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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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千金-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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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山想起老道的样子,沉吟一会说:“当今皇上初登基时,身边有一位最得力的国师,后来听闻国师云游去了,这些年也再没听过国师的踪迹。我猜着,曾老道只怕跟国师有莫大的关系,才有那么大的本事。”
唐太太弟弟本是皇商一系的旁支,于朝内一些事当然有怕耳闻,这会儿听得唐明山说起先时名满天下的国师,接口道:“当今皇上能坐上皇位,全靠国师一手安排。为何肯放了国师离开?”
“这国师,据闻本是星月派传人之一,测算之术出神入化的。皇上虽靠了他才坐上皇位,却还是怕他知道的太多,时有疑忌,国师心中有数,这才云游避祸去的。”唐老爷从别外听闻了另一个版本的传说,这会儿也拿了出来加入讨论。
众人讨论得半晌,一致认为曾老道若不是国师,那也和国师有莫大的关系的。
当年,贺监正多得国师指点,推算历法之术才日渐精进的。他在殿前与国师一场射覆比试,当时振动朝野,成为传奇。比试过后,贺监正就正式要拜国师为师,国师却不肯收他为徒,只以友辈待之,互相讨论易学而已。
说起当年国师与贺监正那场射覆比试,众人到现在还是津津乐道,忍不住又讨论了一遍。原来当年那场射覆比试,还实录在案,后来被人编为传奇和野史,说的绘声绘色,连国师当时的动作和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等,也描述的详细,仿佛当时全在场一样。
贵姐儿听得明白,原来所谓射覆,是一种有趣的预测游戏,方法是将要猜测的物品置于密封的容器中,让射覆的人起卦,通过分析卦象、卦辞来测出容器内所置何物。
当年皇宫宴客,趁着微醉,众官员大胆要求国师与贺监正来个射覆比试,萧帝登基时日不久,玩心犹存,也大声附和,早挥手叫来一个内侍,密语几句。没多久,内侍便端了一个置有物品的匣子进来了。萧帝笑眯眯让贺监正与国师射覆匣内所置何物。
贺监正与国师同时起卦,两个人得了一个相同的卦,都是“水山蹇之火雷噬嗑”。
贺监正得出卦后,推测良久方道:“蹇卦内为艮,外为坎。艮为止,变卦为震,震者有凶险。坎者属性盗,唯有鼠性善盗。上爻爻辞是‘荷校灭耳,凶。”意为取下荷在肩上的木,用来叉住匣内所置之物的耳朵。因此,匣内所置之物,应是一只被叉住耳朵的老鼠。
端了匣子进来的内侍忙向前回禀道:“匣内所置的,正是老鼠!”贺监正松了一口气,抬眼问国师道:“国师还有何言?”
群臣平日见萧帝对国师言听计从,心中难免有些芥蒂,这会儿见贺监正覆对了匣内所置之物,自然也想听听国师怎么说。国师神色如常,笑道:“蹇卦外卦为坎,坎为盗,为隐伏,为鼠而能盗,说明匣中所装为活老鼠。今日为酉月子日,子日旺鼠,酉月属金,金者地数为四,象征匣中老鼠却有四只。”
内侍已回禀匣内所装确是老鼠,只是贺监正覆得只有一只老鼠,国师却说有四只,不知谁覆的对!群臣暗暗猜测,只听国师又接着说:“蹇卦外卦坎水变为离火,离卦九四爻之爻辞说:‘死如,弃如。’,因此,日偏以后,活鼠就要变死。”
待得国师说完,内侍打开匣子给众人看,却只有一只活老鼠,群臣忍不住质问国师道:“国师不是说道匣内老鼠共有四只吗?为何只有一只呢?”
谁戴绿头巾
说到这里,唐明山照例学着那讲故事的人一样,卖了一个关子,笑问没有听过这个传说的郑明发巧娘等人道:“你们且猜猜,究竟是贺监正覆中了,还是国师糊涂了?”
