楼,自然知道那种夹杂着迷幻催情的味道。不悦的情绪蔓延,其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生气不悦。冷漠道:“有事?”
晏欷不言,低头,全身带着寒意站于门口。
危淤倾眉头皱得更深,心头突然觉得不安,“醉了?”
这时晏欷终于有了动静,抬头,对上她幽静的双眸,“是。”
“醉了回房休息。”不知为何,那双眼眸中有着她看不懂的东西,莫名其妙。
晏欷无视她,强走进屋内,冰冷的眸子围绕四周一扫,对门口皱眉的她开口道:“过来。”
危淤倾听闻暗翻白眼,料想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干脆关了房门,无视那句“过来”,直接走到桌边,倒茶慢慢喝起来。
“在崖底,是谁救了你?”晏欷也坐了下,学着她的样子倒茶喝。
她觉得自己此时能跟晏欷这样安安静静的谈话还真是奇迹,低头一笑再扬眉,戏谑而道:“人。”
这模棱几可的答案让晏欷都差点无法淡定如初,挑眉看她,“银鬼……”
“!”危淤倾身子瞬间僵硬,她不怕晏欷知道银鬼的存在,问题是,对方怎么知道的?!
“冷?”身旁又传来声音。
如果说刚才那声银鬼是让她生出疑惑的药丸,那现在这字“冷”便是让她怀疑自己的强有力证据,这声“冷”,直觉上与银鬼那声几乎毫无分别!她抬头,看他,心中有个可怕的想法萌生:
若是,若是眼前之人带上那张银白面具……
晏欷似乎对她此时的神情很是满意,绕道她身后,“我记得,我们似乎是未婚夫妻。”
危淤倾觉得烦躁,银鬼与晏欷的身影在脑海徘徊,重叠又分离,反反复复,“未婚!”
“你是这般计较的人?”
她咬牙,为何,为何身后之人会让她有着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晏欷?
心头郁闷,干脆闭了嘴不言。
晏欷上前一步,从背后搂住她。这一抱,让她脑海瞬间清晰,却没有第一时刻挣脱对方。这种凉,熟悉,早已刻入脑海,根深蒂固……
“你到底是谁?”她的语气仍是冷漠,但声音中的那微弱的恐慌与危险出卖了她。
“晏欷。”晏欷闭眼,没有松开她,反而搂得更紧,“就这样,陪我一夜。”
沉眸,银鬼……晏欷……她现在完全无法弄清!
放松身心,有一种幽幽的草香在鼻间盘旋,久挥不散……她记忆力很好,这凉凉之中夹杂的味道,已让她知道了答案。也同晏欷一样闭上了眼,这时的宁静,没有嘈杂,没有寒冷,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胡思乱想,至少,现在让她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的体会,这夜,那凉……
~~~~~~~~~~~~~~~~~~
我知道今天传晚了,这章又很少……卡文了——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的卡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这章在写什么——赶下一章去,照我的速度,应该得到晚上才会写完吧……反正会有的,无法等的读者们可以明天再看~~~~~~~
第1卷 第三十二章 到达会场
自那夜之后,危淤倾与晏欷的关系变得微妙,每见晏欷,危淤倾的神情就特别奇怪——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是特别安静,这一长段时间,她都安静得出奇,对世事无法提起兴趣。冷静,亦冷漠,连在夜晚对待银鬼都是如此。
行了大约了半月,终于到武林大会会场。
他们到时距离大会的举行还差二十多天,早到的人不少,大会四周有不少供人居住的地方。当然,晏欷作为涉世不深却表现很好、又背景极好的人,陆陆续续会有不少拜访者实属正常。
“晏兄,幸会幸会。”
“彼此彼此。”
危淤倾斜瞥一眼,眸中兴趣缺缺,虽同坐于一桌上,却完全不理会除自己之外的其余两人,将精力全放在食物上,奋战中……
“晏兄,敢问这位姑娘是……”那男子巧笑,入目三分礼,七分随意,倒比晏欷看上去更风度翩翩。
晏欷没看她,微沉了眼,为她继那晚后的冷漠对待,“危淤谷,危淤倾。”
被人提到她也只不过是抬了抬眼,然后继续与食物较劲——
与晏欷交谈的人叫柳炀,也是后生新秀,当然也同样是一个江湖大家族的子弟,“可是死人天堂——危淤谷?”
