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报怨而是称颂自己君主的时候,这个国家才会强盛、富裕。”
看着曹操父子都很专注地听我解说,我也不客气,继续给两人当先生:“你们来仔细阅读这几首诗歌。《小星》表面上说地是一个小官吏哀叹自己命苦,比不上别人地生活宽裕幸福,实际上却反映出任用官吏上造成的不平等,底下小官吏辛苦一生也得不到安稳的生活,而上面许多官吏却不怎么做事就享受生活。它教我们,君主在任用官员的时候,要合理分派他们地职责,要让每个人的才能在得以发挥的情况下,还要做到多劳者多得赏赐,不劳者绝对无所收获,这是任用人才之道,是御下的本领。《击鼓》表面上是写士兵因为主帅决策的失误而产生怨恨,实际上却是很明显的对久拖不下或者长期征战的士兵情绪的描写,正合兵法所说的劳师远征不利,出师太久不利,频繁用兵是兵家大忌等说法。它教我们的就是为帅为将之道。《式微》《兔爰》表面上是说民夫差役繁重,抱怨不得早些归家,抱怨生不如死,实际上是提醒君王不要过多驱使百姓,徭役繁重就会引起民众怨恨,就会激起他们地反抗。”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曹操继续道:“《硕鼠》就像殊儿说地那样,实际上是反映了民众对剥削的他们生活无法继续下去的贪官污吏的憎恨。它要告诉我们的却是:作为一个君王或者治理国家的重臣,再任用官员上,必须考察官员的品德和能力,绝对不能让道理败坏或贪婪成性的人去做官。仓舒,你要记住,再小的官在民众面前也是君王的代表,他行使的是君王赋予他的权利。这个权利行使的让民众叫好,那民众就会喜欢爱戴自己的君王;如果他行使权力过分,让民众感到痛苦,那民众就会憎恨自己的君王。一个失去民众拥护的君王,也就失去了他大半个江山了。所以,《硕鼠》教给我们的就是为君治民之道。《北风》这首诗歌正是《式微》《兔爰》中抱怨的后果,由于君王奴役百姓太重,他们已经受不了了,抱怨都不起作用了,只好开始逃亡。当政者要是能了解《式微》《兔爰》的深刻含义,采取了宽民政策,自然就不会再引起《北风》中的逃亡了。而逃亡还是轻的,再厉害,就引起反抗,既然我已经生不如死,那就拼却一死好了,民众就会作乱,国家就济济可危了。这三首诗歌教授了我们使用民众之道,也是治理国家的一种手段。还有那些描述君王糜烂宫廷生活的,嘲讽历代暴君的诗歌等,都会引起我们的深思,教授我们如何吸取教训。这些诗歌的深层含义都非常符合《礼记》中教授为君者‘止于至善’的思想,也正是‘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的具体体现。仓舒,原来先生教授你的知识,在诗经中,你都能找到具体理解和实施的方法,所以,义父才精心选择了这些诗歌,让你学习。”
我这样一说,曹操是恍然大悟,而曹冲马上就开始寻找其他诗歌的含义了。拉着曹操走出房屋,不去打搅孩子。站在院子里,望着曹冲看书的专注神情,曹操长叹一声:“我该早些让你去当孩子们的先生。”
我冲他一笑:“主公,这可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样学习的。您要我去教二公子,我只教他孙子兵法,为将之道;教三公子,则是上古诗词,华丽文章;至于我兄长的那些孩子,我可以教他们谋略运用,为臣之道,却绝对不会让他们专研诗经。传授知识,还是因人施教,讲究学习者的天赋和后天的责任。仓舒公子既然有那种可能,您又把他正需要吸取知识的这些年托付给我,如当然要竭尽心力完成您的期望。学习还只是第一步,以后,我会带他一起到处走走,大江南北各地住上一段时间,让他亲自聆听地下民众的呼声,亲身体验生活的艰辛,充分了解这个国家,体会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
曹操明白了我的意思,看着屋里的曹冲皱了皱眉头。我知道曹操现在心情还是极为复杂,所以继续劝解:“如明白主公的心思。承天之命的背后,自然是朝代的更替。您现在既为仓舒公子高兴,又为这个大汉会毁在曹家子孙身上而不安,对不对?”