“我知道,最后还是国师覆中了。”贵姐儿听得入神,这时候举手说:“那匣子里的肯定是一只母老鼠,肚子里还有三只小老鼠呢!”
“哦,贵姐儿已经听到这个故事啦?”唐明山“哈”了一声说:“传的倒快,连小孩子也听闻过了。”
郑明发和巧娘以为贵姐儿是在方达家或是哪个亲戚家听到这个故事的,倒不甚在意。贵姐儿听到唐明山的话,心中却打个突,对哦,自己才六岁多,若直接就能猜出匣内的是母老鼠,肚子内还有三只小老鼠,别人听了只怕就要有所嘀咕:早智近乎妖了。还是谨慎低调一些,表现为一个普通六岁多小女孩的智商就行了。
见贵姐儿点头承认是先听过这个故事了,唐明山依旧兴致勃勃的叙述当时的情形道:“国师听得群臣质疑,捻须一笑,淡淡然道:‘各位大人且安勿燥,你们且看,这却是一只怀了小老鼠的母鼠,肚子里正好怀有三只小老鼠。’”
“哗!真有四只老鼠啊!”见群臣半信半疑,皇上自然也疑惑起来,招手叫过内侍,让他拿了刀子,当众剖开那只母老鼠的肚子,剖开一看,母老鼠所怀的,确实是三只小老鼠。众人再看看时辰,正值日头过午。不由大为惊叹,一下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唐明山复叙完当年的事,笑对郑明发道:“咱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家,只听闻过这些传奇故事,并没有福缘亲睹国师真面目。若说曾老道是国师,这当然不可靠,若说他是国师的师弟师侄什么的,倒有几分可能。世间奇人异人居然多,但是国师这样的高人,却是不世出的,他若是隐居,自然也是往名山大寺去的。”
唐老爷与唐太太见郑明发听住了,不由也说起一些旧日见闻。京城是繁华地区,奇闻轶事自然也多,倒令郑明发和巧娘听的入神。
唐家虽为富庶的茶商,但是放在京城里这等地方,也只属于中层人家。这些年新皇虽改革政令,渐渐抬高商人的身份,又准许商人之子于十八岁前可以参加科举以博功名等等。然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一向不高,就算是富可敌国也比不过功名在身的。因此唐家对郑明发这个从乡下来的举人还是推崇的,叙话间,倒显出着意结纳的样子。
大人在一边叙话,方文龙和唐少华却跟贵姐儿说起京城里好吃的东西,笑着道:“现下天还早,不如带了你去逛逛,随便在茶楼里叫上几碟茶点吃吃,让你尝尝京城茶点的风味。”
“好呀,好呀!”说起吃的,贵姐儿就来了兴趣。跟着爹娘赶路,一路上就没好生吃过东西,刚刚跟着唐家一大家子吃饭,菜式虽好,却吃的不痛快,若能出去逛逛,顺道尝尝小吃,正中下怀呢!