这回危淤倾终于有了反应,冷漠的双眼静静看向对方,不言却是有明显不满的情绪。
柳炀似乎也意识到了,摇头抱歉,挂上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微笑,却换来危淤倾冷瞥,顿时有些尴尬。虽在江湖,但也有不少女子矜持,有礼,通常情况下,对方绝不会这般冷漠的毫不理会,他若不是看在此女极为漂亮,这搭讪的戏码他是绝不演的。
危淤倾哪管他怎样,心头有事压了半月,抬眼看向晏欷,幽静的目光对上对方的冰冷,使得她全身猛震,心事压心头,忍了半月的无名火窜了上来,但这般无缘无故发脾气又绝不是她会做的事,对着晏欷扯出嘲讽,干脆不顾形象的一头倒在桌上,烦躁道:“累!”
月儿无声轻笑,大大赞赏小姐的忍耐程度,居然这么久才任性的喊累。一步上前,温柔轻笑,“小姐,回房休息吧。”虽这么说,但月儿清楚,这丫头绝不会回房,那样还不如让她继续在这儿呢。
果然,危淤倾连想都没想,直接一字发出,“闷!”
“不如出门走走吧,为了方便,旁边特意留了一条街,售卖日用,当然也有不少其他买卖。”这话是柳炀说的,虽然危淤倾刚才很不给他面子,但他仍旧保持三分礼,七分随意,丝毫不计较。
不与小女子计较,才乃君子也。
她抬头看了月儿一眼,这才敲定,“好。”
那所谓的一条街并不远,比繁荣自然不过她曾见过的京城,但东西很齐全,虽花俏的少了,但实用的有增。
一身白衫的危淤倾走于最前,身旁是晏欷与柳炀,后跟玉月。
她本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只是随意看看,压解心头的痛,脑海的怒。她忍了半月还未挑明,实属不易!不知是否是因为前世的事,她讨厌别人骗她,特别是感情,无法容忍别人的虚情假意。但若是对方在她知道之前与她坦白,给一个稍微能信的理由,她都有可能说服自己原谅,毕竟她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爱钻牛角尖的人。
可对方没有,以为她不知继续骗着她,时间越久,她的心情会更烦躁,现在,已没有人能让她快速清醒,她与银鬼间已有了不可逾越的距离,这是她亲手建立的。
白衫飘动,黑发飞扬,她望着不见尽头的天际自嘲苦笑。她的软弱只有一人看过,那人让自己对他产生了依赖,对他有了不同于陌生人的情感,却又无情的知道自己被骗,天堂与地狱的落差让她想起前世的往事,怕自己无法控制又不感表露,半月,一直将郁结压于心头,越堆越多。
在身旁晏欷与柳炀眼中,她这般模样无疑是美的,孤单柔弱,却带着难以言语的坚强;冷漠寡言,却又能让有心人发觉,忍不住上前将这样的她拥入怀中细心呵护。
晏欷便是这有心人,银鬼也同样。但可惜,当他们走进她心中时便因一个秘密排挤,已建起一道永远越不过的桥。
这条街上卖的东西不少,却没有奴隶买卖,但多了一项——买卖儿童。
童癖,这是很多朝代,很多时代都会出现的人种。时代进步,社会进步,任何东西都在向前,从古至今只有一样东西不会便,那便是人性。不论经过了多长的时间,人性中的丑陋都无法避免,这也便是“人无完人”的真谛。
这种事在前世她所生活的现代社会是不会被允许的,触犯法律的东西,所以身为普通市民的她无缘得见,只能看到电视或新闻的报道。而如今,当双眼真正看到实情脑子顿时有种情绪在爆发。
面前的男孩女孩,没有童真,没有属于孩童的天真烂漫。男孩女孩,眉宇间都透着露骨的魅惑,很明显,他们是被训练过的,可以说完全失去了作为儿童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