曹操长叹一声不说话。我也长叹一声:“如已经说了多次了,主公却还是放不下。”
曹操很是郁闷地看我一眼:“也只有你这么逼我。”
我……简直是不知好歹:“算了,如也不再逼您,您就按您想的去做。您做您的,如做如的,万事都要作两手准备。”
曹操来回走了几次,最后停在我跟前:“子云,这么多人里,只有你敢这样说,我明白你是真心为我想,所以,我对你的一切才如此放手。这次把冲儿托付给你,我私心里还是对管辂的预言有些期望,也有些不安。我不能也不敢把这件事给别人处理,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还有,你的才学不是专一的,却是最实用的,我期望你能教给冲儿非常实用的才能,而不是太学里那些无用的学问。看来,我想的一点也不错。”
我当然明白,曹操决不是那种仅凭几句预言就如此行事的人,也知道他愿意这么做有他的打算。既然这个安排正合我意,我也就不去多想。现在,曹操已经把他的所想全盘托出,我更加安心了:“主公,如虽然不完全明白您的想法,也知道让仓舒公子跟我几年一定有您的考虑。所以,如用了两天的时间,精心准备了这些知识,不管公子以后会在什么位置上,学习这些东西都没有错。”
曹操没有再接我的话,而是看着我做研究状:“子云,在我身边的人中,你一直是一个最特殊的人。你为了我,付出了常人难以付出的一切。而且,你为了我,是从来不曾顾及自己半分。换成其他人,要不是求名,要不就是求利,再不济,也会为了家族利益,后代子孙的荣华富贵。可你不是,你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除了操的真心,你什么也不在乎。而且,你早早就表明了功成身退,甚至连功劳也不想要半分。我一直在想,子云,你这样尽心尽力,又不要回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笑了起来:“主公,您还说您的疑心病不重。如为了什么不是早就跟您说了吗?不仅是您,就是温侯,我兄长们也应该知道,如为主公就是为天下百姓。我不是豪门贵族,不是士林傲族,我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比您身边的大多数人更能体会一个百姓在乱世中的悲惨境遇。我的心愿只是尽自己的努力,辅佐一个统一天下,还天下太平的明主。如不贪权,不爱财,希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我不愿参与朝堂上的事情。等天下太平了,如希望去观赏西域的歌舞,江南的烟雨,海边的朝阳。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才是如今生所求。”
曹操低头想了想:“子云,我明白了。只是……,算了,这些都放在以后说吧!我走了,冲儿这几年就拜托你了。”我自然连连应诺了。
送走了曹操,我唤过曹冲,看了一上午的书,也该出去玩玩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说,我也要让他和他的这些小兄弟们见面才是。
正卷 运筹帷幄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授业收徒(3)
郭嘉已经从徐康那里得知我认养了一个义子,昨天我也通知他今天带人去他府上让孩子们认识认识,所以,我带曹冲到来时,郭嘉府上孩子们正在玩闹,而他自己躺在我发明的摇摇椅上打瞌睡。看见我们到来,孩子们全都围上来,唧唧喳喳地叫小叔。说实在的,听着这个小叔地喊声,我就不舒服,这几个家伙吃死不准我再去认兄弟,把个小字栽给了我。
听到孩子们唤我的声音,郭嘉懒洋洋地看了过来。我把曹冲牵到他跟前:“藏殊,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是义父的三哥,你叫他三伯父就行。”
没等曹冲叫出来,郭嘉已经从椅子上翻身掉在了地上。他急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你,你,你……”你不出来了。
我白他一眼,把郭奕唤过来:“奕儿,这是你的藏殊弟弟,藏是珍藏的藏,殊是特殊的殊,听清楚了?你带他去和兄弟们认识认识。他比满儿小一岁。”
看着孩子们到一边去了,郭嘉一把抓住我,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他是主公最疼爱的公子,怎么会变成你的义子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一点招呼也不打。”
我把曹操说的曹冲和曹操命中相克,要放在我身边养大的说法说了说:“所以,你让我怎么办?主公是下的命令,又不是我去要回来的。”
郭嘉眼珠子转了几圈后,很严肃地对我说:“子云,你的小聪明太多,胆子太大。这个什么天命之类的说法我不相信。这里面没有你搞鬼,打死我也不信。你老实告诉我实情,免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对路。”
我摇摇头:“三哥,你何苦想这么多,我怎么说,你就怎么信,想的太多,对你身体不好。算了,我只说一句,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为了后代子孙的百年大计吗?认这个义子,就是百年大计的第一步。”
郭嘉倒吸一口凉气:“天,你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淡淡一笑:“有些事情,胆子就不能小了。反正我事情已经作了,人也带回来了,三哥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已经告诉徐姐夫了,他会负责让孩子们的感情稳固、正确地发展起来。你们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再说,仓舒公子已经去青州养病去了,我这个义子叫藏殊,珍藏的藏,特殊的殊,你明白了?”