见几个孩子商量着要出去逛逛,犹其贵姐儿,兴致勃勃的样子,唐太太便不想扫兴,叫过唐登道:“你跟了他们去,到时好生带回来,往平日常去的地方走走就是了,远些的,可不许去。别像上次一样,他们一闹腾你,你扛不住就带了远远的逛,让我们一阵好找。”
唐登忙应了,笑道:“哪里敢走远,至多就往常去的茶楼里坐坐。若是有甚差错,太太还不剥了我的皮。”
巧娘见贵姐儿见了京里诸人,不怕生不说,这会还要跟着去逛,一脸的雀跃,待要拦下,见唐太太与管事的说的好好的,又不好拦下,只得拉过贵姐儿道:“你可得紧紧的跟了哥哥们,千万别走丢了。”说着不放心,正想说还是别去了,那边方逍笑道:“我正要回家去,就跟了唐伯一起带他们去逛罢。包保不会把贵姐儿弄丢的。你跟明发一路上紧赶,这会怕也累了,只管先去歇息一会。贵姐儿小孩子,这会还精神着,听得有逛的,只怕也睡不着,你别拦着。”
“贵姐儿坐车坐船的,一路上睡的安稳,倒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睡的不好,这会还真倦了。”巧娘扯扯贵姐儿的衣裳又说:“若真要跟了去逛,也得换换衣裳,梳梳头。”
庆氏见巧娘拉了贵姐儿要去换衣裳,度着她换来换去的,也还是那些乡里乡气的式样,转头瞧瞧唐少易,眼睛一亮说:“易哥儿生日那天,好些亲戚送了衣裳来与他穿,有两套大了好些,他穿不了,不若这会拿了来给贵姐儿换上罢。虽说是男娃的衣裳,却是京里的式样,穿出去混在龙哥华哥他们堆里,叫人看不出贵姐儿是个女娃的。”
唐梅娘听得庆氏的话,看看贵姐儿梳着的两个羊角,笑道:“贵姐儿既要穿了易哥儿的衣裳,她头发也这般长了,索性学龙哥儿他们一样在顶上梳个包子头,扎个头巾,作男娃打扮好了。”说着话,丫头已是找出唐少易的衣裳来,这里唐梅娘拉了贵姐儿,向巧娘说:“我去帮她打扮。”
贵姐儿本来不觉得自己穿的有问题,这会儿叫人一说,看看方文凤的衣着,方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裳确实有点村气。奇怪啊奇怪,之前在乡下,还觉得满好看的衣裳,到了这里怎么就觉得一点儿不好看了?
唐梅娘把贵姐儿的羊角拆下来,重新梳了一个包子头,束上头巾,又换了唐少易的衣裳,左端详右端详,拍着手笑道:“这么清秀的男娃是谁家的啊?哈哈,打扮起来就像是龙哥儿的亲弟弟,两个不愧是表兄妹,愣是有几分相似。”说着拿个铜镜给贵姐儿照。
贵姐儿往镜中一看,头顶上一个可爱的包子头,束了绿头巾,等等,为什么是绿头巾?难道就没别的颜色可以用了?
见贵姐儿拨拉绿头巾,貌似有点纠结,唐梅娘哄道:“这可是新的头巾,漂亮着呢!上回要给龙哥儿束上,龙哥儿嫌颜色太鲜,不肯束,你还小,束这个正好。一眼就能看到你的。”
呜呜,为什么是我?龙哥儿不肯戴的绿头巾,这就给我戴上了!
上面绿头巾,下面自然是漂亮的绿衣裳。贵姐儿感觉自己像一颗刚栽上的小树。再看看自己的脸,因为束了包子头,把头发全往上拉,小脸倒显的不那么圆,确实跟方文龙有了几分相像呢!
待唐梅娘把贵姐儿拉出来时,众人都“啧啧”赞叹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说的可没错。看看贵姐儿,这一换上新衣裳,比京里好多男娃还俊俏些。我说呀,要走出去了,人家没准真以为是一个俊男娃,可得猛流口气。”
巧娘也笑了说:“家里虽然几个哥哥,也有那旧的男娃衣裳,却没给她穿过男娃衣裳。每回衣裳还没旧,她干娘就做了新的送来。这回换了男娃衣裳,猛一看,还真像她二哥来华。”
“哇,贵姐儿,你换了男装,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方文龙上来细端详,左瞧右瞧说:“怎么觉得似曾相熟?”