郭嘉背着手来回走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这次跟主公回来,文和兄还说,如果我见到你,就说他说的,你那个重建洛阳的计划不要太急躁了,许多事情不是我们去做主的,能低调一些总归没错。”说到这里,他看着我苦笑:“结果,你居然来了这么一手,我还能说什么?木已成舟了。子云,少带你的藏殊出来,明白吗?”
我点头安慰他:“三哥,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这些话你和文和兄不说我也能明白。洛阳的事情主公已经答应了,恐怕等拿下袁家兄弟,主公就会派文若去办理了。我来见你,主要是把这些药给你。主公恐怕很快就会北上辽东,你的身体不太适应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我虽然跟主公说了,但他现在出征带你们已经成了习惯。有这些药丸,遇上再要紧的变故,你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里面也有一些上等的伤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如果主公真带你出征辽东,我让秦勇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一般的情况他也能应付下来了。”
郭嘉接过药囊:“我知道了。你要去荆州还是凉州?”
我笑:“怪不得主公说你们都嘲笑他轻视了凉州。对,这两个地方我都要去,现在最要紧的去荆州,孙伯符要去打黄祖。无论是杀父之仇还是江夏的战略要地,江东都要打黄祖。只是,让江东得到江夏,对我们以后南下的影响实在太大。我虽然暗中指使山越在江东后方出击,可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我想去暗中帮助他们一把。能让伯符杀了黄祖又要江东最终撤兵离开江夏,这样对我们才最有利。”
郭嘉叹口气,用嘴努努曹冲:“他怎么办?你随时带着?是不是太危险?”
我摇头:“这次去,恐怕要去战场,我不能带孩子去冒险。这段时间就让公子暂时住到四哥府上去。有娘亲和姐夫,我也走的放心。”
郭嘉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战场?你不要又像上次一样。那可是荆州和江东之间,不会再有第二个高清安放过你。”
我笑了,很无奈:“三哥,我不会去交战的战场。但是去伯符的军营可能性很大。再说,我也不相信,这次伯符还能去冒那样的危险。还有,你以为黄祖有那个之才?哼,还不用说,伯符是吃过亏,上过当的。就是他想冒险,也要我、公瑾还有那个鲁子敬允许才行。”
郭嘉放开我,摇头作无可奈何状:“我们几个也不可能跟在你身边,也不能阻止你去冒险,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战场上的意外可是谁也不能把握的。你也别把刘表手下的人都当笨蛋。那个黄祖这么多年,掌管了荆州水军力量,成为荆州的半壁支柱,没有一点真本事也是不可能的。”
我连连点头作保证:“我知道了。三哥放心,我保证这次不会去冒险。还有,一有任何消息,我都回给家里来信,绝对不要你们为我担心。”
郭嘉嘟囔了一句:“不担心才怪。”
我也只好装没有听见。有时候想想,是不是把自己就是传说的战神的秘密说出来,也免得兄长们太担心了。可几次话到嘴边,我又吞回去了,真不知道怎么说的出口了。
我和郭嘉谈正事,孩子们已经成朋友了。郭奕实际上是认识曹冲的,他们在太学里也是同学。郭奕不愧是鬼才之子,也是聪明伶俐,见我专门告诉他曹冲的名字是藏殊,他就明白有特别的事情,所以也不去说破,而是按照我的暗示把曹冲介绍给自己的这些兄弟。
小孩子在一起,就没有大人的花花肠子。郭奕刚把曹冲带到大家面前,典满首先就抢在了大家前面,站在曹冲面前,把胸脯一挺:“我是典满,我父亲是老大,我是老二。你叫我二哥就是。”
曹冲看看郭奕,冲典满甜甜地叫声二哥。郭奕笑了起来:“满弟,你怎么知道藏殊弟弟比你小,他要是比你大呢?”
典满哪里有这种想法,好像他父亲是老大,他也应该是老大,现在已经比郭奕小了,岂能再比别人小。可他又说不出道理来,看了看曹冲,找到理由了:“当然是我大,我个子都比他高。你说是不是呀?殊弟弟。”
曹冲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也不去反驳他话中不合理的地方。典满见他点头,自是十分高兴,拉过他的手为他介绍其他几个小弟弟:“这个是五叔的小子,叫太史亨,是老四了。他是我弟弟,叫典涣,老五。那个小女孩是三叔的,也是大哥的妹妹。我告诉你,她可是我的小媳妇。嘿嘿,四叔家里还有一个小不点,才周岁。”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