“那是因为穿上男装了,跟你有几分像!”唐少华也上来看贵姐儿,笑嘻嘻道:“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了一个亲弟弟了。”
“这身绿色衣裳给易哥儿穿着,不单大了,还显的易哥儿更加瘦巴巴的,给贵姐儿穿着,却显的特别精神,看来,贵姐儿就适合穿鲜亮颜色的。”庆氏在一边笑着说:“我正叫人找家里剩下的布,看来一气儿找了鲜亮的出来,越性多做几套,代换着穿。”
因贵姐儿等人算是唐梅娘方面的亲戚,唐太太疼女儿,自然也看重她的亲戚,这会见庆氏对贵姐儿等人上心,倒甚满意,点点头说:“正该如此。找找还有剩下的纱子没有,若有,做几顶蚊帐,把家里几顶旧的换了下来。”
庆氏应了,拉过唐少华说:“带了妹妹等人出去,可得帮眼看着,别只顾自己玩,回来若少了一根头发,就要问你们的。”
“放心吧,保准好好的送回来。”唐少华笑着说:“又不走远,你们就安心啦!”
方文凤见贵姐儿穿上男装好看,闹着说:“我也要换上男装!”
“你这身打扮挺好的呀,怎么要换?”唐梅娘笑看方文凤道:“贵姐儿换上男装,人家也把她看作男娃,这一群男娃跟着你一起出去,你就像是万绿丛中一点红,醒目着呢。要是也换了男装,就没特色啦!”
方文凤被唐梅娘这么一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前儿新做的,是京时最时兴的式样了,这下要换上男装,确实也有点不舍得,不由站起来甩甩宽大的袖子说:“那算了,我就不换了!”
大人又叮嘱了好几句,唐登已叫人套了马车等在大门口,贵姐儿这才跟在方文龙和唐少华他们身后出去。
乱弹生煎包(修改)
一行人在街上略逛了逛,怕几个小孩子肚子饿,就上了茶楼,因同行的还有方逍和方文凤,唐登倒放心不少,笑道:“有逍爷镇着,小少爷他们倒听话的紧。要是单单我一个带着来,只怕还说不动他们这么快就上来安静坐着。”
方逍见全是孩子,也怕有个闪失,便想包个雅间,不想几个男孩子早一屁股去霸在二楼窗边一张大桌上,探头看楼下的风景,兴致勃勃的指点起楼下经过的人来。方逍无奈,只得拉了贵姐儿和方文凤也上去坐着,向唐登道:“你也一起坐下罢,既是出来了,就别拘礼了。”
听得如此说,唐登便也坐下了,笑道:“每回跟着爷出来,爷也让我只管一起坐着,这回跟了小少爷和逍爷出来,少不得腆着面子托个大,也歇歇脚了。”
一时方文龙想起刚刚看中的一个面具,却忘了买了,嚷嚷道:“唐伯,刚刚我看中那个面具,待会回去可得提醒我买下来。那个面具极是趣致的,怕下回没得卖呢!”
“哟,待会回去走另一条路才近,又绕那儿去,越走越远了。”唐登忙站起来说:“你们先吃着,我去帮你把面具买下来,回来正好你们差不多吃完,也不至太晚回去。麻烦逍爷看着他们,我去去就回。”说着不等方逍回答,已是“蹬蹬”的跑下楼去了。
伙计早过来问要点什么茶点,方逍拈了菜单笑向贵姐儿道:“先前就听闻你跟文龙少华他们一起上学堂,先生赞你认字快,这菜单的字虽多了点,量也难不倒你,你看着先点几个茶点罢!”
“二舅舅你先点,不然,让哥哥姐姐们先点。”贵姐儿笑道:“等你们点完,我再点一个爱吃的就行了。”
“贵姐儿第一次来这里,就先点好了!”大家推让一番,都笑着说让贵姐儿先点。贵姐儿只得接过菜单翻看起来。方文凤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她,自己也上了学堂了,但是要把这菜单的字认全,也有点难度。贵姐儿难道还真能认得全,要是待会念错了菜名,就有乐子了。这里想着,脸上就浮出一丝窃笑来。
方文凤虽是庶出,但因为家里就得她一个女孩子,大人一向疼着,每回到唐家,唐家诸人也是极关照的,这回来了贵姐儿,年岁不大,却比她受宠,小小心里便有点受不了,一心想压过贵姐儿一头,把大人的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这一路上出来逛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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